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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頭偏西,陽光透過窗戶撒進屋裏。光線柔和,十分溫馨,隻是薑樰心中寒意陣陣,手心竟冒出些許汗來。

    眼見碗空了,她歎息不已:“陛下竟然當真喝了——芸娘,去給本宮盛一碗。既然答應陛下了,自然是要說話算話的。”

    老皇帝倍感欣慰,這藥他沒喝錯。芸娘很快又端了一碗藥來,薑樰這迴當真毫不推辭,雖皺著眉,但很爽快地一飲而盡。

    “公主能喝藥便是最好的。”老皇帝笑著捋了捋龍須,“朕再差人送些上好的蜜餞、甜糕來,若是怕苦,喝完之後含一塊在嘴裏也就沒那麽苦了。”

    薑樰擦擦嘴,點頭:“多謝陛下美意,想必不日便能痊愈。”

    她擦嘴抿唇的小動作,惹得老皇帝恨不得一親芳澤,便不由往她那邊斜了一點點,卻不想對方不著痕跡地挪了個凳子坐。

    “光太強,晃眼睛。”薑樰換了個光線暗一點的方位重新坐下,覺得這老東西好生不正經,偏還要裝作彬彬有禮的模樣。

    老皇帝自感無趣,咽了口口水站起身:“朕來看公主本就不合禮數,既然公主已經喝藥了,那朕就不再叨擾,先迴去了。”

    花白的頭發在夕陽的照耀下亮著光,給人一種又白了許多的錯覺。

    “恭送陛——陛下您怎麽了!”

    老皇帝剛剛準備轉身離開,忽然捂住胸口,張口吐了一地的黑血。那隨駕太監嚇得臉頓時白了,趕緊去扶。

    “芸娘,陛下的隨行就在外麵,快讓他們去叫太醫!”

    薑樰強裝鎮定吩咐幾個隨駕把老皇帝抬上床,又差人搬了個木桶來放在床邊。老皇帝翻著白眼,血是一口一口地吐。

    “是誰……是誰要害朕……”

    “陛下放心,太醫馬上就來了!”她胸腔裏那顆心跳得極快,下藥之前她就知道祁戎給的是烈性□□,可看到這個狀況還是心驚得不行。

    老皇帝說完這句話,就再也沒力氣張口,連吐血都快吐不出來,一張臉浮現出紫青顏色。

    申時三刻,這天還在熱上頭。因天氣炎熱,原本應該清清靜靜,該納涼的納涼,該午睡的午睡的京城卻如同炸鍋了一般。

    聖上在驛館遇刺,太醫趕到之時,已無迴天之力。

    這是鴆毒,製成粉末撒在湯藥之中,哪怕是小小一口都會要人命,更何況是整整

    一碗。

    隨駕亂成一團,諸多朝臣尚不知聖上已去,一時間無人主事。驛館之中倒是平樂長公主催人請了太醫,勒令驛館隻許進不許出,嚴加防範。

    不出一刻鍾,榮親王軍隊迅速包圍驛館、皇城,就連整個京城都被重重圍住。城門自不必說,轟然關閉。

    三萬禁軍是直接受皇帝管轄的,無令不得行動。太子已不再監國,無法調動禁軍,隻得同被圍困宮中。

    祁戎策馬入宮,直入威鸞殿。曹丞相適才還在辦六十大壽,現下已急忙趕到。眾臣大多在其府中,聽得皇帝駕崩,隨其匆匆入宮。

    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是為儲君,即刻便可繼位。

    然而,一幹朝臣列位於威鸞殿中,卻無人推其上位。太子一人,總不能直接坐上龍椅,好歹走個形式。

    榮親王卻在此時身披銀甲,持刀進殿,身後蜂擁而入甲士百餘人。威鸞殿外守衛區區二三十個,如何攔得住。

    “太子想要繼位,且待刺殺一事查明再說。”

    “榮親王,你想造反嗎!”

    太子雖然勢單力薄,但他終究名正言順,皇帝駕崩,他就應該是新帝。就算老皇帝先前想要改立儲君,但確實還沒有。如今祁戎圍城也就罷了,竟以這樣的架勢入宮。若曹丞相尚是他的人,倒可以一爭,現下卻是孤立無援了。

    “事有蹊蹺,不得不謹慎,諸位大臣可有異議?”

    丞相無異議,百官則無異議。

    太子不複從容,負手踱步,顰眉咬牙:“榮親王想要如何?父皇屍骨未寒,榮親王卻在此處刁難本太子。二度持刀進殿,帶兵進宮,如此漠視儲君,豈非謀逆!”

