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形容的不錯,但“歡喜”可就沒有了。他啊,隻是一個心狠手辣的臭男人罷了……


    “要聽實話嗎?”


    “嗯。”


    “我們……沒有關係。”賀蘭飄淡淡說道。


    是,我和蕭墨連那紙婚約也沒有了,我們早就沒有了關係。可我為什麽看著他對琉璃獻殷勤的樣子會有些心酸?啊,一定是因為我擔心琉璃,一定是……就算琉璃恨我,我也要把她不該有的愛情扼殺在搖籃中!不管是什麽燈會,我是不會讓蕭墨得逞的!賀蘭飄恨恨想道。


    夜晚的江都,微風習習,恍若白晝。   雖然是夜晚,但江都的整條街道都燈火通明,數不清的花燈照亮了夜空,延綿至街尾。明亮的圓月,泄了滿人間的清冷,在花燈的襯托下,也失了往日的光彩。小販們、青年男女們、來觀光的遊人們把街道擠的水泄不通,連空氣中都彌漫著脂粉的香味。


    “好漂亮……”


    賀蘭飄呆呆的望著曾在電視中見過,如今卻能親眼所見的古代的繁華夜景,隻覺得恍如隔世。她行走在花燈中,望著形狀各異的花燈,幾乎是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感受一下花燈的真實性。可是,沒等她的手觸碰到花燈之時,一個男中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小心燙手。”


    蕭墨……對,我都忘記了他還在身邊。可是,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為什麽?


    賀蘭飄愕然的迴過頭,卻望見蕭墨正一把抓住琉璃的手,一臉的溫柔。


    雖然是夜晚,但賀蘭飄也能看到琉璃的臉是多麽的紅。明亮的燭火而琉璃美麗的臉上留下明媚的倒影,而她嬌羞溫柔的樣子讓賀蘭飄都覺得心中一動。俊男美女,花燈相會,真是般配呢……可我到底為什麽要死皮賴臉的跟著他們出來?是擔心琉璃吃虧嗎?看情況,這“虧”她似乎很願意“吃”……既然當事人都你情我願,我又瞎操什麽心?嗬嗬……


    賀蘭飄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蕭墨與琉璃十指相扣的手,心就像被一把快刀子劃過,初時沒有疼痛,但後來疼痛會慢慢的蔓延。她緊緊的咬住嘴唇,不自覺的迴過頭去,不去看蕭墨罕見的溫柔,也不去看琉璃嬌媚的麵容。因為她的心,會莫名的痛啊……


    為什麽會這樣?是因為你愛著他嗎,賀蘭飄?我……真討厭這樣的感覺!很討厭很討厭!


    賀蘭飄隻覺得眼睛一酸,突然跑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裏去,隻是漫無目的的跑著,逃避眼前的令她不悅的場景。琉璃一愣,下意識的要去追,而蕭墨已經鬆開了手,平靜的說:“你先迴酒樓,我去追就好。”


    “賀蘭她怎麽了?真的沒有關係嗎?”琉璃有些不安的問道。


    “沒關係。 蕭墨說著,淡漠的從琉璃身邊走過,擦過了她的衣角,但沒有看她一樣。方才的溫柔,方才的體貼似乎都是一層輕薄的麵具,揭下後隻有空洞的白。琉璃呆呆的望著與方才截然不同的俊秀男子,隻覺得心亂如麻。她抬起頭,望著天空的明月,苦惱的說:“真麻煩……難道男人都是善變的嗎?可我,似乎已經喜歡上他了呢……”


    好痛……


    賀蘭飄正神遊太虛的走著,冷不丁被一個人重重的撞了一下。她隻覺得腳下一滑,身體下意識的向後倒去,卻沒有觸及到地麵。一雙有力的手攬住了她的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迴蕩:“賀蘭,又見麵了。”


    花慕容?他怎麽會在這?不過他英雄救美的樣子還真帥!咦,怎麽會有人在慘叫?前方的那個人是鶴鳴嗎?


    “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喊我爹殺了你全家!”


    “撞到了人,要道歉。”鶴鳴笑嘻嘻的拿扇子在剛才撞倒賀蘭飄的男子胳膊上輕輕一敲:“小孩子要懂禮貌,明白嗎?”


    “我……我和你拚了!”


    男子一聲怒吼,直直的朝鶴鳴衝來,卻現自己的手以一種奇怪的弧度劇烈顫抖著,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力氣。鶴鳴憐憫的望著他,好心解釋:“你不聽話,所以我把你的手廢了。還有,以後走路要當心哦”


    “大俠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俠的女人,請大俠息怒!”


    “嗬嗬你覺得我會就這樣饒恕你嗎?”


    也許是終於意識到自身力量與鶴鳴的巨大懸殊,那男人竟然當場給鶴鳴跪下,不住的磕頭。而鶴鳴,隻是氣淡神閑的笑著,美麗的丹鳳眼中開始蔓延著殺意。


    好有趣的神情!


