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程昊也起了警覺,“你為何要見她?”


    她麵有鄙夷:“她在戰場眼都未眨滅我長魯兩萬兵力。二哥常說她能傾國傾城,計謀膽識不輸男兒,我倒想看看她是否真如我二哥說的如此出色!”


    駱程昊當即明白,這丫頭是不服,嗬嗬,看來也有要為西門挽清出頭之意,那便讓她見吧。


    剛要喚苑苑,苑苑已經幾步跨了出來。


    “我就是朱顏。”淡然的幾個字,讓義憤填膺的西門皎月迴身看向她。


    她對西門皎月點頭笑了笑,以示禮貌,然後淡然鎮定的看著她。


    “哼!“西門皎月對她輕哼了聲,一臉的輕蔑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不過如此!”她用鼻孔朝著她,“我還以為二哥看上的女人有如何了不起,姿色平平,都及不上我宮裏的一個丫頭!”


    她當然知道自己言過其實,這女人一身傲骨和英氣煞是吸引人,配上她的中上之姿,當得起傾國傾城。怪不得二哥為她茶飯不思。


    就是心裏一股惡氣不出,難消她鬱結。二哥這麽好,宮裏屬他最疼她,這女人竟不知好歹,讓二哥如此傷心!


    苑苑見她一臉的輕蔑不服,對她淡淡笑了笑,“朱顏從未說過自己姿色過人,跟皎月公主自是比不了。”這丫頭存心找茬,她也無法,隻能順著她意,別讓她當殿鬧出什麽大事就好。


    她無所謂的態度讓西門皎月更是怒意橫生,怒目橫飛,抽了手上捆縛的軟鞭,“啪”的一聲抽在地上,讓滿殿大臣都是瑟縮的一驚,就見她幾步點地向苑苑衝過去,驕縱的喊道:“比不比得了,讓本公主會了你再說!”


    她此舉讓一直靜立一側淡看一切的駱啟霖都蹙了蹙眉,這西門皎月如此無法無天,對顏兒甚是仇視,以後怕是有的鬧了。


    就是不知顏兒會如何做?深眸淡淡轉到麵對西門皎月近在眼前的攻擊,還靜立殿內的女人身上。


    西門挽清見狀,大喝一聲:“西門皎月!你放肆!”如此不識大體的在別國議政大殿上胡鬧!她真是被寵壞了!


    西門皎月充耳不聞,西門挽清知道已阻止不了她。


    這丫頭既然要鬧,那就讓她吃些虧,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迴身麵對駱程昊恭敬的俯首躬身:“皇上,舍妹被寵壞了,是我長魯之錯,西門挽清願代舍妹受罰。隻是,還請皇上讓朱顏教訓教訓她,不然以後還不知要鬧出什麽大事來。”


    他自然知道小東西的功夫遠在西門皎月之上,要製住她就是眨眼間的事。


    駱程昊大度的一笑,“無妨,你既是使臣,朕豈有罰你的道理。即便要罰,也是罰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你都說了,讓朱顏教訓她,教訓過了,也就是罰過了。那就看朱顏如何教訓她吧。”


    皇帝話既已出,一眾人就齊齊把目光投到了那一攻一防的兩個女子身上。


    苑苑已輕巧閃過她使力揮過來的二十幾鞭,見她還未有停手之意,眉蹙了蹙,這丫頭性子烈,她雖喜歡,但還真是欠管教。


    躲過她疾手揮過來的一鞭後,索性也不再躲,靜立在她正前方,眼見她已揮至近前的一鞭,眼也不眨定定看她,“啪”的一聲,“嘶”滿殿文官皺眉眯眸,縮身痛唿,就連武官都抖了抖。


    她生生受了西門皎月一鞭,抖都沒抖一下,對她冷冷一笑,反手就握住從她身前由左肩抽到右腰的鞭尾,一卷,一個使力,就將銀鞭從愣看她的西門皎月手上抽了出來,往旁邊隨意一扔。


    掃了眼靜躺在地上如銀蛇般蜿蜒的長鞭,複又淡然看向正前方還怔愣的西門皎月……


    隻有駱程浩還是一派悠閑,看著稍遠處麵對他靜立著的女人,眸中擒著讚賞,嘴角似有絲笑意。他果然沒看錯,這女人不僅一身傲骨,智謀過人,且知進退,識大體。


    半晌後,一直怔愣的西門皎月看著仍是淡然看她的苑苑,怒嗔道:“你為何不躲?”


    不可理喻!苑苑皺了皺眉,她也想躲,現在從左肩到右腰火燒般的痛。隻是,“我若躲,你什麽時候能收手?我受你一鞭,你那口惡氣可出了?”


    西門皎月瞠目微愣。她竟把她看得如此透徹,故意受她一鞭讓她撒氣,自己在她麵前就如一個亂發脾氣的孩子,如此不懂事,可也讓她在這大殿上當著這麽多人顏麵盡失!眸中又燒起怒火。


    苑苑眼見她眸中燒起的怒火,冷笑了下,及時幫她撲滅:“我能陪你在這戲耍,皇上和一眾大臣可沒時間在這看戲。你在這議政大殿上胡鬧,連你長魯和你二哥的顏麵都不顧了?你是想自己受罰還是想你二哥在這代你受罰?這是惜羽的議政大殿,不是你長魯。”


    她已給足了長魯和西門挽清麵子,她自己受這惡氣不要緊,但不能讓惜羽蒙辱。這丫頭如若還要胡鬧,她定不輕饒!


