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反常地在八點鍾醒來。因為興奮,我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和父親出發。雖然一晚都沒睡好,但我沒有感覺絲毫的困意。

    窗外明媚的陽光穿透厚重的窗簾,溫柔地照射在我的床上,這是個不錯的八月天氣。像往日一樣,我沒有起床疊被的習慣,而是一下床,就興奮不已地去找父親。

    我從三樓的臥室興致衝衝地跑到二樓的書房。

    書房門關著,推開緊閉的書房門,一間寬大優雅的書房映現眼前。

    書房對門是一麵寬大的落地玻璃窗,但窗簾還未被拉開,因此書房看起來有些黑暗。

    我按下門邊牆上的電燈按鈕,室內頓時明亮起來。

    書房空無一人,我好奇地欣賞著書房裏每個角落。從我工作起,已有許久不曾在這裏地逗留過。

    兩個高與天花板齊的紅木大書櫃整整占據了書房的左右兩麵牆壁的位子。每層書架都是一個文明的小宇宙。

    書房的右邊擺放著一張父親使用的超大多功能辦公桌,在辦公桌前下方,有一隻鏤空點綴典雅造型的香爐,從香爐裏飄散出縷縷的薫香,古樸香韻嫋嫋而升,聞之讓人精神舒暢。

    顯然父親早上已經來過這裏。

    父親酷愛字畫,雖然他常說“玩物喪誌”。

    在門左右兩邊的牆上,各懸掛著兩位名家的作品。左邊是一幅張大千的潑墨山水畫《溪橋晚色》,價值三佰多萬,這是外公給父親的禮物。要單靠父親那些收入我想他一輩子也買不起這幅山水畫。

    父親曾笑言說,他今生最幸運的是有一個有錢大方的嶽父。

    我卻認為父親是福星高照,出門總遇貴人。

    八年前父親去澳大利亞探望外公,閑聊時無意在外公麵前談論起張大千的那副《溪橋晚色》,玩笑說今生如若得有此畫,此生無憾矣!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不知是機緣巧合,還是外公有心尋找。半年後,外公在一次拍賣會上以三佰七十萬的價格買下此畫贈送給父親,父親驚喜感動萬分。

    外公語重心長對父親說,“吾婿也讓我增長了不少見識啊!張大千乃我國人,如此佳作,如若給外國人買走,豈不有失我國人顏麵。”

    父親每當迴憶起外公這句話,都不禁對母親笑道:“嶽父大人,多有民族氣節啊!”

    不知是否因為父親的原故,外公開始對字畫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2004年外公以二仟多萬的天價在國外的一次拍賣會上,購得張大千的晚年得意之作《潑彩朱荷金屏》。

    外公競購成功的當即就撥打了越洋電話給父親,說他得了一件寶貝,叫父親趕緊安排過澳大利亞去作鑒賞。父親好奇地追問他是何寶貝,外公就是樂嗬嗬地跟父親打著啞謎。

    到了澳洲外公的別墅,我們發現,外公明顯加強了防盜裝置。外公見了父親,就像見了知已一般,不亦樂乎。外公不等我們放下行李,就催促並帶領著我們一家,走進了那保安嚴密的書房,一進門,我們都被眼前的那件寶貝驚呆了。

    那是一件六折屏風。這個屏風就是外公用二仟多萬的天價購得的張大千晚年得意之作《潑彩朱荷金屏》。最震憾的是父親,他對此物頗有了解。我們對此都是門外漢,隻是詫異此屏風的色澤燦爛奪目,與及它的氣派富麗堂皇,讓人有種虛幻的感覺,太美了。

    父親兩眼放光地凝視著,每一處每一角他都不曾放過,伸出因為激動而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觸摸著,搖著頭,感慨萬分地說道“真是天作之物啊!”

    外公得意地說,“女婿慧眼啊!”

