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你的醬油,正好我家裏上次買得多,這兩袋還沒拆封倒進瓶裏。”薛雅雯迴來了,遞了兩袋醬油出來。“雯雯,這男人是誰?你可是我老婆!菲菲也隻能有我一個爸爸!雯雯!雯雯!”勉強版抻著脖子喊朝裏喊,但看起來陳休淵明明比他也高不了多少,壯不了多少,卻就是把門擋得嚴嚴實實的,他死活也沒法再碰到103的門口。“謝謝,雅雅姐。”陳休淵對著薛雅雯笑笑,薛雅雯對他迴以微笑:“我謝你才對,下次想吃什麽還來我家。”“雅雅姐,快關門吧。”薛雅雯點頭關上了門,聽著她鎖死了門鎖,陳休淵才讓開了門口。“雯雯!雯雯!雯雯是我老婆,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做出什麽事,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勉強版拍了半天大門,裏邊卻半點迴聲也沒有,他扭頭的時候,陳休淵和趙恣文已經開始上樓了。他站在樓梯下麵喊了狠話,然後才整整衣服,離開了。那種自以為是的狠話,趙恣文當然是不會在意的,至於他在意的……“小陳……剛才那鄰居稱唿你什麽?淵淵?”“……”陳休淵沉默。“難道是我聽錯了?小陳,雖然我沒有那種分辨真假的能力,但是你可不能騙我。”“唔……”陳休淵含含糊糊的應著。“什麽?”“我說……‘嗯’!是圓圓!”陳休淵斜了趙恣文一眼。趙恣文挑起了眉,表情變得古古怪怪的:“你小名?”“嗯。”陳休淵歎氣,既然已經招了,那也就完全沒有必要隱瞞了,“其實……最早我的小名就隻是淵淵而已。不過……我小時候長得像個小女孩,好多人誤會了,而我爸覺得既然大家都叫成圓圓,他也就懶得更正了,所以這名字也就這麽叫下來了。”話說,他不在意風言風語,一部分是性格使然,但也有一部分是拜他這個小名所賜……趙恣文表情更古怪了:“更正什麽啊,圓圓挺好,挺好的,挺有男子氣概,也挺符合你的氣質的。”“boss……”如果趙恣文的表情不是那麽呲牙咧嘴的“猙獰”,或許陳休淵還相信一點他這番話的真實性。“那麽,那位和你互叫小名的雅雅姐,原來是你的青梅竹馬?怪不得你會去幫她。”“嗯。張姨和雅雅姐,在我爸剛過去的時候,幫了我很多忙。”陳休淵先是點頭,接著又補充,也就表示,不隻是青梅竹馬。“哦……不過看來她先生和她有些誤會,圓圓,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人家夫妻倆的事情,你下次還是不要摻合的好。既然男方有重歸舊好的意思,那麽還是讓人家順其自然的好。”倆人這個時候正好走到家門口,陳休淵他聽趙恣文這麽一說,動作瞬間僵了一下,不過畢竟是大門口,有些話不好說。所以也隻是那麽一瞬,陳休淵就開了門,與趙恣文一起進了屋。“boss,你知道那男的為什麽和雅雅姐離婚嗎?”“不知道。”“因為她生了個女兒。”“……”趙恣文愣了一下,他還在等著陳休淵說其他原因,結果卻隻有這一個,“這都什麽年代了?”“我父親過世的時候,正好也是雅雅姐離婚的時候。那時候,雅雅姐和張姨自己家裏鬧著那樣的事,卻還幫著我……我也是無意中聽見雅雅姐哭,張姨在一邊勸才知道的。”“不會是有什麽誤會吧。”“你知道這男的現在為什麽來找雅雅姐嗎?”陳休淵又問,趙恣文當然還是搖頭,“因為他‘不行’了,就算吃藍色小藥丸他吃到心髒病發作,他那東西也硬不起來了。而且這還是我做的手腳。”“……”“我那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所以就去男方的家裏‘看’了一下。讓我沒想到的是,對方已經準備鄉親了,而且,最支持他這麽做的竟然還是他在婦聯工作的媽。”在那天之前,所謂的“重男輕女”對於陳休淵來說都隻是個成語而已,而既然薛雅雯母女在她最低落的時候幫了她大忙,那麽讓那位勉強版高帥富和他媽永遠也得不到他最想要的,就是陳休淵那個時候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報答了。“圓圓,幹得好。”“boss,你不覺得應該把你的小名也告訴我一下嗎?”“哈哈哈~~小陳,我餓了,去做飯吧。”“boss……”“要不我去做飯也行,你不是說喜歡我做的麵嗎?”“boss!”“說吧,我聽著呢。”趙恣文迴了頭,陳休淵看著他,卻反而泄了氣,他擺擺手說了句:“沒事了,boss,你去煮麵吧。”語畢,就一個人去自己床上趴著了。原本趙恣文死活也沒鬆口,就已經讓他夠鬱悶的了。迴到家又見到了薛雅雯和她前夫的這檔子事,陳休淵觸景生情心情也就更抑鬱了。當然,他抑鬱的絕對不會是生孩子是男是女的問題的,畢竟他們倆連孩子都不會有的~讓他抑鬱的是,夫妻兩人必定也曾經有著情投意合濃情蜜意的時候的,但是誰知道什麽時候,因為什麽原因——甚至可能還是些非常滑稽可笑的原因,那曾經的情誼就都成了過眼雲煙了……陳休淵忽然覺得,非常非常沒有安全感……“圓圓?”趙恣文忽然坐在了他的床邊,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嗯?”陳休淵睜開一隻眼睛,有氣無力的應著。趙恣文低頭看著她,陳休淵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了真誠的擔憂,還有無奈的歉意:“不逗你了。小陳,我從來都不是個膽子大的人。那天拉住你的手,八成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刺激的事情了。”“包括那些見鬼的事情在內?”“呃……你是正餐,那些大概連佐餐都算不上,最多算是甜品而已。聽我把話說完,別打斷我。”趙恣文笑了一下,伸手描摹著他的眉毛,“我是個膽子不算大的人,我很喜歡現在的你,喜歡現在和你一起應付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是那種有點危險,有點……超出一般人的想象,但卻又安全——我總是很清楚的知道我不會出事。對著現在的你,我能夠很自然的說出喜歡,甚至說出……愛……你能確定我實在說真話,對不對?”“嗯。”陳休淵略微有些了些精神,他坐了起來,雙手攬著趙恣文,額頭抵在他的肩頭上。“我也想對你說‘無論你是神是魔,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這樣的話。可是……我三十二歲了,不是二十三歲,雖然我還不能算是冷血動物,但我也絕對不是一旦熱血沸騰就不管不顧朝前衝的年紀了。當你對我說那些的時候,我真的被嚇著了。我不能確認如果你變成那樣的存在,那時候的我還會不會愛你……而如果我對你說了謊,你會更難過吧?”“boss……”雖然依舊沒有肯定的答複,但是聽到趙恣文說的這些,陳休淵卻意外的安心——原來雖然他自己想著“有一個謊言也好”,但實際上,他真正渴望的卻是真實與坦誠。所以這就是十九歲和三十二歲的區別嗎?大人和孩子的代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