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襲我!”佟雨澤輕笑一聲道。他把頭俯得更低些,唇貪婪地碾壓著她的。

    林清墨有些喘不過氣,卻是更深地把自己嵌入這男人的懷抱。這一刻她乾坤盡失,仿佛正從鮮花盛放的叢蔓走向美麗的死亡之地,那感覺真奇妙!

    “航哥哥!”她呢喃地,模糊地叫。那聲呻喚仿佛十年前就已發出,那麽遙遠,穿越時空來到了今夜。“航哥哥……”她無意識地叫道。

    “清墨……我是雨澤,叫我雨澤!”佟雨澤愣了一下,唇擱淺在她的唇上,然後他抬起頭,認真地告訴她。

    她倏地清醒過來,有些難以為顏。她立刻做出推拒的姿態,卻並未使多大力,所以還被他緊緊地圈在懷裏。

    “清墨……”

    “咱們走吧!”

    林清墨輕輕擺脫束縛,慢悠悠地走在前麵,佟雨澤晚她半步。

    兩人沉默著,在黑夜之神的腹中悠遊。林清墨輕輕歎了聲氣。

    “還是搬我那兒去住吧!”佟雨澤再次提議。

    “你那兒又沒有多餘的房間,我明天會去中介看看。”林清墨婉拒道。

    他一把拉住她:“我可以睡客廳,你睡我房間,黎灝不會介意。”

    她其實真有些動心,可又覺得和兩個大男人同居一處實在不便。何況住那邊難免會再遇到杜歡歡。有了今晚的插曲,她不太想見到她了,倒不是有多怕,隻是覺得別扭。

    “先看看吧,看看再說!”她沒有立刻答應,模棱兩可地道。

    見時間不早了,佟雨澤便送她迴去。到了她樓下,他並沒停下腳步。林清墨卻不想再刺激杜歡歡了,所以有些遲疑。

    他秒懂,問:“自個兒上去行嗎?”

    “她不會拿我怎樣的,你放心!”她笑笑說,“其實她也就發泄發泄。她以為自己輸了,她從沒輸過,何況對手是這麽渺小的我!”林清墨本想說得俏皮點兒,語氣聽起來卻有種說不出的寥落。

    佟雨澤捏捏她的肩。他從兜裏掏出錢包,拿出一疊鈔票,放她手上,輕描淡寫地道:“這個先拿著。”

    “什麽?”林清墨的手驀地往迴一縮,火燙了似的。

    “去買幾件衣服吧。我知道你節約慣了,但職場上太不注意自己的外在會被認為對別人不尊重!”

    “我有……真的,我有,你看……”林清墨語無倫次,手抽搐似的伸進衣

    兜又馬上彈出來。錢包不在身上!

    她有些慌了,佟雨澤的錢她無論如何不能接受……

    他硬把紙幣塞她兜裏。

    她有些措顏無地地說:“雨澤,這樣不好,我還欠你呢!”

    “別再想著了,你已經還了!”

    “啊?!”

    他深情地道:“清墨,你不知道你給了我多少快樂,這是錢買不來的,有些東西不必老記著!”

    “唉,也怪了,和你重逢前我老想著還你錢,相遇後卻又把這事兒忘了……”她嘟噥道。

    “我說過那不用還,權當……權當我提早給的聘禮……”佟雨澤幽默地道。

    林清墨聽了心裏別提多熨帖了,情之所至,身體便又有些起膩,不過她終究忍住了。

    第二天晚上,佟雨澤和黎灝一同過來了。

    杜歡歡知道自己理虧,沒露麵,自個兒窩房裏生悶氣。

    佟雨澤和黎灝說是來幫林清墨搬東西的,林清墨有點兒不知所措,看著兩個大男人在她房間裏忙碌著。

    她今天下班迴來得晚,沒有工夫去房產中介,正想著還得忍人幾天臉色呢!

    也不知他們在哪兒弄來一輛三輪車,林清墨家當雖不多,歸置起來卻也裝滿了拖鬥。黎灝自告奮勇地騎上三輪,拉著東西先跑了,留下佟雨澤和她手拉手走在後邊。

    她注意到一個細節,今天黎灝一直沒進杜歡歡的屋,連一聲招唿都沒過去打,便有些不安。

    “黎灝是不是還在生氣?”

    “生什麽氣?”

    “杜歡歡哪!你看他一直在我房間忙活,一句話都沒過去說。”

    佟雨澤沉默了片刻,道:“他說他們分了。”

    “分了?什麽時候?”

    “昨晚他就發了條短信給歡歡說分手,歡歡隻迴了他一個字:好。”

    林清墨無奈地歎了聲氣,不知為什麽,她開始同情起杜歡歡來。

    “他那麽喜歡歡歡!”她說。

    佟雨澤淡然地道:“他們本就不合適!”

    “為什麽這麽篤定?”

    “黎灝這哥們兒太善良,而且,太沒心眼兒!”

    “其實杜歡歡心眼兒也不壞的。”她出於本能辯解道。

    “我知道。可杜歡歡太霸道,黎灝一直慣她,久了可能

    也就煩了。”

    “我昨天猶豫去不去你們那兒住,一個原因就是杜歡歡,我想杜歡歡肯定會經常去黎灝那兒找他,怕見了麵尷尬。”

    “這下不就好了?不過該麵對的總得麵對,你不還和她同事嗎?”

