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天空,陰霾霾的,不見半點星光。


    二十歲的薄欣愉拎著長裙裙擺從薄家院子裏出來,臨上車之前,她忽然想到什麽,“哎呀”一聲,迴頭衝站在門口的傭人喊道:“快,我的耳飾落在梳妝台了,快去幫我拿過來。”


    傭人匆匆去了,她才提著裙擺坐上了車。


    “小姐,您的耳飾。”傭人氣喘籲籲的將那一對藍寶石耳飾遞到薄欣愉手裏。


    “好了,謝謝。”薄欣愉一邊說著,一邊從包包裏拿出小鏡子,對著鏡子將那對藍寶石耳墜戴上,然後滿意的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的,才l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她抬頭對司機道:“走吧。”


    ——


    今天晚上,是她二十歲生日,她作為主角,當然要在最後出現。吃了午飯本來隻是想睡個午覺,卻沒想到一下子就睡到了傍晚。


    晚宴七點鍾開始,等她洗漱打扮好坐上車,都六點多了,雖說要作為壓軸出場,但是也不能遲到啊!


    她的20層巧克力大蛋糕,可得她親自操刀卻切!


    司機專心的開著車,薄欣愉一個人坐在後座,閑的沒事,就玩自拍,拍下美美的照片,然後發給好朋友丁蕊。


    丁蕊:“好漂亮啊~~仙女,請收下我的膝蓋。”


    薄欣愉咧著嘴笑,手指在屏幕上點到飛起:“嘿嘿,晚點我去學校找你,帶蛋糕給你吃。”


    丁蕊:“好呀,我要最大的那塊!”


    薄欣愉:“行,我把蛋糕最上麵的一層給你整個留著。”


    丁蕊:“還是你最疼我,(?3?)?”


    “哎呀,怎麽堵車了?”前方,司機師傅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薄欣愉便將目光從手機上抬起,透過車窗看向車前方,隻見前麵堵了好多小汽車,坐在車裏視線有限,也看不清楚到底前麵還堵著多少輛。


    薄欣愉道:“這條路很少堵車的,等等看。”


    “好的小姐。”


    然而他們坐在車裏等了十幾分鍾,也沒挪動半步。


    眼看著距離宴會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薄欣愉也有些著急了,“師傅,你下去看看,前麵怎麽了。”


    司機師傅去了,很快又迴來了,大概是跑的,說話時有些微喘:“小姐,前麵車連環追尾,出了車禍,一時半會恐怕清理不了現場,怎麽辦?”


    “啊?”薄欣愉好看的眉頭頓時都皺在了一起,又看了一眼車窗外一動不動的車輛,咬咬牙道:“我下車走到前麵的路口去打車。”


    司機道:“可是小姐……我陪著您去吧?”


    薄欣愉擺擺手:“不用了,你留下來看車,要是路通了,你就把車開到酒店,我先過去。”


    “可是……”司機還想說什麽,但是薄欣愉已經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小姐,你當心點兒啊。”司機站在車邊,看著薄欣愉提著裙擺穿過車輛走到路邊,還是不放心的大喊。


    “沒事。”薄欣愉衝他擺擺手,轉身繼續往前走。


    她穿的晚禮服是拖地的,所以現在她必須一手拿著手包,另一隻手攥著裙擺,盡量不讓裙擺拖到地上。十公分的水晶高跟鞋才沒走了幾步,就一個不小心,卡在了下水道井蓋的裂縫中。


    薄欣愉試圖將鞋子拔出來,但是努力了半天,也無濟於事,反而是弄了一身的汗。


    正當她束手無策之際,眼前忽然闖進來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西裝,身材挺拔的男人,他在她腳邊蹲下,一手白皙幹淨的大手就伸過來握著了她的腳。


    薄欣愉下意識的想往後縮腳,隻聽他道:“別動。”


    他的聲音特別好聽,低沉充滿磁性,還帶著某種說不出來的蠱惑。薄欣愉便就真的聽了他的話,沒有再動。


    “好了。”


    他抬起頭來,一雙明朗如鏡的眼睛頓時驚豔到了薄欣愉。


    他站起身來,縱然她穿著十公分的高跟鞋,他也還是足足高出她半個頭。他就這麽站在她的麵前,像是一尊高大偉岸的石像,寬闊的雙肩仿若一個避風的溫暖港灣,將所有的風雨都隔斷在外。


    而且最最關鍵的是,他還長的特別好看,五官清秀,眉眼俊朗,一雙眸子裏總是溢滿了溫柔,叫人看著十分心動,十分想成為他眼中的那個人。


    薄欣愉呆呆的看著他,此時此刻,她的世界完全是靜止的,從來沒有想過,她會遇到這樣一場美麗的邂逅。而幾乎就是一眼,她便喜歡上了眼前這個從未謀麵的陌生男人。


    她以前從來不相信的一見鍾情,怦然心動,此時此刻,就是如此真實的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你沒事吧?”男人見她呆愣愣的盯著自己一動不動,不免擔心的問。


    薄欣愉趕緊迴過神來,“沒……沒事。”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趕緊垂了眸子,臉頰一片羞紅,“那個……謝謝你啊。”


    “不客氣。”他大方的伸出自己的手去,一雙眼睛裏是光明磊落,“我叫聶向陽,你呢?”


