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呤呤”的門玲聲,把我從睡夢中喚醒。我似醒非醒地想讓自己爬起來,可最終我還是唿唿地,繼續著自己的睡夢。

    不知過了多久,門玲聲又煩人地響個不停。

    “來啦!”我十分氣惱地叫到。

    打開門一看,是父親和景文宣站在門外。我不好意思地傻笑著說:“爸爸,您這麽早就迴來啦!”

    “對你可能是夠早的了,我們可以進來嗎?”慈眉善目的父親問道。

    “當然。”我打開門,讓他們進來,房間是可想而知的淩亂。

    景文宣在父親背後,笑著問道:“又在做白日夢了吧!我來過兩次了,每次按門玲都足足按了五分鍾……”。

    “好了啦!不就多睡了一會兒嘛!哪來的那麽多閑話,比我媽還囉嗦。”我不高興地白了一眼景文宣。

    “靜怡,你怎麽可以對一個全心全意照顧你的人,說這種話。你這樣太不給景文宣麵子了。”父親嚴厲地批評道。

    “她說著玩來著,廈博士,我不會在意的,真的,你們聊吧!我一會再過來。”景文宣十分的尷尬地說著,向外走去。

    我這是搞什麽嘛,一大早的就把人整得不痛快。我想我迴頭應該給他賠個不是。這些天,他是挺辛苦的,吃力不討好地跟著我,我還這麽無禮地對待他。我內疚地低頭不語。

    “好了!去洗把臉,把自己打扮打扮,一會兒我們和景文宣一起吃午飯。”爸爸輕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推進浴室說道。

    待我梳洗完畢從溶室出來,看見景文宣和父親坐在沙發上小聲地聊著什麽,見我出來他們立即停止了談話。

    “聊什麽呢?這麽神神秘秘的?”我望著景文宣問道,心懷歉意。

    “我在問文宣,這兩天你們都去了哪裏,我的寶貝女兒是否有給人惹麻煩?”父親立刻接口道。

    景文宣在一旁低頭偷偷地笑著。

    “走吧!剛才不是說去吃午飯嗎?”我挽起父親的手,岔開話題說道。

    我們在酒店吃的午飯,吃飯間我感覺父親心事重重,我不是個感覺遲鈍的人,所以父親神情間的憂慮,我還是察覺得出,是否因為張智先的事件。

    父親強裝著若無其事地和景文宣寒暄著,我卻留心地觀察著父親的神情變化。父親感覺到了我的注視,我向他投了一個詢問的眼神,父親會心地向我迴笑道:“知父莫若女啊!”

    “廈博士您說什麽呢?”景文宣顯然不知個中原故,一臉的莫明其妙。

    “文宣,我們這次來新疆的目的,你是知道的。我昨天去探望了張智先,他情況很不妙。在昨晚我迴旅館準備入睡時,有人突然給我打來一個奇怪的電話,電話那邊的人說話時很小心謹慎,像是提防別人偷聽似的,故意壓低聲音向我說了一些話。”父親說到此打住,謹慎地向我們左右看了看,我們倆也不自覺地跟著往自己的四周巡掃了一遍。

    “那人說什麽!”我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父親猶豫了片刻,鄭重地說道:“今天說的事情,隻有我們三人知道,如果有人泄露秘密,那人將會受到嚴厲懲罰。”

    事態嚴重,父親才會如此嚴正聲明地要求我們克守秘密。我和景文宣相互對望了一眼,表態堅守秘密,父親才放心地說道:“是個男子打來的,他說張智先被人陷害,有人要來加害他,是他叫張智先裝瘋,還請求我幫助張智先……。”

    聽到這裏我不禁插嘴道:“明白人都知道張智先是冤枉的……。”

    “別插嘴,小姐。”景文宣不耐煩把我叫住。

    “是的,張智先被冤是有可能,但那人說是他要張智先裝瘋,這點真讓我想不明白,當我想問他是誰時,那人不答,懇求我一定要幫助張智先,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如果事情泄密,張智先會死得很快。他還說叫我小心身邊的人,說完就急忙忙掛斷了。”父親說完深深吐了一口氣,望著我們。

    我和景文宣聽完陡地一呆,“爸,這件事真是匪夷所思,你接下來怎麽辦?”

