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王家還沒有現在這般富足,我懷孕的時候,他漸漸露出風流本性,跟一個寡婦勾搭,經常夜不歸宿。”


    圍觀眾人中開始低低私語,多數都是在說這個王老板不是東西。


    蘇陌可以感受到王夫人心裏這麽多年鬱結的憤怒和悲傷,抬眼,目光淡淡的掃向門外圍觀的眾人,頓時眾人便都噤聲不語。


    王夫人繼續說道:“後來這件事被我知道了,我便去了那個寡婦家中,那個寡婦之所以跟他好,也隻是看重了他的錢財,我幾乎傾盡所有錢財終於將那個寡婦趕走。


    為此,連我唯一的孩兒也慘死腹中,我傷心欲絕,想要上山上吊,卻無意間撿了我兒。”


    蘇陌聽得一頭霧水,不過很快她便明白了,王夫人這是將那頭吊頸白虎當成了自己慘死的兒子。心裏莫名有些酸澀,看著王夫人的眼神也多了幾許同情。


    王夫人緩緩站了起來,衙役們想要阻止她,蘇陌卻是搖了下頭。


    王夫人深吸了口氣,“我兒小時候很乖巧,我抱著它,它也很依戀我,可是我兒越來越大,我無法將它養在身邊,隻能讓人挖一條密道,將它養在下邊。


    王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的色心也越來越大,女人娶了一房又一房,而我,已經心如死灰,外人皆認為我潛心修佛,可是誰又知道,我心中的淒涼?


    每天也隻能陪著我兒說說話,才覺得心裏稍稍寬慰些許。”


    蘇陌隱約覺得王夫人常年生活在這種巨大的悲痛之中,心理有些不太健康,但是她如果想要殺害王老板,應該早就動手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這裏邊究竟有沒有什麽隱情?


    蕭子祁無意間見到蘇陌聽得不甚認真,挑了下眉,低聲對她說了剛剛有人發射銀針想要殺害周巧兒。


    蘇陌眉眼一凜,嗔怪的看著蕭子祁,這個人也真是過分,剛剛她迴來的時候為何不說?


    起身,緩步走到案桌前,目光落在那枚銀針上,“這銀針之上有毒。”


    眾人嘩然,幸好剛剛靖王丟出手中茶杯,否則的話,這周巧兒豈不是已經死了嗎?


    蘇陌用絹帕小心謹慎的將銀針拔下來,收好。


    她看了一眼周巧兒,按理來說,她本就是一個王老板新娶的小妾,為何有人要故意陷害她,甚至現在竟然想到要殺人滅口?


    莫非周巧兒知道點兒什麽?


    又或者,殺了周巧兒,想要掩護的那個人又是誰?


    ……


    一時間,蘇陌的腦子裏閃過很多個疑問。


    周巧兒也是一副驚魂甫定的樣兒,“周巧兒,你仔細迴憶一下,婚禮那天,你究竟有沒有聽到什麽,或者是看到什麽比較古怪的?”


    周巧兒顰眉,仔細想了想,搖頭。


    蘇陌歎了口氣,似乎案子到了這裏就陷入到了一個死胡同裏。


    突然想起那個捕快說的雕刻工坊的事情,蘇陌眼睛一亮,既然那個密道的另一條分岔口是通往一個完全不同於這個工坊的雕刻工坊,那麽說不定王夫人會知道什麽。


    目光如炬般盯住王夫人的眼睛,“王夫人,你為何要挖一條密道通往王老板的雕刻工坊。”


    王夫人原本還哀傷的表情突然退去,緊跟著一臉戒備,任憑蘇陌如何盯視著她,她都沉默不語。


    蘇陌隱約覺得那個工坊裏可能真的藏有什麽秘密,於是看向蕭子祁,二人對視之後,蕭子祁對馮玉青說道:“將所有人都暫時押入大牢,若是有一人少了一根汗毛,本王要你的腦袋!”


    馮玉青神色肅凜,“王爺請放心。”


    路上,蕭子祁看到蘇陌那緊皺在一起的眉,無奈的歎了口氣,“丫頭,怕是今晚無法去朝鳳宮了。”


    蘇陌沒有理會他。


    蕭子祁心裏一陣陣懊惱,正好走入人跡罕跡的巷子,他突然將蘇陌抵在牆上,蘇陌懵了一瞬,下一刻,兩片柔軟的唇緊緊的貼著她的。


    她愣怔不已,瞪大了眼睛看著蕭子祁,“唔唔……別鬧……”


    鬧?!


    蕭子祁心裏更是覺得蘇陌現在滿心全都是這個案子,一點兒也看不到他的失落以及他的不悅。


    懲罰性的在她唇上咬了一下,一陣麻疼襲上,蘇陌愣了一下,“你發什麽神經?我總覺得這個案子是個案中案,偏偏王夫人閉緊嘴巴,打死也不說了。”


    “那麽用刑不就可以了?”蕭子祁語氣不耐的說道。


    蘇陌輕哼一聲,“難怪古時候這麽多的冤假錯案,全都是嚴刑拷打逼供逼出來的!”


