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果然還是寶刀未老,普一出手就壓製住了晉南大軍的攻勢,守住了洛城。三皇子是跟著安國公一起過去的,被安國公很好的利用上了剩餘價值,有效的穩住了軍心。

    戰事開始進入膠著狀態,安國公有輸有贏,但是一直很沉穩,這一點可能是秦軾都比不上的。洛城附近的小城鎮,村莊卻是損失慘重,晉南王數次想要迂迴包圍突破洛城都被安國公識破,雖然打擊了晉南大軍,但是不可避免的也使得很多百姓因為戰亂流離失所。

    征討大軍本就因為上次失利,兵力不足,根本沒有辦法從守城和大軍中抽出人手安置流民。隻能讓衙門的衙役安排流民暫時到洛城之後的城鎮安置下來,若是有男丁自願入伍,那麽其家眷就可以就近得到比較好的安排。

    若是家中隻剩下了老弱婦孺,那麽隻能靠自己,拿著路引能到哪就到哪,哪裏能夠接受他們就在哪裏停下。自洛城到京城一路,流民成群,食不果腹,枯瘦如柴。讓人見之可憐,隻能暗罵這興起戰事之人可恨可惡。

    京城人心惶惶,洛城到京城不過是快馬三到四天左右,基本上就快要打到家門口了,可如今能逃到哪裏去?北川有匈奴人,正打的歡;南邊就是晉南王的天下,這個時候但凡有一點偏向晉南王的,估計第二天就在天牢裏蹲著了。

    唯一還能夠去的就是京城東北方向,那裏有幾乎同晉南一樣大的國土,隻是天氣更加寒冷,而且並不十分繁榮。主要發展的是農業,兩個戰場的糧草基本上都是由這一塊地方供應的,可見其重要性。曆代以來,這一塊地都是皇帝的直屬國土,無論哪個親王都不能夠擁有,這是開國皇帝定下的。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由此可見糧食的重要性,秦諾最初聽說這個的時候不得不感慨開國皇帝的預見性和前瞻性。東北種植糧草的大多數是軍戶,入了軍籍的士兵退伍之後就帶著家人到東北定居,由皇帝的親信掌管這一塊地方。

    這也是皇後沒有孩子也能穩居中宮的原因,其父就是工部尚書,關於東北的事隻要有工部尚書一力把關,皇帝就可以放下一半的心。如今皇後有了兒子,更是一力支應皇帝,否則就算是有了兒子成了階下囚有什麽用。

    那裏如今是皇帝嚴格把守看著的地方,若是被晉南王的人滲透把控,不必說別的,秦軾為了北川百姓就不得不同晉南王妥協。更別說沒了東北供應的糧食,安國公帶領的征討大軍能撐多久。

    這一年從九月開始就各地就陷入了不同程度的

    混亂,最輕微的是東北,因為晉南王也曾滲透到這裏,但是因為皇帝發現的早所以很快就控製住了。北川雖然民風彪悍,但是苦寒的氣候使得這裏的物資缺乏,每每起了戰事不論結果如何,百姓總是最受罪的。

    晉南百姓也不好過,晉南王為了供應大軍,對轄下的百姓根本就是剝了一層又一層,加上為了隱瞞在海上海島練兵,沿岸的漁村基本上都廢了。名不聊生也就差不多是這樣了,可是晉南王從來沒有在乎過這些人,他素來享受慣了的,從來不曉得百姓的苦楚。

    京城下來第一場雪的時候,終於得來了一個好消息:北川大捷!

    皇帝難得露出笑顏,連連讚道:“好,好,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工部尚書水漲船高,如今也腆著笑臉附和道:“可不是,有鎮北王在北川無憂,這也是皇上的恩德。”

    皇帝聽了這奉承的話,卻還是覺得有些不給勁兒,工部尚書這老頭終究是比不上嘴甜的禮部尚書,皇帝現在終於有心情迴想迴想當年從禮部尚書嘴裏蹦出的既得體又滿足的好話。皇帝暗暗歎息一聲,這樣的馬屁精也是難找的,“好,鎮北王世子秦諳有功,封為驃騎將軍,鎮北王一門英武守衛北川有功,全都有賞。”

    鎮北王府沒人在朝上,皇帝聽不到鎮北王府的人親自謝恩,隻能聽見底下一片聲兒的:“皇上英明。”

    工部尚書趁機提出:“既然北川之危已解,不如讓鎮北王或是鎮北王世子勤王。安國公終究年邁,同晉南大軍膠著已久,長此以往隻怕糧草供應不足,容易出問題。”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這正是他想要的,“正是如此,能者多勞嘛。”

    兵部尚書卻支支吾吾,猶猶豫豫的出列道:“這,恐怕還需一些時日,北川戰事斷斷續續不曾停過,這迴大捷是因為鎮北王世子深入匈奴王庭,曆時將軍一月才找到匈奴王庭所在,雖然打了匈奴人一個措手不及,但是那裏是匈奴人的大本營,匈奴王驍勇趁機逃脫。鎮北王世子被圍困,已然失去消息了。”

    皇帝大驚,“方才怎麽沒說清楚。”

