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


    “不錯,我是喜歡賀蘭——她是那樣的純淨,純淨的不屬於這個世界,與你我都不同。可是,就算是這樣的她,也慢慢融於黑暗了……鶴鳴,為什麽這個世界不允許任何美好事物的存在?難道這個世界上注定沒有光明嗎?”


    “光明?太奢侈的東西了,小慕容要得到光明的話,隻有變強,也隻有強者才能站在陽光下。這個道理,你我都懂,對不對?”


    “是啊……從我出生的那刻起,我就懂了……”花慕容淡淡說道。


    這晚,賀蘭飄睡的是昏昏沉沉,而當她早晨清醒過來,現房中多了一個人的時候還真是有了很長時間的愣神。她呆呆的望著正在吹著口哨奮力拖地的琉璃,望著房中淡雅宜人的花卉,覺得這間下房竟是比蕭墨的上房也差不到哪去了。她站起身,用力在琉璃胳膊上一掐,疼的琉璃眼淚汪汪。


    “你做什麽!”


    琉璃氣急敗壞的揪著賀蘭飄的衣領,而賀蘭飄傻嗬嗬的對她笑著說:“果然不是做夢……看來我撿到寶了……”


    “喂喂,什麽叫撿”?我是活生生的人好不好!還有,你要掐就掐自己,掐我做什麽!”


    “嗬嗬……”


    賀蘭飄繼續對琉璃笑著,而琉璃也終於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她逼著賀蘭飄坐在梳妝台前為她梳起了頭,口中說:“賀蘭,雖然隻認識了一晚,但我真喜歡你。”


    “我也是。”賀蘭飄由衷的說道。


    雖然琉璃出現的很是奇怪,但賀蘭飄還是把她留在了自己的身邊。也許是因為她真的很可憐,也許是因為她的眉間與紫薇有幾分相似……


    可她知道,琉璃與紫薇到底是不同的。與紫薇的內斂溫柔不同,琉璃的性子極為活潑開朗,也讓賀蘭飄的心情為之改觀。而她們都是一樣的心靈手巧……


    想起來,紫薇已經離開那麽久了啊。如果我還是得不到解藥的話,會和她一樣那麽難看的死去吧。真不爽。


    鶴鳴與慕容說幫我找解藥,雖然不敢寄希望在他們身上,但我的心中還是存著幻想的。蕭墨口口聲聲說幫我解毒,結果光忙著逛窯子了,真是可惡至極。話說迴來,不知道蕭墨昨晚有沒有迴來?不會真的在青樓……


    賀蘭飄想著,心猛地一沉。而此時的蕭墨,正在房中輕品著江都特有的龍井,對李長悠悠的說:“三天內,不惜一切代價,找到賀蘭輕羽的下落。”


    “是,公子。”


    李長唯唯諾諾的答應,但臉色有些不好看。蕭墨敏銳的注視著他,平靜的問:“是對我的話有疑義,或者是辦不到嗎?”


    “奴才不敢。”李長慌忙說道。


    “從昨晚起,你的神色就一直不對。你一直在暗暗的觀察我,不是嗎?有什麽疑問,親自問我,不要擅自猜測我的意思。跟了我那麽多年,你該明白自作主張的聰明人比傻瓜危險的多。”


    “是……敢問公子,您明明認出了小姐,為什麽還放任她這樣胡鬧?如果公子是因為不在乎,奴才自然不會多說一句,但公子您明明……”


    李長沒有再說下去。在宮中的生活早就把他磨成了人精兒,從他看到賀蘭飄的第一眼起,他就認出了賀蘭飄。但是,他的主子卻奇怪的對賀蘭飄視而不見,甚至見她與打扮成女子模樣的男子一同上樓也毫不在乎。


    這樣的放任,是因為不在乎嗎?


    如果不在乎,又為什麽會時不時的抬頭望著二樓的方向,還動用了暗侍的力量隻為了追查賀蘭輕羽的下落?


    如果不在乎,為什麽會一個晚上亮著燈燭,時不時的望著樓下黑漆漆的房間,等著某個徹夜不歸的姑娘?


    皇上,您是不是已經愛上她了?但如果愛著,為什麽要看著她走向別的男人的懷抱?


    難道您真的不在乎?


