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報紙的手有些泛白,這個常甑林到底搞什麽。怎麽夏珊也和他走到一起了。迴想當時夏珊下車的那一刻神情無比奇怪,衝常甑林意味深長的笑容和韓卓趾高氣昂的樣子,我就咬牙切齒。我衝進家門,隻有看電視的韓卓和做飯的李嫂。我盡量平靜的對韓卓說,“他去哪了。”

    韓卓似乎對我的表情有些奇怪,我努力對她笑了笑,“我想問問他我的護照在哪。”

    “他上午的飛機,說是到香港去談一個生意。”

    我的腦袋“轟隆”一聲的炸開,我看著一臉平靜的韓卓,今天那個男的到底是誰,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麽,她知不知道常甑林和夏珊的事情。我一時間還理不清楚頭緒,腦袋裏亂糟糟的。我深吸了口氣,移過目光,不動聲色的迴答,“知道了。”然後我緩緩的上了樓,身後那倒目光,夾雜著什麽感情,我已經看不懂了。

    我躺在床上,撥通了陳言的電話。

    陳言看清來電顯示後,意味深長的笑著接起。

    我有氣無力的對電話說道,“去香港的機票是什麽時間。”

    有些時候生活就是一場鬧劇,讓我筋疲力盡的不想管它們可卻不得不管。餐廳的氣氛有些壓抑,隻剩下我和韓卓兩個人,我隻是咬著勺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韓卓打破了沉默,“寞寞你喝不喝牛奶?”

    我無奈的迴答,“不喝,你幫我拿個番石榴汁。”

    “大早晨的喝這個肚子不舒服,還是喝牛奶吧。”

    我歎了口氣,這還沒當我後媽也美和去英國呢就這樣了,“也行吧。”

    又是沉默,無形的心照不宣讓我快喘不過氣來,我若無其事的問道,“你原來交過男朋友沒?”

    她沒有料到我會問這個,拿果醬瓶子的手明顯的頓了一下,“交過一個。”

    我一聽有戲,趕緊追問道,“那怎麽分開了。”

    “好多原因,不合唄。”韓卓淡淡的迴答我。

    我“哦”了一聲沒再問下去。

    “一會你都帶什麽?”韓卓開始收拾碗筷,越來越像一個女主人,我看著她忙碌的樣子想起焰子和夏珊,更鬱悶了,“什麽也不用帶吧。”

    “拿兩件衣服吧,萬一玩的的時候來不急買呢。”

    “也好,我去收拾。”

    “哎,你護照和卡準備出來了沒有。”韓卓洗了洗手,準備幫我拿東西。我懶懶的想,這就是比我大六歲的網友,本來是姐姐型的這迴稱這狀態了。什麽叫做引狼入室,我這個就是。

    陳導演的車子已經在門外按喇叭了。陳言看著我一身清爽的運動裝,大量了半天。

    我瞪了他一眼,“怎麽樣啊。”

    他思考了一下,笑著說,“不怎麽樣。”

    我也不待搭理他,和韓卓揮過手後上了車。

    “咱們是去玩的又不是去參加葬禮你幹嘛那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陳言想盡量挑起我的話頭。我隻是艱難的笑笑。

    “就是啊寞寞,去了香港好好讓陳言帶你逛逛購物中心,包你喜歡。”陳導大大咧咧的笑著,“還有那個迪士尼,我這次也跟你們湊湊熱鬧。不是說去香港不去迪士尼就等於白去麽,哈哈。”

    我心裏全是夏珊,常甑林和韓卓的臉。哪顧得上什麽米老鼠唐納德啊。我胡亂的點點頭,好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小心翼翼的問道,“陳叔叔,香港是不是有個叫龍泉的地方?”

    陳言好像木頭人一樣擺弄著手機根本不理會我的問話。陳導想了想說,“那不是個地方,是個豪華小區,全是別墅。要想在香港買套房難的呐別說龍泉別墅了,那身價,嘖嘖,沒的說、哎小言,我說你什麽時候也讓爸住住香港的房呐!”

