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就給衛疆配了兩個,說人多了路上的花銷大,又說這次是安王爺讓他辦事,一路都會很安全,要那麽多人跟著幹嘛。


    馬匹倒是之前秦雨露用銀子喂出來的良品馬,可也隻有兩匹,臨時去買馬匹,雲傾嫌貴,就對衛疆說,蜀地的路不平整,山路較多,即便是馬車去了,也是顛婆的很,說不定有些路連馬車都通不了,還不如步行,或者直接騎馬來得快。


    衛疆當時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情急之下竟然去找了管家。


    管家先是被世子夫人找了一迴說要銀子,世子夫人還可以理解,說是她初來乍到,不懂侯府的狀況,可後來又被衛疆找了一迴問他要銀子,管家聽了當場就想扔了手裏的賬本,直接扔到他衛疆的臉上,怎麽能有這麽混賬的家主,從來沒有拿過銀子跟他不說,如今居然還有臉問他要銀子,他從哪裏來?難不成還要讓他自掏腰包填了侯府的窟窿。


    即便他是家財萬貫,恐怕也填不上侯府的這個大窟窿。那姨娘秦雨露不就是個例子嗎?


    衛疆在管家那裏沒有拿到銀子,自己身上也沒有半文錢,本想就找侯夫人的,可剛走到侯夫人跟前,就在聽她說,侯府的花銷大,讓他以後省著點。


    衛疆氣到沒脾氣了,再加上時間已經來不及,隻能用了雲傾替他準備的那些寒酸行頭出發。


    雲傾並不是因為對世子不滿才這麽做,而是她真的舍不得,再說了,她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操辦的就寒酸了。


    在她知道整個候府撈不到半點銀子的時候,她就突然恢複了從前的吝嗇,開始心痛她花出去的一分一毫。她能拿出來五十兩替衛疆操辦,在她看來已經很不錯了,畢竟那都是花的她自己的銀子。


    雲傾的這番作為,簡直就與侯夫人如出一轍,下人們嘴閑的時候,就會說上一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但偏偏侯夫人自己看不出來,還嫌棄雲傾,自從讓衛疆黑著臉出發了之後,侯夫人逮著機會就開始數落她,數落她沒本事,沒有一點世子夫人的派頭,淨給侯府丟人。


    在罵雲傾的時候,侯夫人又忘記了,當時她拿人家一對玉鐲子時說的話了。


    侯夫人對雲傾的徹底轉變,是從衛疆出事開始,衛疆去蜀地之後,是很順利的就替安王爺收到了五千兩銀子的款,可是在迴來的途中卻遇上了山匪,當場就被搶得分文不剩,衛疆迴來之後交不了差,一直躲在侯府頹廢了幾日,就在安王爺那邊派人催了幾次之後,雲傾才拿出了自己的壓箱底交給衛疆,讓他拿去給安王爺交了差。


    雲淺知道這事還是從靜月那裏聽來的,靜月的消息一向很靈,打聽的路子雲淺沒有去多問,但是也知道靜月所說的事十之八九都是真的。


    「讓她拿出來五千兩,不是要她半條命了嗎,她怎麽舍得?」靜月半帶疑惑的酸了雲傾一句。


    「如今她可是侯府的世子夫人,她不出,等著安王爺治了衛疆的罪,但時候侯府沒有好果子吃,她雲傾還能好到哪裏去,之前她在雲府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性子,雲府誰要是有個什麽事那都是與她無關的。」


    「可現在她嫁到了侯府,命運就給衛世子綁在一起的,恐怕之前她還以為自己厲害,爭來了世子夫人名頭,還以為是她雲傾的福分,如今這麽一出,也不知道她心裏有沒有生出悔意,當初趙姨娘明明是替她求了左府的,最後她還不是瞎了眼不顧雲府的臉麵,硬是要嫁到侯府,這才嫁過去多久,這苦日子怕是才剛剛開始,以後還有得她受呢。」這話是秋燕說的,想起之前雲傾在小姐與侯府世子退婚之後,不顧及閑言碎語,不顧及小姐的顏麵,硬是要答應了衛疆的荒唐求親,按她說雲傾給的那五千兩銀子,那都隻是個開始,報應還在後麵呢。


    雲淺聽了這些,想到的卻不是雲傾的報應,對雲傾她早就知道,她不會有好下場,如今她想到的是衛疆,衛疆為何會遭了山匪。


    衛疆替安王爺辦事,也會打著安王爺的旗號去辦,如今天下太平,她還沒有聽說哪裏出現過什麽了不起的山賊,連王爺的麵子都不給。


    那一日安王與靖王的談話雲淺全部都聽見了的,靖王提醒了安王一句鋪子裏工匠的事,隻要安王去查,就不難查到那些工匠是皇上準備送給國舅爺的,再結合這次衛疆出事,雲淺認為,從一開始讓衛疆去蜀地就是安王爺設給衛疆的圈套,等到他往裏鑽。


    什麽山賊,恐怕也是他安王演的一出戲,就看他衛疆到底有沒有看明白,要是看明白了,去安王爺那裏賠罪致歉,從此以後保證再也不去打擾安王爺,這事也就過了。


    隻是,衛疆似乎還是沒有看明白,而且府上也有一位願意替他出銀子的人,橫豎衛疆夾在中間沒有吃什麽虧,或許他即便是看明白了,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想要繼續從安王那裏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他到底要想如何,雲淺還不知道,但是直覺告訴她,衛疆絕對不會隻是貪圖安王的那一個月代替政務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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