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臉上濕濕的,有什麽滑落下來。年輪趴在床榻邊上,抬起手有些顫抖的觸碰到蕭笙,“對不起…不要再為我做這麽多了。”不值得,她真的不配他做這麽多。

    一隻算不上溫熱的手握住年輪伸過來的手,是蕭笙醒了。全身撕裂般的疼痛襲來,可他看到年輪眼中的歉意,臉上的淚痕時,心更疼。“別哭……”他做的這些,不是為了她的歉意,不過是為了代替她心中的那個人罷了,說到底,他也是含著私心的。努力伸手去抹掉她臉上掛著的淚珠,嘴角盡是苦笑。他可以為她擋去外界帶來的傷害,卻擋不住她會離開的腳步。在那夜年輪親口承認白鳳是那人時,他就再清楚不過了。

    “蕭笙,你這麽不疼惜自己,會有人比我更難受的。你所要的我給不了,你給的,我要不起。”垂著頭,不知該如何麵對這個男人。她的心很小,裝下那個人,就再沒他人的位置了。

    苦笑,卻無法再說什麽。〔逆風〕不像流沙或是其他殺手組織,他們都是被拋棄過一次的人了,能夠相遇,是命。而他們五人,不僅僅是隊友,更是對彼此親人以上的存在。

    年輪迴去後躺在榻上,說她無情也好,因為她很清楚,自己放不下的是誰。白鳳受了自己一掌,又被蕭笙重傷。在流沙,他會好好療傷嗎?以他的性格,隻怕是傷未好也不會說吧。

    夜深微涼,山林間有一人影不斷在其中穿梭著。白鳳身上被她偷偷下了一隻專門追蹤的蠱蟲,她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找到他。此時,正起了作用。年輪考慮再三,始終放心不下。服下了暫時麻痹知覺的藥物,帶了幾瓶療傷用藥就出發了。

    披著一件外裳,她可不想讓白鳳看到自己綁著紗布的模樣。

    那抹白色的身影自從那日起就一直停留在深穀中,除了換洗衣著哪都沒去。年輪抬眼望著他孤傲的背影,下意識握緊了衣袖。他雖然換了衣服,可不代表他有療傷。

    “你還要看多久?”冷冽的聲音像一根根銀針刺向年輪。他睜開眼睛稍稍迴過神看著她,有點驚訝她能找到這來。隻是,她的傷這麽快就沒事了?

    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林間飄散著一股淡淡的花香。

    勾唇一笑,手指放在唇前,眯了眯眼,“永遠可以麽?”她想永遠看著他,陪著他,這是她心底的實話。四目相對,兩人都把心思藏的太好。白鳳再次合上眼,輕輕的迴了句“無聊”,聲音輕的像是一陣風就可以吹散。

    不理會白鳳的冷漠,上前抓過他的手腕,探了探脈搏。臉色一黑,果然很亂,美眸染上了一層怒色。卻又再下一刻心疼他這般不在乎身體狀況。“不是要你好好的活著嗎…”輕念著,也不知白鳳有沒有聽到。生氣歸生氣,她是舍不得罵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遞給白鳳。

    沒有接過,白鳳簡直當她不存在。“你還在生我的氣?”年輪以為白鳳是因自己打傷他而生氣。對白鳳,她真的是糾結無措。清風吹起兩人的發絲,月光打在年輪臉上,若白鳳睜眼看了便能將她眼底的愧疚收進眼中。

    手僵在半空中,她輕輕的開口道,“白鳳,別生我氣。”無措感充斥全身,她到底該怎麽做。誰知白鳳一揮手打開年輪手中的瓷瓶。白色的小瓷瓶順著道滾進了不遠處的小溪中。

    “若是你,會接受敵人給的藥嗎。”冷漠的拒絕,他連多看年輪一眼都沒有。在他看來,對他而言,年輪不過是他的敵人罷了。

    微微張嘴,卻又合上。自嘲,白鳳說的沒錯,誰讓他們是敵對關係呢。幸好多帶了一瓶藥,年輪將瓷瓶放在白鳳休息的大石旁邊,將眼中的不舍收的很好。“你不想見到我,我走就是了,你…將藥服下後三個時辰不要運功,我不會害你的。”也不會讓其他人傷害到你。衣裳下的手握成拳頭,暗暗下定了決心。

    直到年輪消失在他的實現範圍內,白鳳才睜開眼,麵無表情地督了一眼那個瓷瓶,伸出兩指夾起,隨即扔到小溪中,任它隨著溪水飄遠。

    他猜不透年輪在打什主意,真是個無聊的女人。

    幾隻諜翅圍繞在他的身邊,他隻有這些鳥兒能夠信任了。

    “你去見他了。”笛女的身影出現年輪的藥房之中。年輪脫下外裳,似笑非笑,沒有給出迴應。

    她雖然用了麻痹知覺的藥,可自身是有抗藥性的,所以這藥根本堅持不了多久。早在她在迴到駐點,就開始隱隱作痛了,如今每走一步都疼的很。仔細看便能看到她的額角上有一層密汗。

