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親啟,孫兒趙昊書上。今明教意圖控製長江水係,已派出風雨雷電四位長老與四部教眾開始行動。長江水係,為中原重中之重,天下由此分割。如今北方諸省糜爛,而南方卻富裕繁榮,天下錢財糧草半數出自於此。漫漫長江,東集慶,西武昌為節點,得此兩地著可得長江。孫兒潛伏於明教,已升至浙江舵舵主。且我已交好浙江行省達魯花赤元賊烏蘭巴爾思,並將我趙氏子弟開始安插於集慶政商兩界,尋找機會讓他們進入城防軍,水軍。集慶一路,祖父大可放心。可是武昌此路,由荒昊弟子李明鎮守,孫兒恐無能無力。但武昌一路又甚是重要,今望祖父盡我趙氏之力,務必拿下武昌,決不能讓明教得逞!要不然我趙氏失去長江水係,複國艱巨。孫兒在集慶與風雷二老盡力周旋,恭候佳音。”


    “趙安,立即快馬密信送往洛陽。”趙無用趕迴集慶後,馬上書信通知遠在洛陽的趙興,以免風雷二老來了以後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是,少主。”名叫趙安的中年壯漢拿著密信從密道離開。


    看著趙安離去,趙無用再也不用假裝鎮靜。


    “哼!”趙無用冷哼一聲,憤怒的坐在精心雕刻的紫檀椅上。


    “可惡!荒昊,三千浮生這兩個老賊!明教原本我趙氏複國力量,他們竊取不說。現在還要派兩隻走狗來監視我!”趙無用越想越氣,把桌上一盞由龍泉哥窯燒製頂級冰裂紋茶杯掃下桌。


    “這龍泉哥窯冰裂紋的燒製方法已經失傳了,頂級的茶杯已經越來越少見了。”不敲門而入,這一定是趙無用府裏的第一謀士文幾何了。


    “哈哈,幾何兄。我趙室富有天下,何差這一盞小小的茶杯。”趙無用馬上恢複神情,起身笑迎道。


    “趙昊兄。哈哈,我還是習慣叫你無用兄。”文幾何望著笑容滿麵的趙無用,很是高興。


    “沒事,還是叫我趙無用吧。大宋一日不光複,我叫趙昊有何用。”趙無用滿是惆悵。


    “哈哈,無用兄看不起我文幾何?”文幾何打趣一問。


    “是我失言,是我失言。幾何兄恕罪,有你文幾何,我趙無用何憂。”趙無用抱拳賠罪。


    “哈哈,無用兄若為天子,必是明君。無用兄,張家也動了。”文幾何迴敬一番,說出此番而來的目的。


    “張家,一土豪土鱉而已。幾何兄何必如此重視,幾年前的事,有點大材小用了。”趙無用揮手不屑道。


    “無用兄此言差矣。若三代以前的張家,土鱉不錯。然而經兩代發展,再由張傳江迅猛發展十數年,差點一吞江南商道。若不是前幾年,我力勸無用兄動用趙氏與明教的勢力,埋下棋子在他飲食裏安排“一年亡”這等天下至毒至兇之藥。現在恐怕無用兄在這東南數省再也無法施展手腳了。”文幾何眼神凝重地說道。


    “幾何兄會不會太抬舉張傳江此人了?不過也挺可笑的,這“一年亡”並不是什麽至毒之物提煉出來的,而是我大宋太醫院一位庸醫排列出來的一張飲食清單,一個人如果一年之內每天按照清單上所列食物進食,一年之後則必死無疑。也隻有那位張傳江,才會每天按著別人給的食物進食。”趙無用嘲笑著說。


    “這就是張傳江的恐怖之處,過目不忘,事無巨細。每天每件事都要事先安排好,然後每個人按部就班去做。從不出錯,猶如天人。張傳江之才數倍於我,若不從商。學天機,縱橫,兵法,我想或許又是一位“諸葛武侯”!張傳江之才,數倍於我,如若不除,天下不安。”文幾何迴想起來還覺得細細恐怖。


    “哈哈哈,文兄把他敬為天人了。我倒想見識見識哈!”趙無用看著文幾何,不禁嘲笑道。


    “算了,他已然離世,不說也罷。倒是張傳江的長子張士誠也是一個不得已的人才,東南其餘三家都紛紛想和他結親。”文幾何微微一笑。


    “那倒是可以安排與我一見,若能得到他效力也是一大助力。”趙無用聽到這一個或許可以籠絡東南四家的機會,眼前一亮。


    “剛好,張家今年在西湖舉辦的龍舟大賽也要開始了。我先去探探路,隨後再引見於無用兄。”文幾何早已謀劃好了。


    “如此甚好。煩勞文兄了。”趙無用微微一禮。


    “那無用兄,我先告退了。”文幾何抱拳告別。


    “禮賢下士,嗬嗬!我趙昊何時才能光複大宋,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啊!”趙無用看著離去的文幾何不禁想到。


