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二月初八,這日我早早就起床,親手做了生日蛋糕。要說這生日蛋糕還是我和瑾瑜研究了好幾天才把它給研究出來,在設備不全的古代,能做出這樣一個生日蛋糕的確得花費不少功夫。

    最後做出來的成果讓每個人都是眼前一亮,瑾瑜則是一臉傲嬌的笑意。這當然,沒有她做東西的天賦,我可做不出來。這個壽宴並沒有大操大辦,隻有我們五人。額,不過細算起來該是六人,洛銘也來了。雖然我不待見他,但也沒有給他甩臉色,總之算起來這個生日過的還算是快樂,連我的心情也放鬆不少。

    我覺得時間過的好快,也好無情,它能將美女的臉上刻滿皺紋,也能將一個健康的軀體變得虛弱。我祈求時間慢一點,再慢一點,可它聽不到我的祈禱,依舊沒有停下腳步,它一步步地帶走了子風的健康,帶走了我的笑容。

    “阿禾”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唿喚。

    我驚訝地轉頭“子風,你怎麽出來了?”

    看到子風一個人走出了房間,如何能讓我不驚訝,這個月來他的身體已經沒有力氣堅持他自己行走,大部分時間都是躺在床上。

    他笑著對我說“我想去歸寧小築。”

    “好”我也笑道,但心底已有一絲不安。

    “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麵也是這個季節”我和他邊走邊說。

    “是啊,想當初你還把我看作小偷了”他失笑道。

    聽他這麽說,我也笑了出來“誰讓你一大早偷偷摸摸地在廚房的”

    “世外源的時候應該是最開心的日子了”他語氣懷念。

    “是啊”我不禁也迴想起了當初,那個總是和我做對的蕭風,但教起我武功來卻又是一臉的嚴肅,還有溫泉的那次,想想自己從那時起就已經感到自己喜歡上了他吧,隻是一直都不承認罷了。

    在這樣的迴憶裏我們走到了歸寧小築。我讓他躺在了藤椅上“我跳舞給你看好嗎?”

    “跳舞?”子風問道。

    “對,跳舞,你父皇壽辰時候那種。”

    他一笑“原來是你編的”

    “嗯”

    “好”

    我看著他微笑的麵容慢慢後退,路過一個花藤的時候摘下了一朵花別在了耳側。抬手輕揚,腳步輕移,身體微動,一個舞蹈就此開始,我跳的是電影《情字路上》裏麵那個著名的求愛舞蹈。

    一曲舞

    畢,我已經出了細汗。我跑迴子風身邊蹲下身來任他幫我擦拭著額頭的汗漬。

    “舞地很美”他誇讚道。

    “你喜歡的話我以後經常跳給你看。”

    他手一頓,但口中說道“好”

    待幫我擦拭完,他說道“你去把書房裏的筆墨畫紙拿出來好嗎?”

    “嗯?”

    “我想作畫”

    我笑道“好,等我一下”

    說著我便往書房裏跑去,待他看不見我才敢放肆我臉上的悲傷。

    待把他所需的東西拿出來,幫他研好磨,他才移步到桌邊。

    “你站在花叢裏麵去”他說道。

    “你要畫我?”

    “嗯”他說著便動手拿筆。

    我乖乖地站在花叢裏,周圍四圈布滿了各色各異的花兒,有的花莖很高,都快要到我肩膀了,我伸起食指挑著一朵花兒然後看向子風,他正微笑地看著我,我佯怒道“站著很累的誒,你還不畫”

    他笑著低下頭“好”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子風畫的很快,沒多久他就收筆。

    “這麽快”我驚訝道。

    “嗯,畫多了便熟練了”他隨意說道。

    聽聞此話我想到了左.傾城曾經說過他經常都畫我的畫像,感動和酸脹充斥著我的心底。

    “其他的畫呢?”我問道。

    他一愣然後答道“竹屋的箱子裏”

    “我想看看”

    “好”

    我抱出了裝畫的箱子,一幅幅地打開,有的是世外源的場景,有的是在清風徐來的場景,有開心的我,生氣的我,悲傷的我……

    沒想到我還看到了我在鄴城畫的漫畫,那些子風的q版畫像,原來他說他燒了都是騙我的,心底又是一痛。

    “子風,你畫我的時候再想些什麽?”我有些猶豫地問出口。

    “我在想你在做什麽。”

    “我在做什麽?”我有些不解。

    “嗯,我畫你的時候就會想你這個時候是不是像我畫上一樣在笑,在哭,在生氣。”

    “子風……”我怔怔地看著他。

    “阿禾,希望你下輩子不要再遇到我”他輕撫我的臉頰。

    我的眼眶發脹“好”

    “就算

    遇到了你也要裝作不認識我”他依舊微笑著說道,但眼底卻是一片痛苦。

    “好”

    “我死之後你就迴世外源,不要再出穀了,外麵的人心太複雜,不適合你”

    “不,子風”聽到那個死字我的眼淚也奪眶而出“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我呆呆重複著,好像這樣說就能讓自己真的相信一樣。

    他捏緊我的手“答應我”

    “……好”

    突然他的神色一變,好像在忍受什麽痛苦“阿禾,你去找瑾瑜來好嗎?”

    “不,我不去”我慌亂地說著。

    “聽話”他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不,我不去”我大聲說道。

    “可是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死去的樣子”他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來。

    我吼道“就算你死也隻能死在我的懷裏”

    他嘴角扯出一個微笑“好,我死在你的懷裏”

    我死死地盯著他,眼淚止不住地流出,看著他的臉色慢慢變得蒼白和被巨大的痛苦折磨地有些扭曲地麵容,他的身體也不停顫抖著,我抱著他的的手臂也越收越緊。也不知過了多久,子風的身體才平靜下來。

    “我死之後,就把我埋葬在歸寧小築,讓這裏陪伴著我,你告訴孩子,其實我很愛他,可我更愛他,他的……”一句話沒說完他就突然輕哼了一聲,身體又開始顫抖。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緊緊抱著他,語不成調。

    如此循環往複幾次,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隻是微笑地看著我,最後嘴唇無聲開合,看到他的唇形我也說道“子風,我也愛你”。

    看著他慢慢閉上眼睛,那一瞬間我的心髒似乎被人捏在手裏,一點點收緊,好像要透不過氣來,像是瀕臨死亡的感覺,可是我卻還是依舊活著。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了一句話:天無私覆,地無私載,天地豈私貧我哉?

    可是為何我的人生卻好像見不到一絲光亮,天地間所謂的公平呢?無論是天還是地,為何我都感受不到對我的一點寬容?我隻能感受到無窮無盡的痛苦,為什麽每當我覺得自己有那麽一絲幸福的時刻總要讓我嚐試絕望的滋味!

    我的雙手已經變得麻木,眼睛也酸脹疼痛,可卻再也流不出淚來。我就這樣靜靜地抱著他,看著他平靜的麵容,可是我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再也聽不到他在我的耳邊輕喃我的名字,

    再也感受不到他對我無微不至地照顧,我哭的時候不會再有人幫我擦眼淚,我開心的時候沒人能夠傾聽我的歡喜。

    原來這就是死亡,所以的一切幸福都會失去……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覺得自己看不下去了,那這就是大結局,但真正的大結局會在瑾瑜的番外寫出來。

    作者良心提醒:結局be,不喜勿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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