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


    路邊停著的一輛路虎車窗搖下,金乾探頭出來:“四哥,行不行啊?”


    金乾臉上掛著一抹壞笑,聲音也很大,立刻引來了過路人的矚目。


    薄景初嫌棄雨傘礙手礙腳,幹脆扔掉雨傘,一把將聶冉抱起,大步朝路虎車走去。


    “去聶歡家嗎四哥?”金乾笑嘻嘻的問。


    “去我家!”薄景初麵色不改,淡淡吐字。


    “哦~~~~”金乾故意拉長了尾音,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


    ——


    “我沒喝醉,我要迴家。”


    別墅門口,女人手裏拎著一雙高跟鞋,晃晃悠悠的,叫人懷疑她下一秒就會馬上從台階上摔下來。


    果然沒嘚瑟多久,她便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後傾倒。


    在她快要往後倒下去之前,有雙手托住了她,後背貼上了一道堅硬的人牆。


    聶冉迴眸對上薄景初那雙清澈的眸子,“薄先生,不能隨便帶陌生的女人迴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容易出事……”


    她一邊說著,一邊指手畫腳的指天指地,究竟要指著哪裏,她自己也不知道。


    薄景初依舊溫和的笑著,為了防止她再次摔倒,隻能用手緊緊箍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都禁錮在他懷裏。


    “乖,等酒醒了我就送你迴去。”他耐心的哄著。


    台階上已經被雨水打濕了,她一雙白皙的小腳就這麽站在上麵,看著都心疼。


    薄景初微微皺了皺眉,雙手一提,幹脆將她整個提了起來,然後讓她一雙腳踩在了他的皮鞋上。


    “你現在這個樣子迴去,聶歡會很擔心是不是?而且她肯定會問你,發生了什麽事?”他又道。


    “聶歡?”聶冉歪著頭,半眯著眼睛看著他,似乎在思量他說的話。


    “對啊,要是讓她知道你喝了這麽多酒,還被安氏整體欺負,她一定會連夜殺到安少一那兒,為你討一個說法。”薄景初認真的解釋,分析給她聽。


    “不要,我不要歡歡幫我出頭……”聶冉道。


    她自己也過的不容易,不能再讓她為自己操心了。


    “嗯。”薄景初點點頭,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所以你乖,在我這裏稍微休息一下,等酒醒了就送你迴去。”


    “嗯,那我睡一會,你一定要記得送我迴家。”她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一股倦意席上來,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懷裏,閉上了眼睛。


    薄景初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小女人,嘴角微微揚起,隨即彎腰,將她打橫抱起,進了別墅。


    被遺留在門外的路虎車裏,金乾望著緊閉的別墅大門嘖嘖道:“四哥果然見色忘義,隻要有小冉在,壓根不管我們這些患兄難弟了。唉~人心可畏,人心可畏啊!”


    說著,發動汽車離開。


    別墅裏,薄景初開了燈,抱著聶冉上樓。


    剛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一轉身就聽“撲通”一聲,迴頭隻見她連人帶被子,一起掉在了地上。


    薄景初失笑,走過去重新將她抱起,送迴床上。


    正要抽身,她卻忽然一個翻身,直接將他抱住。


    “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不相信我……”她喃喃似乎夢囈。


    薄景初一低頭,就看見她眼角流出的淚水。


    “我相信你。”他低低的在她耳邊說道,“我永遠相信你。”


    聶冉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頭發也是濕噠噠的黏著,他安然抽身,然後去浴室拿了幹淨的毛巾和浴袍,給她換上,又給她擦幹了頭發。她才重新翻了個身,踏踏實實的睡了過去。


    ——


    安少一家。


    安少一似乎剛從浴室裏出來,他隻在腰間係了一條浴巾,上半身赤果著,露出健壯結實的肌肉。


    他走到窗戶邊,開始拿起手機撥打聶冉的號碼。


    “嘟~嘟~嘟~”


    電話響了幾聲,被人掛斷了,而後再打,始終沒人接聽。


    他皺眉想了想,打開短信編輯。


    ——


    薄景初將手機設置成了靜音,看著電話一個一個的進來,又因為長時間沒人接聽而自動掛斷,臉上一派平靜淡然。


    手機屏幕漸漸熄了,他正要轉身離開,屏幕卻又亮了,提示有一條短信進來。


    他迴頭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聶冉,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在屏幕上滑了一下。


    一條短信映入眼簾——


    “我信你,隻不過當著那麽多董事的麵,我不好偏袒。你有時間嗎?我這裏剛有了一點資料,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薄景初眼睫微動,而後修長的手指輕輕一點,直接刪除了短信。


    ——


    聶冉在一陣頭痛欲裂中醒過來,明亮的陽光從窗外直射進來,刺痛她的眼睛。她用手擋在眼前,緩緩睜開眸子,當發覺自己身處在陌生的環境裏時,她驀然想要坐起來,卻因為酒後頭暈而又倒了迴去。


    她猛地揉著太陽穴,視線一轉,對上了坐在床邊的薄景初的笑臉。


    “早~”


    他身上穿著一件深色睡袍,露出結實的胸膛,修長的雙腿肆無忌憚地交疊著,看著她,沉靜地笑,發覺她醒來,便越笑越濃。


    聶冉環視四周,她竟然是在薄景初家的大床上?