    兵部尚書苦笑,咱一說大捷,聽說是秦諳襲擊了王庭,皇帝您就高興的不要不要的,又是準備賞賜又是封為將軍,又有工部尚書那老匹夫附和哪裏聽得完他說話,隻是這話不能說,兵部尚書抹了把臉道:“唯恐引起恐慌,鎮北王世子不能死,所以即使沒有消息,鎮北王也傳令下去乘勝追擊。但是匈奴人也是大怒,近來交戰十分猛烈

    ,若是能夠撐過這段時間,匈奴人應該再無餘力侵犯北川了。”

    皇帝聽了這才放棄之前的想法,反倒是有些擔心起來:“如今就鎮北王同他的兄弟和一個兒子,不知道能不能應付得過來。”應付不過來也沒辦法,反正他是不可能分兵去支援的,甚至於他已經想好了,若是北川支撐不住他就趁著匈奴人從北川過來花費的時間遷都到東北。

    反正相對而言,他覺得晉南王收到的威脅會更大一些。

    工部尚書本就是妥妥的書生,一點武力值都沒有,聽聞秦諳襲擊王庭使得匈奴人憤怒,以為皇帝也惱怒,隻是不好說出來,有心為皇帝‘吐真言’,工部尚書沉著臉道:“這鎮北王世子實在是愚蠢,好大喜功,惹怒了匈奴人,現下如何是好,若是北川失守必是因他之故。”

    兵部尚書震驚的看著這個總是暗地裏罵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兵部尚書好像今天沒有帶腦子,皇帝不忍直視,伸出一隻手撐在臉上蒙住了半張臉默默扭過頭不發一言。

    工部尚書還以為皇帝是默認他的話,越發興奮起來,磨了磨牙準備再聲討一遍,卻被站立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長子狠狠扯了一把。

    工部尚書瞪了兒子一眼,還想要再說,皇帝趕忙揮揮手:“好了好了,這是大功一件,幾乎是再現漢時霍去病的英武,應得嘉獎,隻是來玩不變,暫且將賞賜盡數送去京城的鎮北王府,由福郡王代收即刻,另,”皇帝指著兵部尚書道:“盡快派人去往北川撫慰軍心,鼓舞士氣一鼓作氣勢如虎盡快擊退匈奴,找迴秦諳。”

    秦諾知道的比別人多,至少比皇帝等人知道的多多了,她知道秦諳並不是真的失去消息,而是想要生擒匈奴王。

    秦諳的計劃本來是十分完美的,趁著匈奴王還新登基,還在收攏勢力,有些不安份的還沒完全打壓下去,才不得不以侵入北川為誘惑引開矛盾還騰出手來收拾收拾。可是他沒計算出王位還不是那麽穩的匈奴王受襲擊得到的結果並不如他想象的那樣好。

    一部分匈奴人確實是因為王庭被襲擊而憤怒,但還有一部分是想要趁機搶奪一部分物資好轉迴匈奴大草原,用這一批收獲收買人手重新競爭王位。

    新任的匈奴王在臣民心中的重要性還是不如坐穩了王位的王。所以當秦諳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當機立斷同手下化整為零,換裝板作匈奴人暗暗搜尋被逼逃出王庭的匈奴王,若是他能夠生擒匈奴王帶迴北川邊境的戰場上,這一場仗基本上就可以結束了。

    但是他的手下並不是所有的士兵都會說匈奴話,吃得慣匈奴的食物,所有秦諳隻能挑出一部分手下和他一起混進匈奴人當中,其他的人則隱藏起來等到生擒了匈奴王就立即離開。

    所以秦諾擔憂歸擔憂,但是並不驚恐也不難過。但是皇帝的賞賜就要到了,若是被發現狀態不對,秦諾擔心會影響到他們的計劃,所以秦諾努力讓自己想想難過的事,以期憋紅眼睛,做的更真實一點。

    當皇帝身邊的大太監親自來的時候,在花廳等了半晌才見到怔楞的秦諾紅著眼眶呆呆的走進來。大太監暗暗打量,覺得這孩子挺重情,就那麽個好幾年也就見了一麵的哥哥也紅了眼受了驚,看這樣子膽子略小了些,大太監說了幾句安撫的話,秦諾隻是點點頭,慢慢也恢複了些精神,但是大多時候是沈岩在同大太監寒暄。

    大太監送來了賞賜,帶了皇帝話,無非是一些讚揚的,安撫的話,聽過就完了。到了大太監要走的時候,秦諾才恢複了精神,到了聲:“慢走。”

    轉迴頭,紫英就興高采烈的同沈岩邀賞,“沈大管家,你看,我就說嘛,隻要咱家主子稍微睡過一點點,在用半幹的帕子擦下臉就可以了,根本就不需要委屈主子弄紅了眼睛。”紫英想起之前秦諾努力憋紅眼睛的樣子,就覺得心疼。

    沈岩無奈的搖搖頭,果然還是貼身照顧的人最熟悉,他也沒想到睡過頭的秦諾會有這樣的效果,更好的是,秦諾還記得自己要怎麽做,簡直是□□無縫。

    秦諾撓了撓臉,她還是覺得有點困,睡午覺最怕睡過頭,絕對是那種睡不夠又累又困,渾身疲軟然後打不起精神的樣子。她還會不由自主的流眼淚,忍不住揉一揉就紅了眼,今天用在這裏簡直是作弊!

    作者有話要說:半個小時之後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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