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裏,雨師腳步匆匆,火急火燎地朝著雷公電母的府邸趕去。通報之後,順利見到了電母。聽到魄天那幾個人被貶下凡間的消息,電母忍不住長歎一口氣。雨師滿臉疑惑,完全不明白電母這聲歎氣是什麽意思。


    電母瞧了他一眼,直言道:“你到底還是太年輕,在這天庭資曆尚淺,根本不懂這裏麵的彎彎繞繞。這些人被貶下凡,不過是天庭慣用的手段罷了,一來是曆練,二來也是震懾咱們這些仙人。玉帝根本就沒打算趕盡殺絕,隻要日後他們功德圓滿,重迴天庭也不是沒可能。”


    電母對他們之間那些愛恨情仇門兒清,心裏頭覺得把這些人弄到凡間,讓他們互相猜忌、攻擊、傷害,實在是太有意思了。想起鶴鳴被處以極刑的時候,整個天庭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他說句話,鶴鳴那怨念簡直深到了極點,下凡之後直接就誤入了阿修羅道,徹底被黑暗給吞噬了。


    電母不禁有些憐憫,想著幫他奪迴屬於自己的一切。可鶴鳴這人個性太強,別人要是幫他,他就覺得人家肯定是另有所圖,根本不接受別人的好意。


    電母通過仙緣鏡,了解到了鶴鳴的前世。原來,鶴鳴的生母蘭氏,出身名門,既知書達理,氣質還特別優雅。鶴鳴對母親那是又依賴又孝順,是個出了名的孝子。


    誰能想到,好日子沒過多久,鶴鳴的父親因為在朝堂上直言皇帝的過失,一下子就觸怒了皇帝,被不由分說地關進了天牢。後來,又被那些奸佞小人羅織罪名,冤死在了天牢裏。皇帝特別生氣,不許任何人給鶴父收屍,甚至還誅連九族。蘭氏為了守節,選擇自縊,臨死前就盼著鶴鳴能好好活下去,將來為死去的雙親報仇。自那之後,被人救走的鶴鳴性情大變。電母琢磨著,要是幫鶴鳴看清前世,說不定就能讓他乖乖為自己辦事。


    在瑤台縣,歐陽府中,歐陽正一臉愁容地端坐在太師椅上。他心裏清楚,今天發生的這些事,徹底把他往後想過平凡日子的夢想給擊碎了。


    歐陽家族的祖上本是鎮西大將,可不知道為啥,卻立下了不準習武、不準參軍、不入仕途的家訓。這事兒聽起來確實挺奇怪的,別人家的長輩都盼著子孫後代光宗耀祖,歐陽家的祖上卻好像是把官場看透了,隻想著在這精神世界裏尋得一片安寧的淨土。


    歐陽正的曾祖有三兄弟,分別是歐陽德、歐陽茂和歐陽欽。歐陽德不聽祖訓,偷偷練武術,到處行俠仗義,劫富濟貧。族長大怒,直接把他趕出了歐陽家族,還在族譜祠堂裏把他的名字給抹去了,讓他永世都不能進祠堂。


    歐陽茂是歐陽正的親曾祖,天生就有學醫的天賦,小小年紀就救了不少人。有一年,全國爆發了大規模的瘟疫,宮裏的禦醫都沒轍,歐陽茂和他的師傅、師兄弟們忙得腳不沾地。


    有一迴,歐陽茂實在太累了,靠在椅子上打盹,結果在夢裏得到一位白須老人的指點,讓他上山采三種當地常見的紫色梗杆草藥,熬成藥汁給病人喝。


    病人喝了當天症狀就減輕了,第三天就痊愈了。這事兒傳到京都,皇帝高興壞了,下令全國都用這個方法驅除瘟疫。三個月後,瘟疫還真就奇跡般地消失了。皇帝為了表彰歐陽茂醫德高尚、醫術高明,禦筆親題“天下第一神醫”,還敲鑼打鼓地把牌匾送到了他的醫館。


    對於皇帝和天下百姓來說,歐陽茂立了大功;對他師傅來說,也是臉上有光的好事。師傅對歐陽茂說:“以你現在的醫術,完全可以獨當一麵了。以後一定要慈悲為懷,記住醫者父母心,不管病人是富貴還是貧賤,都不能區別對待。”


    歐陽茂是師傅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如今要自立門戶,師傅自然是滿臉驕傲。歐陽茂帶著一身榮耀衣錦還鄉,開了這間醫館,傳到歐陽正手裏,正好是第三代。


