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抬手猛地在他兒子腦袋上甩了一巴掌,疼得他兒子,抱頭鼠竄,雙腿發力,迅速遠離陳元。


    揉了揉被打的地方,不滿道:


    “爹,你打我幹什麽?我隻不過陳述事實而已,何必惱羞成怒。”


    陳元狠狠瞪了他一眼,對這不成器的兒子,很是失望,尤其見過王川之後,這一對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每每想到這,他就氣不打一處,但當務之急是和寧王決戰,於是他話鋒一轉,對著兒子說道:


    “你派人盯著這豫州巡撫,記住找個激靈點的人,別被發現了,一旦此人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刻告訴老子。”


    “嘿嘿,放心爹,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嘛!”


    陳元瞥了他一眼,不耐煩地擺擺手:


    “滾吧!”


    “是,爹,我這就滾。”


    望著兒子逃似的離開,陳元臉上頓時一肅,板著個臉,眉宇之間徘徊著絲絲憂慮,暗自思忖道:


    “楊成梁都不行,老子十有八九也擋不住,世人都說老子隻會紙上談兵,但他們一定不知道,老子也知道自己隻會紙上談兵。”


    “皇上這麽精明的人,派老子過來,無非就是看中一點,老子有自知之明,不會真的傻到去和寧王幹。”


    “那麽皇上是想讓老子名義上做統帥,實際上讓那新任巡撫來打這場決戰,畢竟一線天的拖延戰,和一路北上的拖延戰,打得是真精彩。”


    “捫心自問,老子不如那王川。”


    陳元嘴角翹起一絲笑意,心中大致明白了些東西,他過來的作用就是監督豫州巡撫,皇帝不放心啊!


    ……


    翌日。


    陳元召開了戰前軍事會議,會議地點在安慶知府衙門大堂,所有千戶以上的將領都必須到場。


    整個大堂內站滿了人。


    地位高的坐,低的站。


    而陳元則是坐在主位,一副威嚴在在的樣子,目光時不時掃向左側首位的豫州巡撫王川。


    不知過了多久,人員盡數到齊,便見陳元慢慢站起身,緩緩抬起雙手,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接著沉聲道:


    “諸位,如今反賊就在城外五十裏地駐紮,正虎視眈眈。”


    說到這裏,他下意識瞟向左側首位的王川,輕咳一聲,繼續道:


    “但我卻沒有和叛軍交手的經驗,不過王大人卻和叛軍大大小小打了數次,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我決定,這次決戰由王大人全權負責,我絕不胡亂插手,諸位可有異議?”


    聽到這話,王川頓時一愣,整個人都傻了,特麽的,這簡直是小到啦屁股,陳元玩這麽一手,直接給他來了個措手不及。


    這時陳元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王川,眼睛一眨不眨,嘴角似笑非笑,好似早就籌謀已久,直等這一刻。


    “王大人,你意下如何?”


    陳元將王川思緒拉了迴來。


    王川扭頭看向陳元,穩定住心神,想了想,開口問道:


    “曹國公,這怕不妥吧?!”


    陳元笑了笑,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捋了捋發白的胡須,笑道:


    “王大人,你就莫要推辭了,像你這種青年才俊,大乾開國以來獨一份,我自認為不如楊成梁,所有就隻能拜托王大人了。”


    王川頓時一怔,這高帽戴得毫無違和感,但他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關鍵之處。


    恐怕是皇帝的意思。


    於是他站起身,對著陳元拱手道:


    “既然曹國公將話說到這份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道,他望向大堂內的眾人。


    “諸位,如有不滿我指揮的,都可以站出來。”


    一時間,大堂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傻到站出來。


    畢竟這其中水有多深沒人知道,還是老老實實當啞巴最好,正所謂,槍打出頭鳥。


    而且這豫州巡撫年紀才二十三歲,又出自翰林院,說不定,將來某一天入了內閣,到那時候,如果此人迴頭來算賬,那特麽想找地方哭都沒地方。


    見眾人啞巴式的低頭不語,王川咂吧咂吧,果然能爬上來的,就沒有一個人是傻瓜。


    既然是沒什麽文化的武官,一個個都鬼精鬼精的,都怕自己秋後找他們算賬。


    不過,王川也樂見其成,這少了不少麻煩,於是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既然各位如此賞臉,那我就不客氣了,接下來就麻煩諸位齊心協力,共麵大敵,我不管你們其中一些人,私底下有什麽恩恩怨怨,但在這裏,我不想看見有人因為恩怨,耽誤了戰機。”


    頓了頓,他眼睛微眯起來。


    “如果真有人貽誤戰機,導致大戰失敗,嗬嗬,我想根本不用我對他軍法從事,錦衣衛自會找上他。”


    錦衣衛三字一出,大堂內所有人渾身都忍不住一激靈,甚至連陳元都微微皺了皺眉,心中多了幾分顧慮。


    見眾人反應,王川很是滿意,起碼震懾效果達到了,而且十分不錯,於是他看向韓平,說道:


    “韓平,這具體大戰怎麽打,你來和大家說說看。”


    眾人紛紛順著王川的目光望向韓平,見穿著總兵規製的衣物,都不由一愣,因為此人太年輕了,甚至連陳元都感覺奇怪。


    陳元自是沒有半分怯場,從容淡定的站起身,畢恭畢敬地朝王川拱了拱手,又朝陳元拱了拱手,接著提起胸膛,看向大堂內眾人。


    將自己心中構建的戰爭藍圖,一一道出,眾人聽得如癡如醉,三三兩兩開始複盤推演,時不時點頭表示肯定。


    主位上的陳元閉著眼睛,頻頻點頭。


    他們都是知軍事之人,有沒有本事,靠不靠譜,一聽便知。


    而且韓平還是從多個角度進行論證可行性,甚至吃喝拉撒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諸位,如有不妥還請指正!”


    韓平說完,對著眾人拱了拱手,坐了迴去。


    陳元笑嗬嗬的看向王川,說道:


    “王大人,沒想到,你手底下居然有如此能人,羨煞老夫也。”


    王川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而大堂內的眾人已經激烈討論了起來,一個個爭得麵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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