    “第一我不知道那人說的話是否可靠,第二他叫我幫助張智先,怎麽幫?第三他叫我小心身邊的人,這身邊的人指誰呢?我如何提防呢?所以在弄清事實之前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或許我的行動,已有許多人在關注。從現在起,你們就裝著什麽事情也不知道,和往日一樣,吃喝玩樂,我會適時告訴你們該做什麽。現在我也是一頭霧水,不知從何入手?我仔細想了一晚上,覺得事情蹊蹺。我相信那人一定還會聯絡我。”父親說著,不自覺又向四周看了看。

    我從未見過父親如此緊張過,一臉的疑惑與不安不言而意。

    接下來的飯局,我也記不清是如何結束的。聽完父親的話後,我們三人都沉默不言,各懷心事,渾渾沌沌的吃著。

    當日下午我們迴到客房,我和景文宣應父親的要求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安排著接下來的旅程。

    父親應新疆文物研究所杜所長的邀請前去幫忙籌辦一次“新疆十年考古成就頒獎大會”。大會將在三天後的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博物館的會議大廳召開。

    這個頒獎大會,聽說在新疆還是第一次舉辦,這次大會是考古界的一大盛事。作為大會的籌劃人,文物研究院院長杜海山是一籌莫展,聽說父親是海歸派,曾榮獲此獎,並曾參與籌備過此類頒獎大會,特在父親來新疆之前,就打來電話邀請父親出力籌辦此次大會。

    父親一向的謙虛,當然婉言推辭過,但因父親老友陳館長的大力說服,父親才勉為其難地答應。

    下午父親的離開,讓我不由自主憂心起來。我怔怔地望著父親,不知說啥好。從未有的擔憂與不舍在此刻表露無餘。

    “記住我先前說的話,玩得開心,我的天使。”父親溫和地說著,吻了吻我的額頭。

    “文宣,拜托了!你們自己小心。”父親向景文宣握手道別。

    現實與幻想還是有一定距離,來新疆之前,我腦子像進水一樣,還希望會踫上些什麽希奇古怪事,這不真讓自己如願以嚐了!

    我想我一定沒有遺傳父母遇事臨危不亂鎮定處之的能力。我不知是緊張還是擔憂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父親走後我一直坐立不安地在房間裏來迴踱來踱去,坐在沙發上低頭沉思的景文宣被我踱得發毛:

    “小姐,你安靜坐下來一會,可以嗎?你這個樣子一走出去,沒事也會變有事,你現在就像個失心瘋的病人似的。你父親說了,那人說的話不知可不可靠,或許隻是一出惡作劇,危言聳聽罷了……。”

    “依你的看法,那會是惡作劇嗎?那人為什麽會找上我父親呢?這次來新疆考察的專家學者有四五十人,那人為什麽偏偏就找上我父親?既然這麽危險,他們為何不報警,他對張智先事件是那樣的清楚,這人是何用意?我父親會不會有危險?”我珠連炮似地發問著,一想到父親的安危,此時我更是心亂如麻。

    景文宣猛地站了起來,兩手緊緊地抓住我的肩膀,輕輕地搖晃著我。

    “靜怡,放鬆點,望著我,深唿吸,來,再做一次。”景文宣有力的雙手讓我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我不自覺地跟隨著他有節奏地做著唿吸運動。

    一雙碧藍的大眼睛閃耀著一種攝人心魄的光芒,像一副鎮靜劑,讓我瞬間放鬆許多。四目相對,突然感覺一陣的臉紅心跳。

    景文宣也意示到什麽,立即收手,難為情地四下張望。

    “唔!現在好些了嗎?”他輕聲地問道。

    “什麽?喔!沒事了。”我答非所問地迴道。

    “我想,我們得依你父親所說,接著出遊。我們就先遊附近充滿湖光山色的天山和天池自然風景區,你看如何?”景文宣從床頭桌上抄起我的那本《新疆知行書》漫不經心地翻著,又迴過頭來看看我。“好哇!”我不知何時變得頭腦不受控製,傻傻地迴道,像個白癡。

    當晚,景文宣一直陪同我到入睡前才離開。我們邊看電視邊聊天,談論了大學生活和現在的工作情況,我們還討論了宗教信仰問題。

    景文宣問我信仰何教,我說不知道,他笑笑不語,大有難以置信的意思。

    說真的,我從沒留意父母是信仰什麽宗教,他們也從未特意要求和灌輸任何宗教思想,要我尊從。或許是因為我們家宗教信仰自由吧!