    洛陽,宋氏老宅。


    “父親,昊兒的信寄來了。”一位與趙無用頗為相似的中年男子,拿著昨天還在趙無用桌上上的密信急急忙忙走了過來。


    “趙寧,你就不能穩重一點吧。幸好昊兒不像你,不然我趙氏堪憂。”趙興望著慌慌張張走過來的大兒子趙寧教訓道。


    “孩兒受教,昊兒幸得父親教誨,是我們一家的造化。”趙寧想起自己的兒子也不禁欣慰地笑起來。


    趙興拆開密信,拿出裏麵的信紙。放在桌上,拿起刷子,蘸了一下旁邊放著狀似清水的特製液體,照著信紙刷了一遍。


    然後拿出來走到天井,曬了一會兒太陽。密密麻麻的字便開始顯現出來,趙興詳細地看了一遍手中的信。


    走到雕有飛龍祥雲的金絲楠木椅前,坐了下去,閉目思考。趙寧站在旁邊息言靜聲,小心等候。


    忽然,他睜開老邁的雙眼,裏麵透出一道堅毅的目光。


    “趙寧,召集天下宗親,開洛陽宮。”


    趙寧聽言嚇得跪了下來:“父親,洛陽宮可是老祖宗留給我們的最後一宗財富和機會了。”


    “起來!這洛陽宮再不開啟,恐怕永世就無開啟的機會了。當年,太宗目光遠見,留下遺訓,在為他修建陵寢的時候順便秘密建造一座地下巨宮,裏麵放置無數金銀財寶,兵器甲胄。以防後代子孫不肖,敗壞祖宗基業,導致亡國滅種。為遺留下來的,意圖複興的子孫,留下這一次機會。太宗遺訓,真宗仁宗二祖實行,直至神宗終於建成。神宗封閉宮門,賜名“洛陽宮”。


    並把地址地圖親自保存,傳於曆代皇帝,而後造下五把鑰匙,分於五脈宗親。”


    “今暴元當滅,天下將亂。是我大宋趙氏複興的唯一機會了,如果錯過這個機會,待到天下再起雄主,一統華夏。屆時再怎麽翻騰也翻騰不起來了,祖宗心血白白付水東流。”趙興想起曆代祖先的勞苦用心,不禁淚流滿麵。


    “曆代先祖,求您們保佑我大宋,保佑我趙氏子孫吧。”趙興跪了下來,朝天拜到。


    趙寧趕緊跟著父親跪下來,企求祖宗保佑。


    “跪下來幹嘛!還不快去!”趙興看著這個兒子,怒從心氣。


    趙寧看見父親的臉色,連忙又急急忙忙地出去安排人報信。


    一會兒之後,數匹快馬便從洛陽疾馳而出,奔向全國各地。


    “父親,快馬密信都派出去了。”趙寧重新迴到堂中。


    “好,把你三弟,四弟也都叫迴來。”趙興繼續吩咐道。


    “那昊兒呢?”趙寧小心翼翼問著。


    “昊兒有事,不能迴來。你出席吧,不許多言。”趙興嚴肅地看向趙寧。


    “好!謝謝父親。”趙寧跪下來拜謝趙興。


    “起來吧,去準備宗親來的住宿,衣食。另外,安保工作要做好。”趙興揮手示意趙寧出去。


    夜晚,孤莊村草廬。


    “正北帝星微暗,東南,西南雙星並起,中極雙星爭輝,其餘眾多繁星也四起。又是一個大爭之世,希望天下百姓能少受災難。”張三豐望著天空喃喃自語。


    同樣一片天空,江浙行省青田縣。


    “師傅,北方最亮的那顆星星好像不那麽亮了。東南有一顆,西南也有一顆,兩顆新星都蠻亮的。最漂亮的是中間那兩顆星星,好像在互相比較,不分上下呢。”一個麵容清秀,身形瘦弱但不顯得風吹即到。頭戴一布冠,身穿道士模樣布衣的少年。指著天空,向旁邊的老道士匯報。


    “嗯,嗯。不錯,有長進。”老道士欣慰地搖著頭。


    “不許指月亮!孩童心性,孩童心性!”老道士急忙把小道士指向月亮的手打下來。


    “為什麽不許指月亮啊?”小道士揉了揉手,委屈地說道。


    “因為月亮會在你睡熟的時候下來割耳朵。”老道士循循善誘。


    “嘿,師傅你又騙人。我悄悄試過了,假的!”小道士絲毫不給麵子,一把拆穿。


    “因為要對天上神靈尊重。你還小,不懂,師傅才說個謊話騙你,是為你好。”老道士被拆穿,毫不害臊,張嘴就圓迴來。


    “真的嗎?”小道士將信將疑。


    “真的,當然是真的。師傅是得道高人,不會騙人的。”老道士挺直腰板,坐好身姿,閉目裝得像模像樣。


    “嗯,這樣才像樣子嘛!”小道士打量著老道士說道。


    “什麽,像樣子?你個小屁孩,什麽都不懂。去去去,睡覺去。師傅要在這吸取日月精華,得道飛升。”


    “可別著涼了第二天賴在床上爬不起來。”小道士邊嘀咕邊往迴走。


    “亂世生,天下爭。龍蛇起陸,蛟蟒升空。”老道士最後望了一眼天空,留下一句話迴屋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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