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北風凜冽。


    枯黃的樹葉在寒風中飄落,堆積成厚厚一層。


    薑允安靜地坐在飄窗上,懷裏抱著毛絨星黛露毛絨,沉默到了極致。


    睹物傷情。


    看到這個公仔,她就想那個老男人嘴裏總嫌棄著它醜,卻又在臥室、客廳各擺了兩隻。


    心裏感到鬱悶無比,薑允不想再放任悲傷的情緒在心裏滋長,拿起手機,跟林玖兒約了見麵。


    “媽媽,我出去一趟。”薑允穿著大衣往客廳走,眼神透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淡。


    “不吃了飯再出去嗎?”葉??華拿著幾袋獨立包裝的小零食塞進她包裏:“備著,餓了的時候可以墊墊肚子。”


    胃是情緒器官,她能感受到女兒的情緒。


    隻希望她在心情不佳的時候,也能好好吃飯。


    “晚上還迴來嗎?”葉??華問。


    “迴來的,給我留門。”


    薑允在玄關處套著羊羔毛長靴,怕媽媽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勾起唇,衝她淺淺一笑。


    “好。”葉??華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輕輕地替女兒發絲撥到耳後。


    迴來,就說明跟她約的人不是江靳。


    做父母的,永遠一看就懂自己孩子的心。


    她輕歎了一聲,傻女兒,在媽媽麵前不需要裝堅強。


    “媽媽,那我走了。”薑允背好包包,扯著嘴角。


    “去吧,玩得開心。”葉??華的臉上綻開一抹笑意。


    作為母親,她從來沒忘記生孩子的初衷。


    從薑允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葉??華隻希望她平安快樂,現在亦是如此。


    ——


    薑允和林玖兒約在了一家充滿東瀛風情的日料店。


    一進店,就能感受到寧靜與溫馨。


    日式庭院的設計和柔和的光線相互映照、渲染,讓人能短暫的忘卻城市的喧囂。


    友誼的保鮮秘訣:嚐嚐,酒酒。


    閨蜜倆叫來工作人員,上了幾瓶山田錦清酒,小酌了幾杯。


    隨著酒精的發酵,侃侃而談的兩個女人開始暢所欲言。


    林玖兒打了個酒嗝兒,小臉粉撲撲的:“你這個死女人,怎麽想的?對著江醫生那麽帥的一張臉,還能生得起氣。”


    薑允托著下巴,兩眼些許迷離……


    她紅唇微微勾起,隱藏著一股野性難馴的美:“帥、有個鳥用。”


    酒勁上來,林玖兒膽子也跟著變大,她笑得東倒西歪:“帥、還有鳥用,多完美啊……”


    “天殺的,姐妹,你賺大發了好吧,哈哈哈……”


    薑允歪著腦袋,微嘟著紅唇:“別,我賺不來~”


    提到那個老男人,她就一肚子的氣。


    林玖兒見她不開心,停止了笑意:“允允,你跟江醫生好端端的,為什麽吵架啊?”


    她很好奇,對著那麽帥的一張臉,怎麽能吵得起來。


    “沒吵架。”薑允拿著酒杯,淺斟慢飲:“冷戰。”


    她醉了,那雙勾人的眼睛此刻也變得模糊而飄渺,似一潭深不可見的泉水,讓人看不透。


    “那總有原因吧。”林玖兒眨巴著大眼睛,幾杯酒下肚,已經頭重腳輕。


    “原因~”薑允食指放在紅唇處做了個“噓”的動作:“少兒不宜~”


    她的拖著的尾音像香水的後調,令人欲罷不能。


    “狐狸精!”林玖兒紅著臉,這女人怎麽能擁有有一種讓同性看她都害羞的魅力。


    “玖兒。”薑允叫她。


    “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雪?”


    海城是一座沒有雪的城市。


    她忽然覺得這座城市一點都不浪漫。


    好想去看一場雪,這個冬天的煩惱,也一定會被雪掩埋。


    林玖兒夾了一塊煙熏三文魚,細細地嚼著:“你想去哪兒?”


    薑允一時心血來潮,也沒想好:“去瑞士怎麽樣?可以的話我們就辦簽證。”


    “可以是可以。”林玖兒有些猶豫:“隻不過,你跟江醫生在冷戰耶,他找不到你怎麽辦?”


    雖然自己會在薑允心情低落的時候陪她一起吐槽男人,但是心底,林玖兒終歸是希望她幸福的。


    “他今天沒找我。”薑允輕輕垂下眼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真正喜歡自己的人,怎麽會忍心不理你呢。


    “也許他在忙呢。”林玖兒輕撫她發頂,試圖安慰著。


    “手機不離手的時代,真的有人能忙到一天都抽不出空發一條信息嗎?”薑允反問。


    似在問她,又似在問自己。


    或許他是真的忙,但你在他心裏一定沒那麽重要。


    她很快調整好情緒,蓬鬆的長卷發垂落在身後,如瀑布般柔順,勾勒著那張完美的側臉:


    “不提他了,你抽出時間陪我,我們一起去開開心心的玩一場。”


    “行。”林玖兒答應得爽快:“不過我要跟老板請個假。”


    “老板?”薑允的眼神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懷疑:“你老板是誰?”


    “柯少宇啊。”林玖兒眼底閃過一絲衰意。


    給自己發工資的,不就是老板。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工資三瓜兩棗,老板歪瓜裂棗。


    主打一個“三無產品”:無品德,無素養,無能力。


    提起柯少宇,薑允了然。


    她紅唇一勾,笑得意味深長:“你老板對你怎麽樣?整天朝夕相處的,有沒有對他起色心?”


    林玖兒翻了個白眼,一臉鄙夷:


    “色心倒沒有,殺心是一大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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