    在我認為,不論是何宗教,教化人從善的宗教都是好教。

    所以任何的神明,真主,上帝我都會去尊敬。

    景文宣不可思議地望著我說道:“你真是博愛!”,不知這話是讚賞還是諷刺,我才不在乎。我笑著迴道“有容乃大”。

    第二天,我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父親。

    “早上好,爸爸!”聽到父親接聽電話,心裏頓覺安心許多。

    “靜怡,早啊!今天這麽早就醒來啦!真難得啊!”爸爸很感意外我會在早晨八點鍾給他電話,通常這時我是最好睡的時候。

    “想你了唄!”我撒嬌地說道。

    “我很好!今天打算去哪裏玩啊!”爸爸知道我的擔憂。

    “景文宣說今天去天池。”

    “好地方,不過要帶上禦寒衣物,那裏夜間可冷了。”父親關懷地說道。

    “我知道。”說著說著,不知為何鼻子一陣發酸,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傻孩子,二十好幾的大姑娘,動不動就哭鼻子,多難看啊!”我知道這時不能再給父親增添任何的心裏負擔,因此我立即調整心情說道:“誰說我哭了,我沒事,爸你就放一百個心吧!你也一定要保重喔!”

    我掛了電話,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發愣。

    這時,門玲響了。是景文宣。

    我有氣無力地開了門,景文宣見我這般模樣很詫異,關切地問道:“怎麽啦!又作惡夢?”

    我搖搖頭,表示沒有。依然提不起精神,慵懶地靠在沙發上。

    “如果你一直處在現在這種狀態,你父親知道會很擔心的,更談不上讓你做任何事。”景文宣放下行囊,望著我輕聲說道。

    他四下看了看房間,走到窗前,把窗簾猛地一拉開,房間頓時明亮許多。

    “看,今天多好的天氣,真主會保佑每一個善良的人,因此你不必太擔憂。起來,進去梳洗一下,就會精神許多。”景文宣說著,像個大哥哥似地,把我從沙發上拉起,推進了浴室。

    待我梳洗完畢,走出浴室一看,不得了,茶幾上像變魔術一樣,放著早餐及水果拚盤。

    我走近一看,是一碗冒著熱氣的羊肉粥,粥麵上撒有我愛吃的香菜。水晶盤裏裝著的全是新彊特產水果,有香梨、哈密瓜、紅葡萄、石榴、庫車杏。看了都會讓人嘴饞。

    “哪兒來的?景文宣。”我驚喜地問道。

    “早該想到你愛吃水果了,剛才看你無精打采的樣子,到酒店餐廳裏幫你買早餐時,看見餐廳還有新疆水果拚盤賣,心想你一定愛吃這些,也就買了來。愣著幹嘛!快吃啊!今天我們還去不去天池了?”景文宣催促道。

    他真是個細心的男孩!我心中暗自讚許。

    享受完這頓特別的早餐,我們來到人民公園門口處。這裏有直達天池的大巴,大巴經盤山公路直達天池湖畔的停車場。這時是旅遊旺季,排隊上車的人很多,我們足足等了近三十分鍾,才上了車。

    幸好我做足了防曬準備,要不在這八月天的烈日下幹曬半小時,定會把人曬得脫層皮不可。

    全長2500多公裏的天山山脈,是新疆兩大盆地的天然分界線。因山頂終年積雪又名“白山”。傳說古匈奴人對該山敬之如神,每過山下必下馬膜拜,故被尊為“天山”。

    而“天池”正是高懸在天山的博格達峰下,由古冰川侵蝕和天山積雪融化匯集而成。天池又名“瑤池”,是古代神話傳說中西天王母娘娘沐浴和宴請周穆王的地方。

    天池成月牙形,是世界著名的高山湖泊。湖麵約5萬平方公裏,海拔1910米,最寬處1500米,東南到西北走向。湖水藍如寶石,水深40米,最深105米。

    經過三個小時的車程,我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車窗外的秀麗風景已讓車內的遊客驚喜成分,一陣陣讚美之聲不絕於耳。

