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淺竟然搬出了皇上那日的口頭之語,這可給墨瀚文氣得不輕。那明明是在北狄太子和慕容太子共同求娶墨淺的時候,皇上不好意思拒絕才說了這番話,墨淺也是識趣,遂了皇上的心思。


    但今日卻被她斷章取義搬了出來,可墨瀚文一時也沒了說辭。看著自己大女兒銳利的目光,墨瀚文竟然感覺那明晃晃的眉眼是愈發的陌生。


    再也不是那個無頭無腦任人擺布的大小姐了。什麽時候發生了這般變化呢?墨瀚文皺著眉頭仔細思索也沒有迴想出來。可能是自己對她的關注太少了吧。


    墨瀚文長長的歎了口氣,沒說什麽,默默地轉過身,而後又好似想起什麽事一般微微一頓,搖了搖頭,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一步一步的向山下去了。


    看著墨瀚文離去的背影,墨淺也有著說不出的感覺。陽光之下他的背影被拉的很長,踽踽獨行,竟然有著淡淡的孤獨。


    可是原則問題上,墨淺決計不能退讓。


    “想什麽呢?”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


    墨淺頭都沒抬,她如今也算是有內功的人,早就感覺到了慕容煜在房頂上。


    “我在想,要不要就嫁給慕容靖算了,省得這麽多雙眼睛盯著我。”墨淺淡淡的說。


    “好啊。”一道身影飄然而下,入目是一張俊美至極的臉。衣袂飄飛,傲然獨立,暗紫色的蟒紋華服罩著他修長的身姿。


    “嫁給慕容靖地位高,父親也不敢對我動粗了。”墨淺一臉向往的表情。


    看著某淺陶醉的模樣,慕容煜悠悠的說道:“你嫁給慕容靖,太子必然勢娶雲嘉。到時你,皇後和太子必然勾心頭角,想想就有好戲可看。”


    墨淺最怕且最討厭這種麻煩,某王爺可是清楚得很。


    “這麽說來,還真有好戲可看咯?”墨淺暗暗後悔,沒想到又被慕容煜反擺一道,“你幫我留下的戰利品就算是看戲的門票吧,我就不道謝了。”


    “這倒好說,我也從來沒從你口中聽到過謝字。”慕容煜不溫不火的說道。


    “謝字也得看對誰說。。”墨淺轉身欲迴屋去。。


    慕容煜趕緊留住她,道:“先留步,那霍藍那些東西你都認識?”


    “也不能說都認識,不過慢慢研究到是能研究個八九不離十。”墨淺輕輕地迴過頭:“畢竟現在的製作技巧工藝流程都遠比不上那個時代,所以做出來的東西自然不能完全一致。比如我那個‘刹那芳華’吧,”墨淺伸出手來比劃著:“我那個時代的才這麽大一點,不過威力能比我這個大上很多。當日若不是有大量的鏡子折射,相當於多出了無數的光源,也達不到那般效果。”


    “明白了。”慕容煜點了點頭:“你那個‘刹那芳華’又是怎麽做出來的?”


    “我也是吩咐下人找了點材料,隨便試了一下,還真成功了。”墨淺淡淡一笑:“至於閃光彈的原理嘛,說了你也不懂。”


    被墨淺這麽貶不懂,意思明顯就是說他,頭發長見識短。慕容煜也不惱火:“你怕我知道後,不好對付?”


    “當然不能說了,這可是我們風月閣最高機密。不過,也打算在風月閣出售,煜王爺有興趣的話,大可到風月閣購買。”


    “我還真有點兒興趣。”慕容煜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瞪著墨淺:“不過你的經商之道我更有興趣。”


    “我一個柔弱女子,再不好好賺點錢,難道一輩子衣服墨家生存?。”。


    她,這般心狠手辣。若果她能算柔弱,那麽這世間就沒有堅強的女子了。


    “王爺,大駕光臨不會就是來打聽這些事的吧?”墨淺扭頭問道。


    “我這番自然是來……”慕容煜望了望遠處太妃的陵墓,“是來看看太妃的。”


    “那你去看吧,”墨淺朝遠處使了個眼神:“太妃在那躺著呢。”


    “你都說了平日裏太妃最是疼你,看來你快成為太妃了。”慕容煜淡淡的嘲諷。


    墨淺也不惱火:“煜王爺真看得起我。京城最近有什麽事?我聽月兒說有不少人都來拜訪我。”


    “我也是剛迴來,不甚清楚。可能是太子和三皇子勾心鬥角罷了。”慕容煜緩緩說道。


    “勾心鬥角?那個慕容靖終於長腦子了?。”墨淺不屑的說道:“要不是皇上對他偏愛有加,估計他早就被太子玩死了。”


    “太子心機頗重,不過我也不能任他肆意妄為。”慕容煜語氣漸漸冷了下來:“若是再不知深淺,我不介意給他一點教訓。”


    “嗯,這樣也好。”墨淺心不在焉地說道:“畢竟上次他還派人刺殺過你。”


    “我自有計較,你還是守好你的靈吧,我先迴去了。”慕容煜淡淡說道。


    “好走不送。”墨淺頭也不迴正欲迴屋去。


    “幫了你這麽多,你真不打算說聲謝謝?”慕容煜似乎還舍不得離開。


    墨淺頓了頓腳步,迴過頭來,雙手互握,齊與左腰,膝蓋微微彎曲:“墨淺,謝過王爺。”說罷,還個了他一個白眼,“這下夠了吧,若沒有什麽事,我要迴去休息了。”


    “且慢,還有一事想和淺兒商量商量。”慕容煜一臉嚴肅,氣勢一下子散發了出來。


    墨淺感覺到,接下來談的事,肯定是件大事。“與我有關?”


