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論不休的大堂,足足過了一個時辰,這才漸漸平息。


    所有人都達成一致。


    認為韓平的計劃,完美無瑕。


    此刻的韓平,正襟危坐在那裏,臉上風平浪靜,實則內心早已是涕淚橫流。


    對於他而言,等得不就是這一刻嗎?


    指揮大軍,縱橫沙場。


    王川見眾人討論的差不多,緩緩站起身,俊朗年輕的麵孔上,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老辣,便見他沉聲道:


    “諸位,既然沒什麽意見,那就散了吧!該幹什麽幹什麽,不過,我再多說一句話,有功者賞,有過者罰。”


    這最後一句話,算是再一次警告。


    畢竟人心隔肚皮。


    他還真拿捏不準這些人。


    更何況這些人從四麵八方聚過來,其中不穩定因素太多了,不時刻敲打警告,還真不行。


    ……


    安慶府城外。


    一馬平川的土地上,密密麻麻的大軍,縱橫交錯。


    敵我雙方之間,戰旗飄飄,望不見盡頭的戰線,使人頭皮發麻,人在其中隻覺渺小如螞蟻。


    “這指揮大軍作戰,在學十年怕都學不會,太難了。”


    站在安慶府城城牆上的王川,望著看不見盡頭的大軍,忍不住感慨道。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急匆匆爬上城牆,來到王川近前,稟報道:


    “大人,武當掌教張真人來了。”


    張真人?


    王川嘴角微微抽了抽,張真人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湊熱鬧?


    還是閑來無事跑來打秋風?


    王川也沒多想,看向身側的鐵牛,道:


    “鐵大哥,張真人來了!”


    鐵牛一愣,心中同樣滿是疑惑,見他那副模樣,王川當即哈哈一笑,說道:


    “走,和我去見見張真人,看看他跑過來幹什麽。”


    鐵牛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


    張浮崖端來一隻烤雞,還沒放在桌上,就被張真人一手抓在手中,還不忘瞥了一眼張浮崖,罵罵咧咧道:


    “好啊,你天天在這裏吃烤雞,讓為師天天吃窩窩頭,簡直倒反天罡,倒反天罡,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啊,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吃烤雞。”


    端坐空盤子的張浮崖,臉上一陣苦笑,心中那叫不是個滋味啊,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又不敢頂撞師父,不然就是老頭子我來試吧試吧你武功有長進沒有。


    少不了一頓毒打,而且還無反擊之力。


    見大弟子遲遲不語,吃得滿嘴流油的張真人,停下狼吞虎咽,抬眸望向張浮崖,沒好氣地罵道:


    “怎麽,老頭子說兩句就受不了了,是不是要老頭子我試吧試吧你小子的武功,你小子才不啞巴。”


    張浮崖嘴角抽了抽,急忙說道:


    “師父,你怎麽來這裏?這裏可正在打仗,幾十萬大軍聚集在這裏,可不安全。”


    “安全?”


    張真人全然沒在意,繼續埋頭吃起烤雞,隨意將雞骨頭吐在地上,真到連續打了幾個飽嗝,這才說道:


    “老頭子我會怕,天底下就沒老頭子不敢去的地方,嗝…嗝…”


    又連續打了好幾個飽嗝,他瞪了張浮崖一眼。


    “還不倒茶過來。”


    “我…我這就倒。”


    張浮崖急急忙忙倒茶,恭恭敬敬遞給張真人,接過茶碗一飲而盡,張真人隻感覺整個人舒坦無比。


    就在這時,王川滿臉笑容的走進來,看著邋裏邋遢,毫無形象,以及那一地雞骨頭,又看了一眼站在那裏,一副乖乖娃的張浮崖。


    王川哈哈一笑,上前走到張真人對麵坐下,望著老神在在的張真人,笑道:


    “張真人,怎麽來這裏?這裏可是在打仗,危險很。”


    張真人剔了剔牙,瞥了他一眼,說道:


    “王小子,你這養生功夫沒練到家啊,要不要老頭子我試吧試吧你。”


    王川正準備點頭答應下來,便見張浮崖朝他搖了搖頭,王川哪還不能明白,急忙擺了擺手,道:


    “算了算了,以後有空在請教張真人。”


    張真人瞥了眼張浮崖,似乎對他有了意見,張浮崖則是尷尬笑了笑,張真人也不搭理他,看向王川說道:


    “王小子,我看見有一夥人直奔京城去了,你知不知道?”


    聽到這話,王川臉色大變,噌得一下站起身,臉上慌亂之色交織,急忙問道:


    “張真人,你沒開玩笑吧?!”


    張真人嘿嘿一笑,那根剔牙的雞骨頭一扔,風輕雲淡地說道:


    “那夥人走的是小道,那條道比較難走,但卻可直達京城城下,你小子可得小心嘍,要是晚了,家被偷了還不知道。”


    王川緊緊攥著拳頭,手已經發白。


    “現在還能追上嗎?”


    “還能,但得趕快嘍,再晚就來不及了。”


    王川立刻扭頭看向鐵牛,語氣急促的吩咐道:


    “鐵大哥,快去通知李項平,讓他帶三千騎兵,即刻隨我出發,要快。”


    鐵牛點了點頭,當即運作內力,疾馳朝外而去。


    而王川則是抓著椅子扶手,慢慢坐了下去,心裏七上八下。


    “張真人,你可看清有多少人?”


    張真人全然沒一絲緊張,答道:


    “不多,就三千騎兵,而且披著甲。”


    王川點了點頭,忽然眼睛一亮,猛地抬頭看向張真人,心思立刻活絡了起來。


    天下第一的張真人在這裏。


    鐵牛可是評價過張真人,徒手破甲五十。


    這樣一位當世絕頂,如果拉過去……


    想到這裏,他嘿嘿一笑,眼睛放光,一眨不眨。


    這灼灼的目光,使張真人渾身不自在,便見他板著臉,問道:


    “王小子,你想幹什麽?想讓老頭子給你當打手,想都別想,不可能。”


    王川輕輕一笑,說道:


    “張真人,話不能說這麽滿,我可是聽說武當宮殿年久失修,好多地方都漏雨了,甚至老鼠都築巢了。”


    張真人眼睛一轉,問道:


    “王小子,你什麽意思?”


    王川瞥過目光,看向它處,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輕聲道:


    “哎,本來想替武當修繕修繕道觀,宮殿,既然張真人不需要,那還是算了吧,就是苦了那些張真人的徒子徒孫……”


    張真人立刻坐直,急忙道:


    “別,修,必須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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