    “是否謀逆,待事情查明之後再做決斷。本王帶兵封鎖京城各處,無非是不想放過兇手。太子是儲君,皇位遲早是你的,又何必著急。”

    祁戎冷笑,令先前進殿的甲士退出威鸞殿。

    “來人,將驛館所有人,除卻平樂長公主和貼身侍女,一個不落,統統帶上殿來——太子仁孝,想必也想此事盡快查明吧。”

    太子大勢已去,祁戎帶兵進宮,即便太子尚有黨羽,亦不敢在此時站出來替他說話。識時務者為俊傑,若在此時給榮親王使絆子,小心他殺雞儆猴。

    皇帝駕崩得突然,並未有所交代,誰若強勢便由誰主事,太子竟插不上一言。

    很快,驛館上下所有人就被帶

    進宮中了,包括皇帝隨駕足足五十來號人,跪了威鸞殿一地。

    “隨駕太監是哪一個。”

    “是奴才。”一個老太監在地上扒拉了幾下,往前跪了一點。他不是禦前的掌事太監,隻是個隨駕的,哪裏見過什麽大事,嚇得微微打著抖。

    “聖上為何會去城北驛館,又是如何中毒的?你是隨駕,把你看到的一五一十地給本王說清楚。”

    “是……奴才不知道陛下為什麽會去驛館,奴才不敢揣測聖意。不過……陛下到了驛館之後,就隻是勸平樂長公主喝藥……別的,奴才沒有聽到。”

    “那聖上為何會中毒?”太子此時不問話,便當真沒有別的話可說,一腔怒火全撒在這太監身上。他大步上前,揪住那太監的衣領,厲聲喝問。

    “公、公主說藥太苦了,不肯喝。陛下說藥裏頭有甘草,不苦……就、就喝給公主看……陛下喝了之後,公主也依言喝了一碗……但是公主沒事,陛下卻中毒了。”

    “你的意思是說,藥本來是給公主喝的,聖上卻喝了?”祁戎比太子冷靜多了,接著又問。

    “是。”

    “那麽聖上去驛館多久之後毒發?”

    “大約,有一刻鍾。”

    曹丞相聞言,掃了一眼地上跪的人,指了指太醫:“蒙老太醫,依你之見,這毒是怎麽迴事。”

    那蒙太醫是第一個趕到的太醫,到的時候老皇帝已經隻剩下半口氣了。他年歲大了,倒是見慣了各樣的場麵,並不慌張。

    “此毒乃是鴆毒,從喝下到毒發,用不到一刻鍾的時間。所以,依下官之見,若陛下期間沒有實用過其他的東西,毒便是下到這碗藥裏的。”

    “藥是給公主的,豈非是有人要毒害公主,沒想到誤毒了聖上。”

    太子卻不適時宜地諷刺一笑,上前問道:“公主不也喝了藥?本太子倒是覺得,是有人故意想要毒殺聖上,拿公主做了擋箭牌。抑或是說,平樂長公主,根本就是知道第一碗藥有毒,給了聖上,自己喝了第二碗。”

    曹丞相一副驚駭之態,連忙跪下:“太子此話萬萬不能傳出去。平樂長公主是曄國的和親公主,就連查找刺客都得避開。若是公主惱怒,小心引發戰事啊!況且平樂長公主一直呆在驛館未曾外出,無論如何都懷疑不到公主頭上。”

    見丞相都跪了,百官接二連三的全都跪了下去,令太子一時木然。

    祁戎淡淡然看了看太子,圍著地上跪著的嫌犯、宮人們慢悠悠地繞了半圈,不緊不慢道:“既然是藥有問題,那就從藥著手。碰過藥的人裏頭,公主的貼身婢女先不考慮。煎藥的和管理藥材的是誰,出來。”

    話裏頭倒是沒有絲毫苛責之意,可聽得人一陣一陣的涼意。兩個婢女戰戰兢兢地站出來,跪在祁戎麵前。

    “誰是管藥的。”

    “是奴、奴婢。”

    “公主住進驛館之後,你出過驛館幾次?與什麽人接觸過?”

    “奴婢是在庫房做事,不光要管藥材,所有用度都是有奴婢記賬,不負責外出采辦。藥材都是宮裏太醫院送來的,奴婢負責收著,公主要用也隻管配發。平日裏,公主的藥都是鎖起來的,除了奴婢別人打不開。可是……奴婢萬萬不敢下毒。”

    “那麽,公主那邊今天取了幾次藥?”

    “一次,按照秦軍醫吩咐,一副藥可以煎三碗,公主一日也是喝三碗。”

    既然是隻拿了一次藥,煎了兩碗出來,一碗有毒,一碗沒毒,那麽藥材必然是沒有問題的,隻能是煎藥那個環節出了錯。

    祁戎眯了眯眼,不緊不慢地走到太子麵前。

    “本王問完了,太子可有疑問?”

    “沒有。”太子搖頭,朝外看了看,眼神無光。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就到了掌燈時分,外頭燈火通明,死寂一片。

    “那好,本王就接著問了。”祁戎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太子,又走到另一個婢女麵前,“藥都是你煎的?”

    “是、是……”那婢女說話都打結了。

    “為何會一碗有毒,一碗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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