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不少人,都困惑不解,憂思得夜裏都沒睡安穩。


    國公府的人,卻是一夜好眠。


    次日醒來,都覺得氣色甚好呢。


    “郡主可真是信守承諾,說是今日找我們算賬,果然昨夜沒取我們性命。”


    鄭二夫人心情還挺好的,舒服地用著早膳,等著郡主來找他們。


    可這都等了好幾個時辰,眼瞧著都要用午膳了,還不見郡主來。


    等待著,有些焦急啊。


    鄭二老爺也是很怪異,都坐立不安了:“郡主不是讓我們都不許走,這很明顯想同我們算賬的吧?


    她怎麽還不急啊?這都大晌午了。”


    早點將賬算明白了,他們也早點心安啊。


    這麽等著她,多煎熬啊。


    可派人去主院瞧,郡主這還睡著呢。


    她也太能睡了吧?


    哪家大家閨秀如她這樣,整日窩著睡覺?


    可他們也不能去催她。


    “郡主這是不著急我們搬走?”


    鄭二夫人也有點坐不住了,今早朝堂可是將國公府彈劾的,他們都難以在皇城立足了。


    早些搬走,這事能早點過去。


    奈何他們著急,郡主不急。


    都到午膳,她還未醒,這不得醒了用午膳,接著午憩?


    那他們等她,得等到天黑的吧?


    竟然還真是。


    眼瞧著太陽快落山,才見郡主的身影。


    “都在呢。”


    虞黛映朝著大堂走來,見連國公爺都在,瞧他們都等不及的模樣,緩緩落座,舒服地靠在椅子上。


    等著人上茶,滿意地品茶。


    “郡主。”


    鄭大老爺瞧郡主愜意慵懶的樣子,不禁皺眉,說要找他們算賬,睡到現在才來找他們。


    來了,隻顧著喝茶。


    這是瞧出他們很著急搬家離開,故意拖延?


    是覺得他們賴著住在這裏幾十年,先前不急著搬走,這會兒著急了,想讓他們難堪?


    今早上朝,國公府就已經很難堪了。


    便是迴來的路上,都能聽到百姓指指點點的。


    這難道就是郡主想要的?


    罷了。


    到底這個宅子,是她的。


    誰讓他們沒有底氣,給郡主甩臉色。


    “郡主,昨夜讓人傳話,說是讓我們等郡主,不知道郡主,可是有何吩咐?”


    話落,很直接表明立場:“這個宅子,是我們之前誤會了戚老爺子的意思。”


    “既郡主拿著地契來了,我們自該走的,郡主若是想我們賠罪,還請郡主說出賠罪禮。”


    “國公府能做到的,會盡量滿足郡主。”


    “對!”


    鄭二夫人瞧眼前的郡主,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啊,看著怎麽軟軟嬌俏,還噙著笑意。


    這哪裏有外人傳的暴戾啊。


    看起來,也不是很難相處的嘛。


    當即省去那些場麵話,將手上金燦燦的盒子遞過去,瞧郡主似乎詫異,忙解釋。


    “錢,都是錢。”


    “......”


    虞黛映瞧著鄭二夫人笑眯眯遞過來的盒子,狐疑地接過,打開一瞧,果然裏麵是放滿的銀票。


    這少說,也得有大幾萬兩了。


    鄭二夫人還挺大方的。


    可她似乎沒說過要他們的錢財吧?


    不過有,也很不錯。


    “那個郡主呀......”


    鄭二夫人瞧郡主笑了,心中一鬆,果然如她想的一樣,郡主是衝著錢財來的。


    那就太好了。


    她最不缺的,就是錢財呀!


    能用錢解決,簡直太好了。


    “戚家和咱們老夫人素有交情,當年戚家願意收留,我們是很感激的。”


    鄭二夫人忙說著好話,好讓郡主早點讓他們走人:“沒及時搬走,我們確實怠慢,可這些年,這個宅子,我們除了住,什麽也沒動過。”


    再除了主院的鎖。


    這個郡主想必也知曉了。


    鄭二夫人不談這個,看向郡主,試探著打個商量。


    “要不就算我們租賃的?如此漂亮的宅子,按照皇城的價錢,我給郡主的這個盒子,也是夠的。”


    話落,忙補充一句:“要是郡主覺得不夠,錢嘛,咱們好商量。”


    她家可是商賈,還是首富,錢嘛,不是郡主要多少,她能給多少。


    “這個麽......”