    聽父親介紹說此屏風用的是張大千晚年最擅長的潑彩半抽象手法。此屏風高168厘米,長369厘米,以潑彩技法於泥金絹上繪就。畫麵荷葉濃鬱,枝幹挺拔,朱荷映日光豔燦爛,構圖大膽嚴謹,氣勢磅礴。

    此畫作於1975年,地點在美國加州的張大千寓所“環華庵”。當時張大千77歲,正是繪畫技藝爐火純青,臻至高峰之際。拍買會上競爭激烈,最終以28220000港元成交,據說被一位私人收藏家買走。此成交價是迄今為止中國近現代繪畫拍賣成交價的最高紀錄。

    張大千選用的泥金絹六折屏風乃20世紀60年代末期委托日本“喜屋”特別訂造。“喜屋”經常為大千在東瀛采購文房用品,本幅屏風並非一般點以金箔,而是選用價值兩萬美金的金泥,可謂用料考究,非同凡響。

    父親迴憶說,當他得知此屏風被一位中國人購得,他怎麽也沒料想到購買此屏風者,竟會是自己的嶽父大人。

    父親不禁讚歎外公的品味之高,外公謙虛地迴道“附庸風雅罷了!”

    說完左邊的畫,再看看右邊牆上,懸掛著的是一幅書法《蘭亭序》。它來的更玄!

    《蘭亭序》的原作者是鼎鼎大名東晉書法家——王羲之。家裏這幅《蘭亭序》出自何人之手,父親也不知曉。

    此作品紙頁早已泛黃,是一張蠶紙,應該曆史挺悠久了。上麵的字跡還算保留清晰,紙的周邊雖有損毀,但經過大師們的特別處理,不是十分留意,是看不出弊端的。

    此幅《蘭亭序》乃一位八十高齡的老人相贈。不然我怎麽會說父親出門遇貴人呢?我來給大家說說這幅書法的來曆吧!

    十二年前,父親在一個偏遠的城郊考察工作。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父親獨自一人路經一條清幽靜雅的古老小巷。

    三米寬的小巷兩邊是清朝時期的庭院建築。青藤白牆黑瓦,石頭鏤花窗戶,雕梁畫棟門樓,蒼涼中顯現出昔日曾經的繁華。

    小巷成弧線,父親大約走了二百米左右的石青路,意外地發現,那裏竟然有一間四十平方大小的長板門麵的書鋪。

    書鋪由於光線不足,顯得較為陰暗,裏麵堆集擺放了許多泛黃的書籍,線裝古書、山水國畫等。大木櫃台後的牆上方懸掛有一幅書法,用玻璃框架裝表著,框架上的黑色漆早已有了剝落的痕跡。裏麵的紙頁泛出濃濃的茶色,使得原本十分灑脫的黑墨字跡顯得有些模糊。

    當父親抬頭看見此書匾時,眼睛不禁瞪大,有種不可思義的感覺,目光久久沒有移開那幅書法,像中魔似地嘴裏念念有詞,人一動不動。

    父親至今對此事還是記憶猶新。他迴來對我們敘述到,當時看到了《蘭亭序》三個字,就已很感意外了,再細細觀察字跡,雖然當時書法是懸掛於牆上,光線有些陰暗,但他說,自己有種職業的敏感,這幅書法造詣如此之高,無論是否王羲之的真跡,也一定是個書法大師之作。

    就在父親沉浸於思索之中,突然一位老者拍了拍父親的肩膀,父親驚詫,進來時不曾留意店中有人。

    老人一身古樸的灰色唐裝,頭發花白,兩眼炯炯有神,頜下蓄有一撮銀白的長須,有種仙風道骨的味道。

    “本鋪少有人光顧,先生是本鋪的貴客啊!來,這邊請。”老人十分的熱情好客。說著他已轉身邁著矯健的步履走入內堂。

    父親跟隨著老人走入一看,裏麵竟別有洞天。

    步入廳堂,迎麵縣掛一幅《鬆屋幽居圖》國畫,此畫大約寬50厘米,長80厘米。下方蓋有一個齊白石四方印,時間是民國25年(丙子)。

    其下是大型條案,案上的兩側擺放有兩隻三十厘米左右高的青花瓷花瓶。條案前下方正中擺放著一張大理石麵的八仙桌,桌旁置放有兩張高大雕花的扶手木圈背椅,俗稱“太師椅”。

    在靠牆兩側各擺放著四張同等樣式的木質透花扶手背椅,所有木質家具全選用少見的黃花梨而製。可見這並非普遍人家,這裏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啊!

