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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蛟年紀輕輕,行事也是素來輕佻,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子,反而招惹別人不覺對他升起幾縷輕蔑之心,不屑之情。


    可如今姚蛟輕佻之色盡掩,眸光朗朗,不覺輕輕咬住了唇瓣。


    薛千戶看著沉默,卻也是並非是多話的人。


    姚蛟所用的刀又快又薄,刀脊之上不覺掠動一縷淺淺緋色。


    可薛千戶的刀,瞧著卻也是尋常多了。


    對方容色可謂十分沉穩,隻是一身裝束卻是普普通通的,不見半點出挑。


    姚蛟隨意叼了根草兒,眼珠子卻不覺輕輕一眯,眼波流轉,寒意森森。


    一場比武開始,姚蛟卻也是並不客氣,刷的一下,忽而就一下子攻向前去。


    而周傾癡迷的掃了葉靈犀一眼,眼中水色卻也是不斷加深。


    想到輸掉之後侯府責罰,想到自己那一無所有的結果,周傾心裏也是不覺沉了沉。


    可是旋即周傾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底深處卻也是不覺流轉那麽一絲笑意。


    一開始他也不曾想到這場比試居然是這般,不過最初為賭那一口氣,也是不覺動了一些手腳。


    正因為這樣子,周傾卻也是越發覺得自己有那先見之明。


    那個姚蛟,不就是個色胚,又能有什麽出挑本事?自己不是買通了春香樓的姑娘,在姚蛟喝的那些酒水裏麵,輕輕的添了一些東西。


    過了一陣子,這個粗鄙的村漢,必定是會雙腿發軟,就此輸掉。


    想到了這兒,周傾也不覺落在了陳蕊身上。


    陳蕊方才居然送了一枚發釵,去買姚蛟贏了。哼,如此行徑,當真也是不守婦道,指不定底下有什麽水性楊花不幹淨的事兒。那個姚蛟幾次三番的救下了陳蕊,說不定這其中早就是不幹不淨了。


    在周傾瞧來,自己和葉靈犀一道,無論做出什麽樣子的事情,那必定是幹幹淨淨的。其實他並不相信陳蕊會做出什麽不幹淨的事情,可是卻十分不滿意陳蕊不夠柔順。好似自己母親,雖然是侯夫人,夫君在外邊無論有什麽,那都是一派柔順。他的心裏麵已經是不想要這門婚事了,內心更不覺暗暗暗算,要挑個借口退婚。


    就在這時,那些貴女不覺尖叫了一聲,似乎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周傾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姚蛟往後掠去。


    他手臂之上,已經被薛千戶劃破了一道傷口,甚至往外滲透出血珠子。


    姚蛟卻好似不覺得痛一樣,揚起那張精悍的麵容,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陽光輕輕的照著姚蛟的麵頰,惹得這裏眾女無不微微心動。


    也許他出身不算最尊貴,可這樣子武者的矯健,這樣子勃勃少年英氣,卻是別的男人沒有的。


    姚蛟一隻手護在胸前,另外一隻手慢慢的將發帶綁得緊一些,笑吟吟的說道:“薛千戶,想不到你瞧著沉默寡言,卻也是武功十分出挑。”


    周傾心情很是不錯,一臉嘲諷的看著晏修。


    那個姚蛟也不算什麽,可是晏修卻是周傾十分憎惡的。


    晏修卻舉起了杯子,撩開了白絹,將杯中酒水慢慢的飲下去。


    “阿蛟武功一貫不錯,又怎麽會這樣子呢?周傾啊周傾,是不是你做出什麽下賤的事情。”


    周傾冷哼:“無憑無據,你怎麽能隨意汙蔑。晏修,就算你是輸不起,那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薛千戶平凡的麵容卻也是流轉了幾許奇異,他驀然淡淡說道:“若是身子有什麽不適,也可以稍後比武。”


    葉靈犀輕輕的轉著自己手指上那七彩寶石戒指,卻也是冷笑。


    別人不知道,可葉靈犀卻是清楚,這位薛千戶可巧是葉家的人。


    葉家雖然明著好似不涉朝政,卻暗中扶持屬於自己的官員,這個薛千戶就是其中之一。


    而薛千戶之所以這樣子說,別人還以為他是追問周傾,其實是追問自己的意見。


    葉靈犀瞧著自己那水嫩嫩的手指頭,對薛千戶很有些不屑。怎麽有些男人,就是這樣子的迂腐?


