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徹和林寧聽聞那些流言蜚語,心裏雖窩火,卻很快達成一致 —— 冷處理。軒轅徹皺著眉頭冷哼一聲:“眼下抗瘟才是重中之重,不能因這些無端謠言亂了分寸,讓那些心懷叵測之人得逞。” 林寧點頭目光堅定的附和道:“王爺說得是,咱們行事無愧於心,等疫病一除,大家各歸各位,這些謠言也就沒了滋生的土壤。”


    於是,兩人在日常相處中越發謹慎,刻意拉開些距離,交流病情、統籌物資時,也不再像從前那般隨性自然,用詞愈發官方客氣。偶爾眼神交匯,也隻是快速移開,以免落人口實。


    林寧一頭紮進救治病患的忙碌裏,從早到晚守在醫館,幾乎吃住都在那兒,用加倍的操勞讓自己無暇顧及流言。軒轅徹則頻繁奔波於各個防疫關卡,親自監督物資運輸、人員調度,累了就在營帳眯一會兒,醒了接著做事,用高強度的工作抵擋的閑言碎語。他們都憋著一股勁兒,隻盼著能早日驅散疫病陰霾,還州縣一片安寧,至於那些莫須有的謠言,就任它自生自滅去吧。畢竟疫病過後,他們就會離開這裏。


    林寧心裏跟明鏡似的,從流言剛起,她就清楚是趙美人和劉玉書在背後搗鬼,都是千年的狐狸,誰再這兒演聊齋她自然是看得出。隻是當下不便,雖說選擇低調行事,可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每日忙碌之餘,林寧悄悄囑咐身邊幾個信得過的心腹丫鬟,讓她們留意趙美人和劉玉書的動靜。


    這幾個丫鬟機靈得很,扮成普通仆婦,輪流蹲守在趙美人與劉玉書的宅院附近。她們記下每一個頻繁出入的訪客,不管是神秘兮兮的書生,還是形跡可疑的家丁,都一一記錄在案。丫鬟們還抽空跟宅院附近的攤販套近乎,從他們口中打聽這兩位主子的日常瑣事。


    林寧自己也沒閑著,借著去縣衙商討抗疫物資的由頭,不動聲色地暗中調查一些消息。她推測,以這兩人的性子,以往肯定也有利用權勢做過一些事情,隻要能找到實證,往後反擊起來就有理有據。有一迴,縣衙主簿無意間透露,劉玉書曾為了購買現在住的宅子,施壓讓前任房主低價賣給她。林寧敏銳地捕捉到這點,不動聲色地暗中調查這個事情,隻等合適時機,將這些積壓的 “舊賬” 和新仇一股腦兒地算清楚。


    南宮瑾近些日子總是輾轉難眠,隻要一閉上眼,那些惱人的臆想畫麵便如潮水般向他湧來。黑暗裏,他瞧見軒轅徹與林寧並肩漫步在春日爛漫的花叢中,林寧笑語嫣然,眼中滿是對軒轅徹的傾慕,而軒轅徹亦是溫柔繾綣,輕輕為她拂去肩頭落花。每每從這樣的夢境中驚醒,南宮瑾都會大汗淋漓,心口像被一塊巨石狠狠壓住,喘不過氣。


    白日裏再見到二人,哪怕隻是尋常打個照麵,說幾句公事,南宮瑾也忍不住去細細打量他倆的神色、動作。以往覺得正常不過的互動,如今都像是藏著隱秘情愫的暗號。軒轅徹偶然幫林寧遞一下筆墨,南宮瑾的眼神便瞬間冷厲幾分;林寧對軒轅徹微微頷首致謝,落在他眼裏,也成了含情脈脈的暗示。


    他內心天人交戰,既不願相信相伴許久的兄弟與自己心愛的女子會背叛他,可那愈演愈烈的流言,加上二人刻意保持的距離,卻又讓猜忌的種子瘋狂生根發芽,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噬殆盡。他開始頻繁對身邊侍從無端發火,整個營帳都被低氣壓籠罩,人人都知曉皇帝正因某些事煩悶不已,卻無人知道是何種緣由。


