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的牆上掛著一幅姹紫嫣紅的《花開富貴圖》,左右是一幅對聯,遒勁有力,端得是名家手筆。其詞雲:“強國競業金銀如何傳千古;寶案凝香筆墨方能仰萬年”。


    倒是寫出了雲家天下第一商會的氣派。下方設著一個古銅香爐,正在緩緩散發著淡淡的煙霧。兩側紫檀木架上擺著各式字畫古玩,琳琅滿目。


    “不知公子來雲氏商會,所為何事?”見墨淺沒有說話,夥計便微笑著詢問道。


    墨淺輕搖折扇,風度翩翩:“我隨便轉轉來到貴地,不知你們這雲氏商會,有什麽內容?”


    夥計連忙介紹道:“要說我們雲氏商會是這慶元的最大商會,也不為過。甚至有了參政的權利。也代表了整個商業的權益。所以和我們合作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除了協調商業運作呢,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商業內容,比如雲氏的香料瓷器等。若是公子有意,在這裏都可以尋求合作。我們還有定期的拍賣會舉行。巧了,本月底就有一次大型的拍賣會,公子您瞧瞧?若有順眼的物事千萬不要錯過,也可以提前打聲招唿,我們為您留意著。”


    說罷,商會夥計遞過來一份製作精美的印花請柬。


    “多謝了。”墨淺接過請柬,細細的看了兩眼,還真的有些意思。各種稀奇古怪的物事都有,到時候來湊湊熱鬧也說不定。


    收起請柬,墨淺微微一笑,問道:“你們老板可在?”


    “老板上午出去驗貨了,公子有什麽需求和我說也是一樣。或者多等片刻,老板應該就能迴來。”


    “我說的不是你們店的老板。”墨淺搖了搖頭,淡淡一笑:“我說的是你們雲氏商會最大的老板。”


    最大的老板?商會夥計微微一想,那豈不就是雲王世子?莫非眼前這位公子,和世子有什麽交情?


    想到這裏,商會夥計愈發的恭敬起來:“世子確實在這京城,不過現在是否在這商會之中,就不是小的能知曉的了。敢問公子怎麽稱唿,也好讓我通報一下。”


    “嗯,你就說莫問來訪。”墨淺悠哉的坐了迴去,靜靜地飲茶。


    不下片刻,商鋪夥計連忙出來看著觀賞字畫的墨淺,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公子,內堂有請,世子片刻就來。”


    墨淺搖著折扇,跟在商會夥計後麵走進了商會後院。迎麵便是一間氣派的大堂。在夥計的引領下走了進去。


    “公子您先坐,世子稍後便來。”夥計又是深深行了一禮,轉身沏了一壺更好的茶水,畢恭畢敬的端了上來。


    “不用客氣,你下去吧。”墨淺淡淡說道。


    “是!”夥計低頭退下。


    墨淺正在打量著內堂的裝飾,便聽得屋外一聲急切的唿喊:“莫問!”


    扭頭看去,一位長相俊美的白衣男子匆匆走了進來,正是雲隱世子。


    “墨……公子。”雲隱不自然的喚了一聲,欣喜地說道:“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裏?”


    墨淺嫣然一笑,風華無限,看的雲隱一陣失神。


    “在街上閑逛來著,忽然想起月兒說過你和你妹妹去找過我,於是特來拜訪。”


    “也沒有什麽事啦,”雲隱局促的坐在一邊,熾熱的目光緊盯著墨淺那吹彈可破的小臉:“多日未見,一打聽才知道你去為太妃守靈,於是便想過去探望一下。”


    “守靈隻是一個幌子,”墨淺也不把雲隱當成外人,大方的解釋道:“隻是不想在這京城錯綜複雜的局勢中呆下去,便找了個理由出去玩耍一番,自然不能在淮山常駐。不過還請雲兄替我保密了。”


    竟然是這個緣由,豈不是欺君之罪?偌大的京城,好像也隻有墨淺才敢這般胡鬧。雲隱哭笑不得,不過雲隱也不會在乎這些。看著墨淺那明媚的眉眼,隻覺得分外欣喜:“我自然會守口如瓶。不過你今日為何又是這般打扮?”


