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覓心想。


    若不然也不會一次就能融匯貫通,從而找到小格間內外對應的機關,不僅能自己進去還能自己出來。


    當然他越是聰明,薑覓就越期待。期待他有朝一日從黑暗中走出去,站在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上,查清過去的重重疑點。


    比如竊玉案,比如南平王府,比如安國公府。


    他緩緩走來,坐到薑覓對麵。


    薑覓給他倒了一杯茶,然後推至他跟前,動作自然隨意如同相識多年的老友,甚至連語氣都透著熟稔。


    「王爺,請喝茶。」


    他手微抬,但並不是接茶,而是伸至自己的懷中取出一物放在桌上。


    竟然是那條洗幹淨的裹胸布!


    所以這位王爺大半夜的前來就是為了還這塊布。


    薑覓心說大可不必,這樣的布她有的是,說出去的話卻是:「不是什麽金貴的東西,王爺留著用便是,更不需要特地送一趟。」


    蕭雋無波的瞳仁劃過一道細小的波紋,道:「此物於姑娘有用,對我卻是無用。」


    姑娘家用來裹胸的布,他還真用不上。


    他目光放空望著燭火,聲線無起無伏道:「你已經很好,不需要在乎別人的眼光。」


    薑覓聞言,下意識低頭看著自己胸前。


    這位慎王殿下還挺識貨。


    不說是男人,有時候她自己多看兩眼都覺得麵紅心跳。


    「我也是這麽想的,與其遮遮掩掩,何不大大方方,再說我這麽好看,隻有別人羨慕的份,又怎麽會妄自菲薄。」


    她這話說的也大方,眼神無一絲羞澀難為情。


    可憐蕭雋活了二十三年,自認為陰謀詭計無所不能,裝傻賣呆駕輕就熟,方才能說出那句話已是極限,眼下完全不知該做出什麽樣的表情。


    他木著臉的樣子,像空有軀體沒有靈魂的玉人。這是他一貫的示人之態,以傀儡之相騙過所有人。


    「王爺,你怎麽了?」薑覓以為他在發呆,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刹那間,冰冷的玉人像被注入陰冷的靈魂,透著森森的寒氣。那寒氣驟然快速散去,隻餘一絲淡淡的涼意。


    「你會開鎖。」


    這不是問話,而是在陳述事實。


    薑覓點頭。


    蕭雋能說出這話,表明自己在謝府救下德章公主所有的過程都被他在眼裏,所以他那時才會一連說了兩句「你果然有用」的話。


    既然她很有用,那麽蕭雋應該是遇到了這方麵的難題。她沒有開口詢問,而是靜等著對方自己說。


    「不知姑娘是何時學得此技藝?」


    不怪蕭雋疑心,換成誰都會懷疑。


    徐家世代善工不假,但原主自小長在武昌侯府,同徐家並無往來。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如何習得這樣的技藝,確實讓人疑惑。


    薑覓早有應對之策,將自己對子規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她眼神清澈不避躲,言語流暢口齒清楚,好像真的做過那樣一個夢。


    托夢一說,常流傳於民間,古來傳說並不少。雖然玄之又玄,虛空而又不真實,卻最是能解釋不合常理之事。


    不管蕭雋信不信,她都隻有這個解釋。


    蕭雋眉眼微垂,似幽穀白蓮。


    單論外表,此人美豔而病弱,但薑覓知道眼前之人絕非善類。她忘不掉初見時這位王爺給自己的感覺,毫不懷疑對方手中沾染過鮮血無數。同時她也記得這位王爺說過的話,在對方的眼中隻有死人和有用的人。


    既然她有用,那她就不怕。


    當蕭雋抬眸看她時,她就知道自己是對的。


    南平王府的崩塌,先太子和先太子妃的死,留給這位慎王殿下可用的人不多。她若是有些用處,且還是徐家的後人,對方哪怕是心中存疑也會用她。


    「除了那種鎖,姑娘還會哪些?」


    「具體的我說不出來,得見到東西才好判斷。」


    她再是喜歡研究前人的東西,卻不敢誇下海口,畢竟曆史源遠流長,她知道的不過是滄海一粟,更何況有些技藝早已失傳。


    蕭雋沒再問,而是緩緩站起掀開自己衣擺之下的褲腳。


    他右腳的腳踝處,竟然戴著一個環形鎖!


    那鎖烏黑鋥亮,看上去極沉極重,其上還附著一個造工精巧的鈴鐺。那鈴鐺的眼被堵實,所以才沒有發出聲響。


    薑覓愕然。


    她方才諸般猜測,卻未能猜到竟是這樣。


    在蕭雋的示意下,她蹲下去研究。


    這種鎖被稱為獸鐐,是前朝宮廷巧匠所製,最初被用在皇家山林圈養的猛獸身上,以便圍獵之時定位。後來前朝末代的那位亡國之君突發奇想,將這種鎖戴在死囚身上,然後將死因們放逐在林間,以供他們追捕獵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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