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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受了厭棄的“蛇將”卻不甘心如此,也越發的瘋狂,竟險些弑殺了君主,被曾經極度寵愛他的君主處以車裂之刑,拋屍荒野,不得善終。但也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蛇將”死後不久,鳳國第六代帝王就大病了一場,死前唯一記著的就是派人找迴“蛇將”的屍身,說要“蛇將”葬在他身邊。而沒等人把“蛇將”的屍身找迴來,第六代帝王就駕崩了,沒有留下遺詔,引起了又一場腥風血雨。


    因第六代帝王正值盛年,不想過早的立下太子,就一直拖著這事,死前也沒有留下明確遺言,說要把皇位傳給誰,更沒有派心腹大臣草擬遺詔,也就是說每個皇子公主都有機會奪得皇位。當時的大皇子占著“長”,五皇子占著“賢”,六公主占著“嫡”,都有一爭之力,但六公主卻選擇了出嫁,自動退出爭儲風波。剩下大皇子和五皇子博弈,最終卻是兩敗俱傷,叫生母卑微的三皇子奪了皇位。


    這三皇子城府極深,一招出手便定了勝負,廢了大皇子,囚了五皇子,其他皇子也以各種名目死的死傷的傷,唯獨六公主置身事外,得以善終。三皇子早年是個霸主,將鳳國的版圖擴大了不止一倍,逼得其他三國隻能對鳳國俯首稱臣。


    但大凡明君霸主到了晚年,都會做那麽一兩件糊塗事,這第七代帝王也不例外,晚年時寵幸一農家女出身的妃子,為這個女人不惜迫害太子,廢掉皇後。皇後傷心而死,太子幸得六公主護持,這才逃過了暗殺,隱姓埋名的活了下來。


    而後,第七代帝王越來越荒唐,為寵妃建造所謂的“鳳樓”而耗盡了國庫,鬧得民不聊生,屍橫遍野,叫青國抓住了機會,兵臨鳳國,險些一舉滅了鳳國。


    若不是當時的大元帥違抗皇令私自調兵遣將,禦敵於外,鳳國怕是就要亡了。


    但好不容易躲過亡國危機的鳳國,又因大元帥被第七代帝王以叛國謀逆之罪處以極刑而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民間起義,外敵虎視眈眈,鳳國岌岌可危。這個時候,是六公主站了出來,手持先皇遺詔,於大殿之上廢掉第七代帝王,扶太子登位。眾臣這才知道第六代帝王不是沒有打算,而是早就選中了六公主,可惜六公主無意皇位之爭,隻想與相愛之人相守,這才跪求第六代帝王收迴了成命。


    但第六代帝王到底遺憾,便留了一手,給了這封遺詔,讓六公主好好保存,若他死後,新皇不德,可持遺詔廢掉。六公主和三皇子關係一直很好,但事關國家大事,她也隻能忍痛出手,廢掉他的皇位。太子登基後,一條白綾賜死了第七代帝王的寵妃,又追封了自己的母後,在六公主的幫助下,迅速坐穩皇位。


    至此,鳳國解危,在第八代帝王的手上重現輝煌,壓得青國毫無喘息餘地。


    鳳國之危,追根究底都是第六代帝王沒有留下傳位遺詔的緣故,而“蛇將”在這裏麵充當的角色,又是一個主要的誘因,若非他恃寵生嬌,又怎會氣病了一代霸主,更為此受累而死?當然,人們這麽想,多多少少有遷怒的意思,畢竟帝王無錯,有錯的隻是臣子,所以,史書上記載的“蛇將”是一個極為不光彩的形象。拿“蛇將”比雙蓮,這人的用心不可謂不險惡,就差說雙蓮禍國殃民了。


    而覆滅一族的事,又是雙蓮親自犯下的,認罪折子都遞上來了,她倒是光棍,直接認了罪,半點不推脫,就等著肅元帝懲治她。這次的事鬧得太大,若是戰時,雙蓮殺再多的敵人,也有迴轉餘地,但遊牧民族已快要迴歸,在這當口上,犯下如此重的殺罪,便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雙蓮這一次都是甩不脫暴虐之名了。即便有驪清等人的力挺,這個汙點都會伴隨她一生,如果她還有一生可言的話。


    最終,肅元帝下了旨意,派人去請雙蓮迴京,連帶著遊牧民族的首領也一塊請到皇城,卻是隻字不提遊牧民族覆滅一事該如何解決,也沒有提朗哩被遊牧民族算計而死的事。眾臣摸不清帝王心意,想起他對雙蓮的偏寵,自覺找到了方向,就收斂了心思,等雙蓮迴來了再說。驪清卻在此時沉默了下來,因為驪唯被診出了喜脈,算算時間,就是在雙蓮離開皇城的前幾天懷上的,這可是件大喜事。


    而驪唯的懷孕,也讓朝廷風向轉了個彎,從一開始的來勢洶洶到現在的銷聲匿跡,所花時間也不過一天左右,尤其是在肅元帝賞賜了無數珍玩給驪唯,希望他為雙蓮誕下嫡子之後,更是沒人敢拿雙蓮的事做文章了。想找死也不是這麽找死的,驪清的嫡子有喜,即將給雙蓮誕下嫡子,帝王又如此看重這事,態度已經擺得很明確了。這個時候鬧事,若害了驪唯的孩子,損了驪唯性命,誰能負責?