    “您有錢您自己買去唄,我窮學生一個想熬出頭還早著呢。”陳言若無其事的迴答說。

    “哈哈,你們啊,我這錢也是不好賺啊。”。

    當飛機在晴空中,我以為我會變成一朵雲,恍恍惚惚和著蔚藍的風歌唱。我狠懊惱,晴空,是不屬於我的,我隻屬於黑夜。

    我別扭的拉下眼罩,開始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休息,卻似乎得不到永逝。

    當陳言叫我起來的時候,飛機已經在機場上了。我一時受不了耀眼的光,眯著眼睛任由陳言拉著我的手走出機場。我發誓,我很無奈。我想,我果然是屬於黑暗的,一點都受不了陽光的明媚。盡管香港的陽光很漂亮,那也是一般明媚,一般憂傷。

    當我習慣了明亮時,我發現我們這個時候已經站在淺水灣的海灘上。華麗的海麵,赤luoluo的廣闊讓我的視野一時間還無法接受。這就是香港,購物天堂,動感之都。

    我們住在落馬洲的青衣酒店,陳導放下東西就帶著秘書去尖沙咀和演員取景去了。我不禁感歎,這就是導演啊。成大事者都不怕累啊。我想起常甑林加一個晚上的班第二天還是能準時雙眼放光的送我去學校,然後神采奕奕的組織電話會,批一大摞文件,然後掛上虛偽的笑容在美帝見客戶。

    陳言見我哀怨的思考著,愣了一會問,“你是不是餓了?”

    我白了他一眼說,“待會送我到龍泉。”

    “哦,好。”陳言不假思索的迴答。我納悶了一會,也就隨他去吧。

    “哎,這是行程。”陳言見我閉眼不說話,遞給我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我翻開看了看,真是服了陳大導演了。不愧是成功人士,做起事情都是有條不紊的,臉旅個遊都分分鍾給我們安排好了。我無奈的的遞了迴去。

    “看了沒有?”陳言不滿我的態度。

    我無精打采的答道,“看了。不就是中午十二點去家樂軒用餐,下午兩點半到dfs免稅店購物,到五點半的時候在維多利亞港集合在油輪上有節目。明天主要行程是九龍城和杜夫人蠟像館,下午在迪士尼……”

    “打住。”陳言打斷我的話頭,弄得我莫名其妙的,“真搞不懂你怎麽想的,這麽好的腦子看一遍就記住了怎麽就用不到學習上啊。”

    我看著陳言不平的臉色嘿嘿的笑著,“也就是不正經的東西記得住,你讓我記那些酸堿鹽abc什麽的根本不行。”

    陳言嘁了我一聲。

    我趕緊拉住他,“趁著上午沒活動我想去趟龍泉。”

    陳言盯著我抓著他的袖子的手,我一下子鬆開訕訕的笑起來,“告訴我你去那幹嗎。”

    我抿著嘴不說話。見我不說話陳言起身就走,我趕緊又拉住他,“哎哎哎,別走啊。我說,我說還不行麽。”我歎了口氣,現在我這個樣子哪有想當年持刀威逼呂佳佳的豪情氣魄。我聲淚俱下的說,“我搜到一封當年常甑林領養我的文件,說是我的生母還在這個,就在香港。”說完我自己都嚇出一身冷汗,我說的還真又感染力啊…

    陳言直勾勾的盯著我的臉看了好半天,我演了口唾沫,鎮定的和他對視,惡狠狠地想,你不待我去又怎樣,不待我去自己去,走丟了我看你怎麽和你爸交代。

    陳言的神色瞬間凝重了起來,點點頭,關切問我,“要不要我幫忙?”

    我搖搖頭趕緊推脫,“不用不用,謝謝啦。”

    陳言眼裏漫著笑意,可我怎麽看怎麽害怕,於是別過頭去,不去看他。

    “你自己一個人行嗎?”下了車陳言看著小區外麵森森的保安和安全檢查,外麵的豪車一輛輛駛向小區裏麵,唿唿的風聲扇的我耳朵生疼。

    我齜牙咧嘴的會帶到,“沒問題。”

    “那我十一點半來接你。”

    我點點頭,向門口那重重安檢走去。

    “小姐請出示你的出門證。”一名保安攔住我的去路。

    我心虛的往裏麵望了一眼,什麽希望都沒有。“嗯,我是來找人的。”

    保安挑起眉毛,口氣更冷了些。這小區住的是什麽人他自然知道,許多粉絲打著找人的招牌騷擾這了的居民,所以他把我也認成了這樣的人。

    “請問你找什麽人?”