    老人讓父親入坐,他們一人一邊坐入八仙桌的兩旁,父親客氣地說:“打擾了!”

    “高興才是,”老人滿臉堆笑地說道,為父親倒了杯濃茶,繼續說道:“先生眉宇間孕藏著一股沉穩靜嫻的氣質,若沒猜錯,先生是一個才識高深的學士。”

    “百無一用是書生,老先生您過講了,我隻是對一些沉年舊物特別感興趣。在下貿然地想問老先生,您可是這裏的原居民?”父親好奇地問道。

    “是啊!祖祖輩輩在這裏生活了好幾百年囉!現在政府要重新規劃城市建設,周邊的房子不是拆除建路就是蓋建高樓大廈,現在隻剩下這條古巷囉!但聽說明年也會被整改重建。我們在這裏的日子不長了,這條古巷的命運就如秋天的紅葉,燦爛一時啊!”老人無不哀傷地說道。

    “是嗎?這麽完好的古時建築,被拆真是可惜。我想政府不會輕意動用這塊土地的。現在國家對這些具有悠久曆史的建築,隻要確定他的曆史價值後,就一定會重視,並加以保護。所以先生的擔憂大可不必。”

    “但願如此!小巷兩側人家的祖輩全是名門旺族。時事變遷,如今真正在這條小巷生活的沒有幾戶人家,留下來的都是些和我一樣頑固不化的老古董。年輕人都往城裏的高樓,別墅裏搬。這裏的殘牆敗瓦,他們是不會喜歡嘍!”老人哀歎道,看了看父親,又說道:“可惜啊!他們沒有你的眼光,沒有你的才識,他們不懂珍惜先人的辛勞及成果。我的日子也不長了,如果政府不拆除這裏,我會在這裏呆至生命終結的最後一刻。”

    “老人家身體如此硬朗,日子還長著呢!”父親安慰道。

    “生命無常,不說這些。剛才我見你對櫃台後的那幅書法挺感興趣,你若喜歡,我分文不取。”老人家輕鬆地說著,又為父親續上茶。

    “這不可以。”父親驚訝老人的慷慨大方,萍水相逢,無功不受碌,這是萬萬不能,人家或許客氣而於說說罷了。想到此,父親忙迴道。

    “我不是客套,我是真心想贈送於你,此物乃祖輩留下的遺物,可子孫們不懂珍愛。書鋪裏的那些舊書殘物,也是他們分家後,所剩之物。我擺放此,隻是無聊之舉。這間店原本是一間文房四寶店,文革期間,我們家也同樣遭遇不幸,店鋪被封,家中財物也被搜索一空,那段日子大家都難啊!”老人的字裏行間無不表露出一種哀份之情。

    “家業從此衰敗,直到文革結束後的兩年,政府歸還了一部份的財物,我們的日子才得於安逸。我又打開這間被封存了十年的鋪麵,開始買些書畫,以此打發我這餘下的時光。”老人失落地說道。

    “老人家,曆盡蒼桑,真不容易啊!那幅書法即是先人遺物,那更不可輕意贈於他人。先生的盛情,我心領了。”父親一聽之下,明白了幾分。少說這東西也有二三百年的曆史,如此貴重,怎能輕取?

    “雖說,先生是個過路人,但我與你有一見如故之緣,我並非守財如命之人,隻是希望看到它們都能有各自比較理想的歸處。”老人的一席話,真讓人尋味。真是樓下黃金樓上之人啊!