    疫病的陰霾逐漸散去,街巷間也有了幾分往昔的生氣,可趙美人和劉玉書的心情卻越發沉重。眼看著迴宮的日子越來越近,皇帝雖近來與林寧來往減少,但是對她倆也是不聞不問。此時兩人都心急如焚,之前的合作關係也越發疏遠,又開始了各施手段的日子。


    趙美人覺得,柔情攻勢既然不見效,那就劍走偏鋒。她安排貼身丫鬟迴到京中,找自己的母親給自己找一種迷情香,據說能催情助興的香丸,又著人把自己的寢宮裝點得如夢似幻,輕紗幔帳、暖香嫋嫋。一切準備妥當,她便尋了個由頭,邀南宮瑾來院中,打算趁皇帝放鬆警惕之時,用香丸擾亂他的心神,隻要能有肌膚之親,往後的寵愛還怕不來?


    劉玉書則另辟蹊徑,她深知南宮瑾看重才學,便日夜苦讀詩書,還央著家中兄長幫忙,尋來幾位當世大儒作品,研習治國理政的見解。準備充分後,劉玉書開始頻繁出沒於南宮瑾處理政務的書房附近,故意遺落幾頁寫滿精妙見解的手稿,隻等皇帝發現,借機展露自己的聰慧與賢能,讓南宮瑾意識到,她可不隻是個空有美貌的花瓶,不是隻有林寧可以幫助陛下,而自己也是能與他共商事情的解語花。


    林寧冷眼旁觀著趙美人和劉玉書的各種忙活,心中暗自警醒。她太熟悉宮鬥劇裏那些暗流湧動的算計了,當下決定盡可能遠離這趟渾水。以往還會定時去給南宮瑾匯報疫區的病情動態、物資剩餘,如今也都改成差遣可靠的下屬前往,自己則一心撲在收尾的事務上。


    她知道,這個時候往前湊,稍有不慎就會被卷入是非旋渦,成為那兩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想起曾經熬夜追過的《嬛嬛傳》,劇裏的勾心鬥角、血雨腥風曆曆在目,多少聰慧佳人折戟沉沙,淪為宮鬥的犧牲品。林寧行事愈發低調,平日裏隻與身邊幾個貼心丫鬟相伴,在醫館和住所兩點一線間活動,就盼著這場無聲的爭鬥能早日平息,自己也能全身而退,迴歸原本平靜的生活。


    南宮瑾近日來被趙美人和劉玉書的各種小手段弄得不厭其煩,他雖政務繁忙,但帝王心思敏銳,怎會瞧不出這兩人懷揣的小心思。隻是他沒精力去點破,任由她倆折騰,畢竟她倆不是重要的,她倆的父親才是重要的,全當給肱骨大臣的麵子罷了。


    林寧這邊好幾日都沒露麵,以往總是條理清晰、準時準點地匯報疫病情況,這段時間卻隻派了個小丫鬟過來,匆匆說完就走。南宮瑾心裏犯起了嘀咕,暗自思忖:難道是吃起醋來了?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女子大多心思細膩,如今說不定正在暗自委屈呢。


    他坐在禦案前,批閱奏章的心思都淡了幾分,手中的毛筆懸在半空,眼前似乎浮現出林寧委屈的模樣。南宮瑾忍不住自嘲一笑,琢磨著要不要主動召見林寧,把話給說開,省得她躲在角落裏暗自神傷。


    南宮瑾收到趙美人那精致的請帖時,眉頭微微一蹙,本就猜到這女人沒安好心,不過好奇心作祟,還是決定赴約。踏入寢宮,他便覺氛圍不對,屋內輕紗層層疊疊,曖昧的暖香肆意彌漫,幾乎要將人包裹其中。燭火明明暗暗,晃得人眼暈,桌上擺著精致茶點,一壺香茗正嫋嫋冒著熱氣。


    趙美人聽聞腳步聲,款步迎出,她身著薄如蟬翼的紗衣,身姿婀娜,臉上是刻意堆砌的嬌柔笑意:“陛下,您可算來了,臣女盼您好久啦。” 說著就欲拉南宮瑾入座。南宮瑾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身為帝王,最忌諱旁人算計,眼前這場景,任誰都能瞧出是場拙劣的引誘。


