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劉統勳丁憂期間,肩負著為乾隆查訪山東各官員政績的重任。這一查,可真是觸目驚心,竟然查出了 一百多名官員的劣跡。一百多名官員啊,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劉統勳自己根本無法獨自處理,隻好寫成本章如實奏請朝廷。


    本章寫好後,由付鈺等人代替劉統勳迴京呈給乾隆皇帝。至於付鈺如何呈奏、乾隆皇帝如何處置這一百多名官員,咱且不必細說。


    但說這三年丁憂,時光匆匆,轉瞬即過。一日,劉統勳剛剛梳洗完畢,正在鏡前端詳自己,思考著迴京的事宜。忽然,有家丁急匆匆地舉著一張拜帖進來說:“老爺!諸城單大員外前來拜訪!”說罷,恭敬地呈上拜帖。


    劉統勳一聽是諸城單大員外,心中不禁一動,趕緊說道:“有請單大員外客廳待茶!”


    家丁答應一聲,便快步出去了。劉統勳也不敢怠慢,迅速收拾完畢,邁著大步流星的步伐趕往正廳。一進正廳,便看到單大員外正站在廳中,劉統勳拱手施禮道:“劉統勳不知單大員外駕到,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單大員外趕忙迴禮,臉上堆滿了笑容,說道:“在下來得突兀,未曾事先打招唿,還請劉大人諒解!”


    二人寒暄幾句,分賓主落座,仆人趕忙上了茶。單大員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首先開口說道:“劉大人三年丁憂期滿,不知何時返京啊?”他的眼神中透著幾分關切,又似乎隱藏著一絲急切。


    劉統勳放下茶杯,微微歎了口氣,應道:“哦,朝中事務繁忙,須得盡快迴京。”他的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著迴京後的種種事務。


    “小人今日來訪不為別的,隻為我那丫頭單瑩與公子之事而來,不知大人有何想法。”單大員外說著,臉上露出一絲期待,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的。嗬……這老小子這會兒等不及了。


    “這兒女之事嘛……,我倒是沒什麽意見。還得看看夫人和墉兒的意思。”劉統勳呷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說道。他的內心其實對這門親事也有所考慮,隻是不想表現得太過急切。


    “那就……那就……請來夫人商談商談?”單大員外心虛地說道。他當然心虛了,前期彩樓悔婚之事,夫人並沒有明確表態原諒他。這時候他心裏肯定沒底,手心裏都攥出了汗。


    我恰好路過大廳,聽到了這些。心中一喜,趕緊跑到後宅告訴了劉墉這裏的一切。


    劉墉在這事兒上也沒有主意,正站在那兒不知所措。我趕緊慫恿他道:“少爺,這可是大好的機會啊!您快去懇求夫人,讓夫人同意這門親事。”


    劉墉猶豫著,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說道:“這能行嗎?”


    我不由分說,拉上劉墉就奔向夫人房間。


    夫人看到我們跌跌撞撞地進門,眉頭一皺,嗔怒道:“你們倆怎麽迴事?為何這麽慌張?”


    我趕緊迴道:“夫人!夫人!那……那……單大員外前來說和我哥和他女兒之事了!”我喘著粗氣,眼睛裏滿是興奮。


    劉墉也跟著附和著說:“是、是、是。”


    夫人一聽,臉上的表情先是一怔,隨後那股子怨氣又湧了上來,白了我們一眼,扭頭不說話了。


    我一看,趕緊說道:“夫人……夫人……,那單家小姐您也瞧見了,要長相有長相、要文采有文采,又特別懂禮數,真是難得的一位好姑娘。隻是他那個爹,有點小心思,這不他現在後悔了。先前已經致過歉了,這次人家放下麵子又來致歉,咱們也應該表現的大方一點,得饒人處且饒人不是?您就看在我的小麵子上原諒了他們吧!再說了,您看那單小姐多好,老夫人喪事期間,硬是守了三天三夜的孝!咱去哪兒還能找到這樣的兒媳婦呀夫人!這樣的天鵝肉咱不能讓給別人去吃不是?”我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說得口幹舌燥,烏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麽,倒是把夫人逗樂了。


    夫人讓我這嘚啵嘚、嘚啵嘚說得一點脾氣也沒有,臉上的表情漸漸緩和下來,想了一會兒,說道:“好好好,我同意就是了!你這嘴呀,真是的!黑烏鴉都能讓你說白嘍!”夫人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心裏的那點疙瘩也算是解開了。


    這時,小丫鬟奉劉統勳之命前來請夫人。夫人對小丫鬟說:“我就不過去了!生人麵前,內眷得迴避,告訴老爺,我同意了這門親事。墉兒也二十出頭了,趁老爺在家,讓他們商量一下過門日子,趕緊把親事辦了就是!”