    下了車,隨著人群步入天池公園,意想不到的畫麵讓人感覺自己進入了人間天堂。

    四周雪峰倒映,林木參天,綠茵鋪地,曲折幽深。

    我們用了十幾分鍾就登到白石頭山頂,上麵可以俯拍到一池碧水似汁般的天池。鬆柏環繞,山水相融。天地雲蒸霞蔚,像西王母的霓裳,景色無與倫比。

    “太美了,是嗎?景文宣。”我興奮地拍手感歎道。

    景文宣隻是笑著不以作答,一副很滿足的樣子,癡癡地看著我。

    我們又用了一小時左右的時間登上燈杆山,這裏的視野更為開闊。遠處的博格達峰在陽光下閃動,像鑽石般炫目迷人。

    “用什麽來形容這裏的美景呢?我想像不出什麽確切的辭藻。”我陶醉地望著四周的風景,不知如何來表達此刻的心境。

    “瑤池阿母綺窗開,黃竹歌聲動地哀,八駿日行三萬裏,穆王何事不重來。”景文宣突然脫口背詠出唐代詩人李商隱的詩句,此詩此景,更讓這優美的天池自然景色蒙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燈杆山下有兩個由冰磧堤圍成的大山坳,形似鍋底,俗稱大、小底坑,傳說這是王母娘娘做飯的地方。那裏牧草青青,野花遍地,別有一番景色。

    天色漸暗,氣溫也逐漸下降,我增加了一件抓毛絨衣。

    當晚我們準備在湖邊的哈薩克風格的度假村過夜。可由於我們沒有預先定房,因此根本無法入住。幸好他們有帳篷出租,我們可以在附近隨便選擇一處地方搭蓬過夜,這是個不錯的好主意。

    這時一位五十歲上下,穿著“四不像”的長祫袢的大叔為我們遞上一套露營裝備時,語句優美地對我們說道:“一對在愛河中沐浴的情人,在這浪漫的夜晚,與這仙境般的大自然親密接觸,將會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謝謝!”景文宣有禮地鞠躬表示感謝,接過裝備。

    我愣愣地站在他們身旁,臉一陣紅一陣白。這位大叔什麽眼神嘛!我和景文宣像是一對情侶嗎?

    沒預定好酒店的人還不少,大家隨性而至,也便隨意而安。在湖邊、樹叢中,或是青草地上,一個個閃著微光的帳篷裏,不時傳來陣陣的歡聲笑語,或是竊竊私語。

    我從未和一個男孩獨自在外露營過,此時心裏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我若即若離地跟在景文宣的身後,先前的無拘無束,此刻卻跑得無影無蹤。

    景文宣走著走,突然停下迴過頭,望著我說:“怎麽啦!如果你介意我們倆同住在一張帳篷裏,我去再租一套。”

    “不,不是啦!走吧!走吧!”我假裝若無其事地催促道。一來帳篷現在緊缺,二來我想我沒必要做得這麽見外。景文宣是個好小夥子,我相信他的為人。

    “我們選擇哪邊過夜好呢?”景文宣繼續走在前麵問道。

    “你看著辦吧!”我的腦子亂亂的,根本沒有考慮這個問題。

    夜色星光下,點點透著微光的帳篷,讓我想起《魔幻廚房》裏的電影片段,女主人翁與前男友到郊外露營,正當兩人準備初嚐人生禁果之際,晴朗的夜空突然一陣狂風暴雨,把他們所有的激情在一瞬間全給澆沒了,彼此十分的掃興。想到此,我不禁暗笑。

