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的話語沉穩,隱隱有些喑啞。聞言,年輪感覺眼前的一切有些恍惚。她知道,白鳳指的是前世的事情,今生他從未以這般親密的方式擁抱過她。不可否認她以前的確很受用這個方式,隻是今時不同往日了。目光從竹簡上移開,頓在腰間的這雙手,一時無言。

    縱使對自己說了無數次要狠心,可真當麵對白鳳,她才發覺做不到。將腦袋湊過去,下巴靠在年輪的肩上,白鳳的薄唇不知有心還是無意擦過她的頸間。前者隻覺那一片如火燒一般熾熱,心裏也是一陣砰然心動。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竹簡,也沒注意到自己因為緊張而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白鳳稍抬眼便督見了年輪紅透了的耳根子。

    唇角上挑,抬起手來,兩指揉捏著年輪潤滑的耳垂。懷中的人兒立馬一陣,白鳳瞟見她輕咬著唇瓣,似乎在忍耐什麽。眸光一閃,指腹移到肩頭緩緩環住年輪的肩頸,盯著她鎖骨上繪著的徘徊花案,不禁出神。

    “白鳳……”手指抵住櫻唇,白鳳阻止了年輪的開口。她看不到,白鳳眼中的失措和無力。將白鳳的手臂往下拉些,自己調整了坐姿,年輪垂下眼眸,“你說過我們是不可能的,從一開始你就否定了所有。”一縷縷傷意化成薄霧浮在眼前,她否定了他,自己又何嚐不是撕裂般的疼痛。

    男子咬著下唇,撩起年輪大半青絲這才看清她的側臉,另一手撫著她的臉頰。有些痛苦的色彩染上他的雙眸,不顧一切的氣勢湊上前,在年輪的側頸啃咬。著實因為白鳳的舉動而驚愣,手才剛抵上他的胸膛,就是一陣清晰的刺疼從頸間傳來。無奈,她怎麽也狠不下心推開白鳳。

    男子再清楚不過,自己將年輪困在自己懷中的力氣並沒有多大。隻要年輪想,她可以輕易就推開自己。此時白鳳就像野獸一般宣泄著心中的苦澀。“你沒有推開我。”白鳳唇離開頸間後,在年輪耳邊輕聲說道。年輪並沒有迴應他,隻是雙頰卻很是緋紅。

    “我會證明,我對你和你對我的感情是一樣的。”白鳳起身將年輪放坐在美人榻上,屈膝俯身捧起年輪的臉頰,認真的說道。說罷,又在她的額頂印上一吻才鬆開。年輪抬頭正好對上他的目光,卻又馬上移開。隻是這麽一句話,就讓年輪心亂不已。到底,他對她還是不同的。

    他說的證明……白鳳,若是你證明了,我們仍不能在一起呢?

    頸間的刺痛還未消散,帶著點點餘溫。垂下的手緊握,又鬆開。竹簡不知何時被白鳳奪去,年輪稍稍的用餘光看向白鳳。她不知白

    鳳此時也是心靜不下來,不斷的擔心著她會不會因為他的一時衝動而生氣。不敢去看年輪的表情,隻能盡力分散注意力。收起麵上的生澀不安,仿佛又變迴了那個高傲冷豔的白鳳。

    再跟白鳳待在同一個屋簷下,真不知他還會做什麽。最後看了一眼白鳳,便起身離開了廂房。正巧趕上檀時尋來,年輪便跟他一同出去了。走到山間小道,在一竹亭停下。檀時早早就注意到那枚紅痕許久,甩了甩衣袖,墨發一擺倚著旁邊的竹柱。“白鳳留下的。”語氣中雖然帶著戲謔,可當年輪對上檀時的雙眼是頓時察覺出,他有些生氣。

    該死,她怎麽忘了白鳳留下的痕跡。慌亂的捊了些許發縷遮掩住紅痕,腦海中突然浮現白鳳那時認真的模樣,迴話不禁有些支支吾吾,“不用,在意的。”真是,這一路被多少給看到了!

    檀時雖然心有不爽,卻也無可奈何。“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他再明白不過,年輪是逃不了白鳳的。但既然有計劃,他也自然會與她配合。後者咬著唇,似乎還有些猶豫。深吸一口氣,年輪直直的看著檀時,“那裏是不能待了,把我接到你那吧。”如果就此能讓白鳳死心,她也不惜代價了。青絲飄舞,瞳孔中滿是堅定。

    聞言,男子稍稍怔愣,但隨即露出笑意。白鳳過後會不會拍死他啊……轉眸看向竹林,泛黃的竹葉,失了翠意的秋竹。他甘心被她利用,哪怕最後不過是成人之美。明白這點的年輪,對檀時是無盡的愧意。無法給他想要的,還要這般利用他來使另一個男人死心。

    “檀時,你可以拒絕我的。”

    年輪抿著唇,實在不行她再想辦法便是,可不能讓朋友為難。唇角上挑,檀時上前揉了揉年輪的頭發,眸中卻是一片柔情。揉了頭發還不夠,總要討點利息吧,又伸手捏著她的臉頰。就這麽給白鳳了,真是讓人不爽啊。男人唇邊的笑意不減,:“迴去收拾東西吧,過兩日就去接你。”從衣懷裏拿了隨身的傷藥,指尖勾起一點藥膏輕柔的塗抹在年輪那明晃晃的紅痕上。

    眸中閃過一抹慌亂,捂著紅痕也沒多想就要跑迴酒樓。被丟下的檀時很是無奈,明明很聰明的女人,怎麽就被白鳳給荼毒了。待年輪的身影徹底消失了,檀時才收起了笑意,冷眼瞟了下亭邊的諜翅。白鳳,讓我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我幫!