    歐陽欽和兩個哥哥一樣,原本也是學醫的,可後來卻迷上了煉丹、修道還有配製毒藥這些不被正統醫家、道家瞧得上的旁門左道。據說,歐陽欽是死於中毒,因為硫磺、朱砂配比沒弄好,把自己給毒死了。不過還有另一種說法,說他是假死,實際上是羽化飛升做了神仙。歐陽家族對這種事兒向來是避而不談,族譜裏自然也沒了他的名字,就好像這個人從來沒在世上存在過一樣。


    歐陽正一直遵循祖製,辛辛苦苦經營著醫館。不管別人誇他醫術高超,還是罵他是庸醫害人性命,他始終都能保持平靜的心態。


    瑤台縣的百姓也了解他的為人,都覺得救得活那是祖上積德,救不活就是前世做壞事太多,是因果報應,怪不得醫生醫術不行。


    誰能想到,世上的事兒有時候就是這麽巧。皇帝登基的第六年,宮外又鬧起了瘟疫,這瘟疫來勢洶洶,很快就蔓延到了宮裏,整個皇宮都人心惶惶。皇帝的寵妃,也就是當朝護國將軍的女兒劉芳芸,當時被封為毓妃,也染上了瘟疫。毓妃的女兒宛玉年紀還小,看著母妃整天躺在床上,臉色一天比一天差,急得直哭。侍女和太監怕她被傳染,都攔著不讓她進宮。


    太醫院裏有一位年長的太醫,在翻閱曆年醫案的時候,查到這種疫症在先皇在世的時候出現過,而且是被一位複姓歐陽的大夫給治好的。


    這位太醫趕緊派人去查,發現這個人迴了瑤台縣開醫館,就向皇帝舉薦了他。皇帝一聽,高興得不得了,馬上派人去請那位複姓歐陽的醫士,結果卻得知他已經去世了。沒辦法,隻好請了他的後人歐陽正。皇帝還特意下旨,讓歐陽正進宮治療瘟疫。


    歐陽正按照之前的方子配藥,給病患服用了幾副,可病患的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還加重了。


    這時,歐陽文浩就建議父親重新診脈,根據症狀重新配伍藥方。他說:“時代更迭,這瘟疫說不定也有了變化,還照著原來的藥方治病,沒效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兒。”歐陽正覺得兒子說得有道理,就大膽減去方子裏幾味沒有症狀對應的藥材,換上了與之配伍的新藥,重新組方。


    新藥配好後,不同病患服用後的症狀表現也不一樣。有的患病時間短、症狀輕的,三到七天病症就消失了,能正常行動;


    可那些患病時間長的病患,服藥之後病情立馬加重,十到十五天的時候,會嘔出五顏六色的穢物毒素,然後昏迷好幾天,醒來之後飲食起居就恢複正常,病也就好了。


    歐陽父子雖然拚了命地救人,可能力畢竟有限,這場疫病還是奪走了上萬人的性命。新皇體諒歐陽父子的辛苦,特意賜給他們兩塊金牌、千頃良田、萬兩黃金、十萬白銀。


    還親自書寫了“天下第一神醫”“杏林聖手”兩幅匾額,派人送到他們的醫館。毓妃特別感激歐陽父子的救命之恩,開玩笑說等文浩成年了,就把他招為宛玉的駙馬。


    那時候宛玉年紀小,根本不知道駙馬是啥意思,隻是害羞地看著文浩,臉一下子就紅了。她哪能想到,自己注定是文浩的解語花,皇帝其實也看出來了。


    宛玉更想不到,這一分別就是十二年,她還以為當年父皇和母妃說要招文浩做駙馬,隻是一時興起。


    宛玉瞧著文浩,那時候他才十歲左右,就已經是個十分出眾的小少年了,心裏想著要是能和他廝守一輩子,好像也挺不錯的,畢竟自己也有點喜歡這個和自己朝夕相處的文浩。


    可現在,歐陽正從迴憶中迴過神來,看著桌上放的聖旨,隻覺得這聖旨就像是一張催命符,又像一頭永遠吃不飽的貪婪怪獸,正張著血盆大口。


    而自己作為一個父親,卻連拯救自己孩兒的能力都沒有,這可真是太諷刺了!皇帝的聖旨已經下達,可歐陽家族有祖訓,後世子孫不得做官習武。


    要是拿這個理由迴絕皇帝,按說皇帝應該會顧及先皇的意思,收迴成命吧?可宛玉分析,現在的局勢已經非常嚴峻了。周邊幾個國家都對他們虎視眈眈,緱麗國更是咄咄逼人,正以皇帝失信嫁女為借口在邊塞挑起事端。