    贏了就好,這個時候居然還講什麽武者尊嚴?沒趣!


    “贏就是贏,輸就是輸,自己輕敵也罷,沒顧好身子也罷,那也是自己的關係。若上了戰場,還怪別人手段厲害?”


    葉靈犀嗓音嬌滴滴的,十分不屑的說道。


    薛千戶心裏歎了口氣,實則自己又豈會在意所謂的武者尊嚴?隻是這一次隻為收複人心,如此欺辱卻也是有損自己名聲。


    更何況他們這些兗州軍士卻成為權貴打賭的工具,薛千戶心底卻也是不覺有些不甘心的。


    姚蛟卻也是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不錯,生死無怨,原本也是怪不得別的人。別人打賭也罷,薛千戶,這場比武隻是你我之事,何必聽別人的話。”


    姚蛟年紀輕輕的,卻有一股子說不出的灑脫味道,令人不覺為之傾心。


    薛千戶實則並沒有他所表現這般風光霽月。


    此時此刻,薛千戶的內心卻不覺流轉了一絲惱恨之意。


    姚蛟,他算什麽東西,不過是靠著父輩庇護,方才有如今這般光景。


    連那些俏姐兒一個個的,都喜歡姚蛟這個花架子。


    其實縱然不下點什麽藥,這個姚蛟又豈是自己對手。


    想到了這裏,薛千戶麵上露出了可惜之色,卻也是不覺下手更狠了,那刀鋒更快,一下一下,恨不得將姚蛟千刀萬剮。


    咚一聲,那刀鋒輕掠,生生斬斷姚蛟兩縷頭發。


    陳蕊有些發狠似的,輕輕垂下頭去。


    這個混蛋,除了調戲女人,又能有什麽用呢。


    可是此時此刻,她除了最初全然純粹的厭惡,內心之中卻不覺還有一些別的。


    也許,她此生此世,都會羨慕一些自己永遠得不到的東西。


    薛千戶卻不由得覺得可惜起來,眼睛裏不覺流露出了惋惜之色。


    若然這一刀再向前了幾分,必定能劃破姚蛟這張漂亮臉皮。


    到時候,瞧著姚蛟也是必定不能再去勾搭那些俊俏的小娘皮。


    他心中越發不快了,刀勢雖已經是用老,可是卻也是不肯停手,反而狠狠一刀加力過去。隻要姚蛟散了力氣,那可是就一點兒用都沒有了。


    姚蛟卻忽而微微一笑,容色朗朗,輕輕吹了一口氣,一雙眸子灼灼,華彩流轉。


    他身法卻是比薛千戶想得要快得多,趁著薛千戶姿勢用老,忽而就朝著薛千戶腋下砍去。


    薛千戶頓時瞪大了眼珠子,匆匆迴防,卻也是有些來不及了。


    他雖擋住了姚蛟的刀,可是這樣子姿勢卻也是有些使不上力氣。


    薛千戶心中一惱,這姚蛟簡直是作死!


    好在他使不上力氣,始終也是要輸掉的。


    可刀鋒觸及瞬間,一股子巨力傳來,卻也是掩不住薛千戶麵頰上驚愕之色!


    姚蛟力氣大得很,又哪裏有半點被人算計的模樣?


    咚的一聲,他身子不覺摔倒在地,手臂之上更被姚蛟刀鋒劃破,割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


    薛千戶手臂鮮血淋漓,皮肉翻開,露出森森白骨。


    他慘叫著,聲聲喘息,身軀卻也是一陣子的痙攣抖動。


    姚蛟揚起了眉毛,笑得也是天真邪氣,輕輕吹去了刀鋒上一枚血珠子。


    薛千戶方才慢慢的緩過勁兒來,一隻腳卻是輕輕踩到了他的肩膀上。


    姚蛟眉毛一挑,不覺神采飛揚,足下卻也是微微一沉。


    哢擦一聲,卻分明是肩骨斷裂開的聲音。


    “抱歉,下力卻是重了些。”姚蛟不覺笑起來,慢慢的移開了自己的腳。


    陳蕊一陣暈眩,其實如今太陽並非十分的灼熱,讓她暈眩的是因為姚蛟的所作所為。


    她原本以為,這樣子的舉動,必定會嚇壞了這些兗州貴女,甚至於嚇壞了自己。


    可是她忽而發覺自己錯了,她的內心之中,居然因為這樣子血腥刺激的畫麵油然而生一絲興奮!


