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宴會,餘氏不去。


    原因無他,她是在顧及薑惟的感受。


    薑惟年少時和謝太傅之子謝畢相熟,因著謝太傅是先太子的老師,兩人同先太子和身為太子伴讀的南平王世子顧霖自小相識,且交情深厚。


    竊玉案之後,謝家主動和南平王府劃清界線。此後謝畢官運亨通,如今職位已至明書閣大學士。而這些年來薑惟日漸消沉無意仕途,在朝中除了點卯應付之外無多餘建樹,儼然成為眾臣之中的邊緣人物。


    仕途異路,曾經的好友漸行漸遠,平日裏很少再私下走動。因而舉凡要去謝家做客賀喜,要麽是薑老夫人出麵,要麽是小輩們自行前往。


    薑老夫人不在府中,去謝家赴宴的便隻有薑覓和薑晴雪兩姐妹。原主平日裏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嫡長女的身份與排場,從不與薑晴雪同乘馬車。兩人一前一後到達謝府,身著同色的衣裙,卻是完全不同的氣質。


    薑覓循著記憶昂首挺胸走在前麵,薑晴雪則低頭垂眉地走在後麵。縱然衣著相似,愣是讓人生出一種主子與丫環的錯覺,自然讓不少人認為她是在欺負薑晴雪。


    薑晴雪平日裏交好的姑娘不少,很快就有人抱不平。


    「這個薑覓也太過分了,明擺著是在欺負晴雪。」


    「晴雪就是太好說話了,處處都讓著她,她竟越發的得寸進尺。故意穿這麽一身,打量著誰不知道她的心思。」


    這些人議論的聲音不小,分明是故意讓薑覓聽到。


    薑晴雪連忙向那些人解釋,言語中全是在替薑覓說好話。她不解釋還好,她越是解釋別人就越以為她是在替薑覓遮掩。


    有人朝薑覓發難,「薑大姑娘,一家子姐妹同進同出,事先你可問過晴雪今日會穿什麽?」


    「沒問。」薑覓答得理所當然。


    那人氣極,「薑大姑娘的意思是自己無意為難別人?」


    「這有什麽好為難的?」薑覓的神情中顯出幾分不耐煩,臉上盡是嬌矜之色,恰如新雨芙蓉刹那之間吐蕊綻放,楚楚可人中染著胭脂瑰麗。「我事先告訴過她,我今日要穿什麽顏色的衣裳。誰知道她是怎麽想的,非要和我穿一樣的。」


    怎麽還倒打一耙了!


    眾人齊齊看向薑晴雪,紛紛替她感到憤怒。


    薑晴雪臉色微黯,輕聲道:「大姐確實去找過我,在看到我準備的新衣之後告訴我,她也要穿同色的衣服。」


    「這不是欺負人嗎?」有人驚唿。


    一時間,薑覓被無數譴責的目光包圍。


    她臉上無半絲羞愧之色,大方承認。


    「對啊,我就是看到她的新衣服之後才那麽說的。我以為姐妹倆穿一樣的衣裳才能顯出親近,當時她也沒說什麽,我還以為她也是這麽想的。」


    誰會願意和別人穿一樣的衣裳,沒得被人拿出來比較。薑家姐妹倆關係如何,明眼人都看著呢。


    「這都是薑大姑娘的狡辯之辭,你自己怎麽想的也隻有你自己知道。」


    薑覓點頭。


    這話沒錯。


    她怎麽想的,當然隻有她自己知道。


    「我想著和她穿姐妹裝,緩和一下我們的姐妹感情。你們一個個的指責我,聽著像是我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我知會在先,她明知而非要和我穿同色的衣裳在後。如果說我行事霸道,那她也並沒有因此避讓於我,你們又何必替她委屈?」


    也是哦。


    薑二姑娘並沒有忍讓,而是照舊穿了準備好的衣服。


    有人小聲嘀咕,「這麽說來,薑二姑娘也沒吃虧。」


    先前那替薑晴雪抱不平的姑娘哼了一聲,「幾日不見,薑大姑娘倒是越發口齒伶俐了。」


    「謝謝誇獎,我總不能由著別人說自己的是非吧。」薑覓嫌棄地看了薑晴雪一眼,眸中輕飄飄的透著倨傲之色。「姑娘家之間撞色撞衫是常有的事,你明知道我今天要穿什麽還故意和我穿一樣的,又因為我穿的比你好看而做出這樣一副委屈的樣子,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天水藍高雅清貴,是酈京城中最時興的顏色。偏偏這色又素又清高,還極其挑人。薑覓膚白如雪,是那種既可清純小白花,又可妖豔小賤貨的長相,駕馭起來費不費力,更顯冰肌玉骨之感。薑晴雪雖然長相上乘,但膚色略黃,反倒被襯得像氣色不怎麽好的樣子。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人會承認薑覓更好看的事實。她們隻會安慰薑晴雪,為薑晴雪感到忿忿不平。


    薑晴雪臉上的委屈顯而易見。「大姐,我什麽也沒說,你為何要把話說得這麽難聽?」


    「你是什麽都沒說,這些人都幫你說了,你哪裏用得著自己說。」薑覓裝模作樣地歎氣,憐憫地看著剛才幫薑晴雪說話的人。「你們聽聽,薑晴雪根本不領你們的情。你說你們也是的,為何要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傳出去外麵的人隻會說你們多管閑事,薑晴雪倒是落得一個寬仁大方的好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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