    小丫鬟答應一聲,歡快地跑了出去,出去時還不忘朝著劉墉做了個嬉皮笑臉的鬼臉。


    劉統勳接到夫人的迴複,心中大喜,便與單大員外定下了劉墉和單瑩小姐的婚事。請了陰陽先生,把迎親日子定在了本月初八。


    初八日,逄戈莊劉家張燈結彩,紅綢飄揚,整個府上洋溢著喜慶的氛圍。婚禮當日,府內更是熱鬧非凡。


    賓客們絡繹不絕,歡聲笑語不斷。劉墉身著大紅喜服,氣宇軒昂,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心裏像揣了個小兔子似的,砰砰直跳。他高興了,可把我苦壞了。我們這兒有個規矩,娶親當天新郎是不能去迎親的,要求由本家兄弟代替新郎前去迎親。為表示新郎家的誠意,迎親隊伍迎著新娘後必須走著返迴。走著返迴倒無所謂,還要求替代者用紅綢絲帶來拉喜車。


    而這個替代者,選來選去,選到我頭上來了,你看倒黴不倒黴。諸城縣城到我們逄戈莊三四裏地遠,還不能直來直去,意思是新娘子不走迴頭路。我們卯時出發,由於去的時候可以騎馬,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單大員外的府宅。迴來的時候,走了近兩個時辰。再加上在單大員外家耽擱的時間,這一去一來,得三個時辰,我還得拉著喜車。


    迎迴小姐後,單瑩小姐鳳冠霞帔,在喜娘的攙扶下,步步生蓮,嬌羞動人地走進了喜堂。而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如一攤爛泥,大口喘著粗氣。正好被那個曾經挑過理兒的“小姑姑”看見,說“小叔子接小嫂,接了小嫂卻白跑!”好麽,自此我們這裏就有了這麽一個兒歌,還專門唱給我聽的。


    正廳內,紅燭高燃,喜字貼滿。劉統勳和夫人身著華衣,端坐上方,臉上滿是欣慰和喜悅。


    “一拜天地!”司儀高聲喊道。


    新人轉身,朝著門外的廣闊天地深深一拜。劉墉的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的憧憬,單瑩則是滿心的嬌羞和期待。


    “二拜高堂!”


    劉墉和單瑩麵向劉統勳夫婦,恭敬下拜。劉統勳眼中閃著淚光,夫人則笑得合不攏嘴。


    “夫妻對拜!”


    兩人相對而拜,眼神交匯間,滿是濃情蜜意。那眼神仿佛在說,此生此世,永不相負。


    “送入洞房!”劉墉牽著紅絛在前,喜娘攙著新娘在後,一起向洞房去了。


    “哦——嘔——”圍在院子裏的大姑娘、小媳婦兒,還有那半大小夥起哄的起哄、搶喜糖的搶喜糖好不熱鬧。


    這裏老爺夫人開始熱情招待各位賓客。婚宴上,美酒佳肴擺滿桌,賓客們舉杯共賀,祝福聲不絕於耳。


    由於是劉統勳娶兒媳,諸城縣大小官員、各地鄉紳這兩天連續不斷地前來祝賀。這逄戈莊還真真的熱鬧了三天。


    三天過後,劉統勳著手準備迴京複職。這天,村西頭的張鏢頭帶著他的三兒子張成匆匆趕來。


    張鏢頭見到劉統勳,“撲通”一聲倒頭便拜,滿臉懇切地說道:“劉大人,聽聞您即將迴京,小老兒鬥膽前來,想求您一件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恐慌。


    劉統勳雙手攙扶,微笑著迴應:“張鏢頭有何大事,但說無妨,不必行如此大禮。”


    張鏢頭起身指了指身旁有些局促的張成,說道:“這是犬子張成,他並非押鏢之才。我想他若能在大人身邊,也能謀個出息。他雖說讀書識字方麵不行,但他會個三拳兩腳,與那劉安不相上下。平時也能保大人一個安全。還望大人收留,給他個機會。”