    人總是這樣子,其實內心深處渴望看到了血腥殺伐的生死搏鬥。這樣子的畫麵,其實也是給予十分強烈的精神刺激。


    陳蕊身軀輕輕的發抖,她忽而覺得有些恐懼,仿佛人生之中一些東西被生生撕毀。


    自己從小到大,都被教導,什麽聖賢之道,賢良淑德。就算這其中必定也是少不得一些手段,麵子也該如此。


    這女子要純善、隱忍、大度、孝順、要知曉禮數。


    可人的內心之中,為什麽喜愛這些嗜血的東西?


    陳蕊心尖兒卻也是不由得覺得恐懼,她覺得自己麵前好似生生打開了一扇大門,大門之後有甜美的刺激,又有血腥的恐懼。


    她忽而就懼怕了,今天自己實在也是不應當損了周傾的顏麵。姚蛟那樣子的人,那樣子的人——


    自己實實在在的,也是不應該對這般人物稍假詞色。


    甚至話也是不必多說一句。


    葉靈犀皺起了眉頭,麵頰之上卻也是不覺流轉幾許怒色。


    她暗中咬住了貝齒,麵頰一片惱恨。


    “縱然是比試,也是不必如此狠毒,更何況是同僚!如今如此下手,難道不該治罪?”


    想到了那三十萬兩銀子,葉靈犀卻也是一陣子不舒服。


    這錢她固然是拿得出來,平白無故的拿了,哪裏會心甘?


    “治罪不治罪,那也不必讓葉大小姐一個外人多話兒。我大夏軍隊,素來有一個規矩,那就是絕不允私下鬥毆。可若立下了文書,便是生死無怨。葉大小姐,我對軍中的律令可是比你要熟悉一些。”


    晏修輕輕的展開扇子,輕輕扇著。


    “更不必說了,葉大小姐不是說了,什麽手段也罷了,能贏就好。否則到了戰場之上,難道容敵人對你客客氣氣的?”


    晏修淺淺含笑,眸子十分動人。


    葉靈犀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方才說了這個,轉眼之間,居然也是讓晏修堵了迴去。


    正因為這樣子,葉靈犀不覺為之氣結。


    姚蛟哈哈一笑,拋掉了自己手中的刀,輕輕將自己腦後頭發再紮得緊了些。


    他迴到了晏修的身邊,又痛快喝了一壺的酒,卻沒理會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周傾一張俊秀臉頰卻微微有些扭曲,舉起手中的酒杯,卻也沒見拿穩,頓時也是咚的落在了地上。


    原本在葉靈犀麵前,周傾也是應當瀟灑些,說些好聽漂亮的話兒。


    可是如今,周傾卻止不住手掌發抖。


    “姚蛟,姚蛟他可沒飲那藥酒。晏修,你好生可恨,居然這般狡詐。”


    一想到自己全部東西,都寫在了那一紙契約之中,周傾頓時覺得心裏空蕩蕩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周小侯爺說什麽,我可是一點兒都聽不懂的。姚蛟好好的,怎麽會飲下藥酒?莫非是周小侯爺暗中算計,我居然是一點兒都不知道。”


    晏修言語之中,略略有些驚訝之意。


    明明知曉晏修這般模樣是裝出來的,周傾卻也是為之氣結。


    他想著那紙契約,忽而內心之中模模糊糊在想,這樣子荒唐的賭約,莫非當真要認?


    說來說去,這不過是意氣之爭,就算自己應允,周家難道肯認?


    就在這時候,晏修那甜蜜蜜的嗓音在周傾耳邊響起:“周小侯爺,你這般英雄氣概,想來不會賴賬吧。”


    周傾因為葉靈犀在一邊的關係,口裏也不好落了下風。


    他淡淡冷哼一聲:“我自然不是賴賬的人。”


    可此時此刻,周傾已經是盤算好了,等一會兒散了,自己就離開兗州。什麽兗州的婚事,自己也是不理會了。這個賭約,他是準備賴過去。就算名聲掃地,周家和自己也不能將這些東西給晏修這個混蛋。


    就算鬧到陛下跟前,那也不過是一場意氣之爭,玩笑話兒。


    大不了周家賠了幾萬兩銀子,也是足以打發晏修。


    周傾惡狠狠的想,這些銀子,也夠讓晏修胡天胡地的花了吧。


    這已經是最壞的打算了!


