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長公主觀察了她好一會兒見她那態度不似作假,總算是放下心來。


    到了這會兒她才明白過來為什麽當時太皇太後特地同她說:「沈家那丫頭是個好性兒的,之前宮宴上哀家算是和她結了一份善緣,這事雖然是哀家應下的,但為了那丫頭的臉麵,哀家卻是不方便親自下場的,隻能讓你代為出麵了。」


    當時昭平長公主還覺得奇怪來著,首先是太皇太後看著與世無爭,但自有一套自己的立身之道——首先是當年她還是望門竇家的姑娘的時候,太祖有意要把她許作太子妃。


    她不樂意,看上了當時還是個普通皇子的高祖皇帝,在家裏一哭二鬧的,把竇家老爺子老婦人鬧得沒辦法了,趁著聖旨還沒發出來之前,求到了太祖麵前。


    太祖是個仁厚的,也沒見怪,隻搖頭說沒想到世家裏還有隻念著情意、不想著往上爬的好孩子,就真的把她許給了高祖皇帝。


    結果怎麽樣呢?幾年後高祖繼位了,太皇太後從皇子妃成了皇後。


    高祖是個心懷大誌,不在意兒女私情的,對宮裏的皇子公主都不怎麽關注,但對發妻很是愛重。即使是太皇太後一直沒有生育,也沒動搖過她一國之母的位置。


    還有當年先帝繼位後,太皇太後的娘家竇家越來越張狂,先帝壓製不住他們,竇家的爪牙遍布朝堂。


    但是當時還是太後的太皇太後站了出來,她選擇站在了先帝那邊,幫著他一道打壓竇家。


    不過數年,他們母子就把竇家在朝堂上殘存的勢力全部清掃幹淨。


    外人都說太皇太後犯傻,自己娘家都不幫,反而幫著不是親生兒子的先帝。


    後頭沈皇宮進宮了,太皇太後和她的關係很是融洽,沈家倒了以後,沈皇後也沒了。


    當時時人都說蕭玨那太子估計也做不長久了。


    太皇太後又選擇給蕭玨撐腰,把那些個想趁著沈家倒台,把蕭玨踩下去、好讓自己兒子往上的妃嬪都收拾得老老實實。


    時過經年,那些背地裏笑話過太皇太後的人家都在就湮滅了在了時間的長河裏,隻有她老人家屹立不倒,曆經三朝,地位超然。


    昭平長公主從小最仰慕的就是這位皇祖母了。


    薑桃她在壽宴上見過一麵,雖然比她預想的出色很多,但身為皇室公主的她心性也高,覺得薑桃也就那樣吧。如何能得太皇太後那樣的讚賞?更別說她老人家為了薑桃的臉麵,還不能隨心所欲,還費盡心思地另作安排。


    今天這一會兒相處,昭平長公主覺出一點味兒來了。


    這果然是個人物啊!


    先不說她是不是真的心胸寬廣如斯,隻說這份場麵上的工夫,就夠讓人驚歎的了。


    易地而處的話,昭平長公主自覺做不到這份上。


    後頭昭平長公主幹脆也不避著薑桃了,細節方麵都會問問薑桃的意見。


    其他太太、夫人察覺到昭平長公主態度的轉變,也都很有眼力見兒地變了態度。


    本來薑萱還算是這場聚會的主角,長這麽大沒得到過這份榮耀,正喜不自勝,才張狂地說了那些。如今見薑桃輕而易舉地又搶占了主導地位,她恨得臉色沉凝,磨牙鑿齒。


    可她從來沒再薑桃手裏討到過什麽好,之前也不過是狐假虎威,虛張聲勢罷了。


    眼下沒了給她撐腰的人,她自然是不敢再做什麽幺蛾子了。


    薑桃和昭平長公主她們一路聊到天黑,外頭號角聲再次響起,隨後馬蹄聲陸續響起,各家隊伍紛紛迴來了。女眷們的聚會也就到此為止。


    薑桃去了空地上等,沒多會兒就等到了沈時恩和蕭世南迴來。


    兩人看著都風塵仆仆的,但臉上都是難掩的笑意。


    蕭世南還高興地直接跳下馬來,偷偷和她笑道:「嫂子,這次肯定是我贏了!你快想想那寶刀上的寶石用來鑲什麽首飾吧!」


    薑桃看著他身後的隨從滿載而歸的模樣,忍不住笑道:「雖你獵的多,但也不一定贏啊。小心大話說在前頭閃了舌頭。」


    蕭世南不吭聲,嘿嘿直笑。


    他們說著話,沈時恩也把小薑霖抱了過來。


    他無奈道:「小南怕還真是第一。」


    薑桃讓他把小薑霖放地上,見小家夥眼睛亮晶晶的,半點兒不顯累,反而興奮無比,知道他肯定沒出什麽事,而後才看向沈時恩的隨從。


    他隨從手裏也提著不少獵物,但和蕭世南的隨從一比,數量大約隻有他的一半。


    「是不是小阿霖頑皮,給你添麻煩了?」


    沈時恩的騎射打獵的工夫自然是比蕭世南高深許多的,他獵物少了那樣多,薑桃就以為是他要照顧小薑霖,所以才輸了。


    說著她看向小薑霖,小家夥還真就心虛地不敢和他對視。


    「他啊!」沈時恩無奈地笑道,「頑皮倒是沒有,一直乖乖地跟著我沒亂跑。就是鬼靈精過了頭,看到好獵物就大聲招唿,獵物聽到響動自然往小南那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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