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長公主尷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隻道:「衣冠塚不寫姓名,墳塋就……就……」


    「就要修入沈家祖墳。」薑萱接口道。


    昭平長公主看了一眼薑萱,但因為薑萱說的並沒有錯,她也不好責難什麽。而且這還是日前沈時恩親自去拜托了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再讓她這長公主出麵主持。


    「這樣啊。」薑桃想著隻有沈時恩能請動昭平長公主這樣身份尊貴的,忍不住彎了彎唇。


    把她上輩子的身份也從寧北侯府摘出來,她就真的和那糟心的一家子沒有半點關係了。


    自家男人幫她想的遠比她自己還周到。


    她這甜蜜的笑落入薑萱眼中就顯得很故意了。


    她想到過去在薑桃手裏受到的羞辱,又想到沈時恩對她那死鬼姐姐的關心愛護遠超常人想象,薑萱膽子也大了,笑著道:「我姐姐雖然命苦早夭,但她閉月羞花,沉魚落雁,蕙質蘭心,秀外慧中,賢良淑德,溫柔可人……」


    她絞盡腦汁地誇著自己那死鬼姐姐,就是為了看薑桃能在人前裝到幾時。


    可讓她奇怪的是,薑桃非但沒惱,反而笑得越發開懷,聽得高興了,她還笑眯眯地鼓起掌來,鼓勵薑萱接著誇!這叫怎麽迴事?!


    薑萱剛開始是為了激怒薑桃才特地說那些的。


    反正之前她已經把薑桃得罪了個徹底,她娘都帶著她特地上門致歉了,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沈家大門口跪下請罪。


    薑桃非但沒有放軟態度,還讓人敲鑼打鼓地接著羞辱她們。


    後頭她娘臊得待不住了,拉著她迴去了。


    迴去後家裏的生意還是被人接著搗亂,不隻是地痞流氓之類了,是貨源都被人切斷了,越發艱難。


    她娘這迴是真的急得病倒了。


    薑萱在侯府裏眼見著她爹娘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怨懟,也待不住了,隻能迴了應家。


    然而迴去了又有什麽用呢?


    應弈然還在怪她之前欺瞞前情,害他禦前失儀。


    娘家和夫家兩頭都過得不好,薑萱心裏又恨又委屈,但她也沒有旁的指望,想不到其他出路,隻能怨怪薑桃。


    但是秋狩之前情況變了,昭平大長公主得了太皇太後的吩咐,要把她那死鬼姐姐的墳塋修入沈家祖墳。


    這種事其實沈時恩和寧北候、容氏知會一聲,他們自然是很樂意的。


    但沈時恩不想同這家子有牽扯,所以拜托了本朝最德高望重的長輩出麵。


    可是寧北候他們不知道,反而覺得這是沈時恩在給先未婚妻做臉。


    昭平長公主是按著太皇太後的吩咐,是要把修墳的事大辦的。這種事她也是頭一迴做,需要和人商量。


    秋狩的時候各家夫人都齊聚一堂,她幹脆就選了這個時候,也特地讓人請了容氏來。


    容氏雖然想要這份殊榮,但也知道這事必然把薑桃得罪得更狠。


    在自己的利益麵前,容氏把薑萱推了出來,說自己病的厲害,女兒代她出麵也是一樣的。而後又和薑萱說這修墳的事還是聽長公主的安排,她去了之後走個過場就成。


    薑萱喜滋滋地打扮了出來,在薑桃來到這營帳之前,她看著眾人殷勤地出謀劃策的樣子,心裏又酸又得意。


    不過在見到活生生的薑桃之後,她對已死之人的妒忌就不算什麽了。


    可是薑桃不怒反笑,那是真的笑得特別開懷,反正薑萱自詡被容氏帶著見過不少人的,沒瞧出她臉上半點兒勉強。


    薑萱都看出來了,昭平長公主她們當然也看出來了——薑桃這是在拿薑萱尋樂子呢!


    薑萱越說越尷尬,也磕巴起來,「花容月貌,風華絕代,千嬌百媚,儀態萬千,賢良淑德……」


    薑桃說你打住,而後笑眯眯道:「賢良淑德說過了!」


    薑萱可是存著要激怒她的心思的,見她居然還比對出重複的字詞,臉頰漲得通紅。


    薑桃還等著聽更多呢。上輩子被容氏母女惡心得夠夠的,現在從薑萱嘴裏聽彩虹屁,那滋味可太爽了!


    「估計應夫人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了。」昭平長公主作為主持者,隻能出來打圓場。


    「這樣啊,」薑桃可惜地歎了口氣,又道:「我聽說新修墳的時候還得寫哀悼的表文,到時候可不隻能是這麽點吧。」


    昭平長公主雖然也不明白她為什麽不惱怒,反而還心情大好的模樣,但能不和薑桃結怨自然是好的,便解釋道:「闔該這樣的,方才我們就在商量表文該誰來寫。」


    「那我能不能出個主意?」


    她是沈家平頭正臉的夫人,心無芥蒂地想參與進來,昭平長公主自然是歡迎的。


    薑桃也促狹,就提議那表文由容氏來寫來念。


    容氏是她上輩子的繼母,也算是很親近的人,由她來做這些也合適的,昭平長公主賣了她這個麵子,就此定了下來。


    薑桃想到之後修墳的時候,容氏還要洋洋灑灑給自己接著吹彩虹屁,心情越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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