    他冷哼一聲,目光如炬,直直盯著趙美人,寒聲道:“朕看你是好大的膽子!” 趙美人嚇得臉色煞白,剛要辯解,南宮瑾已經拂袖轉身,大步流星朝門外走去,留下趙美人僵立原地,滿心的驚慌與不甘。那壺精心備好、下了藥的香茶,還靜靜擱在桌上,尚未被碰過一下,熱氣漸漸消散,正如趙美人此刻破碎的美夢。


    南宮瑾滿心惱怒地往營帳走去,還沒緩過神,就瞧見劉玉書正站在小道旁,手裏攥著幾張紙,神色慌張,像是丟了什麽重要物件。見皇帝來了,劉玉書佯裝驚訝,匆忙行禮,手上有意無意一鬆,幾張手稿便飄飄悠悠落到了南宮瑾腳邊。


    南宮瑾俯身撿起,隨意掃了一眼,盡是些治國理政的高談闊論,瞬間明白這又是一場刻意為之的戲碼。他本就被趙美人撩撥得一肚子火,此刻更是怒不可遏,冷笑道:“劉姑娘這手段,倒是越發新鮮了。” 劉玉書嚇得花容失色,撲通一聲跪下,囁嚅著剛要辯解。


    南宮瑾卻不想再聽,直接命侍從:“去,把趙美人也一並帶來營帳!今日朕倒要看看,你們倆到底想幹什麽,把朕這當成什麽地方,肆意玩弄手段!” 侍從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帶著瑟瑟發抖的趙美人和劉玉書來到了南宮瑾跟前,營帳裏的氣壓瞬間低到了極點,一場風暴眼看著就要來臨。


    軒轅徹掀簾而入,一眼瞧見趙美人和劉玉書哆哆嗦嗦跪在地上,臉上瞬間浮現出恰到好處的驚訝之色,他快走兩步到南宮瑾身旁,拱手行禮後,看似隨意地開口問道:“陛下,這兩位美人怎又惹您生氣了?” 說話間,眼角餘光還若有似無地掃過那兩人,帶著幾分玩味。


    南宮瑾冷哼一聲,把手中劉玉書的手稿狠狠甩到地上,“啪” 的一聲,嚇得劉玉書肩膀一抖。“你瞧瞧,這劉姑娘不惜在朕迴營的路上演這麽一出掉書的戲碼,當朕是傻子不成?” 接著,他又指向趙美人,“還有這位,把寢宮布置得像個勾欄瓦舍,用那些下三濫手段妄圖算計朕!”


    軒轅徹佯裝咋舌,附和道:“二位美人這可就糊塗了,陛下日理萬機,心係天下蒼生,哪有空理會這些小伎倆,真心實意侍奉才是正途啊。” 這話看似在規勸,實則字字如刀,紮得趙美人和劉玉書滿臉羞慚,頭也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軒轅徹微微挑眉,接著又似是不經意地補了一句:“陛下有所不知,為表心意,這二位貴女還特意在這州縣購置了豪宅,大興土木,安置各類珍玩,就盼著能長長久久伴著陛下呢。”


    南宮瑾一聽,怒火燒得更旺了,臉上烏雲密布。他本就厭惡後宮之人耍心眼、弄權謀,如今這兩人又是刻意賣弄才情,又是私自購置豪宅,行徑實在過分。在這疫病剛平、百廢待興的節骨眼上,她們不想著為百姓分憂,反倒一門心思用在他處,簡直是不知輕重。


    “大膽!” 南宮瑾重重拍了一下桌案,震得茶杯都晃了幾晃,“即日起,把這二人嚴加看管,不許任何人探望,待到幾日之後迴宮,從重發落!”


    侍衛得令,立刻上前將趙美人和劉玉書拖起,二人嚇得臉色慘白,哭哭啼啼求饒,可南宮瑾看都不看一眼,任由她們被架了出去。營帳裏,隻剩下南宮瑾和軒轅徹,氣氛一時有些凝重,片刻之後,二人才又說起正事,仿佛剛剛那場鬧劇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近衛火急火燎地衝進營帳,單膝跪地,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陛下,大事不好!京中突發疫病,來勢洶洶,如今城裏百姓人心惶惶,四處奔逃,太醫院的禦醫們又大多都隨駕在州縣,無人主持大局,現下已然亂作一團!”