    “對。關係到整個王國的命運。”


    “進屋談?”


    “甚好。”慕容煜也不客氣,話音未落,已然踏進了屋子。


    “說吧,什麽事?”墨淺也被慕容煜的嚴肅感染到了。


    “據你上次之言,你是從某個時代穿越過來的?”慕容煜一臉的懷疑。


    “你信,我就是。你不信,我說什麽你也不信。”墨淺一臉不屑的表情,“如果你說的就是這等事,咱們還是屋外談吧。”


    “這還不算大事?”慕容煜明顯不像是開玩笑,“如果你真是從你口中的時代穿越過來的,也正如你所說,這個時代是你們那個時代的過去,是曆史。就好像今天和明天。你是從明天迴到今天?”


    “據我所知正是如此。我們那個時代還有很多你們無法想象的東西。不需要牛馬的車子,會在天空飛“車子”等,而且就車來說也比馬車快得多。從國的南邊跑到北邊隻需要一兩日。”


    慕容煜顯得相當難以置信,快馬加鞭,途中備好馬兒地奔跑,也要1個多月才能跑過去,在他們那居然隻要一兩天。“你有何證據?”


    “我說過,信不信由你。”墨淺淡淡地說道。


    “假若你說得話不假,我希望你以後千萬不要再向任何提起。否則你會惹來殺身之禍。”慕容煜嚴肅的表情再次升華,已經不像是叮囑,而像是命令。


    “本來想殺害我的人就不少,何必在乎多一兩個?”墨淺還是很不屑。她現在有了自己的勢力,練就了一身輕功和毒藥之術。


    “不是多一兩個,初步估計不下一兩萬個。其中包括皇帝,你外公,還有我。”


    就算我沒有嫁給太子或者三皇子,聖上也不至於要賜死我吧?外公已經知道並承認了我的身份。如果要殺我早就殺了。可慕容煜也不像是耍我樣子。墨淺就算再聰明,這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想來想去,要殺她的也隻有眼前這個王爺了,“莫非王爺想要殺我?”


    “目前還沒有看出來,若如你所言,我確要非殺你不可。隻怕,我實在下不手,白白斷送了這江山啊。”慕容煜一臉惆悵。


    “王爺,你直說吧,小女子愚鈍,實在沒有想明白。為何突然皇上,我外公,還有你。都非殺我不可。”如果說太子,三皇子想要殺害她,那也有依有據。畢竟蔣家兵權就這那裏,得不到當然得銷毀,萬萬不可讓對手得了。


    “你昨天做過的事你都還記得吧?”


    昨天?我昨天做什麽事?惹得皇帝,外公,慕容煜要殺我?“我昨天好像也沒做什麽對不起你們三位的事啊?”


    “我是問你記不記得昨天你做過的事?”慕容煜再次強調。


    “記得,記得一清二楚。確實沒有傷天害理,也沒有損國敗家,更沒有招惹你!”慕容煜一直不肯直接說清楚,墨淺猜得脾氣都起來了。


    “正如你所說,你從明天而來,那麽你對今天的事?”慕容煜又打了個啞謎,“時間不早了,我得迴去了。記住我說的話,你身份一定要保密。”


    墨淺一直在思考著慕容煜說的話,以至於都不知道慕容煜怎麽離開了屋子。從明天來,到了今天?記不記得昨天的事?這該死的慕容煜直說不叫好了,非要搞得這麽神秘。早知在西域就讓他多吃一點霍藍的苦頭。


    等等,墨淺好像想明白了什麽。昨天的事還記得不記得,你是從明天而來。早知在西域。墨淺微微一笑,就算我是從明天來的,我也不可能知道今天的每一個人在做什麽或者將要做什麽的。曆史文盲墨淺表示很後悔,要是曆史再學得好一點,就可以知道下一任皇帝是誰了。


    原來慕容煜是怕有人知道了她從明天而來,了解清楚知道事情的走向,聖上當然留她不得,而外公和慕容煜忠心耿耿,當然也留她不得。太子,三皇子知道了,肯定也要抓她來嚴加審問。想到這裏墨淺不禁打了個冷顫,暗暗發誓。以後絕不會再說出去。


    此時,遙遠之外的某處一間密室之中,一個黑衣人正在向端坐在案前的人匯報:


    “大人,霍藍的雙眼確認完全失明,已經無法恢複,是不是要……”黑衣人以掌為刀,做了一個狠狠一劃的手勢。


    昏暗的燭火晃動著,映出了一雙陰沉的眼神。克蒙深藍色的雙瞳閃動著奇異的光芒,全都匯聚到那抹狹長的雙眼之中。他麵色陰沉不定,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黑衣人得令,行了一禮,轉身走了出去。剛走到門口,身後又傳來的克蒙的聲音:“罷了,先等等。他倒是弄迴了很多看不懂的圖紙,貌似隻有他知曉詳情,留他幾日再說。”


    “是!”黑衣人一轉身隱藏在黑暗中,消失不見。


    克蒙靜靜地坐在那裏,光潔的麵龐上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周身環繞著一股冰冷的氣息,讓人不禁發抖,仿佛置身於一片寒冰之中。陰沉的眸子閃動著詭譎狠辣。


    “慕容煜,你幹的好事!”


    隨即他又陰森一笑,向找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刹那芳華’,有點意思。”


    淮山巍峨高聳,滿山紅楓秋葉與湛藍遼闊的天空相得益彰。偶有幾縷浩蕩縹緲的青雲飄過,淡淡的陽光灑下,構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


    徜徉在這片山水畫間,墨淺也是難得的放鬆了一迴。這淮山倒真是個風景優美的好去處。在這深秋時節也是畫意無窮。墨淺呆的無聊,便上山遊玩一番,山間清新的空氣讓她歡喜的不得了,感覺功力都隱隱精進了一分。


    守靈什麽的,都是幌子。


    慢悠悠的從山上走了下來,吃過了午膳,墨淺杵著胳膊栽在床上。算了算十日,離她半年之期也就剩下一月左右。可是墨淺還是想迴京城看看。思來想去,下定決心,墨淺輕喚道:“月兒,備身便裝。”


    墨淺所指的便裝,就是男裝無疑了。月兒麻利的從檀香櫃子中捧出一套,服侍著墨淺換上,偷笑著問道:“小姐又打扮的這麽帥氣,要去勾引哪家姑娘麽?”


    “去去去,上一邊去。”墨淺不自然的揮了揮手:“你怎麽就能想著壞事?我可是前幾天剛剛維護了世界和平。”


    “切,”月兒不滿的嘟了嘟嘴:“你就知道去維護別人,怎麽不想想維護我啊。這幾天我可是被老爺罵了個狗血噴頭。”


    “昨天我不是幫你懟他了?”墨淺翻了翻白眼。莫名的想起了雲嘉郡主,也不知道那雲氏兄妹最近如何,是否還在京城之中。


    穿上一身月白色的錦紋長袍,用一根絲帶把頭發係了,盤上一根青色的綴玉飾帶,隨手抽了一柄花鳥相聞的畫扇,墨淺悠然的出了屋。說是這淮山此去京城要一天一夜的路程,那也隻是對普通人而言。墨淺這般高手,身形飛動,不消片刻就已經望見了京城高聳的青色城牆。


    緩緩踱進了京城之後,墨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哪怕天氣有些涼了,京城依然是熙熙攘攘,一派繁華。看著街上摩肩接踵的人流,墨淺一時也沒了注意。


    這皇宮是決計不能去了,守靈之期未到,被發現偷偷迴來豈不是大罪?墨淺歪著脖子思量著。這各個府也沒什麽玩頭,搞不好還淨是遇到一些不長眼睛的死對頭。雖然墨淺也根本就沒把她們當成對手。


    “去哪呢?”墨淺搖頭晃腦的走在街上。奧對了!記得月兒說了雲家兄妹去淮山找過她,何不趁此機會找他們敘一敘舊?


    雖然現在也不知道雲家兄妹還在不在京城,不過這自然難不倒墨淺。慢悠悠的走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店鋪,抬頭看著牌匾上四個燙金的大字:“雲氏商會”,墨淺微微一笑,展開折扇便悠閑地進了屋子。


    墨淺氣度不凡,舉手投足之間就帶有富家公子的高貴優雅。櫃台上的夥計自然有些眼力,剛看到墨淺進門便判斷墨淺是一位上流社會的公子哥,一壺“碧海長春”已經備好,在墨淺在梨木屏椅上落座的一刹那,便端著小盤子奉上前來。


    “這位公子歡迎光臨我們雲氏商會。”夥計微微一笑,彬彬有禮的模樣。


    “多謝了。”端起那玲瓏剔透的青花瓷茶杯,看著那抹瑩瑩的翠意,墨淺便知道是上好的茶葉。輕啜了一口,墨淺便放迴了茶幾上,優雅的打量著這商會的裝飾。


    墨淺所在的前廳不是很大,當中一個檀木的三尺朱紅櫃台,櫃台擺著十餘方各色寶硯,一排精雕細琢的筆架上架著各式的輕毫,還有一個氣勢滿滿的貔貅鎮尺,壓著數張雪白的梨花宣紙。


    那一邊設著鬥大的官窯青瓷,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白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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