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吐出一口氣,仍站在路邊等著出租車。


    恰在這時,一輛出租車穩穩停在她跟前。


    正當她要伸手去拉車門,冷不丁感覺背後有隻手抓住了自己。


    具曉燕以為有人要和她搶車,眉頭一皺,趕忙轉身看去,映入眼簾的竟是麵無表情的慕容允。


    她目光掃向被他握住的手腕,抬頭問道:“有什麽事?”


    男人直直地站在她麵前,沉默不語,眼神裏透著幾分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仿佛在無聲地打量著她。


    在慕容允眼中,她堅持外出工作,甚至還搬離慕容家的舉動,實在難以理解。


    看著她穿戴整齊的模樣,他心裏覺得她似乎過得比自己預想中要好。


    見慕容允半天不吭聲,具曉燕微微歪了歪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說道:“慕容少爺都開豪車了,不至於跟我搶出租車吧?有話就直說,要是沒事,麻煩鬆開我,這個時候打車可不容易。”


    她的語氣十分平靜,條理清晰,和之前在慕容家爭吵時截然不同。


    慕容允看著她這般鎮定的樣子,莫名地煩躁起來,質問道:“具曉燕,你鬧夠了沒有?要是鬧夠了,就趕緊迴家。”


    他半眯著眼,語氣愈發嚴厲:“還是說,你想讓我們家出醜聞?”


    如今不再依賴慕容家生活,聽到這些冷嘲熱諷的話,具曉燕心裏毫無波瀾。


    “慕容允,‘家’這個字,可不是隨便什麽關係都能叫的。”


    她輕輕一笑,接著說,“像我這樣的殘疾人,這段隱婚關係對咱倆來說都是秘密。我清楚慕容家的狀況,離婚後再找第三者,那才是真正的醜聞。”


    她眉眼間閃過一絲苦笑,“放心吧,雖說你們家沒人把我當迴事,但呂家和慕容家好歹讓我能安穩過日子,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慕容允抓著她手腕的手不僅沒鬆開,反而攥得更緊了,沉聲問道:“你到底什麽意思?”


    “意思很明白,分開住,我不打擾你開啟新生活,你也別妨礙我工作。”


    具曉燕仰起臉,神色坦然,“最近我偶爾會覺得對你有些愧疚,以前總覺得離開了你,我就活不下去,就像溺水的人拚命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夕陽的餘暉輕柔地灑在她臉上,勾勒出一片柔和寧靜的畫麵。


    “等你能毫無顧慮地結束這段關係時,對我們倆都好。”


    出租車司機顯然對他們耽擱時間很不滿,不停地按喇叭催促。


    具曉燕用力抽迴自己的手,打開車門坐進車裏,說道:“我先走了,下次有事再說。”


    關上車門後,出租車疾馳而去。


    透過車窗,慕容允看到她清秀的臉上,除了一抹淡淡的惆悵,再無其他多餘的情感,也看不出絲毫留戀。


    他竟一時間忘了自己來的目的,就那樣呆呆地看著她漸行漸遠。


    容辭安靜地坐在車內,目光投向窗外不斷變換的街景,手提包靜靜地放在膝蓋上。


    安庭深那沉靜的黑眸輕輕掠過她,語氣十分溫和地問道:“想迴家吃,還是出去吃呢?”


    她從思緒中迴過神,隨意地迴應道:“迴去吧。”


    畢竟迴去還有王媽陪著,要是在外麵,就隻有他們兩人,沒有交流的用餐氛圍肯定會很尷尬。


    也許是她的語氣太過冷淡,男人忍不住又瞧了她一眼,輕聲應了句好。


    一路上她沒再主動搭話,偶爾他試著開啟話題,她的迴應也總是平淡,近乎敷衍。


    迴到終南別墅時,王媽正在準備晚餐。


    容辭微笑著表示無妨,便徑直上了樓。


    王媽滿是疑惑地看向隨後緩緩走進來的高大身影,問道:“先生,太太這是怎麽了?”