    南宮瑾猛地站起身,臉色瞬間變得極為凝重,疫病的可怕他才剛經曆過,深知稍有差池,便是生靈塗炭。當下不及多想,立刻吩咐身旁侍衛:“快,去把林寧叫來,此事必須盡快商議應對之策。” 侍衛領命飛奔而去。


    不多時,林寧匆匆趕來,發絲因趕路有些淩亂,她顧不上行禮,直接看向南宮瑾問道:“陛下,聽聞京中疫病之事,具體情形如何?” 南宮瑾簡單把已知狀況說了一遍,目光滿是憂慮與急切:“林寧,如今朕隻能倚仗你了,你可有什麽法子?”


    林寧垂眸沉思片刻,緩緩說道:“陛下,當務之急是先穩住京中百姓的心,可差遣一隊人馬先行趕迴,張貼告示,告知民眾朝廷已有應對之策,讓大家莫要慌亂逃竄,以免疫病擴散更快。再者,咱們剩餘的藥材、物資需清點清楚,即刻起運迴京,我和太醫院的眾醫也隨隊迴去,盡快展開救治。州縣這邊就暫時留林晚和一兩名禦醫即可” 南宮瑾聽著,連連點頭,立刻著手安排各項事宜。


    南宮瑾一行人快馬加鞭,揚起一路塵土,心急如焚地朝著京城疾馳而去。待臨近城門,眼前的景象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昔日繁華熱鬧、井然有序的京城,此刻仿若被陰霾吞噬,大街小巷彌漫著恐慌的氣息。百姓們滿臉驚惶,扶老攜幼四處奔逃,時不時傳來幾聲痛苦的咳嗽與哭喊,街邊不少鋪子門戶大開,貨物散落一地,顯然遭過慌亂的劫掠。


    僅有為數不多、尚未被感染的侍衛,在城中勉力維持秩序。他們額頭上滿是汗珠,嗓子因唿喊而沙啞,可洶湧的人潮根本不聽指揮,局麵依舊混亂不堪。南宮瑾麵色冷峻,眼中滿是痛心與焦急,他勒緊韁繩,高聲喝道:“眾將士聽令,先協助侍衛穩定秩序,不可再讓亂象滋生!” 親衛軍齊聲應和,迅速散開,奔赴城中各處。


    林寧心急如焚,她顧不上旅途疲憊,立刻對身旁禦醫吩咐道:“咱們也分作幾組,先去城中病患集中之地查看病情,記錄症狀,也好盡快擬定藥方。” 說罷,策馬朝著人群密集、疫病最重的區域奔去,她深知,多搶一秒,或許就能多救下幾條性命。


    林寧在擁擠混亂的街道上疾步穿梭,目光急切地掃過一個個病患,正焦頭爛額時,突然瞧見不遠處熟悉的身影,是柳巳。她趕忙幾步上前,一把拉住柳巳的胳膊,急切問道:“柳公子,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疫病怎麽突然就爆發得這麽厲害!”


    柳巳見到林寧,眼裏閃過一絲驚喜與安心,忙不迭說道:“林姑娘,我們也不清楚,前幾日城中還好好的,誰知道突然就有大批人染病了。醫館一下就住不下了,我和迎春聽聞消息,想著能出份力,就都出來幫忙了。” 說著,他指了指臉上的麵罩,“這麵罩是迎春臨時做的,雖說簡陋,但戴著好像真有阻隔病毒的作用,我倆到現在還沒被感染。”


    林寧仔細端詳那麵罩,眼睛一亮,這簡易防護之物,說不定能在當下派上大用場。她立刻追問道:“你們做的很好,這確實是有阻隔病毒的作用。要是能大量製作,分發給百姓和醫護人員,能減少不少感染風險。” 林寧又講解了疫病的情況,詳細地把疫病的病人的情況告訴柳巳,林寧想著如何盡快組織人手,把感染疫病的人集中起來,防止大規模爆發並可以統一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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