    等自己跪在奶奶麵前,奶奶最疼愛自己,必定也是會為了他做主。到時候,周家與晏家交涉,不過是一場權衡利弊。這樣子事情,也不過是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奶奶最是疼惜自己,自己隻要好生說一說晏修的可恨,說不定自己非但不會被怪罪,還會讓奶奶惱恨晏修。


    這些念頭滑過了周傾的心尖兒,也不過片刻,已經是計議妥當了。


    周傾卻又聽到晏修十分開心的說道:“那就是了,周小侯爺,我就知道你是那等十分爽快的人。你人又好,又豪氣,怎麽會賴賬呢。葉大小姐可是瞧著你呢!”


    眼見晏修被自己糊弄過去,周傾原本應該鬆一口氣,可是不知曉為什麽,卻也是不覺打了個寒顫。


    晏修輕輕歎了口氣,隻壓低了嗓音和姚蛟說話兒:“武功遠遠勝過薛千戶,也並沒有中毒,怎麽好端端的,居然演戲起來。”


    姚蛟喝過了酒,精悍麵容不覺浮起了一片紅暈。


    他那一雙狹長的眸子,卻不覺流轉絲絲邪氣:“那就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了,若真才實學贏了他,讓他知曉他不如我,他沒有我強,那就真沒意思了。如今這位薛千戶隻會覺得,覺得我是一時僥幸,然後睡覺都不安穩。他會反反複複的,覺得自己若是小心那麽一點點,就不會受這樣子的羞辱。”


    晏修手掌輕輕的托著下顎,淡淡的說道:“怎麽這麽任性,不是,讓你將他給我宰了!隻廢了一條手,那可一點兒都不好。”