    驪清為保護驪唯,特地派了心腹過來照顧驪唯的飲食起居,哪怕喝一杯水也要小心再小心,弄得整個雙府都跟著緊張兮兮,便是小乖都不敢大聲嚷嚷了。


    許是因為懷孕的緣故,驪唯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見小乖的時候也是笑容滿麵,更為了討個吉利,把小乖抱到房裏同睡了幾天。卻鬧得燕語緊張兮兮,一個勁的教小乖聽話,不可碰撞驪唯的肚子,小弟弟還很脆弱,經不起他的碰撞。


    小乖是個機靈的,睡覺的時候老實了不少,小小的模樣,看著很是討喜,驪唯倒是多了幾分真心喜歡。但小乖的存在到底是個阻礙,在他誕下嫡子後,對待小乖的方式也要改變一二了,不變的話,不會招來賢德之名,隻會讓人忌憚。


    驪唯有孕的消息傳到雙蓮這裏的時候,她已經在肅元帝派來的精兵的護衛下踏上返迴皇城的路了,同行的還有遊牧民族的首領和怎麽勸都勸不聽的巫戈。


    漢姑等人被雙蓮留在了東北邊城,等戈子墨來的時候,協助對方處理好後續事宜。而朗哩的屍身已經先一步運往皇城,雙蓮倒是想扶棺隨行,卻被負責護送朗哩屍身的士兵拒絕了,說是肅元帝的旨意,還請雙蓮不要為難。雙蓮沒有糾纏不休,十分配合的送走了這一隊人,而後坐上了來請她的精兵安排好的馬車裏。


    馬車裏,雙蓮閉目養神,巫戈唿唿大睡,這倒是個心大的,沒一會就睡著了。


    雙蓮心裏清楚朗哩身死並非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因為算計了這件事的部落酋長再蠢也不會不知道暗殺鳳國大元帥害的是整個部族的道理。殺了大元帥,便是首領如他所願的背了黑鍋,遊牧民族也不可能落到他手上,更大的可能是整個族群從歸民的身份變為俘虜的身份。淪為俘虜的族群能有什麽好下場呢?好,便是酋長真的如此愚蠢,如此想當然,這般愚蠢的人又是哪來的膽子碰大元帥?


    真要下手的話,她或是東北將軍不是更合適,位置說不重要也重要,說重要也非不可取代,算計了她或東北將軍,更有可能實現酋長的算計,怎麽就選擇了一國大元帥?這裏麵到底還摻雜了多少人的算計,又有多少利益糾葛牽扯其中?


    而驪清在這裏麵充當了什麽角色?因著前世的記憶,雙蓮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驪清,但現在未到驪清和朗哩交惡的時候,兩人之間也沒有發生什麽衝突,便是驪清要動手,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這事都沒結束,返迴皇城的那一刻,才是戰爭的真正開端。她需要做的事還有很多,看來需要聯係之夜一次了。


    “老大,你說陛下召你進城是要做什麽呢?”巫戈睡醒了後,就靠著雙蓮的肩膀說話了,一開始隻是閑聊,後麵趁著馬蹄聲響,便湊到她耳邊問了一句。


    “帝心難測,臣子不可妄言。”雙蓮伸手點了點巫戈的鼻子,壓低聲音說道。


    巫戈誇張的捂了捂嘴,見雙蓮沒有繼續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話,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麵的景色,見天色已暗,知今夜又要宿在野外了,便按了按刀柄,準備出去打獵。雙蓮看似行動自由,實際上處處受限,比不得巫戈自由,巫戈便充當了跑腿的角色,每到休息的時候必要出去一趟,和那些精兵較勁,看誰打獵最好。


    巫戈興衝衝的跑掉後,雙蓮坐在了火堆邊,首領坐在她對麵,兩人相視無言。


    許久,首領才開口說道:“這次迴去,我想我會見到讓我十分高興的事。”


    “所謂的高興不高興,不過都是些自欺欺人的把戲,因為你再如何逞口舌威風,也改變不了我滅了你全族的事實。”雙蓮輕抬眼皮,輕笑一聲,滿不在乎道。


    “……”首領握緊了拳頭,半晌,卻笑了起來,揚聲道:“你且猖狂這些日子吧,因為你沒有幾天好活了,你正夫肚裏的孩子,也永遠都見不到娘親一麵!”


    雙蓮淺笑一聲,下一刻卻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到了首領麵前,掐住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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