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房門被撞開,顧成玉與李晨歌的婢女快速的站了出來,擋在了自家小姐麵前,辛木遊也施施然站起來,擋在了幾人前麵。


    男人掙紮了兩下,晃了晃腦袋,罵罵咧咧的又爬了起來。


    “小賤人,你知道大爺是誰嗎,敢打老子,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這人明顯是喝多了,搖搖晃晃的又衝出了門向著隔壁包間衝去,還沒到門口就被兩個大漢架住,從包廂裏出來了個老婆子,啪啪啪的就給了男人幾個耳刮子,直打得他的臉部腫起,鼻子流血才罷休。


    周圍幾個包廂聽見動靜都打開房門來看熱鬧,一邊看熱鬧還一邊議論起來了。


    有人認識挨打的人,忍不住幸災樂禍:“這不是吳大爺,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啊,向來都是他欺負別人,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吳老大挨打的一幕,哈哈哈哈,哎你們誰擅丹青,得把這一幕畫下來。”


    這人可能與他口中的吳老大有點矛盾,看到他挨打,笑的那是一個猖狂,引得旁人都朝他那邊看過去。


    他包廂裏的其他人趕緊出來,捂著他的嘴將人拖了迴去。


    這吳老大不是什麽人物,他那妹妹卻很了不得,兩年前入宮,僅僅兩年的時間就從貴人爬上了妃位,深受皇帝寵愛,今年還剛給皇帝生了小皇子,正是風頭正盛的時候。


    連帶著她的家人都受到了恩惠,原本是小門小戶,一躍成為了朝廷新貴,幾位兄長都被封了官職。


    吳妃的其他幾位兄長還好,就這位大哥一朝得勢就猖狂起來,因為年歲最長,幾位弟也都管束不了,也沒有管束的想法,帶累的吳家整體的風氣都不好了。


    平日裏囂張跋扈慣了,一般沒人敢得罪,就怕被吳妃穿小鞋,隨著皇帝年歲越來越大,這兩年做事越發隨心,對自己的寵妃也更放縱了。


    都知道了挨打的人是誰,大家就更好奇他今天踢到什麽鐵板了。


    顧成玉也忍不住好奇心,從辛木遊身後貓出來,扒到門邊去看,過了一會兒又貓了迴來。


    “是定安公主,不知道這次皇上知道了會幫誰,嘿嘿。”


    定安公主是皇帝的長女,可能是第一個孩子的緣故,皇帝對這個長女十分疼愛縱容。據說這位公主當年看上了駙馬爺,而駙馬已經有了婚約,公主非要嫁,皇帝也縱著她,駙馬就與前未婚妻兩人就解除了婚約。


    這件事當時在京城也鬧得沸沸揚揚,駙馬的前任未婚妻為了避風頭,在解除婚約後,她家就很快將她嫁去了外地,不敢留在京城礙公主的眼。


    當時鬧得再怎麽沸沸揚揚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這些年定安公主十分低調,早就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事情過去了這麽久,也沒人冒著得罪定安公主的風險再把這件事拿出來說,也不知道顧成玉怎麽知道的。


    辛木遊都有些吃驚了,這樣的陳年老瓜也清楚,她倒是有點佩服顧成玉這小丫頭了,是有些偏才在身上的。


    她忍不住讚道:“你這消息可真靈通,你怎麽知道的?”


    顧成玉嘿嘿一笑,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形,“低調,都低調,我有自己的信息源,嘿嘿。”


    “你這才能要是來做娛樂小報肯定能做好。”


    “什麽是娛樂小報?”顧成玉眼中閃爍著好奇。


    “就是與邸報類似,由普通的書商來創辦,專門刊登一些奇聞軼事,名人的逸聞八卦等。”


    顧成玉還真的考慮了一下,搖搖頭,“這就不行了,說給小姐妹聽聽也還算了,傳的人人知道,還寫成故事賣出去這也太得罪人了。”


    話題又轉迴來,“總之就是覺得這次姓吳的會白挨一頓打。”


    挨完打,吳老大已經被公主的護衛扔了出去,跟著他的小廝也被揍了一通,扶著自家主子灰溜溜的跑迴家去了。


    等酒樓裏的小二來上菜的時候,顧成玉才問:“這個姓吳的,怎麽得罪公主了?”