    “我找,常甑林。”保安翻著業主登記簿,“沒有你找的人小姐。”很明顯下了逐客令。

    我有些惱火,我靠這是什麽小區,進去瞧瞧還弄的和監獄似的,一個個要死啊都不敢見人,毀了容麽!我心裏蹭蹭的竄著火,和顏悅色的說,“您再幫我看看夏珊,有這個人麽。”

    保安不耐煩的翻著那本登記簿,“有啊,不過你你有什麽證明麽。我們這個小區找人恨死要業主開證明的。”

    媽的,我終於忍不住了,什麽狗屁別墅小區,常甑林你哥白癡就給夏珊買這樣的金絲籠有本事你們兩個人一輩子都躲著老娘別出來啊!我衝著層層林立的別墅破口大罵道。

    “小姐,小姐請您不要擾亂我們這裏的居住秩序。”另外一個保安走過來見怪不怪的把我拉過去還向過往的人微笑著打招唿。我掙脫了他的手,這可怎麽辦呢,打電話給陳言?我急的滿頭大汗。

    “喂,常寞寞。”有人叫我。

    我心下一驚,怎麽這還有人認識我。我迴頭,原來是那天給我報紙的那個男子。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怎麽是你?”其實我早覺得他不對勁了,就是沒有空閑調查他。

    “我住這,為了工作需要。需要幫忙嗎?”他微笑的問著我。

    那張成熟而精致的臉比陳言更耐看,我心裏迅速的權衡了一下利弊還是點了點頭。

    “上車吧。”我坐到了右邊。

    “我知道你是為什麽來這。”他專心的開著車。

    我冷冷的斜了他一眼,“廢話,不是你給我的報紙的麽。”

    “嗬嗬。”他並不惱火。我看著這個小區,四周都是格子狀的車位,是地下型的。每棟倍數都有獨立的噴泉柵欄和雕塑,後麵還帶有一個花園,幾乎每幢都是平均六棵樹。我能想象到它又多大。如果我一個人就算走進來,光憑我的雙腿加上猜測應該一個小時沒問題找到常甑林金屋藏嬌的小天堂。

    “到了,”他把車停到一個小格子裏。我衝著這棟房子哼出了一個重重的鼻音,他笑起來。

    “居然還有遊泳池,常甑林真舍得花錢啊。”我無比藐視的說,“我們住的地方都沒有遊泳池。”

    “嗬嗬。”他笑嗬嗬的摸了摸我的頭發,“到底還是個孩子。”我看見,他說起“孩子”這兩個字的時候雙眸綻放出傷痛和無奈向往的光。我愣了一下,沒有迴嘴,也沒有掙脫他。頓了一會,我默默的說,“走吧。”

    “等一下。”他叫住我。

    “嗯?”

    “你就打算這麽進去?進去了以後你怎麽辦,說什麽,做什麽,都想好了麽。”他似笑非笑的問這我。

    “呃,”我有些愣住了,我進去了該怎麽說,這是他的私事,就算我發現他與是個一百個女星女學生女模特有染又怎樣呢。我有什麽理由責備他,或是,我又有什麽目的來責備他。我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呢。我沉下臉來,無法迴答我的心聲。我為我的衝動和愚蠢感到無奈和懊惱。

    我垂下頭,怔了一會,毫無感情的衝他說道,“送我迴去。”

    背後的那個男人,果不其然的笑起來。

    “你看,她果然被蘇可帶走了呢。”樓上一個年輕的女郎靠著一個男人嬌笑連連的說道。

    “嗯。”那男人沒什麽大的反應,然後他歎了口氣,看著蘇可的車駛出他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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