    姚蛟抖了抖,咳嗽了兩聲,離得晏修遠些。


    死變態,自己要離開他遠一些,免得殃及池魚。


    他倒是頗為憐憫的掃了周傾一眼,這周小侯爺肚子裏盤算什麽,自己都是清清楚楚的,則更加不必提晏修。


    這狠辣小變態,還不將周傾肉都吃幹淨了,連點骨頭小渣滓都不吐出來了。


    當真可憐,周傾尚不知曉招惹了什麽,卻也是猶自如此安穩。


    受傷的薛千戶已然是被抬下去,而一旁的葉靈犀連半點同情都是沒給。


    這等廢物,傷了就傷了,當真一點兒用都沒有。


    隻不過這場比賽之後,卻也是未見完。


    這一次除了姚蛟和薛千戶,還牽涉兗州底下軍官升遷。


    原本江雲海已經是有總旗之職,如今他既然已經死了,自然要從下級軍官之中挑選。


    而這些軍隊升遷之中,照著大夏習俗,卻也是不免要比武。


    如今這些有實力有能力的升遷者,都需挑戰比自己品階高的上層武將。


    一名兗州士兵上來,隻見他容貌頗為粗豪,樣子也極是精神,隻是許是身份不高,難免有些局促之色。


    王珠漫不經心的瞧著,輕輕攪動自己碗中的冰。


    此人名叫陳峰,想來也是要替了江雲海的位置。若是往年,這樣子的比武不過是虛應故事,可是偏偏今年姚蛟等禦林軍居然來了。


    人心惶惶,這些兗州武將也是不敢怠慢,生怕被捉住了什麽把柄,到時候卻也是被姚蛟跳起來修理。


    正因為如此,這比武也好生上心,絕沒有放水的意思。


    王珠卻不覺伸出手掌,輕輕打了個哈欠。


    下麵比武雖然起勁兒,可是卻讓人索然無趣。


    之前一場比武若是饕鬄大餐,那如今卻也不過是清粥小菜。


    就算比武的人一片真情實感,卻也是讓人沒有什麽興趣。


    陳峰一番比武,卻並不見他贏了,反而身上也是掛彩。


    他重重喘了幾口氣,卻也是流轉了幾縷不甘。原本為了得到這個機會,陳峰也是花費了不少銀子。


    卻沒曾想到,幾個紈絝子弟鬧一鬧,爭風吃醋,居然讓自己一番機會卻也泡湯。


    陳峰有幾分怨毒的目光逡巡,最後卻落在了晏修的身上。


    姚蛟可謂武功蓋世,他內心隱隱有幾分懼意,也是不敢招惹,可是晏修卻不一樣了。


    這個小侯爺是出名的紈絝,隻會惹是生非,並沒聽說過有什麽本事。


    更要緊的則是,他能如此風流,還不是因為晏修出身不錯,遠遠的將自己給比下去了。


    這一次若非晏修,自己借來的銀子也不會打了水漂。


    自己債台高築,還不是為了博一博。


    一想到自己那些債主,陳峰心口卻也是不覺一疼。


    不知怎麽的,一個念頭卻不覺漸漸浮起在陳峰心頭,讓陳峰一顆心兒砰砰的亂跳。


    若是可以,自個兒也是有一番算計之情。


    這個絕妙的主意在陳峰的心口蠢蠢欲動,讓他一雙眼睛不覺發光。


    明明也是有幾分懼意,可是陳峰卻越想越是不舍得放棄。


    他有幾分貪婪的目光,如今卻是落在了晏修的身上,不覺灼灼生輝。


    陳峰壓低了嗓音,卻也是沙啞的說道:“照著大夏軍中規矩,若要升遷,須得挑戰武職比自己高的人,並且因此勝過他。晏小侯爺自幼,也有軍職在身。”


    晏修不動聲色,微微一笑:“似乎就是這樣子的。我六歲時候,就已經有那四品龍騎將軍的職位了,多多少少,還領了點朝廷俸祿,以後還會有我爹爵位。”


    葉靈犀頓時目光一亮,似乎覺得有些事情一下子忽而就變得有趣起來了。


    而晏修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刺激陳峰。


    這個晏家的小侯爺,枉費是大夏戰神之子,自小就是得天獨厚,什麽都有,可是卻是如此放肆。


    他明明手握那麽多資源,可是偏偏卻成為一個廢物。如果這些資源給了別的人,那麽別的人也不知道會多麽的風光!


    越是這樣子想著,他眼底恨意不覺更濃。


    “既然如此,我向晏小侯爺挑戰,還請晏小侯爺賜教。”


    而這樣子話說出口,陳峰一顆心卻也是砰砰亂跳,居然是說不出驚惶。


    可是那驚惶之中,卻也是有一縷說不出的興奮之情!


    晏修,他不過是個廢物!


    連縉雲侯珍而重之,視為自己一生性命的兵符,他都輕輕拋開,簡直都是可恨至極。


    這樣子的混蛋,又豈能不好生處置了去呢?


    自己若與他比武,必定能贏!一定能贏!


    姚蛟漫不經心將手中刀一揮,冉冉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


    “住口,你是何等身份,小侯爺是多麽多麽的嬌貴人物,哪裏能跟你比武呢?要想沾他一片衣服角,不如就先跟我比劃比劃。”


    姚蛟這樣子的話,落在別人的耳中,自然是自恃身份,仗勢欺人。


    身為權貴,卻依仗身份,將卑賤之人踩到足底,當真是可恨至極。


    陳峰也是這樣子認為,一張臉卻也是不覺漲紅了。


    然而姚蛟內心之中卻是感慨無限,感慨自己最近可是美女見得多了,越發心腸柔軟起來。


    瞧瞧自己,不過是將對手打個殘廢,瞧著陳蕊美人兒的麵子,都沒有取人性命。


    更不必替自己如今大發慈悲,一番開恩,為眼前這個找死作死的陳峰開脫。


    方才姚蛟雖然用的是詭計,可是實力也是在那裏。


    這個陳峰武功平平,也就隻能欺辱這個武功差勁的晏小侯爺,哪裏還是姚蛟的對手?


    陳峰一時頗為狼狽,不覺惡狠狠的朝著晏修說道:“小侯爺若不墜你爹的名聲,就應當和我比武一番。讓別人為你出頭,那又算什麽?莫非姚大統領,是你身邊一條狗嗎?”


    姚蛟卻笑起來了,手指湊到了唇邊,輕輕噓了一聲,不覺說道:“我就是晏小侯爺身邊一條狗,他讓我搖尾巴,我自然會搖尾巴。”


    這樣子恬不知恥,簡直是讓人歎為觀止!


