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坖懷疑自己身體裏有病。


    可任憑許紳和萬密齋兩人,用了所有已知的檢查手段,都沒有查出哪怕是一點點的小毛病。


    除了不知因為什麽原因,導致的精神萎靡之外。


    健康的比大多數人都要好。


    “裕王殿下,您的身體,已經檢查了七遍了,其中抽血觀察,都有了五遍,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萬密齋說著,看了看朱載坖的右手上,五根手指頭已經腫了起來。


    想要取血,總不可能用刀子在裕王身上放血吧?


    那麽剩下的就隻能用鋼針在手指頭上紮破,擠出來一點血液。


    現在的檢查技術,並不是很高,所需要的血液也有點多。


    折騰了許久。


    疼得朱載坖齜牙咧嘴的,也隻勉強夠用。


    額頭上因為疼痛而滲出來的細密汗水,被一旁的侍女用幹淨的紙巾,輕輕地擦拭掉,朱載坖睜開了眼睛,遲疑了一下問道:“真的沒有問題?”


    相同的話,這是他第七次發問。


    無奈的萬密齋,就差舉起手發誓了。


    “老朽敢以身家性命擔保,殿下的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若是實在不放心的話,也可以請鄭家的人來看一看。”


    而旁邊檢查血液的人,則是演道院的一名道士。


    本來是這項活是醫院在研究。


    後來因為各種原因,演道院的和尚,道士們加入之後,這項研究做得最好的就是演道院的人了。


    “老道也可以保證,殿下的血液裏麵,沒有任何外邪,連續五次檢查,結果都是一樣。”


    檢查血液以前隻是作為一種有趣的現象來觀察。


    可隨著寧波港的那一次事件之後,對許多瞧不出病症的患者,也會使用這種辦法,以此來找到病根。


    經過了在醫院的臨床試驗。


    效果還不錯。


    連續治好了好幾位病人。


    弄得現在京城內的一些身體健康的人,都會托關係,找門路的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


    到現在排隊已經到了明年三月份了。


    而且高昂的價格,也沒有阻止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試一試。


    大多檢查了之後,沒啥毛病,可也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確實檢查出了問題。


    這個結果,就更加的了不得了。


    為此,醫院的這方麵人才都快要不夠用的,不得已拉出了演道院的一群和尚道士來坐診。


    可以說,每一項新的技術出來,隻會坑騙富人,對窮人一點影響都沒有。


    剛好,朱載坖也就成了其中貢獻力量的一員。


    “殿下,要不老道去醫院再找一個和尚過來給您看看?”


    老道士是懂得製衡的。


    心裏也明白,即便是年歲再小的皇子,也會有這方麵的顧慮。


    多一個自己的對手,來給檢查一番的話,或許會更加的讓人放心。


    “算了,本殿下心裏有數。”


    嘴裏說著心裏有數,可旁邊的滕祥卻已經明白,自家的殿下,今日是一定要在身體裏麵檢查出東西,才肯罷休的。


    而陸繹則不想看著朱載坖繼續折騰下去了。


    若是有人,心術不正,為了迎合殿下的想法,弄不來一種欺上瞞下的結果。


    那麽可以預見的是,整個醫院都會因此而充斥著欺騙。


    信任都沒有了。


    誰還敢輕易的去治病?


    到時候,病的可就不止是裕王一人了,病的是整個大明。


    盡管,陸繹不知道朱載坖為何會突然成了這個樣子,可他必須提醒一下裕王殿下。


    “多謝萬神醫和許院長能夠帶著人,親自跑一趟。”


    客套話一出口,許紳人精一樣的人,立刻就明白了陸繹的想法,和端茶送客一個道理。


    “嗯!殿下最近監國,操勞國事辛苦了,隻要歇息一兩天,精神立刻就會恢複過來。”


    許紳最後還是叮囑了一句。


    身體上沒有毛病。


    那麽就是心病。


    恰好,醫院裏對任何人的心病都有辦法醫治,唯獨皇家的心病,沒有任何辦法。


    畢竟,幹係實在太大。


    不好問不說。


    可若是問了出來,聽在了大夫們的耳中,可就成了大夫們的心病了。


    弄不好,全家都有可能消失不見。


    到那時,想要一家人去修路,都會成為奢侈。


    最後,許紳也沒有多言。


    既然陸繹頭鐵,想要做一次魏征,許紳等人也樂見其成。


    “嗯!好的,本殿下記得了。”


    蔫了吧唧的朱載坖,有氣無力地迴了一句。


    “對了,你們這些做大夫,也可以研究一些特殊的疾病,譬如可以遺傳的,就是那種通過父母遺傳下來的疾病,這個總有病例吧?”


    對於遺傳病。


    朱載坖記憶很深刻,可就是弄不明白,在大明這個時期,有沒有人發現這一現象。


    “遺傳病?”


    剛要邁步走開的萬密齋吃驚不小。


    第一次,他開始懷疑自己的醫術,並不是那麽的強大,連遺傳病都不知道。


    “這個是什麽病?”


    不恥下問的萬密齋不走了。


    “陸繹,你去吧鄭家的那個鄭寬老糊塗找來,今天他剛好在休息。”


    陸繹還想著,等這些人走了之後,好好的開解一下裕王殿下的,誰知道,這些人卻又因為裕王殿下的一句話,重新返迴了。


    看這個架勢,有不想走的趨勢。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萬密齋看著陸繹遲疑的樣子,再次吩咐了一句。


    身邊跑腿的年輕人,隻有他這樣一個。


    陸繹轉頭看向了朱載坖。


    別人的吩咐,在裕王府內,他隻聽朱載坖的,也隻能聽朱載坖的。


    “安排個人跑一趟。”


    對於這些有本事的人,裕王是真的很寬容。


    陸繹心裏歎息了一聲,乖乖地去照做了。


    傳染病有了。


    現在又來了個遺傳病。


    是一種新的病情,還是古老的文獻之中就記載的有,隻是他們家中收集的醫書不夠全麵,才沒有記載這些東西?


    萬密齋心中不斷地迴想著。


    為此,他還想到了寧波港的病例。


    一種全新的病,隻是距離太遠,等到他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有人出手解決掉了。


    “殿下是在哪一種典籍當中,發現有這種病例的?”


    腦子裏過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有這樣的病情,萬密齋再次開口詢問道。


    此話讓朱載坖有點懵逼。


    什麽意思?


    難道大明到現在,都沒有發現這種疾病?


    自己是第一個提出來這一種病例的?


    “你們難道沒有在醫術上查到過?”


    不是說,中醫已經傳承了幾千年了,所有的病例都在其中嗎?


    怎的,出現斷代了?


    萬密齋連連搖頭,就連許紳也是一臉茫然。


    他作為太醫,在太醫署做了很長時間,也翻閱了不少的皇家醫學典籍,可也沒有見到過有哪本書記載啊!


    難道有人藏了一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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