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和親之事自他而終,我朝絕不再以和親之舉平息戰爭。”


    “陛下當初也是答應了的。”


    虞仆的話一出,鳳玉霄也就想通了。


    母親不願意送皇子和親,但大臣們不同意,一直在逼迫。


    最後陰差陽錯的,如今的柔佳郡子成了和親的人選。


    隻是,他心裏還有一個疑惑。


    但他卻有些張不開口。


    見他猶豫,虞仆也是跟快就猜到了他想問什麽。


    “殿下可是想問,霍學士對於和親是什麽態度?”


    這話被虞仆這麽直白的說出口,鳳玉霄有些不好意思。


    這樣顯得他很不相信自己妻主,可他又實在是好奇。


    既然話都說到了這裏,也就沒有不承認的必要。


    於是,鳳玉霄緩緩點了點頭,等著虞仆的答案。


    “霍學士當初是讚同陛下的,認為國家的大事不該以犧牲一個男子為代價。”


    鳳玉霄在聽見這還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舉動,但心裏就是莫名的放鬆了很多。


    鳳玉霄看向外麵,還是黑漆漆的一片。


    “和親大典要到何時才能結束?”


    “大約,午膳前了。”


    鳳玉霄覺得時間好久,可轉念一想,畢竟是有關兩個國家的大事兒,也算正常。


    於是,他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而這個時候,京城的世家幾乎都亮著燈。


    無它,昨夜夏安帝連夜下了旨意,叫京城五品以上官員的家眷都在沿街送和親隊伍。


    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夏安帝這麽做,算是開了先河。


    可是,沒有人敢反駁。


    夏安帝寢殿裏。


    夏安帝穿著裏衣站在桌子前寫字。


    隻是,紙張上大大小小的墨點,表明夏安帝此刻的內心並不平靜。


    夏安帝手上寫著字,腦海中卻是閃過一幕幕的畫麵。


    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她的親哥哥為了她能坐穩皇位,主動將自己送去了和親。


    夏安帝下意識的想要躲避,可腦海深處的記憶卻不斷的湧現。


    隻見她手底下的動作越來越快,直到一聲斷裂的聲音響起。


    “哥哥,我還是食言了。”


    夏安帝將手中斷了的筆放下,輕聲的說著。


    這一刻,夏安帝沒有了之前壓世家一頭的喜悅。


    更多的,是深深的無力感。


    她意識到,意識到在她在位的幾十年間,整個國家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不多時,虞侍來提醒夏安帝到時辰了。


    於是夏安帝收起了所有的無助,穿好衣服一臉威嚴的走出了大殿。


    這個大典進行的非常順利,並沒有出現任何的插曲。


    看著柔佳郡子的馬車駛出宮門的那一刻,夏安帝忽然有些眩暈。


    而霍然作為和親禮使,這個時候是站在夏安帝身後。


    她注意到夏安帝身形有些搖擺,忙走上前幾步,扶住了夏安帝。


    也是這個時候,夏安帝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發生了什麽。


    夏安帝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拍了拍霍然的肩膀。


    而這一切,除了四周的宮人,沒有人看見。


    和親的隊伍緩緩的朝城外走去,沿街都是看熱鬧的百姓。


    當然,還有所有五品以上官員的家眷。


    隻是這些管眷的臉上隻有惶恐不安,一個個都煞白著臉色。


    就連當初和柔佳郡子不對付的幾人,都沒有了往日嘲笑的心思。


    一個個緊緊攥著手裏的帕子,看著和親的隊伍。


    有不少膽小的,已經小聲的哭了出來。


    但很快,都被他們的父親給捂住嘴壓製了。


    和親的隊伍一直用了大半個時辰才出了城。


    所有的人才卸了力心不在焉的迴了家。


    這些管眷是午膳時候迴的家,城裏的郎中是下午忙的腳不沾地。


    隻是一個下午,病倒的世家公子就幾十人。


    而霍然此刻正在夏安帝的寢殿裏。


    “霍然,你說,朕的這幾個皇女,哪個能當大任?”


    夏安帝的話直白的讓霍然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咽了咽口水,不敢輕易迴答。


    “皇女們自然都是極好的。”


    霍然並沒有正麵迴答夏安帝的問題。


    “若是選一個皇太女,你覺得誰更合適?”


    霍然聽見這話倒吸一口涼氣。


    夏安帝這是想要做什麽?


    她明明前麵才幫了夏安帝的,這還沒有一個時辰呢,就開始卸磨殺驢了?


    霍然這個時候真的是欲哭無淚。


    “這……,陛下正值壯年,不用著急立儲的事情。”


    “幾位皇女都是很好的,陛下可以慢慢考慮。”


    夏安帝聽見霍然的迴答並不滿意,笑著搖了搖頭。


    “霍然,你大膽的說,朕不怪罪你。”


    這話霍然可不敢當真,聽聽就得了,要是當真就得腦袋落地了。


    “謝陛下信任,隻是臣對幾位皇女都不太了解,實在是沒有辦法迴答陛下的問題。”


    霍然這話也不是假的,夏安帝也點了點頭,沒有再難為她。


    “迴去吧,多陪陪霄兒。”


    “是,臣告退!”


    霍然跑的極其的快,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夏安帝卻是在霍然離開後徹底的不平靜了。


    剛才在高台之上,她突如其來的眩暈讓她心慌。


    也是她這幾年來第一次意識到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


    “去,傳太醫院院首來。”


    夏安帝聽不出語氣的話叫虞侍心裏一個咯噔。


    “是,虞侍這就去!”


    夏安帝坐在椅子上,一直沒有再出聲。


    她的腦海裏,閃過的都是她的那幾個女兒。


    大大小小算下來,她一共有12個女兒。


    可早就被她從皇太女人選中剔除出去的就已經有4個了。


    剩下的八個人裏,還有三個太過年幼,根本擔不起大任。


    這樣一來,能選擇的就隻剩下五個皇女。


    夏安帝仔細的迴想著剩下的這五個女兒,卻發現除了從暗衛口中得知的消息,她並不了解她們。


    很快,虞侍帶著太醫院院首到了。


    “給朕把把脈。”


    夏安帝伸出胳膊,也沒有說自己是怎麽了,隻讓太醫把脈。


    太醫自然是不敢多言,行了禮給夏安帝把脈。


    隻是,隨著把脈時間的增長,太醫院院首的麵色越來越凝重。


    夏安帝見狀,也是明白了些什麽。


    她的身體究竟怎麽樣,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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