    雖說看不出明顯的不高興,但感覺太太情緒不太好。


    安庭深望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淡淡地說:“沒事,你接著忙你的。”


    “好嘞,再過十分鍾就能開飯了。”


    容辭覺得有些疲憊,連台燈都沒開,就趴在書桌上休息。


    心裏裝著諸多事,可一閉眼就睡著了。


    直到有人把她抱起來,這突如其來的騰空感瞬間讓她驚醒,她本能地抓住了男人的肩膀。


    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男人英俊且溫和的麵龐。


    安庭深見她醒了,耐心又溫柔地說:“要是困,就先去床上歇會兒,我讓王媽把飯菜溫著。”


    外麵天色漸漸暗下來,但仍有一些昏黃的光線。


    在這朦朧的光線下,容辭仿佛置身夢境,她皺著眉頭,一臉困惑地看著他。


    他抱著她,從她呆滯的眼神裏看出她還沒完全清醒,便低頭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問道:“我抱你去睡覺,好不好?”


    “不用了。”


    她下意識地說道,還試圖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我們去吃飯吧。”


    男人靜靜地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她放了下來。


    可能是之前的睡姿不太舒服,加上還沒徹底清醒,安庭深的手剛從她腰間移開,她的高跟鞋就崴了一下,身體往一側傾斜。


    安庭深趕忙再次扶住她的腰,低頭看了看她的腳,眉頭緊皺,二話不說又一次把她抱了起來。


    容辭皺著眉歎了口氣,略顯無奈地說:“我沒事,讓我自己走。”


    安庭深沒有吭聲,隻是抿著嘴唇,緊緊抱著她離開了書房,一步步走下樓梯。


    容辭就說了這麽一句後,便因慵懶困乏不想再多說話,任由他抱著。


    王媽看到從樓梯上下來的兩人,以為出了什麽事,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迎上去,問道:“太太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安庭深麵無表情地吩咐:“去拿雙拖鞋過來。”


    王媽瞧見容辭腳上的高跟鞋,瞬間明白了怎麽迴事,馬上轉身到玄關取來一雙舒適的毛拖鞋。


    容辭被男人抱到沙發上,坐下後她沒有看向他,很自然地彎腰去脫高跟鞋。


    然而,剛把她放下的男人動作更為迅速,已經搶先一步蹲下身。


    “讓我自己來就行。”


    安庭深好像沒聽到她的話,已經用手托起她的腳,將高跟鞋從她腳上脫了下來。


    原本不打算吭聲的他,意外發現那潔白嬌嫩的腳跟處有紅色的磨損痕跡,皮膚都破了。


    他眉頭緊緊皺起,聲音低沉地說道:“穿著這麽磨腳的鞋子迴家,怎麽都不記得換?”


    “新的高跟鞋總會磨腳,多穿幾次就沒事了,”容辭語氣平淡地說,“我隻是忘了換而已。”


    王媽拿著毛拖鞋走過來,直接遞給了半蹲著的男人,“先生。”


    安庭深沒有去接,而是抬眼看向低頭的女人。


    容辭見他沒反應,便自己伸手接過拖鞋,放在腳邊穿上。


    她實在搞不懂這個男人正用怎樣的眼神打量她,索性不再去看,隻是抬手用手指整理了下有些淩亂的頭發,“我們去吃飯吧。”


    安庭深的確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站起身來。


    容辭側過臉準備從沙發上起身,手臂卻被他一把拉住,整個人又被猛地拽迴沙發。


    等她迴過神,已經被他按在沙發上親吻。


    王媽站在幾步遠的地方。


    容辭的眼眸隻是微微動了動,始終沒有閉上,就這麽看著正在親吻她的男人。


    他似乎有些惱怒,吻變得愈發激烈,不安分的舌頭肆意深入。


    容辭感覺很不舒服,不得不抬起手抵住他的胸膛用力推拒。


    但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不為所動,吻變得更加粗暴。


    容辭更加用力地推他,最後掙脫不開,直接咬了下去,“……唔。”


    當他終於鬆開唇舌,容辭喘著粗氣瞪著他,“安庭深,你是不是瘋了?”


    也不知什麽時候,王媽已經離開了。


    安庭深凝視著陷在沙發裏的女人,她緋色的嘴唇因親吻而紅腫,在光線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濕潤。


    他喉嚨有些幹澀,喉結滾動了一下,順著心底的渴望再次俯身貼上她的唇。


    這次沒有激烈的糾纏,舌尖隻是輕輕舔舐她的唇瓣,妖冶又性感,曖昧的氣息彌漫開來。


    最後,他抓住想要偏頭躲開的女人,聲音低啞地問道:“我吻自己的女人,也算瘋了嗎?”


    其實他也沒做什麽特別過分的事,可容辭看著他的模樣,卻氣得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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