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交臂也罷,緣分就此也罷,不在糾纏,從此別過。怪我太過癡情,陷入了你無心的溫柔之中。給白鳳熬了熱粥送去,待他調整好了姿勢才勺起些許,試過溫度喂給他。男子閑然的享受著年輪的這般服侍,隻是心中除了一些甜蜜,還有忽略不了的苦澀。他想,若是他痊愈了,年輪就不會為他做這些了。隻怕,連接近的機會都沒有了。

    凝眸在年輪身上,她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神色白鳳都沒有放過。“你去見檀時,說了什麽?”到底有什麽秘密是他不能知道,專門設下結界不讓他知道。越發的不安的控製欲讓白鳳下意識扯住了年輪的衣角。由心而生的悲涼,如果他能不顧一切的擁有她就好了,不要顧忌那麽多的話。

    相比白鳳的不安,年輪顯得坦然自若,沒有任何異樣,語氣同樣沒有任何起伏。“我和檀時的事,白公子你又何必放在心上。”一口一個“白公子”,可對檀時卻沒有任何忌違。年輪抽迴被他扯著的衣角,準備起身。男子抓住時機,趁機用力攬過年輪的身子,讓她不得已俯下身與他麵對麵。

    “或許我以前少說了一句你是我的。”明明以前也會因為檀時和年輪太過接近而心情不愉快,明明那時他仍可以任性的擁有她,明明那個時候有很多機會讓年輪笑久些,讓她更加依賴他。但白鳳都鬆手任機會溜走,任年輪離開。白鳳能看到,年輪因此而失措的模樣,像個未經世事的小女孩,容易害羞。

    他這般理直氣壯,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白鳳嗎?有些僵硬地起身,帶著慌亂隻留下一個背影,“無聊!”她怕,怕自己再不走,會因此擾亂了心緒,壞了計劃。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白鳳的唇角不禁上挑,她對他,果然還是沒有抵抗力的。

    待年輪迴來時,看榻上的人已經閉眼便以為他睡著了,才鬆了一口氣。準備轉身離開,卻冷不防被扯住,不穩的倒在榻上。“你去哪?”房間已經熄燈,隻剩下屋外的月光灑進來。

    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慌忙的坐起來背對白鳳,“去休息罷了。”都受傷了還這麽不老實,真是……男人蹙起了眉頭,冷下語氣,“那還不上來?”這話說得非常自然,仿佛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

    一股燥熱浮上雙頰,“你!你胡說什麽,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麽可以跟你同榻而眠!”說完又有些失神,白鳳曾嫌她笨,說沒人會娶她。而後者自然明白年輪想到了什麽,眼睛眯起來,“除了我你還想嫁給誰?況且,以前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提醒著年輪自己失憶那段期

    間,兩人可是一直一起同!榻!而!眠!而白鳳也不禁幻想,如果能迴到那個時候就好了,真是可怕的矯情。勾起一抹笑容,期待著年輪的反應。手掌包裹住年輪小巧的手,手指在她的手心劃動,像是隻小貓撓得人心癢癢的。

    這種話,白鳳怎麽可以直接說出來,搞得好像他們之間真的發生過什麽一樣。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這個麵帶笑容的男人,“白鳳你無恥!”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他這麽可惡,這麽喜歡捉弄人。白鳳移開目光,“你若是離開我半步,我就不接受治療。我好不起來,就會一直纏著你,懂?”說罷,象征性地踢開被子,其實從下午開始他除了不可以下床之外,四肢已經恢複了知覺,真是非人的恢複力。

    聞言,年輪挑眉,已經從無恥進階為無賴了麽?一副任她處置的模樣,讓外人看了還以為她在虐待他。可偏偏,年輪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會為他擔心。抿唇,將他推到裏側,“你給我睡進去。”帶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躺在白鳳身邊。有仔細的為他蓋好被褥,隻用被邊稍稍掩住身子。

    近在眼前的人兒,卻不再像以前那般依賴著他,而是生疏的與他拉開距離,越發抗拒他。不得不認識到的這一點,白鳳心裏再百般難受,也是無可奈何。彼此都可以聽到對方的唿吸聲,哪怕隻是動一下手臂,也可以無比清楚的感覺到。明明隻有半個手臂不到的距離,白鳳卻沒有勇氣拉進它。

    白鳳可以看到年輪的背脊上繪著一支白羽,大概是以前誰替她繪上去的吧。如今想要擁抱年輪,他怎麽也沒有勇氣,甚至害怕她會厭倦自己的觸碰。讓白鳳安下心來的,是年輪身上的香味。窗外幾縷月光穿過枝頭竄進屋內,此時除了蟲鳴聲,就剩下兩人的唿吸聲。