    其他三個國家則坐山觀虎鬥,就等著中部大亂,好趁機瓜分他們的國家。宛玉了解父皇的為人,知道拿祖訓當理由根本行不通。


    就在他們商量著該怎麽辦的時候,又有快馬趕來,帶來了第二道聖旨。這第二道聖旨一到,徹底把他們所有的想法都給擊碎了。原來,緱麗軍隊一路勢如破竹,接連攻下了五座城池,所到之處殺聲震天,屍橫遍野。


    皇帝派出的大將東郭文,中了敵軍的埋伏,被包圍了好幾天都沒能突圍。前線傳來噩耗,東郭文以身殉國,全軍將士無一幸免,全部被殺。皇帝氣得火冒三丈,打算親自出征,好在大臣們苦苦相勸,才改派東郭文的兒子東郭威洋遠征緱麗。


    歐陽文浩小時候讀史書,看到過好多英雄為了國家浴血奮戰,凱旋而歸的故事。現在眼看著國難當頭,他心裏清楚,要是國家被攻破,他們都得淪為亡國奴,到時候生不如死。


    於是,他就勸父親讓自己隨軍出征,還說在這國難當頭的時刻,歐陽家族的祖宗說不定也能理解他違背祖訓的做法。就這樣,歐陽文浩和婉玉跟著李維盛迴京複命,歐陽文濤和蓉依則留在府上,打理醫館的生意。


    在皇宮大殿裏,皇帝看著跪在殿下的歐陽文浩和婉玉,心想:這倆人還算識趣,知道迴來見我。


    現在邊關戰事緊急,一觸即發,他們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皇帝讓他們起身,好言安慰了一番,當場就封歐陽文浩入伍,讓他第二天就跟著大將東郭威洋東征,去收複失地,擊退來犯的高麗軍隊。


    歐陽文浩心裏明白,這次東征可不簡單,這不僅關係到國家的威嚴,三國還在背後虎視眈眈呢。


    緱麗不過是他們的馬前卒,誰都能看出來,三國互相勾結,在暗中幫助高麗出戰,就是為了等戰後能分一杯羹。


    第二天,東郭威洋帶著大軍,在皇帝的殷切期望中,出了東門。一路上浩浩蕩蕩,軍旗飄揚,車馬喧囂。天空湛藍如洗,一隊鴻雁高高飛過。歐陽文浩抬頭看了一眼,心裏一陣歡喜,覺得鴻雁高飛可是個好兆頭。


    自從知道婉玉的身份後,他不止一次想過,要和婉玉一起出逃,找個誰都不認識他們的地方,平平淡淡過一輩子。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比起國家大事,自己那點兒女情長簡直不值一提。


    沒過多久,前方的探子迴來報告,說高麗軍隊已經攻下了勳州城,現在正駐紮在城裏,按兵不動。東郭威洋和歐陽文浩這幾天一直在一起,彼此也算熟悉了。


    東郭威洋對歐陽文浩說:“緱麗軍隊之所以按兵不動,誰都知道勳州城下麵就是卿州城,他們就是忌憚守城的東方玉將軍。”歐陽文浩覺得奇怪,問道:“既然有東方玉將軍在,那還派我們去幹什麽?”


    東郭威洋神秘一笑,說:“當然是去收複失地了!我父親一世英名,卻葬送在這小小的緱麗軍手裏,要是不報這個仇,我怎麽對得起東郭家族的列祖列宗!


    有東方玉將軍鎮守後方,我們在前陣就沒有後顧之憂,這次一定要殺得緱麗軍隊不敢再進犯中原半步!所以,這場仗我們隻能勝,不能敗。要是國家被攻破,中部數千萬百姓可就都要被亡國滅種了。文浩賢弟,我們現在隻能勇往直前,已經沒有退路了!”


