第496章有錢啦有錢啦


    景寧城外,盛世才和贏昂一直關心著景寧城的動靜,兩天時間馬上就要過去了,隻要子時還沒動靜,就可以下令攻城了。拿下景寧城,瓜分李家,這是所有人的夢想,到時候佘族內部就是贏家和盛家,至於馮家,有馮難在位一天,馮家就可以被忽略掉。


    “報.....城內突然亂成了一鍋粥,裏邊的探子送出消息,說是李滄突然反叛,殺了李暲,現在正率兵剿殺李暲的親信和家人!”斥候這份消息,徹底讓贏昂蒙圈了。怎麽就把李滄這個人給忘記了?怪不得蘇瞻能穩坐釣魚台,原來李滄就是他的殺手鐧。現在贏昂就關心一個問題,李暲是不是真的死了,沒有了李暲,景寧城還有誰能擋住李滄?


    唿口氣,贏昂沉眉問道:“消息確定麽?李暲真的被殺了?”贏昂還保留著一絲希望,隻要李暲不死,那形勢還能扭轉過來。


    斥候還沒迴話,外邊就響起了腳步聲,盛世才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昂叔,城內的情況你聽說了麽,娘的,李滄帶著人反了,現在都殺成一鍋粥了!”


    “這事兒我已經知道了,我現在就想知道一點,李暲是不是真的被宰了!”贏昂說完,盛世才就坐在旁邊歎了口氣,“李暲應該是死了,我的人得到的消息,李家十八頭領,有十四個聽李滄的吩咐。如果李暲沒死,這些人不可能倒向李滄的,我看,李暲九成九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贏昂咧嘴苦笑,隨後往後仰了仰,抬頭看了看屋頂,“人算不如天算啊,折騰來折騰去,倒讓蘇立言成了最大的贏家。嗬嗬,以前我恨不得李暲死,現在卻希望他能多活幾天,這世道....真的是變幻莫測,讓人捉摸不定啊。”


    聽了贏昂的話,盛世才也是一聲歎息。可不是嘛,以前恨不得李暲喝涼水噎死,走路掉坑裏摔死,各種詛咒沒詛咒死李暲,結果李暲在最不該死的時候,被人弄死了。


    李滄這個家夥,也算是有點傳奇色彩了,跟李暲爭位,屢敗屢戰。每次李暲還不能把李滄怎麽樣,李滄這個人呢還也能忍,一看形勢不利就認慫。佘族內部,很多頭領都說李滄是老烏龜,伸頭咬一口,挨個腦泵就縮迴去。可人家李滄忍著忍著,還真就成大事了,這不,李滄把李暲宰了。李暲贏了好幾次,沒能弄死李滄,而李滄隻贏了這一次,就收了李暲的性命。到底誰才是縮頭烏龜呢?到底誰才是心狠手辣呢?


    不過啊,李滄也蹦躂不了太久,以後還得老老實實的給蘇瞻當狗,不聽蘇瞻的話,搞不好哪天就被自己人幹掉了。佘族人都是直性子,喜歡打打殺殺不假,今天你殺我,明天我殺你,太稀鬆平常了。可突然反叛,偷下殺手,這是被佘族人所不齒的。所以,就算李滄贏了,李家內部也不會真心服李滄,大家礙於形勢,什麽都不說罷了,因為畢竟李滄是有蘇大人的支持。而蘇瞻呢,今天能支持李滄,明天也能支持李鬼,後天還能支持下李逵,總之,李滄敢不聽話,你怎麽幹掉李暲的,明天就有人怎麽幹掉你。李滄偷襲,弄死李暲,可以說裏裏外外都不會有什麽好名聲,他能依靠的就隻有蘇瞻的支持,他敢不聽蘇大人的話麽?


    景寧城北麵不遠處的山穀中,贏馬肅神態悠閑的看著信,贏漫文坐在旁邊扒著一根香蕉。看了一會兒信,贏馬肅哭笑不得的說道:“哎,這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麽?老了老了,臨老被一隻小鳥啄了下眼睛,老夫真有些小看蘇立言這小子了。”


    “咦”贏漫文猛地抬起頭,等著烏溜溜的大眼睛,“老祖宗,你說什麽呢?蘇立言那家夥又幹嘛了?”


    “幹嘛了?那這位意中人可是好手段啊,說是來送錢的,結果利用咱們幾家,硬生生玩死了李暲,還將李家握在了手中,以後啊,這景寧城李家就要成為蘇立言的馬前卒了!”