    隻覺得背後一道灼熱的目光始終盯著自己,這讓本就無法靜下心來的年輪更加沒了睡意。突然被擁住,根本不給年輪任何反抗的機會。怎麽受傷了,還是這麽強勢……

    白鳳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緊緊地擁著年輪,生怕自己稍稍鬆開,她就會消失不見。腦袋湊到年輪的後頸,溫熱的氣息打在上麵,惹得年輪一陣微顫。寂靜,這樣的氣氛使人越發慌亂,卻什麽都做不了。

    “我原以為這個世界上早已不存在讓我害怕的東西,可你是我唯一的變數。”變數?年輪顯然沒明白白鳳的意思。“我怕你對我視而不見,怕找不著你。”白鳳沒有說謊,他真的怕極了。懷中的人兒怔在那,不敢深想他話中的意味。年輪早已不會再做【問他是不是心悅她】的這

    種傻事了。酗酒三日,所謂醉三生,也讓她明白解了那憂思。

    “相信我一次。”白鳳何時沒自信到這個地步,懷中的年輪自然能感覺到他小心收緊的懷抱。他的這般狼狽,這般失態都是因為她,可是她不希望他這般改變,更不希望他因此活著。如果自己沒有出現就好了,年輪不止一次這麽想著。

    若是她不曾出現,不曾追尋,白鳳便不會像現在這般被牽掛。後背因為緊貼著他的胸膛而讓年輪感覺愈發滾燙,好似連綿不斷的火燒雲一路燃過心口。咬著牙,合上眼眸,努力壓抑著快要湧出的情感。她的迴應,隻會徒增彼此的傷感。

    沒能得到伊人的迴應,白鳳的希望越大下沉。隨即隻能無奈的笑笑,至少她沒有拒絕他的擁抱。他是沒看到年輪眼中的掙紮,亦是不知她心之所想。

    縷縷青煙彌漫開來,幕簾紗上繡著朵朵百蓮,掛著幾束流蘇。夜色正濃,卷來一陣秋涼之風,枝葉相依作響,墨色染上枝梢。流浪的夜貓也知歸巢,抖抖身子,邁著它與生俱來的步伐,悄無聲息的沒入黑暗的一角。

    油盡燈熄,夜盡天明,葉落無聲。

    習慣了早起的年輪在白鳳的懷中醒來,似曾相識的場景,過去他們也曾這副模樣相擁而醒。隻是,早已物是人非。不知何時自己轉了身麵對白鳳,不著痕跡的蹙起了眉頭,是她失了分寸。抬起腦袋便可將白鳳的容顏收進眼底,他似乎,比以前更加引人注目,勾人心弦了。一筆形成的墨色眉峰,高挺的鼻梁,睫毛輕顫著,淡櫻色的薄唇微抿,他的下巴幹淨得看不到一點胡渣。

    幾縷藍發搭在肩頸上,他的睡顏很是祥和。逍遙遊,他要的不就是一世逍遙無憂麽……他的手臂仍環在她的腰上,就像是怕離開一小會年輪都會消失不見一般。

    年輪想,她也隻能趁著現在多貪妄些白鳳的溫柔了吧。垂下眼簾,也許要加快進度了,若是再這麽和白鳳相處下去,那肯定是堅持不住的。

    待到正午時分白鳳才醒過來,懷中沒了伊人使得男人一陣慌亂。大概是意誌力支撐著他的身子,下了床榻滿屋子尋找那抹身影。年輪恰好推門而入,白鳳看著她端著午膳和湯藥進來,大步朝她走去。雙手捧起年輪的臉頰,確認是她不是夢才鬆了一口氣。對於白鳳的大驚小怪年輪已經習慣了,他的沉著冷靜都去哪了呢。小幅度的掙紮了幾下後,繞過男人,把東西都放在矮幾上。

    “洗漱一下就自己把午膳和湯藥吃了。”就像當初救墨鴉一樣,能恢複

    行動了就讓他們自己療理。年輪說罷,便選了個竹簡愜意的躺在美人榻上看書。被留下的男子怔愣著,隨即苦笑,看來她是不願意給他機會呢……收斂了眼中的失落,才轉身去整理裝容。

    一連幾日下來,年輪對他的關注更是低到了極點。任白鳳苦惱著到底該怎麽做才好,目不轉睛的盯著年輪好久,下一瞬像是下定決心了朝年輪走去。彎腰一攬便將年輪橫抱而起,未等伊人驚唿自己就抱著她坐在美人榻上。讓年輪靠著自己,環抱住她。

    “你以前很喜歡我這樣抱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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