    陳蕊忽而內心,覺得很是不快。


    一股子鬱悶之情,頓時也是浮起在這陳家美人的心頭。


    葉靈犀那空靈的嗓音頓時也是在眾人耳邊響起來:“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若是無才無德,縱然是身居高位,那也是沒人能心服口服。小侯爺,你父親聞名天下,可是卻沒想到是虎父犬子。沒武功也還罷了,連與人比試的勇氣都是沒有。”


    這樣子一個絕色美女忽而開口為自己說話,陳峰縱然已經是有了個妻子,此時此刻,卻也是不覺砰然而心動。


    這等美豔家佳人,當真並非塵世中人,令人不覺是心醉神迷。


    周傾更是借機諷刺:“誰不知曉,晏修你本來是個廢物,縉雲侯的恥辱所在,我瞧著也覺得汙眼睛。沒本事答應人家比試,我瞧明日也要將你這個官兒給辭了,否則豈非可笑?”


    這句句言語,聲聲諷刺,生生是人前給晏修沒臉。


    正在此刻,王珠卻忽而開口:“晏小侯爺,我想瞧你比武,不知好不好?”


    她順水推舟,其實是因為王珠好奇,好奇晏修實力如何。


    這個晏家的小侯爺,身上似乎總是帶著一股子淡淡的神秘光環,讓人捉摸不透,也是瞧不明白。


    晏修卻好像突然雞血打上身,頓時精神起來了:“九公主,想不到你居然如此瞧得上我,你既然想看,我比武就是。”


    一言既出,葉靈犀等人也俱是一怔。


    在他們想來,就算自己冷嘲熱諷,也無非是讓晏修沒些臉麵。卻沒想到,晏修居然是一口就將這件事情答應下來了。


    這樣子一來,若比武受辱,豈非更加難看。


    一時之間,現場氣氛卻也是不覺為之再次熱絡!


    姚蛟左瞧瞧,右瞧瞧,隻覺得如今似比自己方才比武更受關注,更為熱絡,心裏也是不覺感慨無限。


    而晏修卻不覺輕柔說道:“其實打打殺殺的,又有什麽趣味,我想來也是不喜歡與人爭執的人。”


    別人聽到晏修這句話兒也還罷了,周傾聽到了之後,卻也是頓時怒火中燒!


    這樣子睜著眼睛說瞎話,簡直是令人難以忍耐。


    眾目睽睽之下,晏修卻也是淺淺含笑:“其實大夏兵丁自然應該勤習武藝,可是身為將領,原本也是不必武功卓絕。攻城為次,攻心為上。在我想來,就算是武功天下無敵,也是抵不過心計算計。為將者,知曉兵法,能用謀略,那才是上上之選,而不單單的是靠勇武之力。”


    他侃侃而談,這番話居然也是說得有那麽幾分的道理。可是如今此時此刻,他這樣子說來,卻也是難免讓人誤會,誤會他終究還是膽怯,還是怕了。


    原本有人猜測,晏修必定也是會龜縮不戰,可是卻沒想到晏修居然也是慢慢起身。


    他慢吞吞的起身,還解了姚蛟的刀,甚至頗為理直氣壯的說道:“我素來是不愛習武,遵紀守法,自然也是沒有帶什麽兵器。”


    而眼見晏修居然答應了自己的挑戰,陳峰內心之中最初那絲快意不覺淡了去,心尖兒反而流轉了絲絲迷茫。


    “陳峰,你必定是能贏了我的,可是若是贏了我,你以為自己能如何?其實你武功本來就尋常,就算你恃強淩弱贏了我,難道就會有人覺得你十分厲害,因此崇拜於你,甚至讓你出出風頭?我仔細想想,卻也是不由得覺得,也許反而有會鄙夷於你。更何況你得罪了縉雲侯府——”


    看著陳峰麵色大變,晏修卻笑吟吟說道:“若是尋常權貴,必定也是十分惱怒,甚至將你一番處置,讓你前途盡毀。可是縉雲侯府十分清廉,我爹又是個好人,他愛惜羽毛,一定不會將你怎麽樣子的。我的人品,你要放心。”


    葉靈犀冷冷諷刺:“晏家的本事,就是威逼利誘?”