    蕭子祁已經對蘇陌這隔三差五的神論古怪詞見怪不怪了,他攬上她的腰,她渾身繃成一線,以為他還想要趁機吃她豆腐,漲紅著一張臉,厲斥一聲:“你想幹什麽?破案重要!”


    蕭子祁最喜歡看她這副因為羞窘而惱羞成怒的樣子,那小臉兒緋紅一片宛若誘人的紅蘋果,他完全不受控製的就親了一下,在蘇陌懊惱發火之前,腳尖一點兒,帶著她直接向著王家院子飛掠而去。


    兩人去了王家院子後,蘇陌直接帶著蕭子祁去了王夫人的房間,可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機關被破壞,如果想要進去的話,就隻能靠蠻力。


    蘇陌一臉懊惱,“特麽的,竟然真的有人敢讓老子不痛快!”


    雖然密道被破壞,可是蘇陌隱隱覺得,這雕刻工坊裏一定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並且,暗裏還有一股力量在阻止她繼續查下去。


    目光一點點的變得銳利起來,她的拳頭越攥越緊,“夫君,你用內力可能推開這密道的入口?”


    蕭子祁傲嬌的衝她挑了下眉尾,那意思便是自然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蘇陌此刻心裏如同燒著一把火,她向來是那種遇剛則剛的人,此番別人這般阻撓她,她就更要查清楚一切。


    蕭子祁走到密道入口,氣沉丹田,內力集聚於掌心,用力一推密道入口。


    沉悶的機簧聲震耳欲聾,蘇陌不禁在心裏為蕭子祁點了一百二十個讚,當密道入口完全暴露在眼前的時候,蘇陌就要衝進去,蕭子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蘇陌狐疑的看著他,他道:“既然這人能夠破壞掉機關,說不定也會在密道裏弄點兒什麽幺蛾子。”


    蘇陌凝眉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從我們離開王家院子到現在,這短短時間應該不至於布置的這麽縝密,如果真的在密道之中想要做點兒什麽手腳的話,我覺得不可能會匆匆破壞掉進入密道的機關。”


    蕭子祁想了想,倒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將蘇陌護在身後,兩人走入密道,很快便到了岔路口。


    適逢那隻吊睛白虎嘶嚎一聲,蘇陌盡管已經知道了這鬼泣的聲音時由白虎發出來的,可是她還是哆嗦了一下。


    蕭子祁嘴角淡淡勾起,沒有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手握住她的手,很用力,“丫頭,如果害怕,我抱著你如何?”


    蘇陌沒好氣的衝他翻了個白眼,“正事要緊。”


    蕭子祁吐了口氣,跟著蘇陌去了通往雕刻工坊的密道,兩人進了雕刻工坊後,蘇陌被眼前的一個個雕工精美的玉石擺件給驚住了。


    臥槽,就這樣的雕工,這樣的玉石,放到現代,那個個都是十萬以上的價錢。


    蕭子祁沒有想到剛剛還一本正經的告訴他要他正事要緊的丫頭竟然會露出這種眼神,輕咳一聲,“丫頭,正事要緊。”


    蘇陌匆匆收迴神思,快速的在雕刻工坊裏環視一圈,除了雕刻出來的玉器,並沒有找到什麽諸如書信之類的東西。


    蘇陌不禁有些失望,蕭子祁的目光落到桌案上的那盞燈上,剛剛他原本想要用火折子將燈點亮,可是手不小心碰到之後,這燈竟然紋絲不動。


    這隻能說明一點,此燈也是個機關。


    蘇陌發現蕭子祁正盯著那盞燈看,走上前去,“難道這個也有古怪不成?”


    蕭子祁點頭,“這個,或許也是個機關。”


    蘇陌抿唇,伸手一擰,“嗖”的一聲,一個暗格出現。


    當蕭子祁看到暗格之中的物品時,目光一眯,周身散發出一股淩寒的氣息。


    蘇陌很是好奇的拿出裏邊的那幾樣小巧的玉器,反複看了又看,“這個如果我沒有看錯,倒好像是微縮版的玉璽。”


    蕭子祁臉色異常肅凜,“這正是大燕的玉璽。”


    蘇陌怔了一下,“王老板一個玉器商人,怎麽可能有機會見過大燕的玉璽?”


    蕭子祁拿過那枚小巧的玉璽,反複看了又看,大燕的玉璽當年有一處因為雕刻師傅的失誤,多了一點兒,先祖皇帝覺得這樣不容易被仿造,便也沒有讓人進行修改。


    如今這枚小巧的玉璽也多了一點兒。


    王老板為何要雕刻這樣一枚小巧的玉璽,且與大燕真正的玉璽一絲不差,他甚至懷疑,王老板的真正死因會不會是……因為這枚玉璽!


    看了一眼蘇陌,蘇陌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歎道:“隻怕這暗裏的勢力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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