    她伸手抓了抓蓬亂的頭發,風中淩亂了。


    怎麽一喝醉酒就跟他扯上關係?上一次是睡在酒店的房間,這一次直接睡在了他家的大床上?


    等等……


    她忽的想到什麽,掀開被子一看,果然身上穿的已經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一間寬大的綠色浴袍,而她清晰無比的感受到,自己的肌膚貼著浴袍,裏麵……是真空的!!!


    這一發現讓她震驚不已,她一迴頭,看見薄景初仍舊嘴角噙笑的看著她。


    她猛地伸手抱住自己,警惕的看著他:“你看什麽?”


    “當然是看你啊,昨晚光線太暗,沒看清楚!”他說著,微微傾身靠近過來。


    聶冉嚇得連連後退,但還是沒能避免。


    他長臂一撈,手掌直接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他低頭吻住她剛張開的嘴巴,一個甜膩的濕吻,細密綿長。


    “薄景初!”她又羞又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總是這樣,調戲她做的行雲流水,而她每次都是麵紅耳赤、心跳加速,要不就是落荒而逃!


    “多叫幾次,我喜歡聽你這麽叫我。”他繼續輕吻著她,笑聲像是從胸腔裏發出來的,發自內心的愉悅。


    “你……”聶冉話沒說完,直接被他壓迴了床上。


    聶冉宿醉剛醒,渾身無力,沒有反擊的餘地,隻能任由他親吻完畢,拉著她坐起身,又拉著她去浴室,給她擠好了牙膏,放好了洗臉水。


    衛浴間的架子上放著一個紙袋,袋子裏是一套幹淨的衣服,女裝,裙子,她的尺碼。


    聶冉洗漱好,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拿過了那個袋子。


    她昨天的衣服不知去向,她總不能真空穿著個浴袍從他家走出去?


    手從袋子裏拿起那件裙子,卻冷不丁掉出來另外兩樣東西。


    黑色的小內內,以及一件黑色的蕾絲胸衣。


    一樣,都正好是她的尺碼!!!


    聶冉拿著那兩件東西,再一次的風中淩亂了。


    他竟然連她這個尺碼都知道?還跟自己之前的內衣是一個牌子?


    難道……他看了自己內衣的尺碼?


    聶冉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到了,她猛地搖搖頭。


    不管了,先換了離開這裏才是正經。


    ——


    聶冉換了衣服出來,薄景初正在樓下餐廳擺放碗筷。


    他盛了一碗湯遞給她:“過來,這是醒酒湯,喝點過會就不會再頭疼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不用了,我一晚上沒迴去,聶歡該擔心了。”


    “不用擔心,我已經打電話給她解釋過了。”薄景初淡淡的道,末了還在後麵加了一句,“她表示很能理解。”


    “……”


    理解……什麽?


    聶冉一頭霧水,而他已經朝她走了過來,牽著她的手走到了餐桌邊。


    他的廚藝是毋庸置疑的,看著麵前精致的早餐,聶冉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叫了兩聲。


    她忽然想起金乾的話“能吃到四哥做的飯菜真是不容易,距離上一次,有兩年了吧?”


    他卻這麽頻繁的給她做飯,是真心的對她好才會這樣吧?


    腦海中又浮現起昨晚上街頭零零碎碎的記憶片段,他撐著傘出現在她麵前的那一刻,她確實是很踏實的不是嗎?


    “在想什麽?”


    聶冉抬頭對上他的視線,隻一秒,便又垂下了眸光。


    “安氏的事情,我聽說了。”薄景初又道。


    聶冉喝湯的動作頓了頓,卻沒說話。


    “你昨晚說的話還算數嗎?幫你證明清白,你就嫁給我?”


    “……”聶冉驚愕的抬頭看他,“咳咳……”


    被口中的湯嗆到。


    他修長的手指遞過來一張紙巾,繼續雲淡風輕:“依我對安少一的了解,他真正的目的,是想你找他妥協!你們現在雖然已經離婚了,但他想讓你轉化為他秘密的情人,也不一定。至少,在我看來,他的這個想法很明確。”


    “你怎麽知道我離婚了?”聶冉驚詫。


    “抱歉,我也是讓人調查這件事的時候發現的。”薄景初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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