    “李長,不要去擔心一些不該你擔心的事情。所有的事,我自有計劃,自有打算。”


    蕭墨望著李長迷茫的眼神,微微一歎。他自然知道李長的忠心,也知道李長在擔心什麽,但他並沒有向他解釋的理由與必要。


    他隻知道,當他看到那個妖孽男摟著賀蘭飄的時候,心中的怒意再一次蔓延,而他控製了很久才把這幾乎鋪天蓋地的殺氣收斂的讓人沒有任何警覺。而這樣失控的他,讓他自己感覺到了一絲恐懼與警覺。他從未想到,也從未相信自己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動怒。


    生氣?自從母妃去世後,我幾乎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緒。我專心的扮演著懂事好學的皇子的模樣,就算是聽到宮女們罵我是“瘋子的兒子”,我也隻是淡淡的笑著,心中波瀾不驚。


    繼承皇位後,我原以為我會把那些曾經鄙夷我,給我最大屈辱的人一一殺光,但我沒有那麽做。他們,是我成長的最好的藥品。如果沒有這樣的淡漠與藐視,我怎麽能戰勝別人甚至戰勝自我,坐到那個崇高的位子上?我,從不會為了私憤而殺人。這樣不值得。


    而我——一直以來因為理智而驕傲的我,居然也會賭博……


    我,也在賭。   我賭的不是別的,而是賭自己的心。


    我堅信自己不會因為任何人破壞我引以為傲的理智,所以我遏製住不該有的衝動,淡漠的看著那個女孩被人抱上了樓。我終於做到了。可是,我為什麽不太高興?真是奇怪的情緒。


    我與賀蘭飄約定,如果我愛上了她就放她走,她一定認為我在耍她,可她忘記了我從不說謊啊。


    我,隻是想體驗一下從未有過的那種感覺罷了。我清楚的知道,如果愛上了,她就會是我致命的弱點,也沒有留在我身邊的意義了。到那時,是心慈手軟的讓她遠離宮廷,還是像往常一樣,把沒用的東西銷毀掉?嗬嗬……


    蕭墨想著,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就像是一隻正準備狩獵的黑豹。李長出去辦他交代的事項,而他就在房中無聊的翻閱著一些古籍。時間一分分的過去,他隻覺得自己越的無聊了。他想起了昨晚賀蘭飄偷偷摸摸帶著一個女孩迴來的事情,決定去拜訪一下他的新客人。不知道賀蘭飄會怎麽向我解釋呢,嗬嗬……


    蕭墨愉悅的笑了起來。 當他輕敲賀蘭飄房門的時候,房間裏正嘰嘰喳喳的鬧成了一團。他隻聽到一個陌生的女聲大聲說“怎麽那麽晚”,然後一下子拉開了房門,卻因為沒收住腳步而險些跌倒。他下意識的扶起那個女孩,而女孩卻突然紅著臉從他懷裏鑽走,害羞的樣子就像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呆在賀蘭飄身邊久了,看到這種表情的機會真是太少了。


    “小姐,你沒事吧?”蕭墨溫潤的笑著。


    “我,我沒事。多謝公子。”琉璃的臉紅的就快燒起來了。


    望著蕭墨與琉璃深情對望的樣子,賀蘭飄突然有些不爽。她極力把心中不該有的酸意壓下,不客氣的問蕭墨:“你來做什麽?”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是。這個丫頭,你是從哪裏撿來的?”


    “她……我昨天去街上閑逛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是琉璃把我送了迴來。琉璃是孤女,想賺些錢財做嫁妝,我想反正你也不缺那點錢,就當好事吧。”


    “琉璃小姐,歡迎你的到來。”蕭墨居然對琉璃微微鞠躬:“我叫蕭墨,你直唿我的名字就好。希望琉璃小姐能在這裏生活愉快。”


    “蕭公子真是太客氣了!”琉璃手足無措:“我,我怎麽好意思……”


    “說了喊我的名字就好。”蕭墨溫柔的笑著:“不知道琉璃小姐是哪裏人士?”


    “我……我家在江都的鄉下,也是第一次來江都。”


    “既然這樣,不知道琉璃小姐是否有空與我一同參觀一下江都最有名的花燈會?據說今晚會有各式各樣的花燈,會有各色的美食,很是有趣。”


    “可以嗎?”琉璃緊張的望著賀蘭飄。


    “想去就去唄,問我做什麽?”賀蘭飄冷哼一聲,心卻莫名酸楚了起來。


    蕭墨這個混蛋……


    他為什麽對琉璃這樣溫柔,但是一對我總是那麽兇?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就會裝溫柔騙女孩!不行,琉璃不了解他的心狠手辣,我不能眼看著她入虎口!


    “賀蘭想去的話一起去也行。”蕭墨冷淡的望著她。


    靠,什麽叫“也行”?我還就去了,怎麽著啊怎麽著!我偏偏不讓你這個有心無力的老色狼對我朋友下手!


    “好,我去!”賀蘭飄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


    真好騙……


    “那晚上見了。琉璃小姐,請好好休息,晚上我來接你。”


    蕭墨說著,優雅的離去,滿腹的笑意。琉璃呆呆的望著蕭墨遠去的背影,星星眼一直沒有消散。賀蘭飄沒好氣的拿手在她眼前一晃,酸溜溜的說:“想什麽呢?是不是看上他了?”


    “胡說!”


    琉璃漲紅了臉。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小心翼翼的問:“那個蕭墨……和你是什麽關係?”


    “你覺得呢?”賀蘭飄冷笑。


    “不像夫妻,也不像兄妹,似乎是對歡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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