    說到這裏,贏馬肅苦笑著歎了口氣,贏家兒孫,要是有一個蘇立言這樣的,何愁二十年後不能一統佘族各部?


    李家是誰的,贏漫文並不怎麽關心,她隻是對蘇立言很上心,聽到贏馬肅出聲誇讚,抓著根香蕉喜滋滋的笑道:“那是,我看中的男人,自然不會差的。”


    “......”贏馬肅翻著老眼,不斷撫摸著胡子,哎,乖孫女比我這老頭子都不要臉啊,“丫頭,你可要努把力才行,我看此子前途不可限量,不抓緊下手,可就晚嘍。”


    “老祖宗放心,我看中的男人,絕對跑不掉的,哼哼哼”贏漫文眯著眼,張開小嘴,狠狠地要了兩口香蕉。贏馬肅忍不住咧了咧嘴,乖孫女,你到底哪來的信心呢?


    贏馬肅覺得自己真的是老眼昏花了,不光看不懂那個蘇立言,也看不懂自己的寶貝孫女,真的是老嘍,不懂年輕人的想法。而此時,躲在葛寨享清閑的馮難也是滿臉糾結,一副便秘的表情。之前馮難覺得自己挺聰明的,贏家和盛家跑到南溪搶錢,搶錢嘛,必然會跟葛多巴以及羅科的人廝殺在一起。贏家和盛家在南溪拚命,自己偷襲兵力空虛的葛寨,輕鬆加愉快。接下來自己就按兵不動,原地看熱鬧。可馮難做夢也沒想到,等了兩天,景寧城就發生了變故,李滄突下殺手,宰了李暲,現在景寧李家已經是李滄的天下了。變化來得太快,讓人始料不及。在知道這樣,自己幹嘛按兵不動,跟李滄來個裏應外合,猛打一番,景寧城不就是我馮家的了麽?


    世上什麽藥都有,唯獨沒有後悔藥,也隻有馮難會有後悔的想法,因為他夠蠢夠糊塗。在馮難等人複雜的目光中,景寧城的城門慢慢打開,李滄去掉兵刃,帶著十幾名李家頭領出城拜謁蘇瞻,這次李家人再也沒有趾高氣昂的樣子,一個個溫順的很。蘇瞻也沒有為難李滄等人,他扶起李滄,笑著寬慰道:“諸位不用擔心,李家之前的事情全都是李暲搞出來的,本官自然不會怪罪在你們身上。如今李暲已死,諸事扯過不提。本官這個人性格比較直,不喜歡拐彎抹角,隻要以後大家盡心辦事,李家還是李家,本官也不會虧待了自己人,可要是誰幹些吃裏扒外的事情,那就別怪本官心狠了。總之,景寧有一個李暲就夠了,大家都明白麽?”


    李滄等人趕緊跪地行禮,連忙說道:“我等謹遵蘇大人吩咐,自此一切聽大人調遣!”


    李家頭領不得不這麽說,也不得不認栽,要是沒了蘇大人撐腰,贏家、盛家和馮家會像惡狗一樣衝上來把李家給分了。同樣,蘇瞻這番話也是對贏昂、盛世才等人說的。蘇瞻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他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贏家和盛家,大家有好處一起賺,千萬別再學李暲搞幺蛾子。


    進了景寧城,蘇瞻第一個去的便是李暲的土司殿。土司殿分南北四進,東西兩院,裏邊有繡樓、金銀樓、養馬樓,尤其是那座四層主樓,修建的富麗堂皇的,李暲簡直是把這裏弄成一座小宮殿了。觀土司殿,便看得出李暲的野心有多大。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千裏之外的楊烈和楊應龍,這父子二人的野心可不比李暲小。


    臘月二十七,蘇瞻隨著馮子珊離開了景寧城,一路向東南,來到了那座爭了十幾年的新月山。


    縈袖早找來了勘探礦山的匠人,此時匠人們正在裏邊忙碌著,一條長長的山洞已經被打通,不斷有人進進出出。蘇瞻朝裏邊走了一會兒,找到了負責金礦開采的祝廬陵。


    “祝老先生,金礦的詳細情況勘察的怎麽樣了?”


    祝廬陵拱手施了一禮,笑著說道:“老夫已經帶著徒弟們勘察了好幾個來迴,這座礦如果全部開采出來的話,應該能得到三十多萬兩黃金。隻是,金礦的開采力度,還要看蘇大人的安排,大人是要每年定量開采,還是加快進度?”


