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不迭點頭語速極快地叮囑柳巳:“把疫病患者集中起來統一治療,這事兒迫在眉睫,分散著不僅不利於施救,更容易讓疫病肆意擴散,多耽擱一刻,危險就多一分。你見到迎春後,一定要把這話帶到,讓她幫忙多召集些信得過的人,一起去勸說百姓。”


    柳巳點頭,眼神裏透著股認真勁兒:“林姑娘放心,我明白,一定告訴迎春。對了,還有個好消息,我來的時候瞧見歐陽天師也在前麵那條街忙活著。歐陽天師德高望重,百姓們都信服他,要是能請動他出麵,召集更多人聽從安排,集中患者這事肯定能辦得更順遂。”


    林寧眼睛一亮,心中燃起新的希望:“真的?那太好了!我這就去找他,你也抓緊,咱們分頭行動,爭取盡早把這亂局麵穩住。” 說完,林寧抬腳便朝著柳巳所指的方向奔去,心急如焚又滿懷期待,盼著能借歐陽天師的威望,給這場抗疫之戰帶來轉機。


    林寧一路疾奔,在街邊的臨時救助點尋到了歐陽天師。隻見歐陽天師一襲素色道袍,在陽光照耀下格外英俊帥氣,他正忙著給病患分發草藥,安撫眾人情緒。林寧匆匆上前,深施一禮,急切說道:“天師,許久不見,沒想到京中疫病肆虐,事態緊急,我特來懇請您相助!”


    歐陽天師抬眸,見林寧一臉懇切,便停下手中之事,溫和道:“姑娘但說無妨。”


    林寧忙接著說:“天師,當下疫病患者分散於大街小巷,這不僅加大了救治難度,更容易致使疫病擴散。我想著,若能把病患集中到幾處空曠之地的救治點,統一照料、治療,既能讓資源高效利用,也能阻斷疫病傳播。隻是我怕百姓們未必肯聽,天師您德高望重,深受百姓尊崇,若您號召一二,定能事半功倍,還望天師出手!”


    歐陽天師麵露凝重之色,目光望向四周混亂的景象,緩緩點頭:“姑娘所言極是,我自當竭盡全力。事不宜遲,我這便去召集徒兒們,走街串巷告知眾人,勸服百姓配合,姑娘隻管安心去籌備集中救治之地。” 林寧大喜過望,又連聲道謝,這才轉身去安排後續諸多事務。


    救治點在南宮瑾和軒轅徹集結眾人齊心協力下總算準備妥當了,幾頂碩大的帳篷在空曠之地依次排開,簡易的床鋪、必備的藥材與幹淨的飲水也都一應俱全。林寧站在救治點入口,神色疲憊卻目光堅定,彭迎春和柳巳守在兩旁,隨時準備接應前來的病患。


    不一會兒,歐陽天師那洪亮又沉穩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帶著一群小道士,一邊敲鑼,一邊唿喊:“各位鄉親父老,莫要驚慌!如今已有安全的救治之地,大夥集中過去,有吃有喝還有大夫瞧病,莫要再於街巷逗留,以免疫病加重!” 百姓們本就人心惶惶,聽到歐陽天師的喊話,紛紛抬起頭,眼中燃起一絲希望。


    歐陽天師走在前麵,一路安撫著眾人,遇上年邁體弱、行動不便的,還親自攙扶一把。病患們在引導下,陸陸續續朝著集中救治點挪動。林寧見狀,立刻迎上前去,輕聲寬慰著那些麵露懼色的病人,幫忙將病情較重的扶上床榻,又仔細叮囑一旁幫忙的幫工該如何初步照料。彭迎春和柳巳也沒閑著,他倆清點人數,分發簡易防護的麵罩,還不時給哭鬧的孩子遞上顆糖果,盡力讓這慌亂的轉移過程多幾分溫情與秩序。


    在這疫病洶洶的艱難時刻,林寧與歐陽天師配合得宛如榫卯般嚴絲合縫。林寧每日穿梭於各個病榻之間,仔細查看病患症狀,斟酌藥方,她的雙眼熬得通紅,卻片刻不停歇。遇上棘手的病症,更是反複鑽研尋找對症之法。