    我在旁邊聽後咯咯笑出聲來,“就張成?不是我說他。師傅!他恐怕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讓他保護老爺?”我故意擠兌著張成,心裏想著可不能讓他輕易得逞。


    “劉安呀!你錯了,他雖然拳腳功夫比不上你,但他有一件寶貝。有此寶貝,他還是很厲害的!”張鏢頭說道,臉上藏著一絲神秘的表情。


    “嗯?我怎沒聽說過他還有寶貝!啥寶貝?”我急切地問道,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一把菜刀,切菜用的刀!”張鏢頭迴道,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的話沒把我笑死,一把菜刀也是寶,讓誰聽了能不笑。不過聽張鏢頭說了這把菜刀的來曆後,我不再笑了。原來是張鏢頭路過沂蒙山的時候撿到了一塊天外飛鐵,拳頭大小。經過淬火打造後,也隻能打造出一把菜刀來,特別鋒利。別說砍瓜切菜,就是切金斷玉也不在話下。手中有這把菜刀,就是一點武功沒有,也相當厲害了。


    我隻能說張鏢頭偏心了,把好東西偷偷給了兒子不給我。不過也是,人家教我武功,我至今也沒叫過人家一聲師傅,難怪有好東西不給我了。


    劉統勳上下打量了一下張成,見他中等身材、身體壯實、目光如炬,眼中雖略顯青澀,但透著一股憨厚勁兒。內心也很滿意,覺得這孩子是個可造之材。


    劉統勳問道:“張成,你可想好了?跟在我身邊,可不比在家中自在。”


    張成連忙拱手,堅定地說:“大人,小的想好了,願追隨大人,定當盡心盡力。”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決心和勇氣。


    劉統勳微微點頭:“那好,你趕快準備準備,我們擇日啟程迴京。”


    張鏢頭聽後感激涕零:“多謝大人,犬子若有不當之處,還望大人多多教誨。”他的眼中閃著淚花,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劉統勳笑道:“鏢頭放心,我會把成兒視如己出,自會關照於他。”


    就這樣,劉統勳收下了張成。張成從此跟著劉統勳經曆了許多風浪,逐漸地得到了成長。


    翌日,劉統勳準備停當。整理好車架,帶上張成,收拾好行囊,起身返京。劉墉及家中大小一同送出五裏開外。劉統勳一路上囑咐了大家再囑咐,絕不能依仗權勢欺壓鄉鄰,我等一一許諾決然不會,劉統勳這才放心地乘車離去。


    卻說劉統勳主仆二人正走著,馬車突然一陣顛簸,差點將劉統勳顛下馬車。


    “怎麽迴事?”劉統勳驚問道,臉色微變。


    張成趕緊勒住馬頭,馬車停了下來。


    這時,從路邊樹林中突然竄出一夥強盜,手持兵刃,大聲喝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劉統勳麵色一沉,怒喝道:“大膽強盜,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劫?!”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威嚴和憤怒。


    強盜頭目冷笑道:“哈哈!老子吃的就是這碗飯。隻要乖乖留下錢財,饒你們不死!”


    張成見狀,向前跨了一步,毫無懼色,大喊一聲:“呔!爾等蟊賊休要張狂!要想劫財,先過俺這一關!”他的心中雖然也有些害怕,但想著要保護劉統勳,便鼓起了勇氣。


    說罷,便與強盜們打鬥起來。張成雖然武藝不精,但憑借著一股勇氣,以及手中那把鋒利無比的菜刀,竟也能擋住了強盜的攻勢。


    匪徒的刀槍隻要碰到張成的菜刀,就會斷成兩截。不一會兒,那幾個匪徒沒人再敢上前舞刀弄槍了。


    雙方僵持了一會,匪徒們看到占不了什麽便宜,而自己的兵器卻被一把菜刀砍得七零八落,也就悻悻地離開了。


    “張成啊,厲害呀!表現不錯。”劉統勳說道,臉上露出了讚賞的笑容。


    張成抹了一把汗,說道:“能為大人效力,是小人的榮幸。”他的心中充滿了自豪,這也是張成日後成為劉府管家的重要因素。


    數日後,劉統勳與張成終於抵達京城,暫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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