    “想到什麽?讓你心中如此雀喜。”景文宣的問話,讓我頓感尷尬。

    “沒,沒什麽啦!”我吱吱唔唔地答道。

    “好了,我們就在這裏過夜吧!你看如何!”景文宣放下裝備,兩手叉腰四下看了看。

    這是一塊青草地,距離十米處左右,已有幾個搭建好的帳篷,他們似乎早已安頓停歇。

    “可以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快點搭建帳篷休息吧!”我覺得地方不錯,但當我說完早些休息時,臉上一陣的燥熱,很是後悔自己笨笨的舌頭。

    景文景很嫻熟地撐開了這張雙層帳篷,鋪上了防潮墊,一會功夫,一個溫暖舒適的帳篷就搭建完畢。

    我把行李放進二米寬的帳篷裏,然後蜷縮在帳篷的一角,正襟危坐,不知做啥是好。忙碌完事的景文宣這時揭開帳篷準備進來,我更是心慌得不知所措,衝著他傻瓜似地皮笑肉不笑,羞赧之色,表露無餘。

    景文宣脫了鞋,爬了進來,盤坐在我對麵的位子,癡迷地望著我,這讓我更加的無所措從。

    “你第一次出來露營?”景文宣開始了話題。

    “不是,做學生時常成群結隊出去野外露營,工作後,這是第一次。”我不好意思對他說明這是第一次和一個男孩獨自出來露營。

    “還是第一次和一個男孩結伴露營,對嗎?”他看出了我的心事。

    我靦腆地點點頭,微笑著答道:“對!”

    “我看得出,你的心很慌亂,你害羞的樣子很迷人!”景文宣突然凝神望著我,很認真地問道。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心跳開始加速。

    “是嗎?”我不知所以地反問他。

    景文宣很深沉地笑而不答,一陣沉默後,景文宣的眼神變得柔和,而我的心也漸漸平靜。

    “我可以問你一個很私人的問題嗎?”景文宣這時雙手枕頭平躺下,望著帳篷頂問道。

    “當然,你想知道什麽?”我不加思索地爽快迴答。

    “你有男朋友嗎?”他語氣平和,像和空氣交談一般,讓我感覺輕鬆。

    “暫時沒有,還沒一個讓我心動的男孩出現,我相信緣分。”我坦言相告。

    “我也沒女朋友,但是安拉已經給我指明了方向,我相信心中的那朵玫瑰,一定會向我綻放。”景文宣十分陶醉地說道。

    “祝賀你,你會成功的。”我不知他心中的玫瑰是誰?我沒有八卦地追問,而是禮貌向他提前表示祝賀。

    當晚,我們就這樣不著邊際地隨意閑聊著,直到我睡意濃濃。

    第二天,景文宣提議到博格達峰走一趟,讓我這個從未見過冰川雪峰的都市人開開眼界。

    “博格達”是蒙古語中的“天神”,它是烏魯木齊的守護神。東西排列著7座5000米以上的冰峰,西麵的博格達峰海拔5445米,由3個峰尖依偎並立而成,也是東天山所能見到最壯麗的冰峰。

    景文宣告訴我,這個季節是觀賞野生雪蓮花的最佳時間。而雪蓮中的正品,正是生長在博格達峰上。

    “天山雪蓮”我們常在書上,電視上看到或聽說過它有“起死迴生”的神奇藥效。而它真正的藥效是治療風濕關節炎或作婦科良藥。

    人們對它有著各式各樣的神奇傳聞,在於這個物種的生長環境和古時人們賦於它的神秘色彩。

    過去高山牧民在行路途中遇到雪蓮時,被認為有吉祥如意的征兆,並以聖潔之物相待。據傳,這雪中之蓮花,是王母娘娘到天池洗澡時由仙女們撒下來的。雪蓮被視為“神物”,傳聞飲過苞葉上的露珠水滴,可以驅邪除病,延年益壽。

    “那我們能見到雪蓮嗎?”我一聽博格達峰的高度,已很難想像自己是否有爬上去觀賞雪蓮的可能。

    “登山的難度確實非比尋常,到目前為止,隻有20多人登到過山頂。1998年香港的3名登山隊員在登山途中失蹤,因為當時突然發生了雪崩。”景文宣說到這裏,依然語氣平和,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這麽危險,我想我一定上不去了,再美的雪蓮我看我也是無緣見到,算了吧!我們就在山腳下欣賞冰川好了,看,這裏仰望博格達峰,一樣是奇美絕倫。”