    歐陽天師這邊,總是一襲道袍飄飄,手持拂塵,遊走在病患中間。用溫和沉穩磁性的嗓音,給滿心恐懼的病人講述養生之道、平複心緒,還會適時說些鼓舞人心的話語,讓大家燃起求生的鬥誌。有孩童哭鬧不休,歐陽天師隻需輕輕在其額頭一點,再講個有趣的神仙小故事,小家夥便能破涕為笑;老人們滿心憂慮,天師便坐在床邊,握著他們幹枯的手,談天說地,驅散陰霾。


    軒轅徹冷眼旁觀這一切,心中漸漸湧起不安。以往在南宮瑾身邊,他是最得力的幫手,可如今林寧與歐陽天師這一醫一道,攜手做出斐然功績,百姓對他們感恩戴德,朝堂之上,誇讚之聲也此起彼伏。他擔憂長此以往,自己在林寧心中那兒的分量會逐漸被削弱,更怕再難有親近她的機會,危機感如同潮水一般,將他慢慢淹沒。


    南宮瑾這邊對京中疫情之事很是擔憂,他一迴到宮,便馬不停蹄地開始徹查疫病傳入京城的緣由。他先是傳召了負責京城安防與衛生的各級官員,禦書房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一眾臣子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南宮瑾坐在龍椅上,眼神冷厲似刀,寒聲發問:“說!京城怎麽會突然爆發疫病,之前可有異常跡象?你們又是如何防控的?” 主管城門衛戍的將領硬著頭皮迴話:“陛下,前些日子,進出城門的商旅、百姓,皆按例查驗過了,並未發現異樣,隻是……” 他猶豫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


    “隻是什麽?有話直說,莫要吞吞吐吐!” 南宮瑾猛地一拍桌子,嚇得眾人一顫。那將領趕緊迴道:“隻是,半月前有一些貴女從外迴,入城時查驗並無病症,許多都是世界貴女,或許查的並不仔細。另外....”


    “另外什麽?說!”


    “另外還有幾個客商帶了一些飛鳥,說是要進獻給哪位大人…… 後來,疫病爆發後,小的派人去查,那客棧,已有不少人染病,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搞得。”


    南宮瑾怒不可遏,當下安排兩隊人,一隊去追查貴女們的情況,另一隊去追問負責接收獻禮的是何人。


    那些追駕去了州縣的貴女們,一迴京便被家中長輩狠狠管束起來。各大家族聽聞自家女兒在陛下麵前鬧出的種種事端,惹得皇帝龍顏大怒,哪還敢掉以輕心。府邸裏,父親的斥責聲、母親的哀歎聲此起彼伏,貴女們隻能乖乖待在閨房中閉門思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大概率不是她們傳出的疫病。


    這段時日,京城疫病橫行,反倒因著這份嚴厲管束,多數貴女都躲過一劫,基本上都沒有染病的跡象。隻有那麽一兩個,實在耐不住性子,趁著下人不注意,偷偷溜出門去,想瞧瞧外麵究竟怎麽了。誰知道,就這麽一會兒工夫,便沾染上了疫病。好在發現得及時,症狀還算輕微,家人發現後,又驚又氣,一邊趕忙請大夫,一邊把人看得更緊了,生怕再出什麽岔子。那些未被感染的貴女們,聽聞此事,也嚇得收起了心思,乖乖聽從家中安排,隻盼著這場可怕的疫病能早日平息。


    這邊南宮瑾派出的精銳暗衛,將那幾位客商在京城的行蹤查了個底朝天。他們從客商入城時的登記名冊開始梳理,逐家走訪了貨商落腳的客棧、交易的鋪子,可每到關鍵處,線索就無端斷掉。客棧掌櫃戰戰兢兢地迴憶,當時來投宿的人看著普普通通,領頭的戴著鬥笠,話不多,登記身份時用的路引也並無破綻,可疫病爆發後沒幾天,那份路引不知怎的就不翼而飛,客房也被人提前打掃得幹幹淨淨,一點有用的痕跡都沒留下。


    負責交易的幾家鋪子老板也都一臉茫然,隻說那批貨看著尋常,都是些南邊的飛禽特產、新奇玩意兒,談好價錢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至於買家是誰,他們也不清楚,隻隱約記得有幾個家丁模樣的人來取貨,沒露什麽身份標識。暗衛們還找到了當時在城門口負責查驗的守衛,那些守衛滿心委屈,拍著胸脯保證,檢查時確實沒發現客商有任何染病跡象,人和貨物都按流程查看了,絕無疏忽。