    小二迴頭看了一眼,才壓低聲音說:“吳大爺喝了一些酒,許是喝醉了,將公主的婢女認作了唱小曲的。”


    眾人都懂了,原來是色欲熏心,那確實欠打。


    幾人聽到他這行徑,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小二上完了菜又退了出去。


    幾人的話題又轉迴了定安公主身上。


    “定安公主這兩年倒是沒有什麽跋扈的名聲傳出來了,低調的很,看起來過的也不是很順心。”


    各朝各代的公主地位都不同,辛木遊不知道本朝的公主地位怎麽樣,但看皇上能為她搶親,就不像是嫁人後需要伏低做小的。


    “這怎麽說,身為公主還能不順心,是公主駙馬感情不和?”聽過公主搶親的事情,辛木遊自然就往這方麵猜測了。


    顧成玉搖了搖頭,“公主與駙馬感情怎麽樣不太清楚,早年也沒傳出什麽夫妻不和的聲音,是定安公主與駙馬生了二子一女,長子和二女兒先後夭折,如今隻留了一個小兒子在膝下,定安公主的精力應該是都用來照顧這個小兒子了。”


    雖說這婚事是公主搶來了,駙馬爺不見得與前未婚妻有多麽深厚的感情,這年頭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親是因為門當戶對要結兩姓之好,少有是因為先情投意合再結為婚姻的。


    既然婚事已定,妻子換了人,並且不能再更改,自然要放下過往與新人好好過日子。而且這個新人還是公主,不說各方麵條件怎麽樣,駙馬就是心裏有點怨言也不能表現出來啊,表現出來了這不就是純純打皇帝的臉嗎,是嫌自己的日子過的太舒坦了嗎,非要挑戰一下皇權。


    不管是真好假好兩人都生了不少孩子,隻是運氣不太好,最終就活下來了一個。


    對於定安公主的孩子,李晨歌的祖母也是名醫,出身杏林世家,她知道的還更多一些:“聽說定安公主的小兒子身患癲癇之症,因此這些年才深居簡出,很少出現在人前。”


    癲癇這種病在醫療條件更加發達的現代也隻能臨床治愈很難得到徹底的根治,治療以控製減少發作為主,是一個長時間的治療過程,不是普通的感冒,可以藥到病除,立竿見影。發病頻率發病時間不定,對於患者和家屬來說,不僅是身體上的痛苦,更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


    “原來是這個原因,我倒是沒有聽說過。難怪我聽母親說公主年輕時候是很喜歡舉辦宴飲玩樂的,這幾年卻很少出現在人前了。”


    “也是可憐。”顧成玉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的,感情上卻很細膩,同為女子,雖然還沒有結婚生子,卻也知道喪子之痛實為世家不能承受的大苦楚之一。


    幾人吃完飯已經不早了,顧成玉與兩人約好了十五號的時候一起去廟會,就準備散了。


    李晨歌也是乘車來的,與兩人道別後就先乘車走了。


    顧成玉要先把辛木遊送迴去,自己再迴家。


    辛木遊上車前迴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了被眾人簇擁著出來的定安公主,她一身綾羅,滿頭珠釵。隻是人的氣色狀態不是僅僅靠衣著脂粉能遮掩的,她很瘦,一身錦繡華裳壓在她身上顯得沉甸甸的,臉頰凹陷進去,顴骨突出,看起來有些兇。


    最近有了客人,辛木遊從盲盒裏抽出了一部卜算相麵相關的道法書籍,經過練習有了些入門。


    就見這位公主橫眉壓目,雙眼無神,且印堂發暗,周身氣息有些渾濁,恐怕要走背運。


    馬車動起來,駛離了酒樓,辛木遊才提醒了顧成玉一句:“以後離這位定安公主遠一點吧。”


    顧成玉不明所以,辛木遊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離得太近了容易沾染黴運,總之你聽我的,我不會害你的。”


    “辛姐姐,你還會相麵。”顧成玉眼睛都亮了起來,越發覺得辛木遊有些神秘不俗,也不知道自家二哥是怎麽認識她的。


    辛木遊哈哈笑道:“談不上懂,略微了解一些。”


    又學著顧成玉先前的話:“低調低調,別張揚。”


    顧成玉給了她一個‘我都懂’的眼神。


    本來與定安公主也摻和不到一塊去,兩家沒什麽交集,兩人又差著輩分,在同一個酒樓吃飯恐怕就是她們最近距離的接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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