    風風火火地迴到酒樓已是黃昏時刻。迴到屋內,白鳳想必已經知道這次她與檀時的談話了,但意外的是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後者背對著她,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臉上一

    片失神。當白鳳轉身,年輪正好對上他的目光時,又迅速閃避。給自己倒了杯茶借勢將不安斂藏。:“諜翅都告訴你了,你若是仍打算留在這裏,也沒什麽問題。”語畢,年輪都不敢與白鳳對視。

    危險的眯了眯眼睛,“若我執意你到哪我就去哪呢?”眸色越發冰冷,他的慌措一點都不敢露出來。再一次,她要從他的身邊逃走。“為什麽你一定非我不可?白鳳,你還有更多選擇的不是麽?”咬著下唇,她看不懂,從來都不懂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那你又為什麽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我從來都不想選擇別的!”白鳳強忍著不讓自己對著年輪吼話,他不肯。也不要沒有努力就失去她,他錯了好久,前世選擇錯了一次,今生怎麽敢再錯一次。麵對這樣的白鳳,年輪更多的還是心疼。她不希望白鳳為了自己放下那份驕傲,舍棄自由。

    麵色蒼白了幾分,“白鳳放手吧,我們都不是彼此的良人。”把自己心愛的人推開,這份傷痛再怎麽想要隱藏也藏不起來。隻是氣急了的白鳳,根本沒注意到。白鳳眸中的怒意漸漸淡去,隻剩下無盡的冷幽。白鳳轉身,鬆開了握緊的拳頭,一顆心重重地砸進大海,任它沉沒。在他躍身從窗口離開時,年輪轉身之際,才露出了苦笑。

    到底,還是如此嗎?

    他走了,明明他已經走了。可是,她也要走了。去飛翔吧白鳳,沒有任何一座牢籠能夠鎖住你。雙手垂在兩側,緊揪著衣裙,任淚水奪眶而出。又一次,她把他趕走了。

    過了兩日,年輪坐上檀時派來接她的馬車。一直躲在暗處的白鳳看著馬車啟程離開,閃身消失。馬車上的年輪垂著頭看著懷中的白羽鳳輪玉,一遍又一遍默念著他的名字。那兩個字宛如詛咒一般,就纏著她的思緒。

    我不該去找你的……

    府上自從兩日前大幅度的整改,而今日府邸的主人親自出門牽拉從馬車下來的年輪。府邸中的上下傭人一下子全知曉了這位來客,他們的主人檀時在外向來怎麽花天酒地都可以,唯獨不帶女人迴府邸,這次怎麽不惹人在意。領著她到了宅院,檀時見年輪一路失神,抬手敲了下她的腦門,無奈道,“你們兩個都不讓人省心。進去吧。”歎了口氣,晚些白鳳就會尋來的吧。

    “我會讓他放手的,犧牲你配合我了。”扯著嘴角也隻能露出苦笑,年輪把目光轉向未來一段時間她要住的宅院,布置得很是靜雅細致。讓檀時這麽費心,年輪不禁又是一陣愧疚和無奈。“你把我這種

    來曆不明的人,不怕招來閑話?”抬起手接過飄落的花朵,嗅了嗅,不濃不淡的清香。她欠他的,太多了……

    “曾經的〔流沙〕年輪,誰敢亂說話?”男人挑眉,不想給年輪半分負擔。卻也明白,自己對她越好,她就越是不安愧疚。督了眼暗處的人,可以想象他生氣卻沒地方出氣的模樣。笑中帶著幾分苦澀,年輪隻得接受他的好意。後來,檀時隻說他還有點事要處理,交代了幾個人好好照顧她後,就離開了。剛踏進屋子,年輪便察覺到了白鳳的存在。眉頭一皺,沒想到他這麽快就來了。

    男子倚在窗邊,凝眸於指間的白羽,不掩麵上的狂傲,“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隨意住進別的男人府邸,不怕招閑話?”想來,他也是聽完了他們兩人在外麵的對話。墨眉挑起,才將餘光放在年輪身上。後者邁著輕盈的蓮步,腕臂上的羽毛輕輕晃動,裙擺也順著她的步伐而擺動。

    “閑話從來都不少人說。何況,你無需留心我的事。”語氣淡淡,仿佛白鳳說的不關她的事一般。“我不會讓你屬於他的。”白鳳隨後接上話,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又理所應當般的說出這種宣言。

    作者有話要說:求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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