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不厚道地笑了笑,雖然張真人邋裏邋遢,不修邊幅,好似對什麽都毫無興趣,但真香定律,實在難扛。


    當然,遇見禿驢那就另當別論了。


    “張真人,放心,仗打完了,我絕對撥款修繕武當道觀。”


    張真人輕哼一聲,別過頭去,顯然對於被拿捏很是不忿,但王川給得太多,他實在沒法子拒絕。


    畢竟修道也得吃喝拉撒。


    於是沒好氣地哼道:


    “王小子,你要是敢騙老頭子我,小心腦袋給你打開花。”


    王川笑嗬嗬地來到張真人旁,拿起茶壺給他茶碗續滿茶水,帶著三分討好意味,低聲道:


    “我哪敢騙張真人,張真人你可是大乾國師,錢一定到位,一分不會少。”


    聽到這話,張真人端起茶碗,一飲而盡,很是讚賞地點頭,大大咧咧道:


    “不錯不錯,這才像話嘛!”


    就在這時,披著全甲的李項平,跟著鐵牛快速走了進來,滿臉凝重之色,因為他已經來時的路上,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也意識到事情的危機性。


    “大人,三千騎兵已經聚集完畢。”


    王川輕輕點頭,臉色一肅,負手而立,一陣過堂風吹來,扶起那一身正二品胸口繡著禽的官袍衣角,沙沙作響。


    “王小子,該出發!”


    張真人拍了拍手上殘渣,腳尖輕輕往地上一點,身形如同雲中燕般輕盈,好似瞬移一般,下一瞬,直接出現在院子裏。


    看著眨眼之間出現在庭院內的張真人,王川眼中滿是豔羨,恨不得那一身武功是自己的,那自己便可快意江湖,逍遙人生。


    可惜他離開了權力的保護色。


    就是一個誰都能踩死的螻蟻,甚至連路邊的野狗,都敢對他狂吠不止,官場對手會想方設法的弄死他。


    王川苦笑著輕輕搖頭,大手一揮,鏗鏘有力地下令:


    “出發!”


    ……


    一支三千騎兵,浩浩蕩蕩朝京城而去,那雷鳴般的馬蹄聲,那遮天蔽日的塵埃,那聲勢浩大的軍勢。


    無不彰顯著這是一支精銳。


    為首者身穿紅色官袍,束好的長發在風中狂舞,跨下戰馬鼻孔噴著白氣,雙腿邁得極大,正處於快速疾馳中,其身側是一個不修邊幅,邋裏邋遢的老道士。


    在三千騎兵後,一隻斑斕猛虎,正邁著強勁有力的四肢,追趕著前方騎兵,它跑一會兒,就會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但卻死死咬住騎兵隊伍,不曾落下。


    京城城牆下。


    由於駐軍被調走,這裏除了守衛城牆的軍隊,已無其它軍隊。


    而京城的城牆,顯然比地方的巍峨高大。


    一眼望去,城門口依舊車水馬龍,似乎並沒有受到半分寧王之亂的影響,依舊繁榮昌盛,一副盛世的景象。


    直到王川三千騎兵抵達城下,那些來來往往的行人,這才開始慌慌張張的逃跑,嬉戲打鬧的小孩,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負責守城的守將,更是驚慌失措的從城牆樓梯上,連滾帶爬的下來。


    接著,著急忙慌的讓人關閉城門,雙腿不停打顫,嘴巴哆哆嗦嗦,下令都不利索。


    那些個京城士卒,和少爺兵沒什麽區別,看見殺氣騰騰的騎兵,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甚至有個別丟棄武器,落荒而逃。


    見此一幕。


    王川砸吧砸吧嘴,在心中給這些人打上了廢物的標簽。


    他下令大軍停下,與鐵牛騎馬來到城牆下,抬頭望著巍峨的城牆,大聲喊道:


    “我是豫州巡撫王川,收到消息,寧王繞道……”


    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因為遠處傳來了雷鳴般的馬蹄聲,那股肅殺之氣,王川隔得老遠都能感應到。


    他勒住韁繩,調轉馬頭,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眼望不見盡頭的騎兵,來不及多想,雙腿一夾馬腹,迴到了隊伍之中。


    “項平,頂不頂得住?”


    王川沉著臉問道。


    李項平輕輕一夾馬腹,身上甲胄鐵片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他腰板挺得老直,一副我天下無敵的模樣,答道:


    “大人,放心,這些不過些土雞瓦狗爾,不足為懼。”


    見他信心十足,王川暗自鬆了一口氣。


    雖然李項平平時傲氣逼人,但卻是粗中帶細,心思縝密之人,他敢這般說,心中必是有把握。


    “天生邪惡的家夥,小心說大話閃了舌頭,老頭子我看你印堂發黑,一會最好小心點,別陰溝裏翻船。”


    張真人瞥了李項平一眼,那眼神裏裏外外是嫌棄。


    李項平看了一眼張真人,痛快地記憶浮上心頭,那一巴掌拍飛自己的一幕,又在他眼前閃過。


    正所謂,打不過,還躲不起嗎?


    於是他一甩韁繩,遠離了張真人。


    王川無奈地搖了搖頭。


    其實,他也挺無語,張真人就是給李項平看了麵相,就開始有意無意地針對他,甚至連莫淵明和張浮崖也是。


    這真有這麽準?


    王川心中是懷否定態度的。


    他堅決不相信,能從麵相斷定一個人的好壞。


    那些皇帝有著九五至尊麵相的,也沒見多為天下黎民百姓著想,收割民脂民膏,卻是樂此不疲。


    “大人,敵人開始衝鋒了。”


    李項平騎馬過來說道。


    王川點了點頭,沉聲道:


    “項平,接下來這三千騎兵的指揮權,我就交給你了,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我隻想看見一個結果,那就是贏。”


    李項平嘴角翹起一抹殘忍,提起長槍,緊了緊韁繩,望著幾裏地外的敵人,一字一頓地說道:


    “大人,看好了!”


    說罷,他帶著一千騎兵直接迎了上去。


    一時間,京城外,兩支騎兵猶如萬馬奔騰般在平原上奔馳,雙方千人騎兵隊都拉成了一個長長的箭頭形狀。


    當雙方距離隻有百米時,突然開始加速,衝在最前方的李項平,如同一支箭矢朝敵人衝殺而去。


    轉瞬間,雙方碰撞在一起,頓時人仰馬翻,血肉橫飛,鮮血灑向天空,一名名騎士落下馬,又被無情的馬蹄踩踏,死無全屍。


    一千騎兵的碰撞,注定著無數人死亡,因為這是勇者們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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