    薄欣愉盯著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聶向陽?是那個後起新秀聶向陽?


    “哦,我,我叫薄欣愉。”她訥訥的伸出手去,跟那隻大手握在一起的時候,心中一顫,說不出來是何種感覺,隻覺得心髒在胸腔裏劇烈的跳動,似乎分分鍾就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一般。


    “你是去參加晚宴嗎?”聶向陽問道。


    “你怎麽知道?”薄欣愉驚訝。


    聶向陽失笑:“不然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穿著晚禮服和這麽高的高跟鞋,難道是在散步嗎?”


    薄欣愉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恍然,“是哦、”


    她都緊張到什麽都忘記了。


    聶向陽又道:“去庫瑞斯酒店?”


    “嗯。”薄欣愉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麽,“你也是去那邊的?”


    她的生日宴會,請去的都是暖城知名的人物,聶向陽作為後起新秀,會到這樣的場合,再正常不過啊。


    那她等會還能在宴會上遇見他,這麽想想,薄欣愉就有點莫名的期待和興奮。


    “嗯。”聶向陽點點頭,又看了看她的四周,“你走過去?”


    “哦不是,那條路上堵車,我的車給堵在那邊了,所以我想,到前麵的路口打車過去。”薄欣愉解釋道。


    “嗯。”聶向陽又點點頭,微微抿唇的動作看的薄欣愉一陣心動,這個男人實在太有魅力,一舉一動都牽扯著她的心。


    聶向陽往停在身後的車看了看,“你要是不介意,就坐我的車去吧?”


    薄欣愉心中一跳,他這是在邀請她嗎?


    “那麻煩你了。”


    ——


    薄欣愉以為,這一次的萍水相逢,是上天賜予她最美好的姻緣,之後的幾個月時間裏,她跟聶向陽成為了男女朋友,再之後,她跟聶向陽訂了婚,一時成為全城最美的佳話。


    但這段佳話,卻注定是場噩夢。


    而薄欣愉噩夢的源頭,不是別人,就是她最好的朋友,丁蕊。


    從未想過,丁蕊口中的那個男朋友,就是她的聶向陽。


    她親眼看見他們在學校的廣場擁吻,還親耳聽見,聶向陽要利用薄家爬上高位。


    那一刻對於薄欣愉來說,真的就是噩夢的開始,但她就是如此的偏執,即便知道了聶向陽愛的根本不是她,即便知道他接近她,隻是為了金錢和權勢。她心裏恨著,卻又沒辦法離開他。


    那個時候她總是想,她跟聶向陽已經訂婚了,即便聶向陽愛的是丁蕊,那又怎麽樣?他們是不被世俗認同的。


    但是事件更大的爆發,卻是在她們畢業後,丁蕊懷上了孩子,第一胎是個女孩,第二胎是個男孩。


    生二胎的時候,丁蕊難產大出血,去世。


    臨死前,也沒能見上薄欣愉一麵。


    其實從丁蕊去世的那一刻,薄欣愉對她的怨恨,就已經煙消雲散了,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都陷入深深的悲傷。


    聶向陽自那以後,便一蹶不振,死活跟薄家退了婚,然後一個人待著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太大,還是什麽別的原因,聶向陽的公司開始走嚴重的下坡路,就這麽一再的虧損,一再的虧損,最終,這個曾經被所有人看好的後起新秀,徹底淪為資本主義的墊腳石。


    聶向陽以低價賣掉了公司,帶著兩個孩子迴到老家待了一段時間,再迴來時,暖城已經大變樣了。


    他又重振旗鼓,打算重新來過,但要想再東山再起,又沒有別人的幫助,是多麽的艱難,最後,他被資本家們壓榨陷害的身無分文,甚至一度流落街頭。


    最後,他消失了,一、夜之間,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包括他的兩個孩子,也都不知所蹤。


    後來很多年以後,才漸漸有了他再國外的消息,直到如今,他終於重振雄風,站在製高點重新迴到暖城,再次成為焦點。


    ——


    薄欣愉站在臥室的窗戶邊,迴憶總是那麽的痛,這些年她一直都不敢去想曾經的種種,隻因為每一次想起來都是這般心如刀絞。


    等她迴過神,才發現臉上早就被淚水打濕。


    她抽了張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情緒慢慢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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