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冉敏銳的抓到他話裏的關鍵:“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找到了相關證據,來證明我的清白?”


    “這要看你怎麽理解。”薄景初眉眼彎彎,笑起來很好看。


    “我不是很明白。”聶冉如實道。


    縱然他壞壞的眼神已經差不多說明了一切,但她還是不太理解。難道短短一晚上的時間,他就找到關鍵證據,能證明她的清白了?要知道,安氏那邊,可是連監控攝像都被人刪掉了。


    沒有監控錄像,這叫死無對證,除非幹這事的那個人自己站出來,不然怎麽想都沒有可能會這麽快查出頭緒。


    除非……他是神!


    薄景初雲淡風輕的喝了一口牛奶,“你昨天晚上說的話,還算數嗎?”


    “……那是我酒後的胡話,不管我說了什麽,或者做了什麽讓您誤會的事情,都請您千萬見諒,因為那都不是我的真心話。”


    “難道不是酒後吐真言嗎?”薄景初微笑不改,“小冉,是時候把手交給我了。”


    他朝她伸出一隻手,眼神誠懇。


    聶冉卻望著他,很久沒說話。


    她已經不是十七八歲,還對所謂的愛情抱著美麗幻想的年紀了。加上跟安少一的這一場失敗的婚姻,更加讓她變得如驚弓之鳥。


    薄景初是個溫和的男人,也確實很體貼。但同時他也是個懂得精打細算的男人,她不敢保證他對自己究竟抱著什麽樣的態度。


    是百分百的真心,還是隻是富家子弟的征服欲?


    她剛從安少一那個火坑跳出來,難道又要不明不白的跳進這個坑嗎?


    而誰又知道,這個坑究竟有多深?坑裏麵的水又有多深?


    她不能……


    至少現在還沒想清楚。


    而且這個時候,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薄景初向她拋出了橄欖枝……


    “對不起。”她忽然站了起來,“我……我先迴去了。多謝您昨晚上的收留,還有這件裙子多少錢,我把錢給您。”


    她迴頭,看見自己的包包安靜的躺在沙發上,便走了過去,打開錢包準備拿錢。


    然而她的現金都在昨晚上,在酒吧喝酒的時候用完了。現在現金隻剩下一百多塊,剩下的隻有唯一一張儲蓄卡了,而那張卡上,也沒多少錢了。


    上次孤兒院孩子住院的時候,她拿出了五萬,到現在還欠著徐淮揚好幾萬沒給。


    現在又丟掉了工作,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而她身上的這一件裙子,光是摸著質地,就知道價格不菲。


    她羞愧的轉過頭,“能問一下我的衣服在哪嗎?”


    “扔了。”薄景初處變不驚的說道。


    “扔了?”


    那可是她上上個月才買的新衣服!


    “這套衣服就算我賠你的吧。”薄景初道。


    “不用,”因為囊中羞澀,聶冉感覺很尷尬,“我現在沒有現金,等我取了錢再還給你。”


    薄景初隻是靜靜的看著她,沒說話。


    “那……我先走了,再見。”


    聶冉說著,抬腳往門口去。


    一隻大手從旁伸過來,牢牢地扣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掌心滾燙的溫度熨帖著她的皮膚。


    她下意識的瑟縮了下,卻沒有掙脫他的禁錮。


    兩人就這麽站在玄關,僵持了幾秒鍾。


    最終,還是薄景初先開了口:“我送你迴去。”


    話是這麽說,可他握著她的大手依舊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不用了,這邊打車很方便。”聶冉想都沒想的開口拒絕。


    “……”薄景初沒有說話,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大手依舊緊緊握著她的手腕。


    這時,聶冉包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不得不看向他:“我先接個電話。”


    薄景初沒有鬆手,眼神因為過於認真而看上去深邃危險。


    “聶冉你聽著,我對你是認真的,從一開始就是認真的。”


    忽然的一句話,再次讓氣氛陷入微微的尷尬。


    許久之後,聶冉才深吸一口氣:“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昨天晚上喝多了,說的話不能當真……”


    “可是我當真的。”薄景初盯著她,握著她手腕的手力道緩緩加重。


    “那對不起,如果有讓你誤會的地方,我跟你道歉。”聶冉直視著他,“抱歉,我真的很累了,不想也不敢再隨意的接受誰的感情。”


    一場失敗的婚姻,幾乎燃盡了她所有的熱情。她現在亂的很,沒有心思去想這些,她隻想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待著,隻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什麽都不願意去想。


    薄景初沉默了一下,終於移開了視線,過了會兒,又重新轉迴頭看向她。


    他的五官英俊,平日又總是溫和無害的形象,給人莫名的親近感,然而此刻嚴肅認真的表情,幽深不見底的黑眸,看上去有些危險。


    “我知道你不愛我,但是現在抓住我,讓我成為你的依靠,我會對你好。”