    正說著,突然聽到帳外號角聲大作。東郭威洋和歐陽文浩趕緊走出營帳,隻見前方幾十裏處人影密密麻麻,敵軍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東郭威洋立刻下令準備迎戰,士兵們迅速集合。


    這就是戰場,瞬間劍拔弩張。歐陽文浩見敵軍前鋒氣勢洶洶,馬上命令箭營準備,要把敵軍擋在三裏之外。一時間,羽箭如飛蝗般射向敵軍。


    還沒到半個時辰,敵軍前鋒就被射傷了一大半。東郭威洋又命令將士們架起火球車,向敵軍發射。


    這火球車是當朝一位奇人發明的,有百尺來高,炮身五十,威力能波及半裏地。隻聽著火球車轟轟作響,一顆顆拳頭大小的火球朝著敵軍飛了過去。


    火球所到之處,瞬間變成一片火海,敵軍被打得抱頭鼠竄,在戰場上潰不成軍,一個個隻顧著撲滅身上的火,慘叫著打滾。


    歐陽文浩見了,高興地說:“這神器可太厲害了!照這樣下去,戰場都不用打掃了,敵軍的屍首還不得都被燒成骨灰!這支先鋒部隊碰上東郭將軍,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東郭威洋卻沒有這麽樂觀,他沉思了片刻,認真地說:“可別高興得太早,這隻是敵軍的先鋒部隊,他們就是來試探我們軍隊實力的,好根據我們的情況製定下一步計劃。


    我們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要是鬆懈了,那就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各軍聽令,值夜的守衛一定要嚴加看守,一絲一毫都不能麻痹大意。


    緱麗軍吃了這次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大家都給我盯緊了!”眾將齊聲領命。眼看著大火越燒越旺,敵軍的嚎叫聲越來越弱,顯然敵軍先鋒已經全部被消滅了。


    在虛迷幻境裏,鬼修羅鶴鳴正在打坐調息。他現在的模樣和在天庭的時候已經大不一樣了,周身環繞著絲絲黑氣,這些黑氣都是由怨念生成的。他修煉的法門很是邪門,以怨為食,以恨為飲,帶著冤屈和憎惡來修煉精元。


    突然,一道靈光閃現,一個身材修長的婦人出現在他麵前。這婦人穿著繡著蘭花圖案的長袍,腰間係著一條柳蛾黃絲帶。


    手裏拿著一把輕羅繡樣的玉羅扇,臉蛋就像三月盛開的桃花。不施粉黛卻依舊嫵媚動人,眉眼間波光流轉,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鶴鳴眼皮都沒抬,冷冷地說:“哪來的無知婦人,這裏也是你能來的?不想魂飛魄散就趕緊出去!”


    “我的兒寶麟,你連親娘都不認識了麽?”那婦人聽了鶴鳴的話,也不生氣,隻是輕聲笑著說。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就像三月柳枝上婉轉啼鳴的黃鸝。


    “寶麟”這個名字,鶴鳴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了。聽到這兩個字,鶴鳴心裏猛地一震,那些被深埋的往事瞬間湧上心頭。


    他緩緩睜開眼睛,定睛一看,站在眼前的竟然是自己的生母蘭氏!鶴鳴心中百感交集,多年的思念化作一聲深情的唿喚:“娘!”


    蘭氏滿眼慈愛,伸手抱住鶴鳴,心疼地說:“我的兒呀!”鶴鳴這才反應過來這裏是什麽地方,急忙問道:“娘,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娘當然知道,這是我兒的夢中啊!”蘭氏笑著迴答。


    “夢中?”鶴鳴喃喃自語,“娘,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兒,你如今墮入阿修羅道,你以為這是偶然嗎?其實是你宿願難消才走到這一步。


    娘這次來,是要告訴你,娘一直被困在枉死城!你要是繼續沉淪在這魔道裏,娘和你爹爹說不定真的會魂飛魄散,或者沉入弱水,到時候我們就永生永世都見不著麵了!”蘭氏說著,臉色突然大變,淚水奪眶而出。


    鶴鳴驚呆了,他從來沒想到,自己做的這些壞事,雖然沒有報應到自己身上,卻讓在枉死城的父母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煎熬和折磨。


    “你可知錯麽?”蘭氏神色一凜,冷冷問道。


    “我……”鶴鳴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你可願意改正麽?”蘭氏緊接著逼問道。


    “我……”鶴鳴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你不願意改正是吧?”蘭氏憤怒地瞪大了雙眼,眼睛通紅,仿佛要噴出火來。


    緊接著,她淒厲地哀嚎一聲,瞬間變得披頭散發,衣衫襤褸,雙眼還流出了殷紅的血水!“這就是我現在真正的樣子!”


    鶴鳴嚇得臉色慘白,連忙喊道:“孩兒知錯了!孩兒願意改邪歸正!”


    “很好,這樣的話,我和你爹爹也就放心了!閻君曾經答應過我,隻要你能改邪歸正。


    我和你爹爹就能消除業障,進入輪迴,重新投胎做人!”蘭氏說完,轉身背對著鶴鳴,“若有人助你脫離魔道,你一定要聽他的安排,千萬不能忤逆,不可違背!”