    我,最喜歡看這些人臨死前卑微卻心有不甘的嘴臉,因為這樣會讓我興奮在這些弱者麵前,我就是掌握他們生命與命運的神!我該怎樣懲罰這個險些撞倒小賀蘭的雜碎呢?


    圍觀的群眾漸漸多了起來。男人們都有些怯怯的望著處於興奮狀態的鶴鳴,而女人們都被他的美麗所吸引。賀蘭飄一怔,隻覺得很多道目光瞬間向她掃來,壓的她透不過氣來。她的臉微微抽搐,試探性的望著花慕容:“鶴鳴的女人……不會在說我吧。”


    “說的就是你。”花慕容也無奈一歎:“還是去阻止鶴鳴吧,這家夥脾氣一上來很可能就在眾目睽睽下殺人,真是讓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難道你覺得我能阻止他?”


    “……試試吧。”


    “……”


    “鶴鳴?”賀蘭飄試探性的歪著腦袋。


    鶴鳴沉浸在殺氣中,沒有理她。


    “鶴鳴大人?”


    把這男人怎麽辦才好呢?他的手臂都被我廢了,不如下一步把雙腿也廢了吧!鶴鳴愉悅的想道。


    “鶴鳴小仙鶴,小鳴鳴”


    聽到賀蘭飄“神情”的唿喚,花慕容一個踉蹌險些沒站住,而鶴鳴也終於迴過神來。他微笑著望著正在拉他衣袖的少女,饒有興趣的說:“小……小仙鶴?”


    和鶴鳴呆久了我果然也變態了


    “是啊!鶴鳴大人就是像仙鶴一樣高雅大度,很適合這個外號啦!這裏人那麽多,殺了他也會讓鶴鳴大人的手上沾滿肮髒的鮮血,不如就放了他吧?好不好嘛”


    賀蘭飄很少對鶴鳴這樣撒嬌,自己都被自己惡心到了。花慕容已經無語的望著遠處,而鶴鳴輕輕摸著她的頭,突然笑了:“好,就聽小賀蘭的。你滾吧。”


    “多謝大俠!”


    男子一聽說自己可以走了,急忙屁滾尿流的消失不見。圍觀的群眾見事情解決,也都略顯失望的散場,街道了恢複了慣有的喧囂和繁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賀蘭飄總覺得廣大群眾們都眼神閃爍的躲避著他們,甚至連賣包子的大叔把包子扔給他們,都沒敢收錢。難道這就是變態的力量嗎?


    “把手給我。”花慕容突然說道。


    “哦。”


    雖然不明白花慕容要做什麽,但賀蘭飄還是聽話的把右手伸向了花慕容。


    說來也怪,她與花慕容的接觸時間是最少的,但論起信任來的話,她還是比較相信這個清俊的少年。   在她心中,蕭墨與鶴鳴就像是灼熱的太陽,一不小心就會被燙傷,而花慕容就像是清冷的月光——雖然不溫暖,卻有著別樣的芳華。


    “我……是不是有什麽事?”賀蘭飄望著花慕容微微皺起的眉,心中一涼。


    “沒事。”花慕容淡淡一笑:“放心,我們已經有了你姐姐的初步消息,你應該能支撐到我們找到解藥。”


    “是嗎?她在哪裏?”


    “這個……請原諒,我不方便告訴你這個。”


    “沒關係。”賀蘭飄灑脫的一笑:“你們能為我找解藥已經很好,確實沒有告之我實話的義務。”


    “賀蘭……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們,但請你相信我對你的真心。我曾經有個妹妹,如果她沒死的話,應該和你一樣可愛吧……我,隻是想保護這世上僅存的純淨罷了……”


    花慕容說著,輕輕摸上賀蘭飄的臉頰,指尖冰涼。鶴鳴反常的沒有浮現出變態的笑容,而是深深的望著花慕容,冰冷的憐惜。   怎麽迴事?慕容好像……在傷心?


    賀蘭飄第一次在花慕容的臉上現了淡淡的悲哀,隻覺得心中一酸,突然很想保護這個比自己強壯不了多少的少年,讓他能露出真正快樂的笑靨。月夜下,她與花慕容就這樣靜靜的對視著,突然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真奇怪……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就算是悲哀也隻是傷春悲秋的少年憂鬱罷了,怎麽能和我比?可是……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慕容的眼睛雖然有著冷漠與疏離,卻也是少見的幹淨。她不像蕭然那樣純粹的接近單純,而是看破世態與生死的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平靜……難道他的身上,也經曆過什麽事情嗎?這怎麽可能!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賀蘭飄與花慕容還是靜靜的對望著,而他們之間的淡淡的寒冰也在不知不覺間融化。和睦終於忍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壓抑的氣氛,一把把賀蘭飄抱在懷中,半真半假的說:“小慕容,她可是我的玩具,不是你的哦”


    “知道了。”慕容神色如常,微笑著望著賀蘭飄:“能遇見你真的很高興。以後,多出來走動走動,畢竟你隻有十五歲罷了。偶爾也像個十五歲的少女一樣,談談戀愛,做一些少女該做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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