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南小心!”薄震東一聲大喝,人已一個箭步衝到了薄震南的身前,將架住他的保安一把推開。


    “爸,二叔!”薄景初一聲冷喝,他將聶冉推到二嬸和沈妙心的身邊,二話不說也參與戰鬥。


    一時間,宴會廳裏亂成一鍋粥,尖叫聲四起,玻璃器皿掉在地上,美味的酒撒了一地,十幾個人扭打在一起,不時傳來誰的痛唿和慘嚎。


    ——


    這一場晚宴,最終以薑自坤報警收場,但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暖城有頭臉的人物,所以警察也隻是來走了個過場,就走了。


    人都走完了以後,薑自坤看著一片狼藉的宴會大廳,隻覺得欲哭無淚。


    薄家客廳。


    沙發上圍坐了一圈人,薄震東、薄震南和薄震西的臉上都掛了彩,身上的西裝也被扯出了很多褶皺,薄震南最狼狽,衣領上還沾著蛋糕奶油,二嬸正坐在他的身邊,拿著濕毛巾給他細細擦拭。


    薄景初的臉算是好的了,隻是嘴角也還是掛了彩,有一抹嫣紅的鮮血從嘴角溢出。


    所有人坐在客廳裏,卻是出了奇的沉默,薄景初也手肘撐著膝蓋,一言不發的瞪著茶幾上的水果盤,已經十幾分鍾。


    聶冉坐在他的身邊,一顆心惴惴不安。


    自始至終,薄家給她的感覺都是溫暖的,從來沒有哪一刻像此刻這般冷漠。空氣幾乎都要凝固在一起,聶冉隻覺得好壓抑好壓抑。


    她側頭看著薄景初冷硬的側臉,忽然心頭一陣巨大的恐懼,黎晚晚和高少在宴會上的話再次飄進她的耳中,她原本隻是把那話當做黎晚晚他們的栽贓陷害來聽,但是此刻看著薄景初的臉,她忽然覺得……那極有可能是真的!


    腦海中又浮現聶向陽的臉,以及他看著自己時,那神秘莫測的眼神……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傭人匆匆跑進來:“……聶老板來了。”


    一句話,似乎石沉大海,客廳裏的所有人,除了聶冉和二嬸,其他人連頭也沒有抬一下。


    傭人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要怎麽辦!


    傭人身後便又是一陣腳步聲響起,接著,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眼簾。


    聶向陽的臉上也掛了彩,但他那雙眸子卻依舊神采奕奕的,目光在進門時跟聶冉的視線撞在了一起,像是落入了星光,眸中有一抹溫柔慈祥的光芒。


    他衝聶冉揚了揚嘴角,聶冉卻在一瞬間撇開了視線。


    她的手指無意識的掐進掌心,已經緊張到渾身每一個細胞都站立起來。她就這麽坐在那裏,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這一刻她有多麽的害怕和緊張。


    聶向陽已經走了過來,目光平靜的掃了一眼薄家眾人,才緩緩開口:“我知道這裏不歡迎我,但是我畢竟還是要來一趟的。”


    薄景初忽然轉頭,握住了聶冉的手,“小冉,你先上去。”


    聶冉心裏咯噔一聲,呆呆的看著他,眸中閃爍著拒絕。


    “聽話。”薄景初淡淡的說道,明明眼神還是那麽的溫柔,卻讓聶冉覺得心驚肉跳。


    她下意識的握緊了他的手,想說什麽,卻隻是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出來。


    二嬸站起身來道:“小冉,我陪你上去吧。”


    臨上樓前,聶冉又迴頭看了一眼樓下客廳,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聶向陽仍舊站在那裏,身形巋然,挺拔如鬆。


    ——


    短短半個小時,聶冉坐在臥房,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窗戶,半個小時沒挪動一下。


    二嬸顯然也是坐立不安的,她一會坐下,又站起身,在房間裏來迴踱步。


    她一轉頭,看見聶冉呆呆的坐著,又心疼又著急,想要開口安慰兩句,卻又張不開嘴。


    她現在也是心亂如麻,不敢想象,聶冉怎麽會跟聶向陽扯上關係?又想著,假如聶冉跟聶向陽真的是父女,那她跟薄景初……


    唉~~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與此同時的樓下,氣氛也好不到哪裏去。


    當聶向陽說明來意,並將一份親子鑒定報告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客廳裏的氣氛宛如零下幾十度的冰窖一般,凍得人直哆嗦。


    聶向陽的態度還是比較平坦的,像是在做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般:“聶冉確實是我的女兒!”


    “……”沒有人說話,所有的視線都像毒針般朝聶向陽直射過來。


    聶向陽坦誠的麵對著眾人:“我這次迴來,就是為了找到她,盡量的去彌補這些年的空白。當然,我不會浪費時間,所以在此之前,我已經叫人驗證好了一切,聶冉她確確實實是我的親生女兒!”