    上前扶住年輪,三分責備七分心疼,“明明才醒過來,還這樣亂來。”讓她坐到榻上,用布皋給她擦汗。

    努力壓抑著疼痛,她忘不了白鳳的冷眼嘲諷,卻又隻能無可奈何的接受。“誰讓這個劫偏偏是他呢。”年輪很清楚,為了他自己會傾盡一切,可是她心甘情願。

    外麵的風肆意吹刮著,屋內的燭火如心一般搖曳。

    當〔逆風〕再遇流沙時已過了兩個月

    ,這次說是他們找上流沙的也不為過。白鳳顯然已經成為蕭笙心中的一個倒刺,紮得他生疼。這個才見了一麵的人,到底哪裏比他們重要。明明那樣的人隻會讓她傷心……

    一開始蕭笙說要去找流沙,年輪就不讚同,可那時候,卻由不得她決定。要怎麽做,才能不讓他們為難,又不傷到白鳳。

    “哦?你們就這麽自信,忘了上次慘敗的狼狽模樣了麽?說不定這次,你們可就沒機會迴去了。”赤練一手掩著唇,全身都是一股妖媚的味道。這群人在她看來,根本用不著衛莊出手。

    年輪突然一蹙眉,一根銀針朝一條滑向若奚的毒蛇去。眼中少有的冷意直逼赤練,“收起你的毒!”除了一直背對著他們的衛莊隻聽到隱隱有什麽劃破空氣的聲音之外,其他人都沒有看到她什麽時候揮出的銀針。

    這個女人!赤練將手放在劍柄上,蛇鏈隨著她的動作甩出,邁步舞動著腰肢。那一節節鏈身超若奚攻去,她還就不信她傷不著這小小的琴女。

    真當她好欺負的麽!若奚也不躲,抬腿踢開蛇鏈,腳步一移踩住蛇鏈,挑釁地看向赤練。赤練咬著牙抽迴蛇鏈,年輪卻在這時以若奚的肩膀為支柱撐起身子,向赤練甩出三根銀針。

    雖沒有刺中,卻也讓赤練止住了還想上前的腳步。隻聽見那人說道:“下次,我不會故意身寸偏了。”赤練抬頭看向年輪,就見她滿目的笑意。故意的!

    比起赤練,年輪可是輕鬆的很。

    一向心高氣傲的赤練麵對如此羞辱,還是在衛莊麵前,定不會放過對手。白鳳冷冷的督了一眼,心裏暗自嘲諷著這個笨女人。衛莊怕是早就看出年輪的實力在赤練之上了,卻什麽也沒說。

    鬼穀內兩隊人馬相互交手,誰也不讓誰。倒是給一向有些死氣沉沉的鬼穀增添了幾分生氣。根本用不到他出手,白鳳一躍踏上枝梢,幾個唿吸瞬間就飛出了好遠。

    “若奚,交給你了!”年輪的手被赤練蛇鏈纏住,不見一點慌張的神色,借機將赤練往若奚那裏甩去。等赤練站穩腳跟後,年輪已經追尋那抹白影消失了。狠狠地咬著牙,她是未料自己竟會被年輪壓製得這麽嚴重。

    蕭笙看著年輪消失的方向,眼裏劃過一絲冷芒。到很快將注意力放到自己麵前的對手隱蝠身上。

    幾枚飛刃閃過赤練的臉頰,若奚上前一步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東張西望可是會喪命的哦,紅蓮殿下?”有意刺激赤練,她要對付赤練,還是有這個實力

    的。若奚在〔逆風〕最擅長的就是暗器和機關術,說起年輪用的武器,還是她給弄出來的。

    流沙白鳳的速度果然名不虛傳,但還是被年輪給找到了。那家夥,怎麽看都是沒認真在用輕功離開吧,有這樣看不起人的嘛。年輪一咬牙,提氣加速追逐著白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看到了他轉瞬即逝的皺眉。

    一記刀眼,甩出了幾支白羽招待年輪,後者卻是幾個閃身就避開了。拽住白鳳的手腕,又如上次那般質問他為什麽不好好療傷照顧自己。當她問起藥在哪時,白鳳無視她眼中的焦急,“丟了。”兩個字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她的怒火。

    一男一女站在山頂,風吹起兩人的發絲,幾乎糾纏在一起。年輪方才探了探他的脈象,說不上混亂,也不見有多好,幸虧她追出來了。伸手便拽過白鳳的前襟,看到他的眼裏一閃而過的驚訝,年輪抬頭,“你若是再不肯讓我為你療傷,信不信今天我就賴在鬼穀,用嘴喂你吃藥也不走了!”羽刃抵著她的手臂她知道,但她決定的事也不是輕易就能改變的。

    眼角一彎,增添了幾分魅惑之色。白鳳繞有趣味地打量了一番年輪堅定的模樣,收迴羽刃雙手抱臂,不相信道:“你說,用嘴喂?也許你可以試試看。”由心而生的調戲之意,嘴邊甚是得意的笑容。

    雙頰一紅,怔了幾個數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白鳳調戲了。靈透的雙眼頓時不敢與白鳳對視,要知道白鳳站在居然在使美男計。心裏滿滿的不平衡,難道她還能用美人計還擊?她可不認為這對白鳳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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