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寧兒,你看,你看好多人哦,好熱鬧。我也下來走好不好”。芙蓉現在很懷念剛剛穿越過來當乞丐的日子,雖然很窮苦,時常忍饑挨餓。但是那段日子是最逍遙,最自在的日子。

    現在這頂紫檀上好的小轎除去四個轎夫,就剩下連雷都打不動的綺花樓護衛兩名以及寧兒這個倔丫頭。

    看著老是把腦子伸出來的姑娘,寧兒眼角抽蓄。單是把腦袋伸出來就惹得許人如狼似虎的盯著她家姑娘,讓她出來走那還了得?整個街道不點鬧翻天了?狠狠白了一眼那很是無辜水靈靈雙眸的主人。一隻手伸出,把那老是探頭探腦的頭顱推迴轎內。

    轎裏很是無辜的芙蓉摸著被寧兒推到的腦袋,一臉委屈噘著嘴巴。壓根就沒有一點自覺的繼續把腦袋往外伸。

    淨亭湖可以說是人山人海了。類似於這樣的花魁大賽不是幾個官宦富貴人家評論評論說的算的。平民百姓,達官顯貴皆是評委。完全不會出現作弊的可能。重這點可以看出,四國目前處於鼎盛繁榮時期。

    巨大平靜湖麵各式各樣的遊船浮於麵上。廣場之上離湖麵較近的人們皆是綾羅綢緞加身,坐在檀香椅上品著茶水。後麵較遠則是粗衣布衫百姓。湖麵遊船之上皆是非富即貴達官顯貴。

    芙蓉坐在湖麵緩緩劃動的巨大船隻一角。雙眸放滿了星星看著麵前的人山人海,十年冥玉宮生活可把她憋壞了。

    站在她身邊的寧兒徹底拿這個沒有一點女兒家矜持的姑娘沒辦法。隨即咧嘴笑開:“如若姑娘不這樣,自己也不會如此喜歡她吧”。這次的寧兒沒有像老媽子似的嘟囔著芙蓉,反而縱容的看著她。

    一隻華麗的船隻重身邊飄過,紫色羅帳,燈火通明。白玉欄杆映著整個船隻貴氣逼人。眼睛放星星的芙蓉雙眼直射麵前華麗的船隻上,伸著腦袋透過窗戶。緊接著渾身一震,雙手顫抖,水靈靈的眼睛溢滿了恐慌,思念,膽怯。一滴淚珠悄然落下。僵立在原地不會動彈。

    窗內白衣如雪男子,墨發隨意散亂披落。慵懶依靠在躺椅之上,雙眸微睜,漆黑的雙瞳閃現點點寒冷精光,正瞄著盯著窗內傻呆的芙蓉。旁邊一棕發棕瞳男子優雅至極飛揚灑脫輕輕品著香茗。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寧兒略微發現了姑娘怪異。隻認為她是暈船不適應,輕輕扶了扶芙蓉:“姑娘如若不舒服,就去床上歇息一會,這邊寧兒替您照料著”。

    被寧兒突然的聲音打斷,芙蓉連忙緩過神來。驚恐的放下紗簾,背過身去。任由寧兒扶她僵直的身軀躺在柔軟的躺椅之中。雙眸顫抖閉上,腦袋全是剛剛那一幕。她怎麽也不敢相信,那是哥哥。以哥哥高傲的性格,這種民間小樂根本不削來瞧一眼。那麽是自己猜錯了,或者是認錯人了嗎?

    可是那漆黑的雙眸,緊閔的薄唇。渾身散發著不可逼視的寒冷高貴氣息。以及和十年前容貌近相似的俊顏,跟心裏刻畫的一摸一樣。思量到這,腦中一片空白,冷汗溢出。她清楚的感覺到白衣男子剛剛那微眯的鳳眸寒光爆射,隱忍著狂暴的怒氣。好似要把一切撕毀化成煙滅。

    他認出自己就是十年前已死那個人了嗎?豆大的汗珠溢下,為自己辯解著,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寧兒,寧兒········”。一聲比一聲恐慌的高昂聲傳出。

    聽到那驚懼的唿喚,寧兒嚇的連忙跑到姑娘身邊:“姑娘,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哪裏不舒服”。手上傳來被姑娘手臂抓度過緊溢出絲絲的疼痛。使得寧兒微微皺眉,更是嚇的魂飛魄散。

    “寧兒,鏡子,有鏡子嗎?給我鏡子”。抓著寧兒的手越來越緊。

    聽到這句意外的話語,寧兒稍微充愣,反應過來後道:“姑娘要是不舒服,寧兒去請大夫,我們不要照鏡子”。

    “我要鏡子,快給我鏡子,快點················”。這幾個字芙蓉幾乎是吼出來的。

    最終擰不過芙蓉的寧兒到底去拿了麵鏡子。接過鏡子的芙蓉睜著驚恐過度的雙眸死死盯著鏡中映射出的自己。迴想著哥哥迴複記憶後自己跌入深穀急流,清洗身上淤泥第一次仔細打量著三歲的麵容。

    十年中變化最大的莫過於她這張臉。褪去稚嫩麵容,換上一張清雅脫俗如水蓮的容顏。唯獨那雙眸的漆黑依舊沒有脫去,和十年前如出一轍。雙瞳裏始終迴蕩著白衣身影,深處漆黑放華。隻不過現在卻溢滿了驚恐。

    不知道盯著鏡麵看了多久。就在寧兒急著要去告訴藍倌之時,芙蓉終於緩緩放下鏡子。嘴裏碎碎叨叨:“不可能一眼就認出她的,在他心裏十年前的她早死掉,不可能認出來的···········”。

