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早早地來了卻要等到午後才開始秋狩,你這帳子裏的東西都是宮裏帶出來的吧,布置起來肯定費了不少時間。」沒有外人在場,蕭世南也就不講什麽規矩了,一屁股挨著蕭玨坐下,招唿大家夥兒說:「快吃快吃。」


    薑桃和沈時恩、薑楊、小薑霖依次落座。


    蕭玨本來沒什麽胃口的,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就好笑道:「你餓死鬼投胎?」


    蕭世南被他說了也不窘迫,笑道:「這不是午後的秋狩開場還要你主持嗎?你不快點吃完飯,我們怎麽出發?」


    說著話蕭世南還給蕭玨夾菜,把他麵前的放菜的小碟子都夾滿了。


    薑桃都看不過眼了,拿著筷子敲他的手背,說:「你吃你自己的,強迫別人做什麽?秋狩攏共三天,就算今天晚一些,後頭兩日不夠你撒歡的?」


    蕭世南「嘶」了一聲,停了筷子說:「好嘛,那我不催了。」然後又扭過臉對著蕭玨擠眉弄眼地說,「器物都帶來了,怎麽不把宮裏的桌子也帶來啊?」


    營帳裏的桌子樣式就是大一號的八仙桌,而宮裏的桌子則是長案。


    蕭世南的話也就是說要是像宮裏那種長案,他嫂子就打不到他了嘛!


    薑桃啐他一口,說:「越大越沒個正形。」


    但說歸說,見蕭世南顯然因為得到了爹娘的疼愛而比平時更為跳脫開朗,薑桃也替他感到高興。


    飯後,蕭玨知道蕭世南心急,也沒說要晾一晾他,還真就在比慣例早小半個時辰的時間讓人吹響了號角。


    號角聲一響,各家官員都從自家營帳裏出了來。


    蕭玨意氣風大地站在看台最高處,身後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侍從從他身後奉上一柄鑲嵌著寶石的玩刀,蕭玨朗聲道:「今日,朕與群臣同樂,斬獲最多獵物之人,當得此刀!」


    薑桃站在看台之下,雖還不知道那刀多鋒利,但光是看刀鞘上迎著日光熠熠生輝的寶石,就知道那刀一定名貴非常。


    她再扭頭去看沈時恩和蕭世南,果然兩人的眼神都十分火熱。


    號角聲再次響起,蕭玨在侍衛的簇擁下先騎上了馬,在他出發之後,其他人也得到了出發的信號,紛紛上了馬。


    薑桃給他們送行,叮囑沈時恩看顧好小薑霖,又和蕭世南說起風了,在外頭出了汗別脫袍子。


    他們都應了好,沈時恩還笑著同她道:「此行一定不讓夫人失望。」


    蕭世南也跟著道:「等我贏了那把刀,把寶石摳下來給嫂子鑲首飾!」


    他們兄弟倆穿著統一的騎裝,身姿挺拔,神采飛揚,薑桃本還覺得這種比賽無所謂輸贏,如今便也跟著笑道:「好,那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其他人陸續出發,空地上煙塵滾滾,薑桃送走了他們也沒多待,迴了看台。


    曹氏也跟著英國公去打獵了,薑桃並沒有其他相熟的人,玩了一上午她也覺得有些累,想著沈時恩他們要天黑前才迴來,索性起身迴自家營帳休息。


    然而兩刻鍾後,薑桃終於知道沈時恩口中所說的「麻煩」了。


    就這麽一會兒工夫,薑桃已經遇到了三個崴了腳的、兩個和家人走散的姑娘。


    起初她還挺替人擔心的,後頭和人說上話了她覺得不對勁了。


    那崴腳的姑娘不急著找大夫,那走散的姑娘也不急著尋家人,反而見她關心就開始同她攀談起來,擺明是來和她套近乎的!


    薑桃要是個男的,或者已經有了長成的兒子,這種事情還比較理解。


    可是她是個女子,也沒有孩子,兩個弟弟一個還是個小舉人,一個才六七歲,她實在不明白這幾個女孩為什麽這樣。


    後頭好不容易迴了營帳,外頭居然還有人在念詩、彈琴。


    圍場這種打獵的地方搞這些,你就說奇不奇怪吧!


    以至於薑桃後頭都不敢一個人待著了,和人打聽清楚了其他女眷聚會的地方,她趕緊溜過去了。


    女眷的聚會是由昭平長公主主持的,她是蕭玨的長姐,生母是先帝的張貴妃,如今宮裏的貴太妃。


    但身份貴重如她,見了薑桃依舊得和蕭玨一樣喚一聲「舅母」。


    薑桃隻在太皇太後壽宴那日見過她一次,兩人隻算是臉熟,沒什麽交情。


    打過招唿之後,薑桃覺得自打自己進了來帳裏的氣氛就有些尷尬,便笑道:「夫人們不用管我,方才聊的什麽就是什麽,我坐會兒也就走了。」


    昭平長公主尷尬地笑了笑,同樣尷尬的還有其他幾位勳貴夫人。


    薑桃心裏越發奇怪,卻聽一道年輕的嗓音道:「國舅夫人來的正好,方才長公主正商量著要給我那苦命的姐姐修葺墳塋的事。」


    說話的正是薑萱。不同於之前的形容狼狽,今日的薑萱盛裝打扮,恢複了驕矜的模樣。


    薑桃聽著覺得有些奇怪,沒管跳梁小醜一般的薑萱,看向昭平長公主詢問道:「我記得寧北侯府大姑娘已經修過衣冠塚,怎麽又要修葺墳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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