    晏修卻笑起來:“葉大小姐說錯了,我當然沒有威逼,不過利誘卻是可以有的。今天我贏的銀子太多,若有人肯認輸,葉大小姐輸給我的三十萬兩,我隨意送他都是可以的。陳峰,你幾個兄弟早對你十分失望,這次讓你舉債也是怨聲載道。聽說,你的妻子也是對你格外不滿。若非你生活窘迫,也不會這樣子失態吧。”


    晏修說得這樣子輕描淡寫的,可周圍之人麵色卻也是不覺都是變了!


    三十萬兩銀子?


    晏修可是當眾許了人了。


    這個奇葩,簡直是不可捉摸,簡直是不可理喻。


    陳峰腦子一瞬間卻也是暈頭轉向,甚至有些急切的問道:“你,你說得可是真的。”


    晏修指天發誓:“自然真得不能再真,倘若你願意輸了,我自然不會虧待了誰去。這樣子好機會,可是沒那麽容易得到。”


    陳峰腦子雖然暈沉沉的,卻忽而覺得晏修說的是很有道理之事。


    別的也是不必說了,自己就算離開軍隊,那也是衣食無憂。


    可是他到底也是有廉恥之心,縱然晏修許諾的事情十分誘人,可是他卻也到底還是不好當眾答應。


    若是私底下的交易,隻恐怕陳峰早就點頭了。


    晏修不覺笑起來,好似瞧見了什麽十分有趣的事情。


    趁著陳峰精神恍惚時候,比試卻也是開始。


    晏修慢吞吞的將自己鞘中之刀抽出來,他動作生澀,誰都瞧得出來他並不會什麽武功。


    可是陳峰偏偏動也沒有動。


    在陳峰眼中,晏修渾身都是破綻。可是正如晏修所說那樣子,若是自己當真動了手了,那就得罪縉雲侯府,並且那麽大一筆銀子也是不翼而飛。


    晏修好似開玩笑一般,輕輕的將刀比在了陳峰的脖子上:“哎呀呀,事到如今,你向我挑戰,卻是輕輕認輸了。”


    葉靈犀冷哼一聲,心裏罵了一聲無恥。


    晏修都沒有什麽真才實學,不過是靠一些收買人的手段,當真是無趣至極了。


    晏修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方才不是說了,咱們大夏比武,上了台,就算殺了人,那也是生死無怨。大兄弟,你忘記了嗎?”


    他的話讓沉醉在矛盾心思之中的陳峰麵上不覺流轉一縷驚恐之色!


    可是還沒有等陳峰反應過來,在晏修開口說話兒時候,他就用力一揮,哢擦一聲,頓時鮮血飛舞!


    “做人便不能沒決斷,若早跪下來要奶吃,認輸了後,我也不好動手。哪裏有那裏子麵子都周全的事?”


    那一腔鮮血噴到了晏修衣衫之上,點點煙煙,可那黑色的衣衫深得很,沾染了鮮血也是並不如何明顯。


    晏修輕輕的,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陳峰沒有死,卻死死盯住了晏修,眼底不覺掠動怨毒之色。


    晏修隨手將刀插刀了草地上:“你別覺得我哄了你騙了你,那三十萬兩銀子,我會給你家人,給你老娘,給你兄弟,給你妻兒。不過你死了,你的兄弟收迴銀錢,說不定覺得你死了比較好。你的夫人,我聽說也不是什麽貞潔烈女,大約也是會改嫁的。如今你是否覺得,縱然沒有財富,被人鄙視,寧可什麽都沒發生,還是好好活著好些?其實人生在世,什麽家人,什麽財帛,什麽功名,都沒自己一條命重要。你說,是不是呢?”


    晏修朝著陳峰冉冉一笑,他麵頰上白絹也是染了點點的鮮血,恍如桃花一般鮮潤燦爛。而此時此刻,陳峰頭一歪,頓時也不覺氣絕身亡。而他臨死之前,是認同晏修的話兒的,什麽都沒有自己一條命重要。


    隻是再後悔,也沒什麽機會。


    ------題外話------


    抱歉抱歉,今天臨時有事,外麵下大雨,迴來時候渾身都濕透了,喝杯薑茶後繼續奮戰


    本來想打一萬字,最後還是沒能做到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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