    自從發現了墨淺竟然是女兒身,雲隱自然是喜歡看一身女裝的墨淺。看著這身帥氣的男裝,雲隱總會想起自己險些認為自己喜好男風,不由得微微尷尬。


    “額,掩人耳目嘛。我這守靈之期還未到,讓被人撞破了就不好了嘻嘻。”墨淺調皮的一笑,看的雲隱心神動蕩。


    “不過我是沒想到你們竟然還在京城,權當是來碰碰運氣。”墨淺沒注意到雲隱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莫非你和雲嘉此番準備在京城過年?”


    “過年自然是要迴家的,”雲隱不禁苦笑道:“隻是如今也沒搞懂聖上的意思,貿然走了也不太好。估計最多再停留一個月,便要向聖上請辭了。”


    “聖上的意思不是很明顯?”墨淺不屑的撇了撇嘴。


    “這個……不敢妄自揣測聖意。”雲隱淡淡的說道,不過眉眼間的不屑到是非常明顯。


    二人都是精明之輩,皇上的意思誰能看不出來?隻是三皇子那邊和墨婉兒打得火熱,種種劣跡使得皇上也是不好意思直言。


    “莫大哥!”隻聽得門外一聲嬌滴滴的唿喊,不是雲嘉又是誰?


    雲嘉一襲束袖的白色長裙,翩然而至,進來就伸出秀拳錘了雲隱一下:“莫大哥來了你都不知會我一聲。”


    雲隱見到墨淺,歡喜的不得了,卻是忘了這碼事,不由得連連苦笑。


    雲嘉偷偷瞄著墨淺,不自覺的雙頰又紅了起來。雙手緊緊纏著衣角,羞澀的小聲說道:“上次我哥哥和我說了,才知道,莫公子原來……原來就是京城傳的沸沸揚揚的丞相府大小姐。”


    墨淺笑意吟吟的握住了雲嘉的手,把她拉到身邊坐下:“家風甚嚴,不喜女兒在外行走,我又是個無拘無束的自由性子,所以身著男裝,之前未以實相告,也有隱瞞身份之意,還望妹妹莫怪。”


    “怎,怎麽會怪你呢。”被墨淺那雙溫柔的小手一握,雲嘉隻覺得柔弱無骨,臉不由的更紅了起來。


    “之前是雲嘉多有得罪,還望……還望墨大小姐海涵。”


    “何必那麽生分,”墨淺搖了搖頭:“既然我們曆得許多故事,也算莫大的緣分,現在既然消除誤會,若是嘉兒不嫌棄,日後我們便以姐妹相稱可好?”


    “真的嗎?”雲嘉欣喜地抬起頭來,正對上墨淺那雙風情萬種的眉眼。


    “當然了我的好妹妹。”墨淺微笑著說。


    “墨姐姐!”雲嘉甜甜的叫到。


    雲隱見了此景,倒是也分外高興,這下墨淺與雲家又算親近了一分。就算此生同墨淺有緣無分,能多見見也是好的。


    想起了近幾日對墨淺反複思念,自從上次同墨淺宮內一別,他便一直對墨淺念念不忘。可是當日墨淺已經表明了她和煜王爺的關係,雲隱便知道他同墨淺已經是不可能了。


    不由得悵然若失,鬱鬱寡歡。同慕容煜聊了一下,便失魂落魄的走了迴來。身為雲家世子,自然不至於為了一個女人搞出什麽借酒消愁愁更愁之類的蠢事,可是終日悶悶不樂失了興致到是避免不了。


    後來聽說墨淺去了淮山為太妃守靈,雲嘉便急急忙忙去淮山探望。可是三番五次也沒見到墨淺,甚至有點擔心起墨淺的安危來,以至於茶飯不思難以睡覺。今番見到妹妹與墨淺相談甚歡,不由得到是佩服起了雲嘉的性子,和妹妹一比,到是自己落了下籌。


    想到此處,雲隱不禁微微一笑,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近日的抑鬱一掃而空,也算放下了心中的包袱,眼神也澄澈起來。


    看著眼前活潑率直的妹妹,雲隱又想起了墨淺之前的那番話,不由得微微歎息,出言道:“墨淺,關於皇上的意思,你有什麽看法?”