    雖然嘴巴上死硬。但是心裏多多少少有那麽一點點期待,哥哥能認出她是他的蓉蓉。可是膽怯的她承受不住在一次的無止境的傷害,如若哥哥還是恨著自己,那麽十年前的蓉蓉就隨風散了吧。隻要能在遠處偷偷的看著他就好,就好··········

    一滴淚珠再次順著眼瞼滑落,晶瑩剔透。砸到鏡麵之上,摔成珠碎,散落開來···············

    這邊白玉欄杆船艙內,燼刑是徹底狂怒了。整個船艙瞬間降到零下五十度。使得優雅灑脫棕發皇甫琉燁差點一口茶水嗆到鼻孔裏。雖然知道這小師弟冷若冰霜,不近人情,可向來沒有如此不自持的時候。挑著眉頭,疑惑這看著麵上怒不可言的俊美男子。

    如果今天白日在綺花樓隻是懷疑她是未死的蓉蓉,那麽他現在幾乎九層可以確定那是未死的小人兒。當看到他的那一瞬,白衣女子的驚悸,恐慌,膽怯,漆黑星眸那一滴晶瑩,僵直的身體放下紗帳。那無不是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舉動。

    剛剛是故意順著那艘船身過去,看看那白衣人影。可她那是什麽態度?難道自己是惡魔,她就迫不及待的躲到遠遠的?寧願混到青樓那種風塵之地,也要躲著他?

    額頭青筋暴起,拳頭捏的傳出劈哩叭啦脆響聲。肉眼可見的瑩白之氣溢滿周身。上好的凝脂玉杯捏成粉末,一陣風順著窗外吹來,消失不見。

    這裏的皇甫琉燁平常的飛揚灑脫不在,瞪眼看著麵前已怒不可言的小師弟。他真的極少看到小師弟這種極力隱忍的表情。平常誰敢觸弄他的眉頭,早就被凍成冰雕了。就連北境國的皇帝老爹都忍讓著這兒子三分。識相的他躲得遠遠的,不去觸碰暴怒的惡魔。不過還是小有興致的欣賞這千年難得一見的表情。

    如若不是有要事在身,自己怕護不周全那白衣人兒。剛剛他早就衝過去,抓住她狠狠塞進懷裏,舉起柳枝狠狠打她屁、股一頓。

    寒光爆射的雙眸轉向那滿臉呆瀉卻依然品著香茗的棕發男子,蹦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琉燁,我很可怕嗎”?

    現在的皇甫琉燁很想直接點點頭,現在的你確很可怕。但是瞥到那好似在說:“你要是敢說一句可怕,我就把你丟到淨亭湖裏的眼神”。昧著天地良心破天荒的說了句違心話:“不,不可怕,真的一點也不可怕·······”。差點沒咬掉舌頭。

    看到麵前男子令他滿意的迴複,嘴角危險的翹起。繼續依靠在椅子上慵懶的躺著,隻不過現在比剛剛更難以讓人接近。

    看著翹起嘴角的小師弟,皇甫琉燁沒來由的哆嗦一下,離著他更遠了。

    神色一直不是很對盡的芙蓉躺在躺椅上一動不動。可急壞身邊的寧兒了:“姑娘,姑娘,喝點水吧”。

    一直沉寂在自己思路的芙蓉無知無覺的點點頭,端起遞過來的水杯幾口咕咚咕咚吞了進去。

    寧兒看著這樣的姑娘摸摸額頭,沒有風寒啊。到底是怎麽了?

    在這艘船上的姑娘都是被保舉或經過初步賽選,共有接近百十名貌美女子。官宦人家小姐,平民百姓女子皆有。

    比試很簡單,才情,貌美,歌舞。

    此時神誌還是有點渙散的芙蓉,壓根不在乎這什麽花魁賽。隻想快點結束離開這讓她不舒服的地方,迴到房屋藏起來。

    絢麗的禮花升到在天空中繽紛暫放,劃破夜的寂寥,穿越喧嘩的廣場。無數孔明燈冉冉升起。驚天的鑼鼓聲在歡騰的人群中響亮無比。宣示著大賽的開始。

    百十名貌美人兒清蓮移步穿梭到,在照明石的照射下如同白晝的華麗巨大木筏上。芙蓉嬌小的的身子僵硬的跟在最後麵,站在最末尾,恨不得找個地角鑽進去,誰也看不到她才好。

    雪姑娘,雪蓮如同聖潔的天山冰蓮獨傲立於前麵。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雪蓮吸引了,誰還會注意後麵縮頭縮腦的芙蓉?幾個貌美女子甚是不服的用自己最為柔美的一麵視人,不願敗在這青樓女子身上。

    不愧是陰山城花魁大賽,凡是有點姿色的女子無不大老遠跑來,希望能掙得一個飛上枝頭的機會。當真是美人如雲,色傾天下。

    下麵的蛾姑娘,藍倌,寧兒可是急壞了。姑娘到底在幹什麽?老是低著個腦袋?她隻要抬起頭,微微一笑,麵前那些花枝招展算的了什麽?

    芙蓉巴不得自己在第一輪被刷下去,才不會抬頭對著下麵笑一笑呢。前麵那些女子打的熱火朝天,她就越高興。

    下麵的人們紛紛拿起手中的彩球,給最中意的姑娘寶貴一票。

    但是芙蓉想在第一輪被刷下去的願望落空了。她不知道前端時間大鬧綺花樓,很多人早就把她的畫像掛於店鋪,傳於大街小巷。雖然很多人在那百十名女子中不知道哪位是那位綺花樓的九天玄女,卻依然有人寫了她的名字。

    就這樣,百名女子經過挑揀,前二十名女子皆進入決賽。而芙蓉剛好是那第二十名。

    藍倌,蛾丫頭,寧兒頓時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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