    三十多萬兩黃金?蘇瞻忍不住心中一喜,要是三十多萬兩黃金變成現錢,再找商人們籌措一下,兩年內海運司還用為錢發愁?隻要海運司走上正軌,艦隊揚帆海外,還用發愁弄不來錢?到時候開著戰艦,隨便弄幾座大金礦,攔路打個劫,還不賺的盆滿缽滿?定量開采?啊呸,定什麽量,現在可不是省錢過日子的時候!


    蘇大人倆眼一瞪,急吼吼的拍了拍祝廬陵的肩膀,“祝老先生,開采金礦的事情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總之,能有多快就有多快,本官要盡快將銀子取出來,老先生能辦到麽?”


    “額......能辦到,隻是冶煉、開采需要大量的人手,這個......”


    “這點你放心,人的問題你不用愁,本官替你想辦法,隻要這次幹得漂亮點,以後海運司開礦的事情全部交給你了!”


    祝廬陵突然有種腦袋充血的感覺,整個人飄飄的,激動無比的拍了拍胸口,“蘇大人你放心,隻要人手足夠,祝某這條老命就是你的,老夫親自住在礦上,保準四個月內把所有金子給你刮出來。”


    “老先生好好幹,本官不會虧待你的!”


    蘇瞻雙目赤紅,抬手握了下拳頭。馮子珊和縈袖都有種懵懵的感覺,怎麽覺得公子有點邪教傳道的味道?


    蘇大人領著人去別處忙活了,祝廬陵還沒能從興奮地情緒中緩過勁來,身旁一名徒弟伸手推了推他,“師傅,你老人家是不是高興地太早了?海運司就這麽一座金礦,也沒聽說有其他礦啊。”


    祝廬陵扭過頭,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懂個屁,老子可是聽說過的,現在海上到處有礦呢,那幫子佛郎機人劃著船到處搶礦。海運司以後肯定要出海的,佛郎機人都能搶,憑我大明朝的能耐,還不能搶了?你這個蠢貨,趕緊去幹活,要是四個月內刮不幹淨礦,老夫打死你!”


    “.......”


    可憐的徒弟苦著臉走了,心中無限委屈,師傅,不帶你這樣的啊。


    蘇大人今天很高興,拉著蕭綺月的纖纖玉手,繞著新月山走來走去的。蕭綺月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垮著臉攤在石頭上不動彈了,“公子爺,你到底想幹嘛?離開那座金礦後,你就帶著我們滿山轉悠,你是打獵呢,還是看石頭呢?”


    蘇大人抬著腳丫子,腳後跟在石子堆裏蹭來蹭去的,“那個嘛,就是想看看山上有沒有其他金礦嘛,你們也是知道的,海運司初建,真的好缺錢。”


    聽聞此言,蕭綺月等人差點沒暈過去。縈袖寒著臉,哭笑不得的喘著粗氣,“公子,你要找礦,直接讓祝老頭他們找啊。”


    “這不是想看看本公子的運氣有多好嘛,哎,看來運氣這個東西還是挺不靠譜的,好了,休息會兒咱們就下山吧,還得趕迴溫州過年呢!”


    蕭綺月歪著嘴,心中暗自苦笑,合著你還知道要迴溫州過年呢。蕭綺月借口腳腕疼,說什麽也不走了,蘇大人隻好背著她下山。


    來到山下,蘇瞻搖頭晃腦的,“我怎麽總覺得自己忘了點事情?可又想不起來,挺奇怪的!”


    縈袖覺得莫名其妙的,你記不起來的事情看我幹嘛,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此時,百裏外的杭州城內,正上演著一幕暴躁好戲,一向冷靜沉著的袁囚憶,就像瘋狗一樣砸著眼前的鍋碗瓢盆。總之,一切可以砸的東西,除了人和房子,所有的東西全部被袁囚憶拆了。


    “誰能告訴我,李家為什麽會突然殺了我們的人?”


    高淩山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勸,任由袁囚憶發泄著怒火。此事來的太過突然了,一點準備都沒有。李家那邊突下殺手,好多聖教弟子稀裏糊塗的成了刀下鬼,自聖教成立以來,還從來沒吃過這樣的糊塗虧。


    “袁老大,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話音未落,一名黑衣男子快步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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