    我們穿著厚重的禦寒衣服,笨拙得像一隻大熊。望著那高不可攀的山峰,我隻有望山興歎的份。

    “原本以為你膽子大,勇於挑戰,看來不然。”景文宣用激將法,想把我激上山去,而我才不為所動。

    “我膽小如鼠,你現在知道了吧!我這人,唯一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所以你的激將法對我沒用處。”我聳了聳肩,調皮地向他笑了笑。

    “其實,雪蓮並不全長在山頂,運氣好的話,我們不需爬到1000米的高度,就能目睹它的風采。”景文宣並沒放棄上山的決心,依然努力在激勵我。

    “你看我現在穿著這麽笨重的衣服,連走動都感覺累,要再爬上1000米的雪山,有可能嗎?”我還是不願登上山去,這對我說真是個大考驗。

    如果它隻是一個和“泰山”、“黃山”一樣的山峰,我會毫不猶豫地登上去。可它是冰川,隨時都有雪崩的可能。我貪玩,但我從不玩沒把握的東西。我骨子裏缺少冒險精神。

    “你並不是覺得累,而是在擔心雪崩。很抱歉!我不應該一開始就把危險信號傳達給你,使你對它產生恐懼。其實隻要我們帶上向導,安全返迴的機率是99.9%.我們不是來征服冰川的,我們是來征服自己的。美麗的雪蓮花已在不遠的地方向我們召喚,它是那樣聖潔獨特,你根本無法想象。”景文宣兩手搭著我的肩膀,用堅定的眼神望著我說道。

    景文宣的堅持,終於打動我。他用了將近一小時的時間,在山腳下附近的哈薩克人的“冬窩子民居”聘請了一名資曆很深的向導。

    正當我們準備上山的時候,來了四個南方遊客正在尋找向導。景文宣提議讓他們和我們一起合聘,這樣上山不但熱鬧,各自出的錢也不會太多,由於景文宣和向導同是新疆人,所以向導也沒介意多帶幾個人。

    第一次登上雪山,我即興奮又害怕,不知前麵等待我們的將會是什麽?

    一步一個雪印,口裏噴著白霧,吃力地走著。我們一行七人,除了向導和景文宣體力非凡,其實五人,向上走了二十多分鍾就已有了想休息的念頭,我們開始走走停停,不是為了欣賞風景,而是體力不支。

    雪山上除了白茫茫的一片,能看見的就是和我們一樣犯傻的遊客。

    不知爬了有多久,有多高,我筋疲力盡地向那位向導問道:“向導,雪蓮花到底在哪裏啊!”

    “歐—呀搭”向導用右手向上指了指,毫不遲疑地迴道。

    我茫然地向攙扶著我的景文宣問道,“他在說什麽?”

    景文宣笑著說:“歐—呀搭,是在那兒的意思。”並同樣用手向山頂指了指。

    “我當然知道雪蓮在上麵,喂!你也在耍我?”我對景文宣的迴答很不滿意。

    原來,景文宣並沒有說笑。歐—呀搭,確實是“在那裏”的意思。維吾爾語簡潔得讓人不可思議。

    在新疆問路,問朝哪條路走?還有多遠?不管男女老少都會熱情地為你指一個方向,然後說道:“歐—呀搭!”。

    他們對“公裏”說不清,弄不明,隻能用“歐—呀搭”的“歐”音的長短,讓你判定大約是多少公裏。“歐”喊得十短促,可能表示目的地就在跟前,喊得悠長,如同往星空上指路般,說明路途遙遠著呢!

    多好的迴答啊!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們看見一個標杆,上麵寫著“海拔1500米”。

    向導突然有很拗口的普通話稱讚我們幾個是很不錯的遊客,沒有高原反應,他說他常會遇上些對高原反應嚴重的遊客,讓他很操心,雖然我們蹬山的速度比爬蟲好不了多許。

    這時我才知道我上了景文宣的當,都到了1500多米的高度,我什麽也沒瞧見,山還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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