    薄震南終於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揪過聶向陽的衣領:“隨隨便便弄一張破報告過來,就想騙我們說聶冉是你女兒?”


    “那不是隨隨便便的報告,那是正規部門的親子鑒定報告。你們如果不相信,可以拿著這份報告去做鑒定。而且……”他頓了頓,將視線落在了一旁一言不發的薄景初身上:“或許你們也可以問問他,他是清楚一切的。”


    “阿初?”沈妙心看向薄景初,神色間凝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薄景初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卻是久久的沒有說話。


    然而他的沉默,似乎已經是一種變相的默認。


    沈妙心隻覺得心口直湧上來一股氣,“真的是他說的那樣?聶冉真的是他女兒?你早就知道這一切?”


    半晌,薄景初點點頭:“是的。”


    “胡鬧!”薄震東一巴掌重重拍在了茶幾上,力道大的像是震在每個人的心上。


    “既然早就知道了,還幹出這種事,你是嫌我們家不夠臭名昭著嗎?”薄震東氣的臉色都變了,怎麽也沒想到,原來薄景初早就知道這一切!


    “我不管小冉是什麽身份,我愛她,所以不會去在意那些!”薄景初麵色嚴肅,話語鄭重。


    “混賬東西!”薄震東真的是氣急了,“這怎麽可以,這怎麽可以!”


    聶向陽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再次開口:“我還有一個問題,欣愉身邊的孩子,是誰的?”


    雖然很不想承認什麽,但是在他看見薄景虞的時候,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在他心中升起。


    “景虞是我的孩子,跟你無關!”薄欣愉忽然從旁邊的茶廳裏走出來,她神色平淡又冷漠,但是對上聶向陽的眸子時,眸底總會有一絲不平淡。


    這個男人,是她曾經豁出性命都要去愛的男人,可是悲催的是,他卻從來不曾愛過她,從來不曾!


    歲月荏苒,她以為曆經這些年的歲月,她可以做到很坦然,很瀟灑,但事實是,再見他時,她仍舊無法平複心中的情感。說不清是愛,還是恨,或者是被時光消磨之後的怨。


    薄欣愉移開視線:“大哥,你告訴他,景虞是我的孩子,跟他無關!”


    薄震東麵色冷的幾乎要掉冰渣子,他沒有應著薄欣愉的話往下說,而是轉頭對聶向陽道:“你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嗎?說完了你就可以走了,這裏不歡迎你,以前不歡迎,現在不歡迎,以後永遠都不會歡迎,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了!”


    說完,不等再說什麽,便叫來傭人:“請聶老板出去!”


    聶向陽臨走前,迴頭看了一眼薄欣愉,語氣篤定而肯定:“景虞是誰的孩子,我會查清楚的,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孩子,那麽我也會讓他知道一切的。”


    薄欣愉眼圈頓時紅了,“聶向陽,你真惡心!”


    聶向陽抿了抿唇,最終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了薄家大院。


    “阿初,你真的是太胡來了!”一直默默坐在一旁,沒有開口的三嬸蕭芸這個時候也站起身來,看著薄景初的視線裏,也帶著一絲絲的失望。


    薄家是名門大戶,一舉一動都牽扯甚廣,如果聶向陽說的都是真的,那他跟聶冉就是變相的亂、倫。


    人言可畏,一傳十十傳百,傳到最後,都是很可怕的版本。


    薄景初分明知道這一層關係,卻還一意孤行的要跟聶冉走到一起,這在他們眼中,都是很不理智的行為。


    薄震東指著薄景初道:“馬上跟聶冉斷絕關係,我們薄家,要不起這樣的兒媳婦!”


    “不管你們怎麽說,我都不會跟聶冉斷絕關係,除非我死!”薄景初也毫不退步。


    他眸中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你……”薄震東被他氣的差點厥過去,指著薄景初的手也抑製不住的發著抖,憋了半天,卻是一個字沒憋出來。


    薄震南連連歎氣:“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薄震東的視線又轉向薄欣愉,閉了閉眼睛,最終無力的坐在了沙發上,一邊無奈的搖頭,一邊歎氣:“冤孽,冤孽啊!”


    誰曾想過,多年前的那一樁人人豔羨的婚事,會演變成如今這副局麵?


    ——


    二十幾年前,薄欣愉還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姑娘,青春懵懂,純真可愛。


    那個時候的聶向陽,也是一個意氣風發,俊朗如霜的少年,雖然出身寒門,卻擁有著無上的智慧和敢於拚搏的熱血。


    當寒門才子遇到富家千金,一場類似言情小說的感情故事碰撞出火花,但最終,卻還是免不了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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