    “祖業豐厚,可惜我教子無方,雖說是子孫滿堂。他們急不可待地刮盡家中所知的寶貝,一一便賣,換車換樓,向人攀比家財,荒誕無稽。其實我是看得過,忍不過。雖說那些東西都是祖上用錢買來的,現在後人又將它一一賣掉,也是無可厚非。可我就是氣惱啊!家業已是挫敗過一次,後人不知憶苦思甜,不懂珍惜今日所擁有的一切。他們何嚐不是希望我早登極樂,好分盡家中所剩財物。”老人說到此,深深地歎了一口長氣,皺了皺眉頭,向父親擺了擺手,說道:“都是閑話,讓先生見笑了,先生現在知我用意吧!”

    父親說他當時心情難以言表,他們坐談至傍晚,直到研究院的人員尋來,他們才依依不舍分開。

    來而不往非禮也。父親留下聯係地址及電話,希望老先生能與自己聯係,並到家中做客。臨走時,父親送上一塊雕龍玉偑,以作答謝。

    這塊玉佩是母親當年給父親的一個定情信物。父親如獲至寶,從未離身。

    老人和父親臨別時語重心長地說道:“先生定能不負我所望,將此物妥善保留,傳於後人。”

    父親出差迴來後,母親曾責怪父親輕意將她的信物隨意送人,父親耐心說明事情經過,母親才以作罷。

    據記載,王羲之既有灑脫漂亮的外在風貌,“時人目王右軍,飄如遊雲,矯若驚龍”,又有富贍的內心世界。晉代玄學盛行,崇尚老莊哲學,因此,他對人生、社會、自然的思考當然受其影響。

    王羲之的《蘭亭》詩寫道:“仰視碧天際,俯瞰淥水濱。寥闃天涯觀,寓目理自陳。大哉造化工,萬殊莫不均。群籟雖參差,適我無非新……。”

    王羲之的書法是留給人們的瑰寶,可惜的是曆經天災人禍,至今已無真跡留存。而且在王羲之生前已有人作偽,加上他又有代書人,故其書跡更加真偽難辨。雖然如此,我們還是可以從摹拓本上去窺見它“龍跳天門,虎臥鳳閣”的風采。因此他的作品價值極高,據說:“在唐太宗的時候,王羲之的書法有3000多卷,到了宋太宗時隻有160餘件,今天全世界真真假假的王羲之(其實都是摹本)加到一起,僅有20件。說到此,父親不勝婉惜。

    民間傳說《蘭亭序》的故事是發生在東晉永和九年(公元353年)的三月初三。時任會稽內史,右軍將軍的王羲之邀請謝安、孫公卓等四十二位文人雅士聚於會稽山陰的蘭亭修褉,曲水流觴,飲酒作詩。四十二位名士列坐溪邊,由書僮將盛滿的羽觴放入溪水中,隨風而動,羽觴停在誰的位置,此人就得賦詩一首,倘若是作不出來者,就要罰酒三觴。正在眾人沉醉在酒香詩美的迴味之時,有人提議不如將當日所做的三十七首詩,匯編成集,這便是《蘭亭集》。這時眾人又推舉王羲之寫一篇《蘭亭集序》。王羲之酒意正濃,提筆在蠶紙上暢意揮毫,一氣嗬成,這就是名噪天下的《蘭亭序》。

    序文,共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序中記敘蘭亭周圍山水之美和聚會的歡樂之情,抒發作者好景不長,生死無常的感慨。

    王羲之最大的成就在於變漢魏質樸書風為筆法精致,美倫美奐的書體,開創了妍美流暢的行、草書法先河。

    王羲之得享天下盛名與唐太宗的推崇備至無不關係。唐太宗李世民對《蘭亭序》十分珍愛,他讚歎它“點曵之工,裁成之妙。”唐太宗曾命馮承素鉤摹王羲之的《蘭亭序》,稱《神龍木蘭亭》,由於馮承素摹本上有唐代“神龍”小印,所以將其定名為神本龍《蘭亭序》,它被公認為最好的摹本,被視為珍品。現收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