    聶冉看著他,眉頭微皺,被他握著的指尖有點涼。


    他卻輕笑了一下,然後鬆開了她的手:“既然你要走,那就走吧。”


    他坐迴到沙發上,這迴沒有再要求送她。


    聶冉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離開了別墅。


    出了薄景初家的大門,聶冉伸手撫上自己怦怦亂跳的心髒,站在原地平息了會,才抬腳離開。


    ——


    打車迴聶歡家的途中,聶冉的心還是亂的。


    家裏空蕩蕩的,聶歡應該是樓下公園晨跑去了,她將包扔進沙發,自己也換換坐下,雙手撐著額頭,說不出的疲倦。


    安氏那邊,不管調查結果是怎麽樣的,她都是一個背上泄密的汙點的員工。


    即便調查結果說這件事跟她無關,那些聽風就是雨的公司,也不會輕易信用她的。


    她不想承認,但是世道就是這個樣子,尤其暖城還有那麽多公司和企業都是跟安氏有合作關係的。


    她想要立足,恐怕隻能跑的遠遠的了。


    安少一、黎晚晚……


    真是演的一出好戲,策劃的一手好計謀。


    她真是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聶冉就這麽靠著沙發上,昏昏然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後她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摸出手機,也沒看來電顯示,就直接接通了放在耳邊。


    “喂?哪位?”


    下一秒,她猛地從沙發上坐起身,臉上的神情變得十分嚴肅,“好,我馬上過來。”


    切斷電話,她拿著包包匆匆出了家門,直奔孤兒院而去。


    ——


    孤兒院看上去很蕭條,院子牆都已經斑駁了,圍牆上爬滿了各種綠色的植物。


    年代久遠的大樓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轟然倒塌下來,讓人看著挺揪心的。


    聶冉推開院長辦公室,副院長正站在床邊,而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則坐在床前,院長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麵色憔悴。


    副院長看見聶冉,忙伸出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並帶上了門。


    “院長她怎麽樣了?”


    走廊裏,聶冉擔心的問。


    “醫生說是一時激動,加上長期操勞導致的休克,已經吃了藥了,現在正睡著呢。”副院長滿臉愁容。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孤兒院又遇到什麽難事了?”聶冉從她複雜的神情中讀出點什麽,忙問道。


    副院長眼神閃爍,“聶冉,你說,當年從孤兒院出去的孩子,就你最有出息,也是最知道知恩圖報的。這些年你對孤兒院的好,我跟院長都看在眼裏。兩年前如果不是你丈夫答應出手救濟孤兒院,恐怕這兩年孤兒院不會過的這麽安生。但是你是不是跟你丈夫鬧矛盾了?他忽然撤了所有捐助孤兒院的物資,孩子們昨天都沒米吃了。”


    “撤了?”聶冉一驚。


    是的,兩年前為了討得她的歡心,安少一主動提出,每月從安氏基金裏拿一點出來捐助孤兒院的孩子們。這麽算下來,已經捐助了兩年了。


    他現在忽然斷了供給,是故意在給她設困難嗎?


    等著她迴去求他?還是純粹隻想看她笑話?


    “是啊。”副院長重重歎一口氣,“你說院長這麽多年也不容易,這些孩子們在她眼裏都是自己的孩子,她能舍得哪個?孤兒院裏有幾個孩子從小身子就不好,天天需要花錢買藥吃。但是安總那邊忽然毫無預兆的斷掉供給,實在讓我們有些措手不及,院長一時急火攻心才暈過去的。”


    聶冉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幾乎要打結:“他有沒有說為什麽要停止供給?”


    “沒說,我們也打電話去了安氏總裁辦,但是那邊說,有什麽問題叫我們拍一個代表過去,見麵談。但是我跟院長過去了,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人。院裏的孩子病倒了,院長一時急火攻心,也倒了。我就在想,是不是最近你跟安總在鬧矛盾?如果是因為鬧矛盾而停止了孤兒院的供給,那就太不值得了。”


    聶冉垂了垂眸子,他這是趁火打劫?還是因為跟自己離婚了,所以就要撤掉對孤兒院的供給?


    “嗯,我知道了,我馬上打電話。”聶冉說著,走到一邊,撥通了安氏負責孤兒院這邊的人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多聲,也沒有人接聽。


    聶冉打了幾個,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她握著手機猶豫了半晌,不管怎麽樣,為了孩子們和院長,也不管安少一是不是要撤銷供給,她都應該打個電話問問清楚。


    想了想,她低頭撥通了安少一的手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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