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蘇成又被送到學校,這一次是他爸從百忙之中抽時間送來的。剛要進教室時,被蘇曉霞攔住了:“怎麽,你還讓蘇成來上學?”

    蘇胡子說:“不上學做什麽?”

    這一迴,曉霞用了一種玩世不恭的口吻與他交談:“你讓他在家看黃片,跟你學賭博,讓他與你家的黑狗稱兄道弟,讓他哥兒們一起玩耍吧。”

    蘇胡子說:“這不是讓孩子學壞嗎?”曉霞說:“這怎麽就壞了……這樣挺好哩:一來省了學費;二來也省了你兒子來影響其他同學;三來蘇成省了辛辛苦苦往學校裏跑;四來我省了下鄉家訪,到你家來惹是生非。”蘇胡子說:“不,我要讓孩子讀書,我隻有這個獨生子!”曉霞說:“我管不了!”蘇胡子說:“蘇老師的意思叫我戒賭,給孩子帶好樣是嗎?”曉霞說:“我可不敢這樣說。”蘇胡子說:“戒賭,難嗬!幾十年賭的曆史了,戒起來豈不死來活去的。我沒法忍受那種痛苦!蘇老師,替我想想吧,錢我有的是,吃穿用不愁,整天沒事幹,看書,我沒水平,看電視,我不懂普通話,內容半懂不懂的,一天24小時如何打發過去?隻有賭!一坐到賭桌前,一下子就進入了角色,一天一眨眼就過了。倘若一天不賭,我就像坐牢似的,整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吃不香睡不穩,難熬嗬!”曉霞說:“其實並不像你說的那麽苦不堪言,這要看你怎麽戒……你願意用現代最先進的方法戒賭麽?”蘇胡子說:“說吧,看它管用不管用。”曉霞說:“一是把你存在銀行裏的錢全部取出來,投資辦企業,去開創一次輝煌。辦實業了,就有許多事要想,要做,要苦心經營,哪有時間和興趣去賭呢?賭癮不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麽?”蘇胡子說:“辦企業,那太辛苦了,太冒風險了,我賺的錢完全夠我和兒子一輩子花了,不好好享受,還去自討苦吃,我才不做那樣的傻瓜呢!……你還有另一種方法嗎?”曉霞說:“第二種方法更簡單易行,隻怕蘇老板不會去實施,你哪有那種膽略和氣概呢?”蘇胡子說:“莫賣關子了,說出來吧!”曉霞說:“把你的存款連同你那棟洋樓,用一把火燒成灰燼,然後再重新創業,創業千辛萬苦,沒日沒夜,你還會去賭麽?”蘇胡子仰頭長笑,說:“虧蘇老師想得出這種妙策!你何不叫我拿一把雪亮的刀子,朝自己的胸口捅上一刀……這多麽簡單易行,多幹淨利落!一刀就把人捅死了,哪裏還有戒賭的難題!哈哈!蘇老師錦囊妙計,讓我火燒洋樓和鈔票。重新變成窮光蛋!”曉霞說:“我替你想的辦法你又依不得,自己又下不了狠心戒賭,你兒子也有賭癮了,老子不戒賭,你怎麽能說服兒子戒賭?……好了,你把兒子帶迴去,你自己去教育吧。”蘇胡子火了,說:“我自己能教育好,還要你們這些教師打鬼!”又說:“我問你,國家花那麽多錢培養你們幹什麽,就是讓你們教育學生的!可你們放著學生不教育,倒先教育起家長來,不去教育我的兒子倒教育兒子的老子來!天底下有這種事嗎?你蘇老師也是一個小小的班主任,一班之長,我蘇胡子也是一個家庭的老大,一家之長。同一級的嘛,你在我麵前擺什麽臉呢?我去找你們校長討個說法去!”說完拉著兒子就走。

    曉霞卻不急,依然一臉平靜。

    但過二十來分鍾蘇胡子又返了迴來,曉霞說:“校長怎麽說?”蘇胡子說:“校長是你的校長還是我的校長?他會幫著外人嗎?”曉霞笑道:“我聽人說校長曾是你的老師,卻不是我的老師呢。”蘇胡子說:“正因為他當過我一年的班主任,就永遠把我當著了他的徒弟,永遠認為我不懂事,愛淘氣。一生之內的任何時候,任何場合都可以把我臭罵一頓,而且可以罵得我寸草不生!”又說:“這陳校長也快五十了吧,也該退休了。……不說他了,咱們幹脆來談判好了,這樣吧,初中還有兩期,你把我蘇成管好了,不出事,學習進步,我每期給你一千塊錢,你幹不幹?”曉霞說:“還是這樣,你們把蘇成教好了,一年內能在學校裏老老實實地學習,規規矩矩地做人,我給你四千。如沒教好,你就給學校四千。幹不幹?我一家四口,三人有工作。不敢與老板十萬十萬的打賭,幾千元的賭注,我還是敢與你打的!”曉霞自己都感到驚訝,是不是那天遇到俠客,身上染上了一種豪氣了?

    蘇胡子不敢打賭。

    最後,他們通過“談判”,還是達成了四項協議:1、雙方對蘇成加強監督與檢查,不讓他隨身帶刀類的兇器,以防造成事故。2、蘇方不能供給蘇成賭資,盡量少給他零用錢。防止他再次賭博。3、蘇方家裏的黃片要妥善保管,不得使蘇成有偷看之機。4、校方對蘇成亂寫字條這事要進行嚴肅的教育與批評,蘇成要作好書麵保證。雙方代表在協議書上簽了字。曉霞覺得,這個條約的簽訂,僅僅隻體現出“期望值要低”的思想。

    蘇胡子朝操場喊了一聲,正在玩耍的蘇成就上了樓,沒有事一般進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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