    她幾句話讓西門皎月安靜了下來。她一向驕縱慣了,身為公主,在長魯誰不是讓著她?可現在不是在長魯。這女人說的沒錯,這是惜羽,她這麽胡鬧要置父王和二哥的顏麵於何地?


    苑苑掃了閃神靜立的她一眼,踱到被自己扔到一邊的銀鞭旁,彎腰拾起,緩步走到西門皎月身前,看著似有愧色的她一笑,捉起她右手,把銀鞭交到她手上。


    語氣溫和輕緩:“鞭下無眼,人須有心。下迴再要鬧,也得分清場合。你自己鬧不要緊,不要連累了長魯和旁的人。若還想找我出氣,在宮外我隨時候著你。”


    西門皎月看了看她交到自己手上的銀鞭,複又看向微笑看著她的女子,她好像有些明白二哥為什麽會為她茶飯不思了。


    苑苑用眼朝她身後示意了下:“快迴去吧,你二哥和皇上還在等著。”


    西門皎月握緊手上的銀鞭,朝她點了點頭,眸子晶亮,嘴角似有絲信服的笑意,便轉了身。


    滿殿的大臣眼都有意無意瞟苑苑,這女子還真是讓人佩服,受那一鞭,眉都沒皺,也平了那西門皎月的怒氣,顧全了惜羽顏麵。


    西門皎月步迴西門挽清身邊,看向他,似有愧意:“二哥,對不起。”


    西門挽清冷看著她:“要再這麽胡鬧,二哥就再也不管你。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不再看她,而是看向龍椅上的駱程昊。


    西門皎月雖嬌縱了些,還是明事理的。


    當即對龍椅上的駱程昊恭敬的跪下,身子挺得筆直看著他:“皇上,皎月自知有錯,不該在大殿上如此放肆,皎月一人的錯一人承擔,請不要怪罪我二哥和長魯,要罰請罰皎月一人。”


    駱程昊看著底下連認錯都不失傲氣的女子,笑了笑:“知錯能改,勇於承擔就好。況且,朱顏不是已經罰過你了麽,朕就不罰了。起來吧。”


    朱顏替惜羽保全了顏麵,又給足長魯麵子,這大氣之舉讓他心情痛快,也心生佩服。


    他對這西門皎月的過份之舉也不再追究,顯出他惜羽大國之威嚴大氣,也讓長魯無話可說。


    西門皎月起身,自責的看了看西門挽清,西門挽清瞟了麵有愧色的她一眼,還知道自己有錯,就還有的救!怒氣消了些,對龍椅上的駱程昊一揖:“西門挽清多謝皇上不罪之恩。”


    駱程昊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西門挽清王子不用跟朕客氣,我們是近鄰,以後又是友邦,這些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說完便看向已迴到自己位置的苑苑:“朱校尉可好?”


    苑苑沒料到皇帝竟親問她方才那一鞭的事,上前半步,恭敬的迴他:“無礙,臣謝皇上關心。”


    駱程昊點了點頭。


    她又退迴原處。其實那一鞭,西門皎月下手頗狠,她現在身前都火燒般痛成一片。


    駱啟霖盯著站在殿末的那抹嬌小身影,皺了皺眉,受那一鞭豈能無礙?如此響亮的一鞭,現在隻怕那鞭所過之處早已青紫。


    這女人,什麽時候都愛逞強,要製住西門皎月何須用這麽激烈的手段!


    他自是明白她此舉的道理,隻是心疼她受那一鞭罷了。她總能在他想對她下狠心時,又讓他狠不下心來,對她有更多的心疼和佩服。


    西門挽清此時背對著苑苑,嘴角暗勾了勾,這女人用如此激烈的手段製了他這無法無天的妹妹。西門皎月的性子他了解,她現在對小東西怕是已心服口服。那接下來他該說自己的事了。


    對駱程昊一揖:“皇上,我長魯是真心實意與惜羽交好,還特地讓舍妹來與惜羽聯姻。也望惜羽能與我長魯一樣有誠意。”


    他這句讓大殿上一眾人又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竟如此明目張膽問惜羽要誠意,這西門挽清真不是一般的狂妄。


    駱啟霖深眸眯了眯,淡看著大殿上一身黑袍,本是狂妄現在卻俯首恭敬的男人,他想要什麽?


    穩坐龍椅的駱程昊,淡淡看了恭敬俯首的他一陣,一笑:“西門挽清王子言之有理,長魯如此有誠意,惜羽豈能怠慢。隻是不知,西門小王子覺得什麽樣的誠意合適?”西門挽清既主動提出要惜羽的誠意,想必已有了打算。


    俯首的西門挽清暗自妖異一笑,抬頭看向駱程昊:“我西門挽清隻向皇上求一人。”


    他話一出,駱啟霖一直緊盯著他的那雙深眸一縮,唿吸也頓了一瞬。他隱隱知道他要求的是什麽人。


    一個轉念,又極力克製自己,放鬆下來,目光也放平和。那個人現在跟他已沒什麽關係了,她將利益橫陳在他們之間,她何去何從,他又何必再管。


    站在殿尾的苑苑唿吸一窒,那種不詳的預感又將她籠罩,腳下都有些虛浮。


    駱程昊也似愣了愣,而後便輕笑,打趣似的開口:“西門小王子求的人若是朕,朕是不是也要跟你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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