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四水”與“四火”的cp問題,在沈立冬坐直身體,輕踹了一腳身旁的空位並不大不小地說了一聲“閉嘴”後,消弱了許多。


    有些不明所以的同學隻是因為突然安靜下來的周遭,便也跟著立刻安靜。


    但又不知道為啥要聽那人的。


    “哈哈哈,咱們班同學動靜皆宜,控製得不錯。”


    周到在死一般的寧靜中幽默發言,他作為班主任,怎麽會不事先了解了解自己班需要“重點觀察”的學生。


    這之前,已經有很多老師和他“科普”過這位同學的“宏偉事跡”。


    他也算是,早有心理準備吧。


    “他啊,沈立冬,瘋子一個。”


    從本校初中部上來的老同學,在老師繼續點名的背景音中,積極地與周圍求知若渴的同學們分享她所知道的消息。


    “我記得是初三剛開學那會兒吧,他差點兒失手打死外校的一個男生。”


    “我c——真假的?”


    生活在peace and love的溫室生活中的乖寶寶同學們,聽著總有些破壁的次元感。


    這很中二且小說風不是嗎?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們後麵再去打聽,咱們班就挺多初中部直升的同學。”


    一般以“不信的話,你們xxx”為開頭的話,都被默認為具有一定可信力的。


    特別是同學們當中的“小靈通”。


    不要小看學生時代的任何人傳出來的任何一個八卦。


    因為,真的會很真。


    “還有啊,他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爆料同學繼續爆上加爆,“這哥們兒自殺過,在家割腕兒,血都流成河了,差點兒死翹翹。”


    “哎呀!那咋活過來了啊?”


    一料更比一料強,前後左右紛紛聽入了迷。


    就連隔著條道的都悄悄豎起了耳朵。


    唯有台上的周到在認真點名。


    “有人發現了唄,喏,就那位,四火同學。”


    暗戳戳指了指方洲燚的位置,大家都看過去,她正在和同桌說著什麽,咋看咋正常。


    “他倆,關係挺好?”


    有好奇者問出了眾人心中所納悶兒之處。


    “昂,那當然了,不然能去他家還順帶發現他自殺啊,哎?你——”


    爆料同學驚了,怎麽講著講著諸位都關注錯了方向!


    “你們可別多想啊,我們四火同學跟沈立冬沒啥那什麽關係。”


    “人家倆的事兒,你怎麽知道。”


    終於,吃瓜同學吃到了大瓜,反來將她一軍。


    “哎呀,她倆的關係你們以後就能看明白啦,真沒那意思,好像方洲燚提過,說她倆是過命的交情還是什麽我忘了,反正沒你們想的那麽簡單粗暴。”


    不能看著一對男女,就說人家是情侶吧。


    無論成人所在的社會裏還是未成年人所在的學校裏,大家對嗑cp這件事兒都十分熱衷。


    不管家長老師怎麽打壓,宣揚早戀的危害。


    可同學們依然對此抱有無限美好的幻想,且樂此不疲地發現身邊可能存在的任何“火花”苗頭,並將其配對。


    很多成年人長大後,細數曾經小時候的所謂早戀,事實上大多都逃不開周圍同學們的調侃、起哄。


    在他們似是而非的笑容和豔羨的眼神中,男孩兒或女孩兒勇敢地告白。


    然後成就大家嗑cp的樂趣。


    “段戈戈?”


    已經被這紛雜的花名冊快折磨瘋了的周到,總算找到個順暢的名字,超級自信地念了出來,然後被打斷。


    “老師,那是yi ge,段弋戈,中間那弋少了一撇,後麵那戈多了一撇。”


    “哦哦,好的。”


    周到被她“一撇”“一撇”的已經快要不認識“戈”這個字了。


    “原來你就叫段弋戈啊。”


    周圍聽八卦的同學,才聽到老師念這位爆料者的名字。


    “嗯,我是。以後段某就承蒙各位的關照了。”


    “哪裏哪裏,您才是前輩。”


    “客氣客氣。”


    “好說好說。”


    ……


    “袁嘉勵。”


    “這兒呢,老師。”


    袁嘉勵高高舉起了手,還非要揭周到的傷疤,“老師,我的名兒好認吧。”


    “嗯,好認。”


    周到擺了張微信裏中老年人專屬的微笑表情給他,示意他可以哪壺不開就別提哪壺。


    “又抖機靈。”


    方洲燚無語地看了眼他,想要轉頭確認沈立冬的情況,但怕他誤會自己又把他當“不正常人”來看,他不喜歡她這樣。


    是以,她很惆悵。


    “許禾安。”


    “欸,老師,我在這兒呢。”


    哦。“


    原來四水”哥的兄弟叫許禾安啊。


    “沈立冬。”


    終於,周老師不負眾望地叫到了被充分普及了校霸史的同學們最期待的人物。


    他們都很好奇,這位聽說不好惹的校霸哥繼“閉嘴”之後,會貢獻出另一句怎樣叫他們噤若寒蟬的危險發言。


    “到。”


    嗯?


    嗯!!


    沒了?


    就這?


    幾十臉懵逼。


    無異於褲子都脫一半兒了,你給我們看這個的失望程度。


    而且怎麽說呢。


    校霸哥似乎是最有禮貌的,正兒八經喊了聲“到”,既不張揚凜冽,也不跳脫搞怪。


    似乎傳言有假。


    紛紛看向始作俑者段弋戈,卻見後者一副高深莫測“終生皆醉我獨醒”的高人之姿。


    莫非還沒完?


    “這後續,且慢慢看吧。”


    段弋戈留下一句,再不發言。


    “好,最後一個了,雲夏。”


    靜——


    無人應答。


    “雲,夏?”


    周到都快把花名冊戳臉上來看了,確定這兩個簡單常用的字,他是萬萬不可能再出錯了的。


    “怎麽迴事兒?雲夏同學不在嗎?”


    他看向底下的同學,可底下的同學同樣看著他。


    他們都不認識這位叫“雲夏”的同學。


    “報告。”


    方洲燚聞聲望去,樂了。


    竟然還有比她和沈立冬還佛係的淡定姐。


    遲到了快有半小時了,在門口站著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慌。


    麵帶兩分得體的笑,然後靜靜等待老師的發話。


    “哦,你是雲夏?”


    “是的,老師。”


    “怎麽遲到這麽久啊?”


    周到倒不是區別對待,隻是方洲燚她們踩著點進來還可以解釋為路上走得慢了點兒,或是堵車了什麽的。


    這位有點兒太超時了,作為班主任還是要關心一句的。


    “唔,我忘記今天要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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