    據說王羲之的真跡《蘭亭序》同李世民一起葬入昭陵,又傳聞,李世民的姐妹用偽本掉換,真跡尚在人間。

    王羲之的《蘭亭序》真跡的消息便杳如黃鶴,不知去向。

    父親收藏的這幅《蘭亭序》,雖不知它的年代出處,但它意義深遠,因此父親從不向外人展示顯耀此物。我也曾好奇地問過父親,“為何不去作個鑒定,說不定它真是出自王羲之之手,那就……。”

    “那又怎樣?”父親溫和的臉,一下嚴肅起來,冷崚地問道,讓我不敢再言。

    是的,真要作出個結論,那它的歸處說不定就不會是在父親的書房了。

    想到此,我不禁自責自己的後知後覺。

    突然我的目光,停留在了父親的辦公桌上,桌上放有一堆的文獻資料,和一張被其它資料半隱蓋的奇特地圖。

    我小心地拿開壓著地圖上的那堆資料。不能弄亂,父親不允許我們隨意動他的東西,以免我們把它弄亂或搞丟。除非經得他的同意。

    嚴格地說,這間書房隻有母親和父親使用,我們進來隻能是眼看手不動。這裏的衛生是王姨負責,其他女傭根本連進都不允許。

    這因為書房裏不單有上麵敘述的那些“寶貝”,更重要的是裏麵有許多重要珍貴的文獻資料。

    桌上的這張地圖並不是我們通常見到的那種交通地理圖,而是用不同色筆鉤畫出來的線條、標誌、圖案、文字的一張不像地圖的地圖。密密匝匝的,不易看懂。隻見地圖的最下方有一行小字,“死亡之海”。

    這一定是父親考察的線路圖。父親做事嚴謹,每次出行考察,他都會自行對考察地點,作一套係統的準備工作。

    不待我細看,我警覺地感覺到有人上了樓梯。我做賊心虛地,把原本那堆文獻用閃電般的速度重新放迴原處。

    就在這一刹那,書房門被推開了,父母親一見我在房中,他們倆人麵麵相覷,顯出很意外的表情。

    我倒吸一口氣,好險哦!

    “爸、媽早!”我強作鎮定地向他們道早安。

    “靜怡,這麽早就起來了!昨晚睡得好嗎?”父親邊問邊走了進來,走向他的辦公桌。

    “好!爸,你們這麽早去哪兒了?”我若無其事地問道,並暗自慶幸自己的運氣。

    母親表情凝重。這時,她也跟了進來,走到我的麵前,輕輕地拉起我的一隻手撫摩著,兩眼溫情地望著我說:“靜怡,這次出門不同往昔,你一定要遵循你父親的指示行動,確記不許添亂,不許隨心所欲,莽撞行事……。”

    母親的話,聽得我一層雲,一層霧,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我沒去細想,對她的叮囑我隻能無可奈何地頻頻點頭示好。

    母親的叮囑總是沒完沒了,不就是一次遠行嘛!這又不是第一次,十歲起我不就常和他們一道外出考察工作嗎?我可從沒出過亂子。

    “媽,我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第一次出遠門,你要不放心,不如跟我們一道去?”我討好地說,心裏卻是十分的不耐煩。

    “如果是單純的一次旅行,我倒不會如此憂心。你爸這次去新疆,是有一個重要任務。同行的有四五十個人,有地理學家,有氣象專家、曆史學者等等專業人士。所以這次你一定要聽從你父親的安排,不可影響他的工作。我得留下替你父親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可能需要幾天時間,所以我不能離開。”母親說道。

    這個會議開得真是及時,母親如果一同前往,這次旅行一定大打折扣。我心中一陣暗喜。

    埋頭工作的父親,這時突然抬起頭對我說道:“迴去整理行李吧!雖然現在是八月天,但那裏依然早晚溫差大,帶上幾件保暖內衣還是必要的。”

    我得意地接上父親的話:“圍著火爐吃西瓜唄!我知道”

    父親微笑著,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低頭繼續忙碌他的工作。

    走出書房,我認真地琢磨了母親剛才的一番話,更加確定了我的猜測。這次絕對是個“非常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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