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迴沒迴來,到廳中看看便知。”兩人於是起身出了梅花院落,徑直朝王府的大廳走去。

    隻是未到大廳,就有個府裏的小廝從大門跑來,見了她們二人先是一躬,繼而才道:“宮裏方才來人說,王爺有事,暫不能迴來了,請二位小姐及小王爺自行用膳,不必等他。”

    “咦?表哥最近是怎麽了,怎麽忙得都在宮裏住下了。”朝君歌見那小廝一走,忍不住開口疑惑。

    “怕是,有什麽大事吧。”初縷一聽他不迴來,頭垂著就走進了大廳。

    朝君歌知她心事。待兩人上了桌,見她還是悶悶不樂,於是說:“縷兒,吃過飯,我們抽空出去逛逛罷。你來王府都三年了,也沒見你出去過幾次。

    她聽了,端著飯點了點頭。

    在府裏閑著也是閑著,況且今日的課怕先生也不會再來上了,段輕霧又不在,堤藍定要在外風流很久。自己呆府裏是沒多大關係,但一向惦記著堤藍的君歌姐姐就不定呆得住了。讓她獨自出去又不放心,她身邊丫鬟隻一個澆梨,自己須跟著才好。

    於是兩人吃罷了飯,就帶著茶色和澆梨出府去了。

    午後的街道倒不冷靜,來來迴迴的路人也多。因見兩個年輕姑娘攜了丫頭在慢悠悠閑逛,都忍不住頻頻迴頭。初縷一路都不以為意,她本就是個對凡事都漠不關心的。

    但一向都受關注的郡主朝君歌可不能像她一般,見總有男人異樣的眼光看來,早把頭低到胸前了。

    實在不能隨心所欲地行走,於是拉住初縷:“我們找一處茶樓歇歇罷?”

    初縷點頭。

    前方就有一處茶樓,兩人挑了個雅間,要了壺暖茶,朝君歌才略顯自在。

    “聽說我們蜃桑國與月翱國在邊塞又不太平了——”

    “可不是,起了多次衝突——”

    隔壁廂裏有兩個人在談著話,這裏她們倆人都凝神細聽。

    國事她們雖不懂,但她們都曉得,段輕霧一直都在處理軍事要務。

    “依我看,打戰是遲早的事——”

    初縷眉心已經一皺再皺了,杯中倒了很久的茶也不見她喝。

    朝君歌看她臉色不對,知道她擔心什麽,隻是安慰她:“若真發起戰事,也不定要表哥上戰場,你怕什麽。”

    初縷不答,隻是靜坐著。

    隔壁那二人又轉了話題,草草說幾句就散了。

    初縷忽然心頭煩悶,總想見他一見。

    “我們去尋堤藍一起迴去吧。”她幽幽地說道,便起身。

    “何處去尋堤藍?”朝君歌驚訝地看著她。

    初縷搖頭:“尋他一起迴去,我們三人在的時候,輕霧就能迴來了。”

    朝君歌眼睛睜得越大了,縷兒這是什麽邏輯。

    轉而一想,似乎又有些原因。想這三年來,他們三人總是一處學習,一處吃飯。堤藍雖沒一處責任心,但到底也總圍在她們身邊。三人讀書時,段輕霧經常出沒在梅花院落來視察,反倒是休息時間,也就是堤藍出去快活的時候,段輕霧就進宮忙務了。

    現在初縷明顯有些不安之態,是擔心段輕霧突然就上了戰場吧。她欲急著尋堤藍,不過是想見段輕霧一麵。

    想著想著,朝君歌忽覺眼前少女不似平日自己所覺那般淡漠,反而,像是——

    像是愛上了自己的表哥了!

    這個念頭以前雖有,但必竟隻是玩笑。現在越看縷兒越像是愛上了,朝君歌內心倒真是滿心為她歡喜。

    “不急,先商量商量那小子能去哪兒了。”

    初縷卻好像是沒聽見,早往茶樓門口走去了。朝君歌隻好邊讓澆梨留了銀子,邊喚她慢些。

    兩人又至大街上,初縷四處看了看,就徑直往右方街道走去,身後三人也隻好跟著她走。

    行至一處熱鬧門口,初縷忽然停住腳步,抬頭看那牌匾,目光瞬間就凝固了。

    朝君歌見她臉色不好,也跟著抬頭——

    “西媚樓。”

    這是什麽地方?瞧這名字,還有門口的排場——

    朝君歌沉思的臉色也變了:“這裏是男人‘尋花問柳’的地方!”

    “堤藍在裏麵嗎?”她接著就問了,初縷深吸口氣:“大概吧。”

    朝君歌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像是隱忍著什麽。

    猛一抬頭,見初縷抬腿就要進,她著實嚇了一跳,拉住她就小聲說:“這個地方…這個地方隻有男人可以進去。”

    初縷愣住,一會兒,她幽幽地問:“那怎麽辦?”

    朝君歌卻似乎沒有聽到她問什麽,隻是咬著牙逼出一句:“他可別真在裏頭!”

    朝君歌聲音剛落,眼尖似的瞄到了人群密集的西媚樓門口一個熟悉身影。

    初縷隻見她先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那眼神似看到了什麽受傷的東西。

    順著她愣怔的目光看去,自己也是一愣。

    那從西媚樓出來的人,可不是堤藍?!

    “段堤藍!”朝君歌終於還是沒能忍住,雖是身份高貴的郡主,卻也顧不得在大街上叫嚷失了顏麵了。

    堤藍此時也瞧見了這裏的四個人,嚇得睜大眼睛,手裏的折扇顫抖地指著她們:“表姐,縷兒,你們怎麽在這兒?!”

    朝君歌已經氣得眼冒酸氣了,竟然說不出一句話。初縷原就沒想到他真會在這煙花之地,方才停在此處,不過是一般的思維方式。這會兒正見了他出來,倒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段堤藍用折扇撓了撓後腦勺,走近她們,難為情地笑道:“怎麽兩個大小姐…就這麽拋頭露麵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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