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和玄風兩人將珈藍扔到京中最下等的勾欄院中,珈藍強忍著身子不適,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玄風趁玄武出去找鴇母的時候,小聲地跟珈藍說:“珈藍姐姐,你怎麽就惹了公主發了這麽大的火?”


    這樣做豈不是要珈藍生不如死?


    珈藍自嘲一笑,並未直接迴答玄風的話,“玄風,我這裏有一封信,你將它帶給榮國公府的老夫人,其他的都不要再說了。”


    玄風向後看了眼見沒人,這才將這信塞入懷中,“珈藍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把這事辦好,隻是我也是實在救不了你。”


    珈藍扯了扯嘴角,“這已經足夠了。”


    兩人正在說話間,玄武帶著鴇母走了進來,見到玄風正在和珈藍說話,他橫眉一腳踹向玄風,“說什麽呢?”


    玄風忙從地上爬起來,討好地看著玄武,“沒什麽沒什麽。”


    玄武指著地上的珈藍跟鴇母說:“這個人我就交給你了,你看著給她安排吧,不拘什麽做苦力的、乞丐,人越髒越好。”


    鴇母打量著珈藍,待看到珈藍臉上的瘡疤還在流血,臉色又這樣蒼白,她有些驚訝,“多標致的姑娘啊,可惜了,若是精心調養未必不能恢複成原樣。若是送到我這裏,來這裏尋歡作樂的人可沒有一個會憐香惜玉的,這樣的一個小美人,恐怕連三日都不能活過去。”


    “一個奴才而已,誰會給她請大夫。”玄武挑眉看鴇母,“三日?盡管多給她找些人,讓她活不過明日。”


    鴇母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果然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她們這裏雖然算不得什麽好地方,但是她也不想平白無故地作惡。


    剛要拒絕,眼前閃過兩錠金子。


    “這樣能答應了嗎?”


    鴇母連忙上手拿過這兩錠金子,放入口中咬了咬,果然是真的,她滿心歡喜地看著玄武,“那自然是能的,您盡管放心,我保證她活不過明天去。”


    但若是為了金子,佛祖也會原諒她的。


    兩人當著珈藍的麵肆無忌憚地談論,仿佛談論一件貨物。


    玄風的眉頭微皺,玄武這話著實有些過分,珈藍平日裏待他們這些侍衛友善,她遭難,他們不能搭救就算了,玄武又何必落井下石呢?


    珈藍卻對兩人的聲音置若罔聞,目光一直看向門外,會有人來嗎?


    就算來了又能如何呢?


    隻要還在京中,隻要公主願意,還是能夠將她抓迴去。


    罷了,早不該有這些念頭的不是?


    甚至不該與他相認。


    鴇母諂媚地看著玄武,“既然是兩位爺帶來的人,不如就由你們二位開始吧。”


    玄武輕輕嗯了一聲,鴇母立馬識趣地離開,走時還不忘將房門關上。


    玄武居高臨下地看著珈藍,“珈藍,你就認命吧。”


    想當初珈藍是多少侍衛心中的佳人,沒想到今日就要在他身下承歡了,玄武心中一片激蕩。


    認命吧三個字盤旋在珈藍心頭,她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她這一生從未作惡,為何卻這麽悲慘?


    幼時被充入教坊司為奴,定下婚約的未婚夫另娶她人,她成了那人的侍女。原本想著這一生也就這樣過去了,卻沒想到現在又被扔進妓館為妓。


    玄風拽住玄武脫衣的手,“何必如此?公主隻是讓我們將她帶來這個地方,你為何非得這般折辱她?”


    玄武打量了眼玄風,“你小子還想英雄救美不成?你可知她為何會被賣入這裏?還不是因為這個賤人勾引駙馬爺,才惹得公主震怒,說不定私下裏已經和駙馬行過苟且之事了,我們自然要為公主分憂。”


    玄風震驚地看著珈藍,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話。


    珈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真是道貌岸然。”她緩緩從地上起身,“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將自己惡心的私欲說得這樣凜凜,真是讓我驚訝。”


    玄武惱怒地瞪著她,“好個伶牙俐齒的小賤人,難道說你沒有勾引駙馬爺。”


    “我與他青梅竹馬,相識於幼時,發乎情,止乎禮,不敢越雷池一步,怎麽到了你的口中就如此肮髒不堪了?”


    忽而,珈藍翹了翹嘴角,“定是你心思肮髒,所以看待任何人都如你這般不堪。”


    玄武臉色變了變,最後陰惻惻看著她,“小賤人,我倒要看看你的身子像不像你的嘴這麽硬了。”


    說著,便將珈藍撲倒在地,一隻手死死將她的兩隻手固定在頭上,另一隻手落在珈藍腰間的腰帶上,帶著腥臭的嘴不停往珈藍的嘴邊、脖間親去。


    珈藍不停掙紮,本就虛弱的身子卻沒有多少力氣,她隻好將求救地看向玄風,玄風不敢和她注視,隻好將身子轉過去,麵對著門。


    珈藍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片刻後,她將眼睛睜開,“你且鬆開我,若是這樣,你我都不得趣,鬆開我,讓我好好服侍你。”


    玄武嘲弄地看著她,“果然是個婊子,見到男人就要貼上來。”


    說完,便坐了起身,“若是你伺候得宜,爺就去找公主討了你,免你在此受苦。”


    珈藍柔順地說道:“那就多謝玄武大哥了。”說完,她猛然從頭上拔下金簪刺入玄武脖間,溫熱的鮮血瞬間濺了她滿臉。


    玄武立馬伸手捂住傷口,另一隻手死死掐住珈藍的脖子,“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敢行刺我?”


    玄武越說越氣,掐住珈藍脖子的手不停用力,她的唿吸漸漸微弱。


    她停止掙紮,若是這樣死去,也沒有什麽不好,她心中並沒有什麽牽掛。


    她緩緩閉上眼睛,過往的記憶像走馬燈一般浮現在她眼中。


    “淩霜,祖父說待到你及笄後,咱們便可成親。”


    “淩霜,你難道真的忘了我,忘了我們之間的事情嗎?”


    “駙馬,這世上隻有珈藍,並無淩霜。還請駙馬放過珈藍,珈藍身為奴婢,心中隻有公主一人。”


    “你就這麽自甘下賤嗎?”


    珈藍的眼角緩緩流下眼淚,若是有來生,她再不願和任何人有感情糾纏了。


    突然,一把刀徑直穿過玄武的身體,玄武不可置信地迴過頭,“為什麽?”


    玄風麵帶愧疚地看著他,“對不起,我也不想的。”說完後,玄風抽出刀,扔在一邊,趕緊上前扶住珈藍,“珈藍姐姐,你沒事吧?”


    珈藍原以為已經必死無疑,沒想到卻得救了,一時間她不知作什麽表情,神色有些怔愣,“我沒事,多謝你了,玄風。”


    玄風有些沮喪地看著她,“我殺了玄武,公主一定會重重責罰我的。”


    搞不好也會讓他給玄武抵命,他該怎麽辦?


    珈藍溫柔地看著他,明亮的眼神中是灰敗的死意,“不是你殺的,是我殺的,迴去之後你就這樣跟公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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