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公主府。


    玄風站在下首,一五一十地匯報珈藍的消息。


    “屬下當時在外麵沒聽到屋中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聽到玄武一聲慘叫,待屬下闖進去一看,珈藍手中正拿著刀,玄武倒在了地上。”


    “屬下情急之下,也抽出刀將珈藍砍死。”


    徽音公主打量著他,“哦?珈藍一個弱女子是怎樣奪了玄武的刀?又是怎樣將他殺死的呢?”


    “玄武脖間插著一根金簪,想必是兩人推搡之間,珈藍刺進去的,又趁著玄武受傷,這才將他殺死。”


    徽音公主起身圍著玄風走了一圈,“那珈藍的屍體呢?”


    玄風猛地跪下,“迴公主的話,屬下本想將珈藍的屍體扔到亂葬崗,但是卻遇到了榮國公府的人,他們將珈藍的屍身帶了迴去。”


    “此言當真?”


    “屬下不敢欺瞞公主。”


    “哼。”徽音公主冷哼一聲,“好一個該死的老太婆,屢次同我過不去,真當我是好欺負的不成。”


    “帶上人跟我走一趟。”


    她高聲喊了聲後,便抬步走出去,公主府的侍衛連忙跟上。


    徽音公主的車仗浩浩蕩蕩地穿過朱雀大街,來到了榮國公府前。


    徽音公主撩開了片車簾看了眼碧荷,碧荷立馬會意,大步走到榮國公府門前,大聲叫嚷道:“讓你們家的老夫人速速將珈藍那個賤蹄子給交出來,我還沒見過有人能去強搶別人家的丫鬟的。”


    江二瞪著眼上前,一隻手將碧荷推了出去,“哪來這樣沒禮數的丫頭,這裏是榮國公府,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們家老夫人更是超品國公夫人,是連陛下都親口承認姨母!你敢對老夫人不敬?”


    碧荷一個沒站住摔在地上,“好呀,你們國公府的人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知不知道我家主子又是誰?”


    “怎麽?你娘沒告訴你你是誰嗎?”江二翻了個白眼,“我也不想知道你主子是誰,就是天王老子也該講講道理、禮數,沒有跑到別人家大門口大喊大叫的道理。”


    “哼,好你個狗奴才,連本公主的人都敢攔,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誰。”徽音公主見碧荷遲遲不迴,便下了馬車,來到大門前。


    “原來是徽音公主。”江二給徽音公主行禮。


    “知道是我還不將你家老夫人叫出來。”


    “迴公主的話,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我家老夫人不在家。”


    “不在家?”徽音公主明顯不信,“那我可就要進去查查了。”


    說著就要帶著侍衛強闖榮國公府。


    江二連忙上前攔住,“公主這是何道理?這裏是榮國公府!”


    “擎蒼,將他給我殺了!”徽音公主看著江二,眼神中滿是厭惡,好一個低賤的奴才。


    擎蒼應聲,揮刀砍向江二,江二一個閃身躲在柱子後麵。


    擎蒼見狀還要追上前。


    就在這時,榮國公府的大門緩緩打開,江知硯從裏麵緩緩走出,拱手道:“微臣見過徽音公主。”


    徽音公主揚手,公主府的侍衛頓時停了下來。


    “江大人,我公主府上丟了一個丫鬟,聽我的侍衛說被你家的老夫人給帶走了,不知道能不能還給我呢。”


    江知硯迴道:“公主來得不巧,家母帶著那個侍女的屍身進宮了。”


    “你說什麽?”徽音公主大聲問道。


    “不敢欺瞞公主。”


    徽音公主冷冷盯著江知硯,“江家,我記住了。”


    說完便拂袖而去。


    江知硯看著徽音公主的背影,漆黑的瞳孔猶如深淵一般。


    皇宮。


    紫宸殿,昭慶帝午睡後起身,白天也忙不迭將慕青沅在殿外跪著的事情說了出來。


    昭慶帝眉心閃了閃,“江老夫人年歲這麽大了,這樣豈不是跪壞了身子,還不快請進來。”


    白天也苦著一張臉說道:“迴聖上的話,奴才也是百般勸說啊,奈何老夫人不聽啊,說自己蔑犯了皇家顏麵,求聖上狠狠治她的罪呢。”


    “宣。”


    不多時,慕青沅顫巍巍地走進殿中。


    “老身見過聖上,聖上萬福金安。”慕青沅說完後,給昭慶帝行了個大禮。


    “老夫人這是作何?”昭慶帝說完後,看了眼白天也,“你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將老夫人扶起來。”


    白天也連忙上前扶起了慕青沅。


    “多謝陛下仁慈。”慕青沅又對著昭慶帝福了福身子,又小聲對著白天也說了句感謝。


    “原不該來打擾陛下的,但是老身實在是做了一件錯事,特來向陛下請罪。”


    “老夫人何罪之有?”


    慕青沅歎了口氣,“陛下也知道的,老身在皇陵三年遺忘了許多事情,可是前些日子忽然就想起了,老身原來在宮中有一個要好的手帕交,隻是可惜故人已逝。”


    她的語氣中帶著懷念,“故人雖然早已遠走,但是故人之孫仍然還在,那可憐的孩子在京中貴人家裏當差,我原想是和主人家討了她,奈何主人家對她愛重,不忍割愛。老身也隻好歇了這個心思。”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片刻,深吸口氣,眼含熱淚,“可是今日我卻撞見那可憐孩子的屍身,主人家要將她扔到亂葬崗上,老身不忍,將她的屍身奪了過來。”


    慕青沅跪下,低頭說道:“還請陛下降罪。”


    “那貴人是誰?”


    “正是徽音公主。”


    “屍身又在何處?”


    “就在殿外。”


    昭慶帝給了白天也一個眼神,白天也悄悄退出去。


    昭慶帝拿起茶盞,小口小口品著。


    慕青沅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跪在地上。


    不多時白天也迴來,對昭慶帝點頭。


    昭慶帝將慕青沅扶起,“老夫人,你我之間不必行如此大禮。”


    慕青沅感激地迴道:“陛下仁慈,老身焉能壞了規矩。”


    “不知外麵那姑娘是誰家的?”


    “她是卓璿的孫女。”


    “卓璿?”昭慶帝喃喃道。


    白天也趕緊提醒,“陛下,就是魏連竹,魏大人的孫女。”


    “原來是她。”昭慶帝恍然,不經意地問起,眼神卻直勾勾盯著慕青沅,“不知老夫人還想起哪些事情了?”


    慕青沅擺了擺手,“再沒有了,就連和卓璿之間的事情也記不得,隻依稀記得有這麽個人。”


    “就憑著這些模糊的記憶,老夫人就願意為這樣一個人做這麽多,可見老夫人是真的仁善之人啊。”昭慶帝感歎道。


    昭慶帝不鬆口,慕青沅心中著急,但是麵上不顯,“故人已逝,僅存的一點骨血也沒能保全,實在是我之過。”


    “時也,命也。”


    “陛下,其實老身今日前來還要向陛下求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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