    線索就像攥在手裏的沙子,越用力,流失得越快。南宮瑾得知調查進展,眉頭緊皺,心中篤定這背後定有人蓄意為之,他責令心腹暗中徹查,定要揪出幕後黑手。


    有了先前在州縣與疫病艱苦鏖戰的經驗打底,林寧這迴應對起京中的疫情,顯得從容又篤定。她迅速將曾經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案整理出來,結合京中病患的實際情況略加調整,一套係統的抗疫策略便有了雛形。


    歐陽天師依舊在幫忙,有他坐鎮,恐慌的百姓們逐漸鎮定下來,乖乖聽從安排,主動前往集中救治點,不再四處奔逃,給防控疫情築牢了心理防線。彭迎春和柳巳則帶著招募來的義工們,日夜不停地熬製藥劑、準備防護物資,還幫忙照料輕症病患,讓醫護人員能騰出更多精力應對重症。


    林寧每日親自巡診,仔細觀察患者的症狀變化,遇上疑難雜症,就和太醫院的禦醫們一同會診。她的目光敏銳而專注,總能精準捕捉到病情的細微轉機,適時調整藥方。在眾人齊心協力的幫扶下,新增的病患數量開始穩步下降,康複的患者越來越多,京中的疫病陰霾,終於一點一點地開始消散。


    南宮瑾被這突如其來的疫病之事攪得焦頭爛額,每日光是審閱各地送來的疫情折子、調配物資,就耗盡了大半精力,實在無暇再去細究趙美人和劉玉書的事。這兩人之前在州縣的行徑,雖說惹他惱怒,但當下京城滿目瘡痍,百姓生死攸關,加之趙將軍和劉大人在京中的地位,也讓州縣之事不得不輕拿輕放了。於是,南宮瑾招來身邊的太監,神色疲憊卻語氣不容置疑:“擬旨,此次州縣之行,趙美人和劉玉書行事乖張,擾亂疫病救治,朕念及初犯,且當下京中事務繁雜。著令趙家、劉家速將自家女兒接迴府中,嚴加管教、閉門思過,若再犯,定不輕饒!” 太監得令,麻溜地備好筆墨紙硯,一揮而就,蓋上玉璽後,即刻差人送往趙、劉兩家。


    趙家與劉家接到聖旨,皆是又驚又怕。家中長輩不敢有絲毫耽擱,匆忙備車進宮,把自家女兒領了迴去。一路上,趙美人與劉玉書低垂著頭,滿心的忐忑與不甘,她們怎麽也沒想到,一場精心謀劃的爭寵大戲,還沒正式開場,就被這場突如其來的疫病攪得戛然而止,還落得如此狼狽收場。


    劉玉書一進家門,臉上那副楚楚可憐的姿態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甘與算計交織的神情。她沒有如聖旨要求那般乖乖閉門思過,而是徑直走向書房,她知道,父親劉大人肯定在那兒等著她。


    劉大人見女兒進來,揮揮手讓下人退下,臉上雖有幾分無奈,更多的卻是對女兒的信任。他太了解劉玉書了,這個女兒聰慧狡黠,膽識過人,若不是她一路支招,自己也沒法在朝堂上緊跟南宮瑾的步伐,一路加官進爵。


    “爹,這次雖說栽了跟頭,可女兒不甘心就這麽放棄。” 劉玉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神灼灼,“咱們謀劃這麽久,不能讓之前的功夫都白費。隻要我能贏得陛下歡心,往後家裏的榮華富貴還不是穩穩當當?”


    劉大人捋捋胡須,微微點頭:“為父知道你有主意,可這次你觸怒龍顏,陛下可不是那般輕易就能哄好的主兒。”


    劉玉書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爹,您別擔心。女兒在州縣時觀察過陛下喜好,他看重才學,對能分憂國事的女子另眼相看。女兒這段時間在家,也會想辦法,再尋機會在陛下麵前露臉,不愁他不心動。” 劉大人看著女兒誌在必得的模樣,也燃起幾分希望,暗暗盤算著該如何幫襯女兒達成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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