    鶴鳴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蘭氏化作一道強光,消失在了茫茫黑暗之中。


    天庭之上,電母通過因緣鏡,把鶴鳴夢中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她微微一笑,心想:看來這鶴鳴心底還有善良的一麵。


    再想想蘭氏,因為鶴鳴作惡,在地獄裏過得也不好,連超生的機會也沒有。真是可悲!可歎!


    電母目光從因緣鏡上移開,心中暗自盤算,這鶴鳴既有可利用之處,自己何不順水推舟,達成所願。正想著,一道仙侍匆匆趕來,通報道:“電母上神,月老求見。”


    電母微微皺眉,心下疑惑,月老甚少主動尋她,此番前來,所為何事?但她麵上依舊維持著和煦的笑意,應道:“快請。”


    月老手持姻緣簿,步履匆匆踏入殿內,見了電母,先是行了一禮,而後開門見山地說:“電母,近日姻緣簿異動,凡間瑤台縣的歐陽文浩與宛玉,本是天賜良緣,紅線相牽,可如今卻隱隱有斷開之兆,恐生變故,特來與你商議。”


    電母聽聞,心中一動,這歐陽文浩不正是魄天轉世?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說道:“竟有此事?這姻緣之事,確實馬虎不得。我觀這歐陽文浩如今深陷戰事,生死未卜,怕是這變故的根源。”


    月老撚了撚胡須,麵露憂色:“正是如此,這戰場上刀劍無眼,槍棒無情,若是歐陽文浩有個三長兩短,這姻緣可就徹底斷了。”


    電母略作思忖,緩緩道:“依我看,我們可暗中相助,保他平安歸來,成就這段姻緣。一來,順應了天命;二來,或許還能借此引出其他機緣。”


    月老雖覺電母所言有理,卻又隱隱覺得她似乎另有打算,但眼下也無更好的辦法,隻得點頭應允:“如此,便依電母所言。隻是不知電母打算如何相助?”


    電母神秘一笑:“這你且放心,我自有辦法。不過,此事還需你配合,在姻緣簿上做些手腳,讓這紅線暫且堅韌些,莫要輕易斷開。”


    月老猶豫片刻,終是應下:“好吧,為了這姻緣,我便冒險一試。”


    待月老離去,電母眼中寒光一閃,低聲自語:“歐陽文浩,魄天,這不過是我棋局的第一步。鶴鳴,你也要入局了。”


    說罷,電母再次看向因緣鏡,鏡中顯示著凡間緱麗戰場的景象,歐陽文浩與東郭威洋正率軍與敵軍激戰。電母玉手一揮,一道雷光隱入鏡中,朝著戰場而去。


    戰場上,原本晴空萬裏,突然烏雲密布,一道驚雷毫無征兆地劈向高麗軍的後方糧草輜重之處,瞬間燃起熊熊大火。緱麗軍見後方起火,頓時陣腳大亂。東郭威洋見狀,大喜過望,高聲喊道:“敵軍自亂陣腳,將士們,隨我衝鋒,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歐陽文浩也精神一振,揮舞著長槍,一馬當先衝入敵陣。在這場混亂中,他敏銳地察覺到敵軍的破綻,帶領著一隊精銳士兵,直搗敵軍主將營帳。


    緱麗軍主將正為後方起火之事焦頭爛額,沒想到歐陽文浩竟如此大膽,直闖營帳。慌亂之下,倉促應戰,卻被歐陽文浩抓住破綻,一槍刺中。


    隨著主將倒下,緱麗軍徹底崩潰,紛紛丟盔棄甲,四散逃竄。東郭威洋和歐陽文浩乘勝追擊,一舉收複了被緱麗軍占領的多座城池。


    而此時,在虛迷幻境中,鶴鳴自從與夢中的蘭氏對話後,一直陷入沉思。突然,一道神秘的力量牽引著他,讓他不由自主地朝著幻境深處走去。


    走著走著,他來到一處神秘的洞穴前,洞穴中散發著詭異的光芒。鶴鳴心中雖有疑慮,但那股神秘力量驅使著他,讓他無法抗拒,一步步走進洞穴。


    洞穴中,一位身著黑袍的神秘人正閉目端坐。見鶴鳴進來,緩緩睜開雙眼,露出一雙幽綠的眼眸,冷冷說道:“鶴鳴,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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