    “工作上倒好說些,畢竟與她沒那麽多交集,而且,在單位她還算比較收斂。”

    “那就好,不過你還是要當心。”

    “唉,黎灝人真不賴,可惜我認識人不多,真想給他找個靠譜的好女孩兒。”

    “這不用你擔心,別看黎灝這家夥大咧咧的,挺招女孩兒的!”

    “你是說那些女學員?她們有幾個認真的?”

    佟雨澤聽了這話似有些敏感地問:“你是說他的職業?”

    林清墨想立馬否認,卻沒說出口,她不想給佟雨澤留下她愛狡辯的印象。其實她本人對他們的職業沒任何偏見,再說她一個小職員,有什麽立場看輕別人?黎灝再不濟也算個小股東,光做教練一個月也有萬八千的薪水,可比她強多了。

    林清墨賣了個乖:“我可是尊敬你們的職業的,將來還靠你養活呢!”

    “就是!”佟雨澤抬手拍拍她的頭,樂嗬嗬地道。

    林清墨在佟雨澤和黎灝那兒安頓了下來。她見沙發不夠長,佟雨澤個兒又高,便提出來自己睡沙發,佟雨澤以女孩子不方便為由拒絕了。

    要說黎灝這人挺夠哥們兒的,要佟雨澤去他房間睡,說床夠大。

    佟雨澤笑說兩個大老爺們兒睡一起別扭,不去。

    黎灝哈哈一樂,沒心沒肺地說女的你不敢睡,男的你又不要,何該睡你的沙發!

    佟雨澤氣得胖揍了他一頓,林清墨則是又羞又怒,便不去幹涉。

    林清墨本就勤快,加之有了感情的因素糅雜在裏邊,照顧起大家的生活便盡心盡力。這主要體現在晚飯上。早上大家起床時間不統一,早餐各吃各,午飯都在單位解決,所以晚飯她便挖空心思給他們準備。

    黎灝最誇張,說他的健身教練快當不成了,要失業了。林清墨問為什麽,他拍著漲鼓鼓的肚子打著飽嗝說:“還用問……呃……都怪你!”

    那種感覺是奇妙的,溫馨的,林清墨一點兒不覺得辛苦。

    唯一的不和諧還是來自杜歡歡。

    在公司裏,杜歡歡一到林清墨的辦公室都會刻意熱情地跟除她以外

    的所有人打招唿。林清墨自然會尷尬。有時無意間互相碰到,林清墨不好意思視而不見,主動打招唿,可杜歡歡卻充耳不聞,仰著脖子挺著胸目不斜視地走過,拿她當空氣一樣。

    這也罷了,畢竟彼此見麵的時間不算多,林清墨尚能克服那種不適感。可最近總有些有關於她的謠言在公司裏傳,有些是真,有些半真半假,有些則是子虛烏有,林清墨大概知道是怎麽迴事兒,想著息事寧人,隻要沒人當她麵兒點她名說,她忍了。

    杜歡歡這人屬於一般不記仇,要記仇就來狠的那類人。

    其實她本就沒真正喜歡過黎灝,就黎灝提出分手這件事兒本身她並不太遺憾。

    但令她氣惱的是黎灝提出分手的時機!

    那天她剛向林清墨發完飆,黎灝不但不安慰她,反向著林清墨,後來還發短信說要分手,杜歡歡能不氣嗎?本就覺得在佟雨澤身上她就輸了林清墨一局,而且輸得很徹底,現在連黎灝也要背叛她!

    更窩囊的是黎灝第二天還幫著林清墨收拾搬運東西。杜歡歡故意躲在自己屋裏,等著他去向她說好話,可是左等右等不見他去,再後來聽外邊徹底沒聲兒了,她打開門出去,竟一個人也沒有,林清墨的房間裏已空空如也!

    這一次杜歡歡受的打擊太大了!而這一切都是拜林清墨所賜!此仇不報非君子!

    她在醞釀大招。她要令林清墨防不勝防,肝腦塗地,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轉眼六月份到了。近幾天林清墨老眼皮跳,弄得她心神不寧的。她發現公司裏許多小姑娘對自己指指點點的,隻道杜歡歡又在使什麽小把戲,一開始並沒太在意。

    這天下午她主管邵玉很嚴肅地過來叫她去會議室,她有些慌了,不知道自己出什麽茬子了。

    邵玉正襟危坐,盯著林清墨的眼睛審視半天,突然問:“最近聽見什麽關於自己的傳言了嗎?”

    林清墨仔細想想,是聽到些傳言,但大多都無關痛癢,便搖搖頭。

    邵玉說:“再好好想想。”

    林清墨說:“你就說吧,邵經理,我真的不知道!”

    邵玉沉吟片刻,語重心長地問:“你知道在職場跟人共事什麽最重要嗎?什麽是最不被用人公司容忍的嗎?什麽是讓老板最不可原諒的嗎?”

    林清墨覺得事態嚴重,顫聲說:“邵經理,我到底怎麽了?”

    “我看還是自己說出

    來好!”

    林清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邵玉,幾乎是乞求她了,乞求她別再折磨自己。

    “是信任、欺騙、死不承認!”邵玉說,她是在迴答自己之前提出的問題,這讓林清墨一下子有點兒蒙圈兒,“關於你,你的學曆,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好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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