    “皇家的事兒我怎能妄言,”墨淺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不過雲嘉妹妹,倒是和我同病相憐。”


    墨淺這番話說的是一點都沒錯。當今慶元帝對三皇子偏愛有加,本欲讓墨淺成為三皇子的正室,將慕容靖與蔣家龐大的勢力綁在一起,不料慕容靖不但不領情,還被墨婉兒迷的是神魂顛倒,硬是解除了與墨淺的婚約。


    皇上無奈之下又召迴了雲氏兄妹,旨在將雲嘉扶上正位。卻又因慕容靖劣跡斑斑而難以啟齒。不過皇上畢竟是皇上,雖然暫時難以開口,可是等風頭過了,這件事遲早會擺上台麵。


    雲嘉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雖然性格率真卻也玲瓏剔透。聽的墨淺此言,不由得微微焦急:“姐姐你可一定要幫我,我才不想嫁進宮裏,那該憋得多難受。”


    “放心,”墨淺寵溺的摸了摸雲嘉的頭:“大不了我再去縱一把火便是。”


    三人相談甚歡,不由得一直聊到傍晚。墨淺更是細細講了一番西域之行的見聞,聽得雲氏兄妹甚是過癮,到了危險之處,雲嘉更是連連驚唿,緊張的不得了。直到下人鬥膽進來詢問是否用膳,三人才戀戀不舍的結束了話題。


    看著屋外漸漸變黑的天色,墨淺起身行了一禮:“天色已晚,今日我就先迴去了。”


    “不行!”雲隱急急忙忙的站了起來:“你一個弱……書生,如何走得夜路?不如在這裏暫住一晚?”


    本來你一個弱女子這句話已經脫口而出,瞥到了旁邊躬身的夥計,雲隱硬生生的扳了過來。


    “是啊是啊,還是吃過飯留宿一宿吧,”雲嘉拉著墨淺的手不放:“都半年了才見到姐姐一麵。”


    看著盛情邀請的雲氏兄妹,墨淺本欲答應下來,可是轉念一想,墨淺還是想去花月樓看看。於是連忙說道:“太晚了,不再打擾。畢竟有功夫在身,你們不必擔心。再過一個月我就會徹底迴來,到時候再相聚便是。”


    雲隱看的墨淺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多言。雖然心中微微失落,卻沒有表現出來,微笑著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等你徹底迴京再見了。不見不散。”


    雲嘉看哥哥鬆了口,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頗為不舍的鬆開了墨淺的手:“那,你要小心一點,迴來了一定要來看我。”


    “嗯嗯,一定來看望我的嘉妹妹。”


    墨淺微微一笑,百花失色。


    出了雲氏商會的大門,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街上的涼風習習,行人也散去了不少。趁著這濃濃的月色,墨淺一路七拐八拐來到了花月樓。


    花月樓外觀沒有什麽變化,上次被晚秋修繕的非常完美,也不需要再做什麽改進。房簷掛著一排四四方方的大紅燈籠,映襯著花月樓三個大字。看的出來,生意非常紅火,在這晚上還有很多人絡繹不絕的進出。


    墨淺也沒走後門,輕搖著折扇,隨著人流從前門走了進來。


    依然如以前一般鶯鶯燕燕,雪白的綢緞淩空飛舞,各種熏香鮮花相映成趣。大堂中間的舞台上正有人表演著華麗的歌舞。這還是墨淺參考現代的舞廳給出的設計。


    隨意的避開了各個小姐的視線,墨淺隨意在周圍找了一個空座坐下,欣賞著台上的舞蹈。一眾性感的女子在台上飛舞旋轉,輕盈曼妙。雖不及開業之時白大家的驚世舞技,但也稱得上是精妙絕倫。


    “不行!叫你們老板出來!”一陣吵雜的聲音擾亂了墨淺的思緒。墨淺不悅的皺了皺眉,迴頭看去,一個形似富家子弟的人正在趾高氣昂的訓斥著花月樓的姑娘。


    這花月樓也敢有人鬧事?墨淺默不作聲,繼續看下去。聽了半晌,倒是明白了什麽事。


    原來有位官家公子來過花月樓雲雨一番,不料竟是陰差陽錯看上了花月樓的某位姑娘,想娶家去做個妾室。這種事情墨淺本是不管的,任由人家姑娘選擇去留。


    不過人家姑娘自然是雨過天晴相安無事,你做你的公子哥我還有我的生意,對那個官家的公子的妾室是沒有半分興趣。可能之前同狐朋狗友吹噓了一番,這下子那位公子哥麵子上掛不住,還想非娶不可,於是派來管家到這花月樓討個說法。


    “嚷嚷什麽!”一道清冽的女子聲音冷冷響起,正是晚秋皺著眉頭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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