    虞黛映瞧著大一盒子的錢,輕輕挑眉,看向賠笑的鄭二夫人。


    再瞧臉色難看的國公爺一言不發,時不時卻是咳嗽幾聲。


    明白昨天他被禦史中丞罵病了。


    瞧國公府的人,似乎都想要她收下這錢。


    那她收下好了。


    明顯見他們鬆了一口氣,虞黛映從衣袖裏取出一封信,遞給國公爺,見他老人家遲疑, 還是神色複雜地接過。


    瞧他認出信封上的字跡,隻道:“這是當年我外曾祖父,想寄給鄭老爺子的信。


    奈何,送不出去,可本郡主覺得,你們還是要看一看。”


    “這......”


    國公爺沒有見過戚老爺子,可他父親的書房,隨處可見戚老爺子的書畫。


    他自然也認得戚老爺子的字。


    猶豫再三,還是將信打開,信中的內容迅速展現眼眸,半晌都迴不來神。


    “父親?”


    鄭大老爺瞧父親的臉色蒼白,莫非這信,是戚老爺子罵他們的?


    戚家的筆墨有多厲害,他們豈會不知道?


    必然字字誅心,那這羞辱得有多狠,竟讓父親難堪至此?


    “老夫.......”


    國公爺看著手上的信,聲音都幹澀起來,一時竟也不知道該露出什麽樣的神色。


    父親和他,惦記了戚家的藏書閣幾十年,不曾想,這原本是要送給他們的。


    那他們這些年,都算什麽?


    怪不得戚家,從未來尋他們算賬。


    他們在戚家的眼中,是笑話吧?


    鄭家原先是商賈,當年父親敗光家產,卻得戚老爺子相助。


    讓父親飽讀戚家的詩書,鄭家也因此從商賈,一躍成為先皇器重的勳貴。


    憑借的,就是戚家的治國良策。


    父親是有戚家的培養,才能在朝堂立足,可到了他們這些後代,卻撐不起來。


    商賈的根基,實在不能和朝堂那些世家相比。


    戚家的書,卻培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名臣。


    這也是父親,為何執著要戚家的藏書閣,不肯搬走。


    還撬了幾十年的鎖。


    國公爺自嘲,看向郡主,知曉她將信拿出來,不是為了羞辱他們的。


    也得有臉才能羞辱,可他們要是有臉,也不能賴著不走。


    還撬人家的鎖。


    可郡主將信拿出來,總不至於是要將這些書,再送給他們。


    “不知,郡主想要什麽?”


    “這信呢,拿給你們,是想全了外曾祖父對學生的一片誠心。”


    虞黛映看向臉色難看的鄭老爺子,見他都要拿不穩信,輕輕挑眉。


    “外曾祖父當年悉心教導你們鄭老爺子讀書,鄭老爺子喚一聲先生,也是情分所在。”


    “學生忘恩負義,做先生的,自是不會自降格局,同你們計較這些。”


    “但,本郡主就不一樣了。”


    虞黛映看向他們,同他們算了算:“今年年初,這座宅子就在本郡主的名下,你們霸占我的宅子,算著也該有八個月了。”


    “總要賠我點什麽,剛剛的錢財不算,這是你們自己送我的,我是不會再還迴去。”


    說著,瞧他們都沒有意見,很滿意道:“本郡主也不要別的,聽聞皇城最大的茶樓是鄭家的。”


    “這樣吧,本郡主在皇城一日,茶樓最好的包間得留給我,茶水點心,一律不能要我的錢。”


    “如何?”


    !?


    鄭大老爺都懷疑自己聽錯了,她就要這個?


    這是還沒有說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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